作者：Lee太白
她虽然最后能逃离魔掌，可是毕竟手上的伤……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找到安全的场所。
最后一个……我才不上当呢！苏晓是男的！
我在胡思乱想的空，皇上对叶洛的意见只是点点头，没多说什么，转而问向铁寒衣。
铁寒衣重伤初愈，醒来的时候还惊讶于自己竟然还没死。不过此刻外强中干，也就只能说几句话罢了。
“臣以为，此举不甚妥当。洛剑山庄举办炼神铸会，遍邀天下名器。臣身为君王侧，竟能丝毫不闻此事。足见他们的保密功夫做的多严。他们处心积虑不想让朝廷知道此事，未必存着什么好心。”
尽管面色苍白，老铁的话仍是一针见血。
皇上不置可否，继续问了下去。
独孤仍是头脑冷静：“臣附议铁统领。若是人数精简，只有少数使者前往洛剑山庄，臣甘愿冒此风险，换取沈副总督平安。只是您也在阵中，洛剑山庄又是龙潭虎穴，臣无法同意风险这么大的行动。”
“龙卿，你又如何说……龙卿……龙在天！”
龙在天这才回神，忙道：“小人一时失神，您恕罪。”
皇上没好气地道：“大伙集思广益，你在做什么？”
龙在天抱拳道：“奴才在想的不是之后的行止，而是阿不勒斯一伙。”
皇上唔了一声，眯起眼睛：“说下去。”
“臣在想昨晚的情景。那阿不勒斯武功天下罕见，从任何一个地方出现也不奇怪。臣奇怪的是那个叫做魍魉的女子。她饲养黑熊为兵，躲在深山老林里。可是湖州附近的山势平缓，洛剑山庄对湖州的管控也是出了名的严格。他们会放过这些外来侵入者这般大型的活动么？
还有就是这都是第二次了，鬼蜮一伙爆发争斗。可是两次里面，洛剑山庄都是不闻不问，甚至似乎什么都不知道。按理说沈副总督麾下的官兵该早就向他们求助了。这事竟然还没个结果，实在让奴才觉得奇怪。”
龙在天这几句话，可谓是真的说到了点上。这老粗外表粗犷，内心着实把细。每每能从旁人未能察觉的角度剖析事物，常能一语中的，博得满堂彩。
皇上果然大为赞许：“龙卿此言深得我心。你们或许不了解，但是洛剑山庄，本就是以严格端正著称的门派。他们最看重规矩，绝对不容许世代流传的规则被破坏。因此这百年来白王七冠的领地里面，湖州是最为和平无争的。阿不勒斯这般域外狂人进到他们的地盘，他居然不闻不问，实在太过反常了。我几乎能够肯定，洛剑山庄一定有鬼。而且他们秘密练剑，开这炼神铸会不报上朝廷，足见主办之人狼子野心。阿不勒斯在此时登场，很难让人相信只是一个单纯的意外。”
“可是……”苏晓忽然道：“您不是说，要是不能找出来洛老庄主，我们就不可能打赢吗？”
皇上却摇摇头叹道。
“这便是我改主意的主要原因。似洛名这般武者，在坐关之前便已是震动天下的高手，他要闭关修炼，寻求突破，那是何等艰难之事？他能闭关十年，未必不能继续闭关第十一年。
何况洛名闭关并非纯为了练剑，同样也是心伤于几个儿子英年早逝，悲痛过度，不欲再见外人。洛家没了他也运转了十年，洛剑山庄不见规模变小，反而较十年前更为壮大。在白王七冠里面坐三望二，只在寒山寺与庐山剑观之下，那是何等威风？可见洛家非是无人。不瞒你们说，我还曾想过将红妆许给他家的四子司命。若不是洛名这家伙闭关不出，说不定就没了金王孙那件事了。”
龙在天插嘴道：“原来……又是一个准驸马，唉，自求多福吧。”接着就看着我……
看你娘的大西瓜！啥叫又！你当老子真是瘟神啊！
第10章 方略
独孤问道：“皇上担心这人有问题？”
皇上摇头道：“朕能看入眼的年轻子弟，能出什么问题？洛家司命是目前洛剑山庄名义上的主人。他爹闭关之后，山庄上的生意往来都交由他来打点，年纪轻轻便处理的井井有条。
一直以来与官府的交易他都小心谨慎，滴水不漏，半次差错也没有犯下过。为人也是端方厚重，是个谦谦君子。
武功上面，他可是十七岁便入了十七蛟龙的排行。要知道这十七蛟龙是多少青年俊彦的目标，他能十七岁便稳坐前五，足见其武功人品皆为上上之选。若非是这些年被家务耽搁，在武林中的事迹只局限在湖州一带，声名不彰，我瞧比大罗山的万里乘龙，也差不了多少。说不定现下要他们打一架，洛司命的赢面还要大些。”
我摸着下巴，回想洛剑山庄的概况。
洛司命这人我是听过的。跟皇上说的一样，无论黑白两道，又或者是黑白鉴上面，无一不是介绍此人端方重义，古道热肠。不过这几年洛剑山庄在江湖上惹出的乱子并不比其余白王六冠来的少。我隐居竹林之后，也常在黑白鉴里看到洛剑山庄种种问题行为。
例如扔剑于鳄池，引众人争夺。
明卖名剑，暗地掉包，结果被人发现却惨遭毒打。
还有洛剑山庄历代家主佩剑出现于黑市之中，卖出天价来的消息也屡见不鲜。这不只是我听过，相信君王侧和麒麟卫都该获悉。如果沈老大还在的话，她也绝不会错过这些消息。
洛剑山庄的问题不牵扯到朝廷的立国之本，所以朝廷都能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无论给白王七冠添上多少好听的头衔，江湖门派的本质仍是不会改变。这一点历代的皇帝都是深刻理解的。可发生的问题在容忍限度之内，并不等于洛剑山庄的问题会就此消失。相反如今已经正面矗立在了皇上面前。
皇上目前在湖州的选择并不多，要么是继续往洛剑山庄前进，寻找洛名来助阵。不然就只好退而求其次，找其余同样有资格对付阿不勒斯的朝廷高手。只是哪一边会更花时间，谁也说不上来。因此洛剑山庄的可靠程度成了一个重大的考虑因素。
目前看来，以洛司命的人品之佳，但洛剑山庄却屡屡传出丑闻，如果不是洛司命是个厉害的蒙骗过了江湖同道，还有皇上眼睛的伪君子，那么洛剑山庄本身，恐怕就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内幕存在了。
果然独孤问道：“皇上挑选的准驸马人选，我也信是极好的。只是这几年来，臣在君王侧里并未听说太多……”
“没听说太多洛剑山庄的善举，是不是？”
皇上替独孤接了下去，微微笑道：“别婆婆妈妈的。”
独孤也笑道：“到底是大人物，微臣说话自然是要小心几分的。微臣这几年来一直听说名器贱卖，辗转黑市；卖人武器，暗自掉包之类的丑闻。因此对于这个人的品行，微臣不敢妄下判断。”
“你别多想，洛司命这小伙子，我年轻的时候见过，性情人品都是很不错的。说好听些是谦厚，其实是个老实头。与嫉恶如仇，正直不阿的红儿恰好能凑出一对儿来，可惜啊……”
说着眼睛往我这打量……
看什么看！信不信我戳爆你眼睛啊
不是你要我做驸马我至于还要跟金王孙打擂台吗！你以为这很轻松啊！
皇上继续道：“你们不知内情的，也许会觉得洛司命是个双面人。一面古道热肠，一面狡诈贪婪。但你们可知道，洛家这一宗人掌管军工可有多少年？连前朝都算在内，洛剑山庄也是最大的军工厂之一。铸炼二字，在洛家人之中的重要性之高，远超于一切。
洛家之中，向来都分为剑房、铸炼房两边。剑房子弟练剑卫道，为的是捍卫洛剑山庄。挑人不一定按照血统，尽有外面收容进来的优秀少年。首领为洛剑山庄地字供奉，通常也便是洛家长老担任。
可铸炼房却是讲究纯血的地方。那里只允许洛家的人存在。血统越纯，越是有机会升上高位。若是自己这一支的前几代有人走出过洛剑山庄，染上了外面的血液，这一辈子在铸炼房也只能是个打杂的小厮。这铸炼房中上下阶级分明，甚至比洛家自身还要严格。
由上至下，分为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八字排列。天地玄黄四房设于太湖剑岛，专责江湖人士的单品铸炼。宇宙洪荒四房则是我朝廷军工的大批量生产，设定在与我们约定好的指定地点。洛剑山庄的洛家子弟根据表现可逐级晋升。铸炼房首领为大剑师，之下则是天字供奉，总领铸炼房上下事务。
洛名的时期天地二供奉皆是他一人，而大剑师对他言听计从，万分拜服。因此铸炼房与剑房的矛盾被压制到了最低。可他一不在，新的剑房首领，地字供奉，同时也是洛家代理家主的洛司命，却失去了铸炼房的统治权。
铸炼房的天字供奉一职转交给他的二叔洛焰。自此两房之间的争斗便陷入了永无休止的循环。
你们可知道剑房与铸炼房的区别在哪。”
余人陷入思索的时候，我插口道：“练武捍卫山庄，那是家仆本分。承继先祖本事，那是主人该做的事。一个练剑，一个打铁，如此还能分不出高下来么？”
其余人大为叹服，龙在天举起大拇指：“流氓会读书，谁也挡不住！”
去你的！！
下次你再中毒，给我自己去死啊！
皇上点头微笑道：“唯一让我担心的，便是不知洛剑山庄里谁人信得过。我们经不起阿不勒斯下一次的攻打，这是绝对的。那时候可再没有一个夜罗堡主来救人。若是洛剑山庄本身有问题，我们赶过去只是自投罗网。”
皇上说的大伙点头连连。
皇上又再说道：“我上次便已经定好了方略，想着在蚕湖镇做一些引人注目之事，让洛剑山庄给我们也发请帖。浑水摸鱼，去看看炼神铸会是怎么一回事。然而阿不勒斯这件事提醒了我。若是实力不足，便是看见了，也阻止不了。因此我要双管齐下，迟些时候，我修书一封送给白马，要他随机应变行事。北疆边关距离此地虽远，但只要送得到，以白马的本事，给他三日时间，便是天下都能去得。”
白马……那家伙要是来了，大局定矣。
可是那家伙是个工作狂，发作起来连皇上的话都不一定会听。这人务实不务虚已经到了目空一切的地步了。谁也不能确定他接到皇上的求助信是星夜兼程火速赶来，还是团巴团巴扔桌角，不，以他的个性，说不定一张纸都不浪费，直接垫在桌底，又或者将有用的字句撕下来，当做真龙墨宝高价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