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怠惰笨淡
视频画面的右下角显示着『Devil Virus』的文字。
怪物一边喘着粗气，同时一直以赤眼凝视摄影者。
手持摄影机仿佛义务性地从正面拍摄怪物。
视频最后毫无预警地瞬间切断。时间长度不满一分钟，
【阿尔迪恐怕是识别代码吧。应该是取自始祖地猿。看来，这原肠病毒原本是叫恶魔病毒啊。不管怎样，这下是彻底坐实了这是人类搞的事情。】
曹书瑞甩了甩头，不再去想“阿尔迪”那瞪着拍摄者的猩红的眼睛。
它，或者说“她”，恐怕正是『最初期的感染者，人类第一次变化成为的原肠动物』吧。
虽然对病毒名称的变化仍然保有疑问，但是曹书瑞并不打算继续探究。
就在这时，街上原本在循环播放广告的所有电视和大屏幕全部转换了频道，开始插播一条新闻。
画面是从新闻直升机由空中往下拍的影像。直升机的螺旋桨音量惊人，女记者的说话声感觉很远，不过她的话中内容十分清楚。
透过摄影机放大的三十二号巨石碑上，到处都有白色霉班。原肠动物毕宿五注入的錵侵蚀液，终于到了从远处都可以看见的程度。
接着画面再次切换。
飞过未探查领域的直升机，自上空俯瞰摄影在葱郁森林里逐渐集结的原肠动物军团。从树木的间隙之中可看见黑压压的一大片，全都是大小、型态不一的原肠动物。而且当然不只地面部队，还可以看到像是鸟或飞虫的空中部队。总数应该有将近一千只了吧？
或许是注意到新闻直升机了吧，地上的原肠动物一齐仰天发出令人血液冻结的怨叹、憎恨的咆哮声。
这时影像突然中断，画面又切回室内的直播。电视上半部突然显示哀悼的文字，并且注明记者的大头照与姓名。看来不顾危险拍摄原肠动物集结画面的外景小组，最后无法返回巨石碑内侧了吧。
『东京地区的居民陷入一片混乱。大家都急切等待政府的声明。』
电视字幕已经打出甚至还没开始的『第三次关东会战』字样。
“最后的四天吗。让我看看哪些人可以上天堂，哪些人只能下地狱吧！”
第031章 战斗之前
昨天在一夜间发生了许多事。
圣天子官方也由发言人正式发布三十二号巨石碑即将崩塌的新闻稿。
反应大致与预期一样，没有差距太远。
圣天子（东京区域政府）准备的大深度地下掩体，只能收容30%的东京地区国民，至于人员名单是由电脑随机选出，到开放的当天才会公布。
问题在于没被选中的70%的人该怎么办。
对圣天子要求感到不安与混乱的居民，得知在30%之中也会有「受诅之子」的名字时，表现出剧烈的拒绝反应。
示威与抗议活动很快组织起来，他们认为选择的方法有问题，强烈主张重选一次。其中也诞生主张要尽量杀光「受诅之子」，使她们失去被选择权的血腥组织。
曹书瑞呵呵一笑，高亮标记了这些人体内的启示录病毒。
“还好东京区域里已经没有无组织的受诅之子了，不然就你们这个德行，我怕我会忍不住先推到几面巨石碑助助兴。那么，在找不到泄愤目标的时候，你们又能干出什么来呢？”
果然，这帮人的“义举”马上就变成了“暴行”。
他们不只是袭击「受诅之子」，当发现东京区域里根本就没有受诅之子时，迅速转变为杀害一般人的组织。
——只要多杀几个，总能从那30%里拿到一个位置。
这抽象而感人的思想，让曹书瑞佩服无比。
讲道理，你们有这时间和力气，怎么就不能把原肠动物杀完呢？
政府免费发放的錵制武器，就是让你们拿来自相残杀的吗？
原肠动物的体型那么大，而且阶段一这种的只要被打中几枪就会死。你们有功夫杀人，就没时间自保？
外敌一来，每个人都拿起武器，然后屠杀自己人？
曹书瑞“呵呵”一笑。此时，他正随意地坐在圣居的屋顶上，晒着太阳，听着远处时不时响起的枪声，还有警笛声，从购物袋里拿出路上买来的花生米和清酒开始做一个愉快的观众。
另一方面，眼光看得更远的人，已经开始抢购飞往其他地区的机票。
前往大阪地区与仙台地区的机票，在政府记者会开始之后数分钟内便销售一空，现在只能透过网拍或黑市取得，而且光是一张机票就涨到让人耗尽家产的高价。
圣天子方面尽管也鼓励前往其他地区避难，但是飞机的数目压倒性地不足。
整个东京地区都被过度的紧张感笼罩。如果有超越民警与地方自治巡逻队能处理的程度的暴徒出现，就可能发展为无政府状态。
批评当然也集中在圣天子身上。开始有人非难她怕事、无能，或是反应僵硬，接下来甚至说她是妓女等等，对于女性身分的人身攻击始终不断。
在毕宿五出现之时便发表讯息，同样也会遭受这样的批判。就做了一段时间的政治顾问的曹书瑞看来，圣天子的判断是正确的。
——毕竟，面对一群打算黑你的喷子，你永远不要妄想它们找不到黑点。
况且在发言人公布巨石碑倒塌的最坏消息后，为了平衡同时发布最好的消息。
那就是替代用的巨石碑正在制作当中，并将尝试在现场组合巨石碑。
圣天子方面解释，替代巨石碑准备完成的时间，刚好是三十二号巨石碑倒塌后的三天，为了证明这点还附上详细资料。
此外在巨石碑倒塌后的三天内，守护东京地区的将是在「第二次关东会战」缔造莫大战果的精良自卫队，还发表由民警军团担任后备部队的消息。
虽然曹书瑞对这条消息里对自卫队的夸赞嗤之以鼻，但是这项宣言的效果还是很不错的，多少吸收了东京地区承受的冲击。
演说稿本身非常精练，圣天子一如往常的视线移动与呼吸节奏也很完美。恐怕已经排练过许多遍吧。才短短几天就准备到这种程度。
媒体对圣天子的批判依旧，不知是否有所保留，但是圣天子对于自己的痛苦总是视若无睹，就算被人吐口水，或是用脚踩着嘲笑也不介意。问题在于她对别人的痛苦实在是敏感过度。
【标准的圣母啊，这个小姑娘……我真的很好奇菊之丞到底在她成长的过程中做了什么才能把一个统治者的性格变成圣母。还是说，她一直就是这个性格？】
『曹书瑞先生，我无法忍耐这个世界散布更多悲伤的种子……』
还记得很久之前的一个晚上，她曾在跟曹书瑞商讨事务的时候如此悲伤地说过。
如果她是比起自己的痛苦，更在乎他人痛苦的真正圣女，那么绝不会容许作战失败。毕竟只要作战失败，来不及逃出东京地区的所有居民都会丧命。
至于海外各国，似乎都判断这次东京地区的作战陷入绝望。
以现况而言，能乐观看待战况的要素实在很少。
即便是如此，圣天子发表的翌日，枪械店、酒馆等，都没有逃走反而来到外围区做起生意。
曹书瑞就是在外围区买的东西。
他从这些商人的眼里，没有看到绝望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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