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Lee太白
第40章 越狱
宋鸥没精打采地问道：“那……你还饿过肚子？”
“当然了，怎么没饿过！”二当家鼓起眼睛，认真地道：“当年在北平，我当妓院打手的时候一时不察打错了人，把一个老爵爷给打了。那一通追杀啊……”
宋鸥看他仰天长叹的模样，有了些许好奇：“你说北平的爵爷，北平的爵爷没几个，莫不是当年沙场一棍扫六将，盘龙棍赵老爵爷？”
“就是他！哎哟，没看出来啊，你也认识这人。”洪九一拍大腿，铁链当当作响，“这老混球武功还真是不错的，一通盘龙棍法使得刚柔并济的，我那年武功还不大成，差点拿他没辙。可他武功是高，就是有一个毛病，人老了腰不好。他打了数十回合，忽然脸现痛苦之色，腰间转圜不顺畅，露了一个破绽。”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赵老爵爷人家是立过功的英雄，不那么容易被你打伤。那后来呢，你知道人家腰上有伤，是不是趁机封了他的穴道？制服了他？”
“哪有那回事，我看他腰间转圜不顺，上去就是一掌给他拍地上了！”
“……”
“这老家伙一把年纪了还白嫖姑娘不给钱，还沙场英雄立过功，瞧给他惯得。”洪九说到这里，现在都仍是气的牙痒痒，可见当时的情景当真是气炸了肺。洪九摆手道：“然后我就被他的人一通追着打。这一跑啊，被人追杀了九个县才逃的了。
不过跑到第十个县的时候，衣服正好被人也扒没了。我一时没发现，又逃的飞快，一进城迎面就遇到了那县城的知县和他夫人一起出游，接着他大呼小叫遇到色魔了，喊来捕快接着追我。我只好接着跑。说也奇怪，我越跑越穷，越跑追我的人越多，最后只好做乞丐维生，那段时间，可是挨了不少饿啊。”
“你原来是这么挨饿的么？这也太邪门了点了。一次也就算了，怎么次次都能被抓个正着？”
“可不是么，我太师父当年啊，给我算过命。”
“哦？洪副将你是大罗山名门高弟，你太师父便是鼎鼎大名的神州大侠了吧。他给你算了什么？”
“他说我，倒霉十世，还差九世。”
宋鸥瞠目结舌，不由得把屁股往外挪了挪，想距离他远点。
“这是干嘛？”洪九却凑近了些：“我觉得我运气其实还算不错的。就是偶尔倒霉一点，还有我走哪哪的雨好像就会多一些……”
这意思是我们被抓都是你的霉运带的吗？！我说这大冬天的怎么老下雨，的确是啊，你进队以后雨就没停过啊 宋鸥不由悲从中来：“唉，办皇差，差事是办成了。可是伊人生死未卜，我又身陷牢笼，简直、简直是……咦？洪兄，你去哪里？”
洪九笑道：“你不是在悲伤吗？我让你再悲伤会，我自己先走了。”
“走？你的手铐……咦？你的手铐呢？”
他们二人手脚上面都有精钢铐链，用以拘束行动。而且身上大穴被阿不勒斯亲手封住，七日之内无法运功。
可如今一看，洪九手脚上的精钢铐链竟然已经除了下来。
“这、这是怎么？”
洪九不屑地道：“阿不勒斯那北疆鞑子，徒俱蛮力，空仗着自己有一身神力，就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他懂个屁的点穴术。不过是粗通点穴之后以重手法闭住而已。我大罗山的空掌专破天下各种点穴手法，遇上这种的算是垃圾的了。”
其实大罗空掌固然有对付点穴手法的妙用，可也得看对象是谁。例如阿不勒斯这等功力的对手，即使不通点穴术，洪九也需要两天时间才能解开穴道，可知他并非行有余力。
宋鸥点点头，又问道：“可这手铐你怎么取下来的？”
“宋大人，什么时候了，你还问这些废话。也罢，一并说了吧。你知道内家武学之中，有所谓的八界之分吧？”
“那是内力的八种存在形态，又叫做内八极，这怎么了吗？”
“不错，不愧是宋家的长子，很有见识嘛。八界内力之中，若论尖锐锋快，该是哪一界？”
这八界之分的理论是上乘武学的根基，宋鸥自然熟稔，脱口道：“锋能自然是锋界内力最为锋锐快利，我宋家九天断掌虽然是掌法，却是不折不扣的锋字内学，能以肉掌削金断玉，其因便是在其主修的是锋界内力。”
“不错，正是如此。要说道锋界武学，你宋家的九天断，可谓是世间一等一的绝学了。可惜我不会，不过不打紧，我会赤手斩，在锋界武学的排名上远远不如你家的九天断，但用来断这锁链还是够的。”
宋鸥听得一呆，即使是以他的九天断来断这锁链，少说也要两个时辰。他是什么时候解开穴道的？
“有半天了。弄掉这手铐花了三个时辰。”
“那岂不是早就能解开了？那你怎么还等这么久？”
“我的大少爷，我又不知道我们身在何处，也不知道外面有几个人。我不等到饭点吃个酒足饭饱，怎么敢出去闯。”洪九一笑，一掌拍在宋鸥背上，以空掌手法解了宋鸥的穴道，然后笑道：“况且这个时候，我们要吃饭，他们一样要吃饭。正是我们出逃的机会。”
宋鸥穴道解开，登觉手脚血液回流，全身都来了精神。
“可是我的手铐脚镣还没解开，还需要等两个时辰。”
“等不了！”
洪九伸手到那铁链处，两手运起降龙掌力，刚猛无匹地一拉，啪地一声铁链断成了两截。
“我要用掌，不能带着手铐一起走。你先去掉链子将就一下，铐子到了外面再除。”
“使得。”宋鸥又道：“可是我们虽然除了手铐脚镣，却没有大门钥匙。”
二当家混老江湖，岂会不觉：“这点不用你来多想。”
当即放声叫痛，大骂饭菜不干净，吃的他洪九爷上吐下泻。这上吐还倒罢了，下泻万万不能在这监牢屈就。接着就是痛骂阿不勒斯祖宗十八代，从北疆王的姑奶奶骂到了南疆帝的二丫鬟，但凡是沾亲带故的一个都没放过。
那小卒本是鬼蜮一伙里面的末流人物，本来每天的饭菜倒是被吩咐了要好生招呼的。只是克扣犯人本来是他这等人的义务和责任，人才一入狱，便好生乖觉，自动自发地就将‘好生照顾’等客套话当做耳畔东风，自动消音。成日换了糙食给他们，好吃的自然是自己扣下。如今听得饭菜出了问题，又听到主子挨骂，能不着急？立刻就入屋瞧瞧去。
本想这二人武功全失，又被拷着能出什么差错，哪知道门一打开，往里面一步都没走到，就听得耳边一句“我去你妈的！”然后两耳轰隆一声，眼冒金星，双颊各挨了一大耳光子，被抽的晕头转向，原地自转了三个圈子倒地不起了。
洪九骂道：“这混球，成天就知道克扣伙食。老子两天不见荤腥，力气都小了。”
宋鸥笑道：“足够大的了，一巴掌就倒还不够么？洪兄快走吧，晚点可容易误了时间。”
洪九尤不解恨地又踢了两脚，这才跟着一块走了。
洪九、宋鸥本是一流高手，二当家更是精明乖觉的一流人物，这一路往外探去，凡是有人巡逻的都被二人迅雷不及掩耳的解决了。此间堪做敌手的唯有魑魅、魍魉、牛鬼三人，余子虽然不乏高手，可在二人面前皆不足道。
他们所在的这牢狱竟然十分庞大，二人逃脱所在牢房之后，走了颇长的一段路，却仍是没见到头。这地方的光源全靠火把蜡烛，甚至连能观察外面的窗户都欠奉一扇。更不提自然光了。
洪九恨声道：“要是这里能有扇窗户，我们就能逃出去了。见鬼的破地方，”
宋鸥道：“一般牢狱都建在地下，此处该是地牢。”
“地牢有扇天窗也好啊。不过你所说的也有道理，这地方的格局的确像是地牢的样子。可要真是地牢，这地方可不是一般人能造的出来的了。你想鬼蜮一伙全是见不得光的人物，要全部藏起来得多大的地方，这是谁家地牢，竟然能装下几百个悍匪。老子要是知道，头一个向官府举报了他！”
宋鸥苦笑道：“官府可不就在你眼前么？本官要是能逃出去，修这土牢的家伙，少不得要打他三百板子。”
继续往前行，遇到的竟然是一条分叉路，路口分成七个。二当家呆了一呆，看得七个口，总共有七根石柱。左边的第一根石柱上绘着一只灵动的飞鸟，中间的石柱莫不是各有各的图案，而最右边的最后一根石柱则是绘着一柄杀气腾腾的剑。俱是一流工匠绘制，手工十分精致。
洪九犯嘀咕道：“是分叉路，不知道哪里去哪里，这可怎么选啊？”
宋鸥看着那鸟，说道：“不如就第一条吧。困鸟出笼，好意头啊。”
“鸟都被困着了，这还好意头。再说了，男子汉大丈夫，你选个鸟？！是男人，就选最右边那把剑。”
宋鸥迟疑道：“可剑主萧杀，怕不是吉兆。”
“吉兆个屁，封建迷信！”
洪九道：“事不宜迟，再晚就被人发现我们逃走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