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怠惰笨淡
艾伦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绕过桌子，走到摆在地上的铠甲旁仔细端详。
“——这是奥尔缪兹产的甲胄。”
她指了一下铠甲内的侧腹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那里有个纹样奇特的刻印。
“这是模仿战神特里格拉夫的盔甲制造的甲胄。不会错的。”
“奥尔缪兹的甲胄可是很值钱啊。虽然说出来有些不甘心，不过这种铠甲在我国都算是数一数二的防具。它的制作方法很独特，轻便却坚硬。如果是满身伤痕的旧铠甲也就罢了，那些流浪汉一样的山贼不可能有好几件这样的防具。”
“奥尔缪兹……没记错的话，那是战姬柳德米拉·劳里所治理的公国。”曹书瑞接上了话。
听到那个名字，艾伦美丽的脸庞有些扭曲，她恶狠狠地说道。
“那个女人……张口闭口就是礼仪啊品行啊，自己却有随身带着果酱到处乱晃的怪癖，她根本就是如同土豆上长出来的芽一样的女人。”
这是一种难以理解的修辞手法，但是艾伦应该是在咒骂对方。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呢，你刚才说谁是土豆啊！”
突然大门被人气势汹汹地推开了，少女的怒吼声在大厅中回荡。在大吃一惊地看过去的众人面前，出现了一位娇小的少女。
这女孩拥有让人无法呼吸，与艾伦性质不同的美丽容颜。
齐肩的蓝发与巨大的白色蝴蝶结，包裹在纤细身体上的绢制薄衣给人以可爱的印象。
她那仿佛可以刺穿别人的锐利眼神足以给人留下深刻的记忆。
她手中握着一把奇特的短枪。使用高纯度的冰块与水晶制成的短枪枪尖造成了上面真的缠有寒气的错觉。
曹书瑞的瞳孔骤缩，呼吸和心跳差点乱掉。
——那个少女，正是曹书瑞曾经在吉斯塔特王都交手过的战姬，柳德米拉。
第十七章 嘴炮之威
运转魔力调整心率，曹书瑞冷静了下来。
那天他演的很到位，所以被认出来的可能性很小。
“噫。艾伦和柳德米拉之间的关系可是很差的。她会来这里，肯定是为了泰格勒。宣战那种程度的事还不够格让战姬亲自跑一趟。”
“——莉姆。”
艾伦发出的声音带有强烈的怒气。
“为什么你会允许那个家伙踏入我的公馆？”
“我无法赶走拥有战姬身份的人。”莉姆淡淡地回答。
“……战姬？”
蓝发少女把视线移向了挤出声音的泰格勒。少女的脸上浮现起桀骜不驯的笑容，她挺起胸膛，大声地宣告。
“我就是吉斯塔托引以为荣的战姬之一，‘破邪的穿角’之主——柳德米拉·劳里。”
“滚回去。”
艾伦的声音十分冰冷，不含丝毫感情。大厅内原本祥和的氛围瞬间变得凶险起来，两位战姬就像面对天敌的猛兽一般，向彼此怒目而视。
蓝色的眼瞳中流露出侮蔑的神色，柳德米拉斜视着艾伦。
“你这是对待客人应该说的话吗？没有礼貌也要有个限度啊，艾丽奥诺拉。”
艾伦也吊起眼梢，充满敌意地回应道。
“既然你说自己是客人，那就拿出客人应有的态度来。至少带一份土特产来啊。而且，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把你当作客人的意思。”
“你必须先为把我骂成土豆的事道歉。”
“还是你先给我跪下吧。谁让你偷听别人的对话啊？”
泰格勒忽然站起身来，一边警惕着争吵中的两人，一边迈着谨慎的脚步接近站在门口的莉姆。而曹书瑞只是站起身来，待在艾伦身后一言不发。
“偷听？只是因为你的声音大得要命而已。”
“如果这也算大声的话，你生活的世界也太狭小了吧。真可怜。”
“就算是在狭小的世界里，我也得到了很多东西。跟你不一样呢。”
“很多东西吗？里面似乎不包括正常的身高和正常的胸部啊。”
“我今年才十六岁。今后还有成长的余地。你又怎么样呢，艾丽奥诺拉？即使你从今往后拼命学习，到死都掌握不了最低限度的尊严、礼仪和气节吧？”
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不知道是哪一位战姬发出来的。
泰格勒一脸痛苦地向身旁的莉姆求助，但她也几乎同时投来了恳求的眼神。
两人一对眼，默契地看向曹书瑞。
“什么意思？这是让我打断他们的对话么？让部下插入到两位领主之间？会死的好么。”曹书瑞无奈地冲着他们翻了个白眼。
“但是也确实不能让她们继续下去了，否则这两个人在气头上一定会打起来。”
下定了决心，曹书瑞介入了对话。
“艾伦大人，咱们还有要事，请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嗯？！你什么意思？”艾伦眼带杀气的回头瞪了过来。
“与其和这种闯入别人家中对着主人破口大骂的恶客浪费时间，我跟希望您能宽宏大量的原谅她的无礼，不要浪费时间。您今天还有预定没处理。身为战姬之人，必应明了什么是重要的。总不能被狗咬了还要咬回去吧。”
“你！何其无礼。艾丽奥诺拉，粗鄙之人果然也只能培养粗鄙之人！”那嫌恶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拿着脏东西的人。
“无礼？是的，我为刚才艾伦大人的言行向你致歉。身为战姬，艾伦大人尚不成熟。”曹书瑞行了个礼，语速平稳。
“我说的是你！无礼之徒，是谁给你的胆量让你称我为狗？！”冰霜已经控制不住地蔓延，仿佛在表现主人的愤怒。
艾伦不甘示弱，屋里渐渐卷起了风。
“狗？啊，是这样。我刚才在举例对艾伦大人进行劝谏。这样做可以让艾伦大人更快的理解我的意思。”
“诡辩！你会为你的无理付出代价。”柳德米拉毫不掩饰，杀气四溢。
“噫！住口！我原以为你身为三代战姬，来到我家领主面前，必有高论。没想到竟说出如此粗鄙之语！还妄图诉诸暴力手段！你之生平，我素有所闻。你从祖母开始，三代皆为战姬，得有贵族之名。祖上积累战功，才有贵族之实。你不过是名年轻少女，无有开疆扩土之功，亦未经保家卫国之战。不过借着祖上留下的知识和经验，勉力治理一方公国。现在竟凭借祖上的余荫，摆什么贵族的架子！你本人，又有什么功绩足够自夸，足够自称贵族！不过是仗着家族底蕴，和你本人又有什么关系！现在，你凭着这种身份，竟想当着和你平级之人的面，杀她的部下，简直是罪恶深重，天地不容！”
“你！……你竟敢……”柳德米拉气得全身发抖，却想不出如何反驳。
“住口！无耻小贼，岂不知天下之人，皆愿生啖你肉，安敢在此饶舌！你除了和其他战姬一样的领主本分，未立寸功，只会摇唇鼓舌，卖弄武力、威胁他人！哪还有半点贵族的样子！倒是和那些流氓有的一拼！说不过就打，当真教养了得。就你这种人，竟然还以自己身为贵族为傲，瞧不起地位低下之人！我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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