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Lee太白
“什么姓明的,姓明的从你嘴巴里说出来,老有一种粪坑里挖出来的臭味。简直是侮辱。”
二当家挥出两掌,将冲上来的五名弟子劈的飞退,才吼道。
“看清楚,老子是你洪九爷爷。”
第七卷番外 七夕特辑 还不是如此的当年(12)
凌青书与明素问交战之时已经受了不轻的内创,还未来得及复原便急色地要霸王硬上弓。这时候自然仍是状态不全。洪九那一掌打来他根本无力招架,轰的他内创加剧,五脏六腑像是要反转过来似的。几乎已经无力再战,他面色惨白,哼地一声扔掉手里那团成一团的废剑,点了自己数道穴道,勉力调匀内息。
“怎么……怎么会是你?”
“是我又如何?”
二当家摩拳擦掌,身处过百敌人之间毫无惧意,反倒是战意如虹,颇有几分跃跃欲试的兴奋蕴在目光中。
“……你不是走了吗?为何去而复返?”
洪九冷哼道:“你在山上装晕的模样比狗抽筋强不了三分,要不是大当家吩咐要送你去衙门,老子当时上去一掌就拍碎了你。”
“你……刚才离开,是故弄玄虚?”
“要不这样,谁能说得动比狗还忠心护主的麒麟卫。他们只要自己还没死,就有一口气要保护朝廷的体面。索性让他们吃些苦头。”
“原来如此……这么说……你到底……还是大意了啊。我庐山剑观于此早有埋伏,就为了攻打你夜罗堡而设的人,你跟这贱人一般自作聪明,投了老子的罗网……”
猛一抬头,目光宛有实质,竟已恢复了数分气力,如今有备而战,未必没有一拼之力。
凌青书暴喝道:“……给我杀了这臭乞丐!”
不必他说话,过百弟子已经如潮水般群涌而至。
洪九独个前来,也没带兵刃,却是毫不在乎。双掌划圆圈开,也算是庐山剑观这些弟子竟然个个精兵,没有一个被劲风吹倒。
“有点斤两,比你们藏头露尾的老大强多了。但要留住你九爷还差点火候,喝!”
张开大口舌绽春雷,二当家一掌’飞龙在天‘从众弟子中斜飞了出去,气势雄浑古朴,径直杀往凌青书。
凌青书倒是有几分狠劲,颜色不变,勉力朝后飞退,两位师叔杀出来护住了他。这两人武功皆是不弱,但洪九的降龙掌既已使动,哪管三七二十一一掌劈在其中一个师叔身上。此人在数人之中武功最弱,被打的胸骨碎裂,竟然连一招也接不住。再一掌圆抡横扫,却被那师叔稳稳一剑架住,内力剑法皆是高强。
洪九斗心大发,便身在半空硬碰硬对劈,出掌如风似暴,连续出了三十七掌,方才稳稳落于地面。
他落地之后再大跨一步,杀回明素问身边双掌旋开将想要趁机抓明素问为质的数名弟子扫飞了出去。这时候,那与洪九过招的庐山剑观长老方才落在地面。他在第三十掌上已接不下洪九的攻势,剩下七掌却是打在他身上。潜劲待他落地方才爆发,身体爆开竟无一寸完整。
洪九顷刻之间连败四大高手,扫荡弟子无计。饶是庐山剑观招收门徒标准甚严,来者无一不是根基优秀的年轻剑手,也都是吓得不仅变色。
凌青书更是面如死灰,他何曾想过区区一个夜罗堡二当家竟然有此深湛修为。有心想要故技重施,用‘麻藤青烟’将这臭乞丐麻倒。只是洪九运掌如飞,翻飞的掌影还未杀到,劲风已经扫出一片。这一把麻药要是扔了出去,洪九准是药不倒。那药烟被掌风逼的散开,己方倒是要少一大半生力军。眼下的法子,唯有让这些弟子车轮战地上,便是他神功盖世,总不能力敌百人不累。
洪九却先一步洞破这一点,一声激越龙吟,一招‘战龙在野’推了出来。初见他尚在远处,下一刻挡在他身前的弟子便少了十数个,再接着他便已杀到附近。竟然生生地杀出一条血路。
凌青书经过这小段时间的恢复,理顺了部分真气,捏了个剑诀,将全身内力汇聚指上,静待发出致命一击。而洪九却是久战不下,他掌力强猛,掌掌生风。别看他神威凛凛,如此运使掌法消耗极巨,乃是武学中所谓暴雨不终夕的道理。他气力不继,出掌必定疲软,选在这时候交手正是以逸待劳。
凌青书乃是师承名家,又得凌函钟偏心庇护,自小服食用灵芝人参等增补功力的药物,未有一天停过。纵然练武不甚勤快,身在天下第一流的剑法圣地,剑经内功,灵丹妙药取之不竭,仍是到达了剑道中的气剑境界,差上一步,便能踏入剑意的门槛。
但一指一掌相交,听得咔嗒一声,却是凌青书指头断折,洪九那呼啸生风的一掌却是毫不停留,径直打在他胸膛上。啪地一声,凌青书入断线风筝般飞出老远,落于地上仍旧露出不能置信的神情。
“你的内力……不可能,为什么会如此……”洪九连败庐山剑观四个与凌函钟同辈分的长老,还大杀四方,刚猛掌力不停强使,但内力竟还可如此醇厚雄浑,他再怎么看也不过是二十四五岁的年纪,天下哪有这个道理!
洪九的侧脸映着烈阳,黝黑的面庞满是刚毅不拔。
“这有什么不可能。江湖争胜,实力说话。我比你个狗杂种强,仅此而已。”
洪九同样也是自幼习武,同样师承江湖中第一流的门派。他没有人参灵芝,只有一座位于世间高处,寒冷蚀骨的高山作为练功场所。他没有取之不竭的剑经武学,他能学的武功,师父早就定了给他。他习武的天赋也并不比凌青书更高。
然而他在武功上面下的功夫,却是常人所不能比拟。他还在大罗山的时候每日练功八个时辰。日未出即起,日落下不回。冬天坚持冷水洗澡,夏日仍旧火炉打铁。每日在惊梦雨天峰上吸纳朝露雾气,霜寒露冻不能屈其志。在大罗山林寻山林老兽做敌,猛虎饿狼不能服其心。这番非人的苦练坚持了十三个寒暑春秋,方竟今日之功。
所谓英雄人物,苦功岂在表面能见。
洪九的降龙十八掌今日已然大成,他此时刚满二十五岁,才勇夺下十七蛟龙第一的宝座,夺了个万里乘龙的称号。虽少以真身行走江湖,但少年得志意气风发却是人之常情,出手之际自有一股日轮初升的阳刚旭烈。把那天下阳刚第一的降龙十八掌使得淋漓尽致,不过三掌就劈得凌青书披头散发,血流糊面,哪里还有半分的世家子弟,翩翩公子的潇洒英俊。
凌青书血流如注,疯狂喊道:“你这是降龙十八掌!你是丐帮帮主洪八的什么人!”
“他叫洪八,我叫洪九,你说什么关系。你要不猜猜你爷爷我跟你这孙子是什么关系?”
洪九语带轻蔑,凌青书本来更为恼怒,但教他一掌拍的胸口真气涣散。劲力渗透处,经脉闭塞,一时竟然无法聚气,就连提剑的力气也不够。眼见洪九目露凶光,乃是杀人预兆。
凌青书冷笑道:“杀我?你敢杀我么?你家堡主说过要送我们进衙门,你敢不遵上命?”
“大当家有他的想法,我有我的想法。只要最终办到了他吩咐的事,过程如何,天下谁能管我?”
洪九语气森寒:“人家三父女生活悠乐,哪里惹了你这条疯狗,做的畜生行径。我恨不能一掌劈死你。但大当家有命,我当然会将你送进衙门。可大当家只是说让我送,却没说过要怎么送。我掰了你两只手三条腿,再磨碎你全身骨骼,打烂你的狗脸,到时候看你老子抱着一团烂豆腐似的儿子,要不要来一出滴血认亲。”
凌青书气的逆气上顶,却不露惧色,目光更形疯狂。
“把那**给我杀了!!”
他就算要死,也决不能自己独自死去。势要拉着明素问来陪葬。
可发生的事,却令凌青书瞠目。
明素问持着一柄精钢长剑,看样子是庐山剑观制式,正被十数剑手围攻。她移动不畅,身手殊非灵活,瞧来仍是处于麻药未解的状态。可是她持着一柄剑,轻轻巧巧地一刺,却能从弟子未能发现的破绽处刺中要害,登时便倒下一人。她如此施为,东一剑,西一剑,每出一剑必倒一人。看她娇滴滴,柔弱俏美的模样,手下却无一招之敌。
——这贱人,怎会还有反抗之力。
殊不知明素问擅长的武功之中,剑法还要较掌法为先,排在第二。她自小埋首大罗山武学宝库之中,自小所见的均是当世第一流的深奥剑学。剑法上的眼光境界,又或是真实本领,比之这些庐山剑观子弟强上不知道多少。她内力不继,剑法却极尽精妙。一时间诸人莫之能近。
“我师叔祖的剑法,岂是你们这些驴蛋能想象的。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
言罢一掌重重拍往头颅,掌中力分阴阳,拿捏的极是精妙。并不致死,但醒来之后,多半会变成痴呆。
忽听得耳后生风。
“壮士掌下留人!”
一道凌厉之极的剑气迂回直切洪九颈脉,剑光竟若燕子斜飞,明明剑气弥漫,却仍带着惬意幽静的意境。洪九知道是来了高手,虽然能立毙这畜生于掌底,但不免要为这一剑所伤。洪九性子刚烈,倒不在乎以伤换命,只是明非真有言在先不得杀人,他也无意现在击毙凌青书于掌下。以伤换命还算划算,以伤换伤却不大值得了。
回掌拍过,来人剑劲不强,却是连绵不绝,甚有韧力。没被洪九刚猛的手法击退,反而缠了上来。
凌青书大喜过望,脱口道:“廖师叔!”他余下不足三成功力,却从地上捡来一柄铁剑刺来。
洪九本来大占上风,如今腹背受敌,当机立断,一拔身子后退丈余。
洪九皱眉道:“阁下何人?”
远处传来明素问的声音。
“小十八当心,这人叫做皓首剑经廖白首。是庐山剑观奇石观观主。”
庐山剑观之中分有内外双门二十八观。内门七观均是凌家七房子弟与门下弟子形成,千百年来壮大增强,早已是庐山剑观真正的主宰。而外门二十一观便以外姓成气候的弟子所创,以庐山剑观千年历史,至今只有二十一家留下,足见凌家之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