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游戏玩家 第492章

作者:苹果味咖啡

尸体一开始挂在上面,一个人中了机关后会被吊起来,被吊起来的人挣扎的过程中会牵动四周布置好的机关,拉下枪械的扳机,本来就是迷惑性的陷阱,不需要做的太精细。

白歌的精神开始放松下来,楚望舒就在房间里,只要把她带走,余下的事就不在他的考虑范畴之内了。

他推开门,走进房间里。

楚望舒安静的坐在那里,嘴上贴着胶带,她对外面的动静听得很清楚,白歌来救她了,她也不需要挣扎什么,像个等待被王子救走的公主那样等待着就好。

白歌撕下胶带,打开手脚镣铐,拉住楚望舒发红的手腕:“走。”

只此一句话,有些蛮横,或许此时说些好听的话才能刷高好感度。

楚大小姐没有挣扎,跟着白歌。

两个人一路小跑,畅行无忌的离开了农庄,来到了那个路口。

楚望舒脚步一顿,她看见了地上的血泊,也望见了另一旁树后的冰冷尸体。

“死了。”白歌说:“我杀的。”

“我知道。”楚望舒轻轻点头:“抱歉,因为我的事,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

“已经发生了,说这些也没用,考虑下怎么处理吧。”白歌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楚望舒:“你能惹到这种大麻烦,应该也有办法处理掉这些麻烦……后面,应该不用我帮忙了吧。”

“不用了。”楚望舒温婉一笑:“辛苦你了……其实感谢的话,说一千句一万句也不够,但说太多又显得太过于虚伪了。”

“你很冷静。”白歌说。

“因为不是第一次了,从小到大,被绑架了很多次。”楚望舒说的话平静却又令人细思心惊。

“你不怕我么?”白歌说:“我杀了六个人。”

“绑架案发生的时候,也有人在我面前被枪杀的。”楚望舒轻轻摇头:“我不怕的,真的……”

她抬起白皙的手想要握住白歌的手掌,但白歌闪电般的抽回手去。

他退后一步,低垂着面颊,月光下神情隐藏在黑暗里难以看清:“不要碰我……”

他将血染的双手藏在衣着之下:“你处理好自己的事就可以,感谢不感谢对我来说也不重要,这件事也是我爱管闲事的结果……所以,你不用管我了……我该回去了。”

他的话语有些焦躁,有些语无伦次。

说完后,不等楚望舒的答复,白歌已经迈着步子走远,背影在月色下拉长,顺着街道渐渐远去。

楚望舒打开手机,默默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十分钟后。

白歌停下步子,他走的越来越缓慢,仿佛一个严重的心脏病患者,扶着墙壁,每走一步都变得万分艰难,城郊的凌晨深夜空无一人。

他走到一座桥上,桥下的河水静静流淌着。

白歌听着耳畔的声音,一脑袋用力的撞在了钢铁栏杆上。

沉闷的声响传开,如一声钟鸣,白歌差点摔倒,但还是竭力扶着身体支撑着不落下。

疼痛与眩晕感反而让他感到好受了一些,但混乱的思绪依旧不受控制……

白歌那么快的从楚望舒身边逃开,是因为他无法理解为什么当自己见到她的瞬间,第一时间感受到的不是‘放松’,而是‘无聊无趣’。

这份无聊无趣迅速扩大,变成了一种强烈的空虚感,空虚感呼吁着自己去做些什么,甚至有些猫抓挠般的瘙痒,于是脑袋里传出了一个声音——如果这时候把她弄消失的话,会不会很有趣?

一瞬间,白歌的手下沉了一点,分明是撕下胶带,却下意识的抚摸了她白皙的脖颈,那绝不是什么香艳的暗示,而是致命的触摸……哪怕只是一瞬间,白歌彻底的意识到自己的状态已经十分的异常,思维不收控制的暴走着,于是他逃脱般的迅速离开了楚望舒的身侧。

这种症状与寻常心理学中所说的战争或杀戮综合征不同……白歌知晓自己是清醒的,但无法控制自己的胡思乱想,这对他来说还是第一次。

以前他按部就班的了解一切,按照逻辑性去剖析事物与概念。

譬如他捡到了一个钱包,会根据钱包里的物件东西来判断丢失者的年龄、职业,然后考虑要不要把钱包上交,或者是自己去找失主……目的都是让失物归还。

但现在他所想的是截然不同的东西,他渴望从这个小小钱包内发现一点有趣的痕迹,譬如已婚男人出轨后第三者留下的某些东西,又或者是一份重要的秘密文书,又或者是难以补办的证件……

得到这些之后,用处就多了,可以做出很多有趣的事,不论是引发对方家庭争论,又或者是将秘密宣而告知,又或者是在不破坏的基础上让证件失灵……

假设这些都没有,那至少可以从钱包里取走现金,然后将钱包丢在地面,等待其他人捡到后把东西归还失主,等待无辜的好心人被缺失钱财的失主责问……

这只是一个简单的例子,实际上白歌无法控制的思想已经不仅仅局限于‘恶作剧’的部分了,有的已经超出了道德底线,超过了法律界限……不仅仅只是善恶,更是无法无天……

咚——!

白歌又是一脑袋撞在了栏杆上,鲜血涌出染红了他一只眼睛,强烈的耳鸣与想要呕吐的眩晕感让他站也站不稳……他按着胸膛痛苦的喘息着,混乱的思绪消失了一些,仿佛杂音在降低,更加好受了一些……

“我真是快疯了,哈哈……”他有气无力的低沉一笑:“原来我不是太冷静,所以不怕见血……”

而是从那一刻开始,精神就已经走向另一个极端了,在自己没有意识到的瞬间,已经无法挽回了。

十七年来,通过教育、道德、法律等等方面对于自我进行约束的枷锁,在触发禁忌的刹那,全部都被击破了,甘甜的血唤醒了沉眠的兽性,无法抑制住那种强烈渴望的冲动,压抑了太久的天性在打破墨守成规的现在被彻底激发,却被理性死死的束缚着,但想要将它们重新封锁回去有多么困难,自己生来如此。

……所以自己之后所杀的人,仅仅只是因为初次接触所以感到有趣就忍不住多杀了几个?

……所以才会那么的顺手,那么的平静。

意识到了那种手感源于何处后,白歌浑身都战栗起来,背脊冰寒,心脏传来一阵阵揪心刺骨的疼,可同时他又想笑,可真的笑出声来,却是惨笑:“原来我天生适合做个罪人。”

最了解自己的人,始终是自己。

白歌过去认为自己了解自己,但只有现在他也真正意义的了解了自己。

……不论通过了多长时间的努力让自己朝着正常人的方向靠拢,自己终究都是异常者。

……身为一个渴求扭曲的异常者,却具备着一个完善的价值观。

……若是自己哪一天突然性的‘觉醒了’‘想开了’……那又会是什么样的一副光景?

……不论如何,我都不想看到自己变成疯狂的小丑。

白歌紧咬着牙关,鲜血从伤口中溢出,痛苦挣扎着挺起身来,他感觉自己快要精神分裂了,理性压抑着狂乱的思绪,让他双眼充血,如果疼痛能缓解这份精神的重担……

咚——!

第三次撞在了栏杆上,这次他终于支撑不住,仰面倒下。

意识彻底消失之前,他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楚望舒怀抱着倒地的少年,她轻声说:“你会没事的……”

她在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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