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流浪的十七少
盖聂的眼眸里燃起一簇光火。在默默地端详绳索许久之后,他眼里的光火又渐渐地熄灭,恢复于明净,从容道:“燕国灭,太子丹死,却没想到,他的鬼魂依然在作孽。”
历师真切的看着他:“当年荆轲托孤于剑圣,你我本是同道之人,看样子,今晚不用领教剑圣独步天下的百步飞剑了。”
盖聂没有说话,只是反掌亮出了木剑,剑柄沉于腹,剑尖斜挑眉心,一股无形的剑气将身边的薄雾荡开,恰似浮~云舒卷。
历师的笑意凝固在脸上,双眼眯成一线,就像是一对尖细锋锐的剑芒,仿佛要穿透对方的心头,却失望的发现-自己一无所获。
他将手中的墨家记事绳抛给盖聂,低声道:“剑圣,你又何必顽固不化。”
盖聂用剑尖挑起绳索,默默的收入掌心,沉静道:“不管当年的谋划如何的庞大,这个世界已经变了,墨家的兼爱非攻,农家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都已经成为这个本该安静下来的天下,最大的祸源。这个由剑挑起争端的乱世,本来也应该以剑来结束。”
两个人一起陷入了沉默,而目光却在无声的交锋,迸溅出一串串无法用肉眼看到,却又真实存在的猛烈火花。
“难道剑圣打算成为屠杀诸子百家的刽子手。”历师长吸一口气,厉声问道:“岂不知道鬼谷也是百家之一。”
“不能适应这个时代的学术,都已经变成了腐朽。”盖聂依然面无表情,冷冽的眸光却露出一种悲悯:“先秦百家,是在乱世之中铸造的学说,适应那个时代。而旧的时代已经结束,新的时代已经开始,诸子百家想要继续生存下去,就不能抱着陈朽的观念不放。
农家本来可以成为帝国最强大的助力,却因为一己之私,让这个天下纷乱不休,历师,我之所以请你前来,而不是约战修为最强的兵主,就是期望你懂天时,识时务,带领农家做出正确的选择。
儒家已经在变,纵横也成为帝国子民,唯独农家,一直在犹豫徘徊,外六堂已经做出了选择,而六贤冢,也是到了生存和毁灭的边缘。
不要质疑太子殿下的决心,他既然敢箭炸炎帝谷,也就敢毁灭六贤冢。警告只能有一次,绝对不会有第二次。”
“那个嗜血狂夫。”历师面孔扭曲:“那足足是两千多人。就这样活生生的变成了一堆血肉烂泥。”
“北疆的战争,远比炎帝谷残酷百倍,每一次的交锋都决定几万人,几十万人的生死。”盖聂叹息一声:“而北疆的胜负,却决定了中原大地的存亡,是成为草原蛮族铁骑下哀鸣的亡魂,还是让中原成为世界的霸主,在这种民族大争之前,农家几万人的生死已经变得微不足道。历师,你应该三思而后行了。”
“难道秦人就不是蛮夷。”历师鄙夷笑道:“我堂堂炎帝子孙,岂能臣服于暴政之下。”
两个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这是旧时代和新时代的交锋,也是一种陈朽和新政的厮杀,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执着。恰似春秋战国的变法革新,每一次都要承受鲜血的洗礼。
是失败还是持续,看的是执政者的决心和逆反势力的反扑。
而在这一方面,盖聂从来就没怀疑过皇帝和太子会动摇。始皇和二世都是心智不可摧的主儿。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山风忽然听了,空气在凝固,在冻结,山中的鲜花瑟瑟而落,满地的嫣红,也沾映了两人的衣衫。
就像是血,漫山遍野的猩红。
明明风已经停止,历师的衣袍却凝束猎动,向前飘送,一股暗红色的光雾从他身上喷薄而出,像是一个透明度罩子,将全身保护的毫无破绽,原本凹陷的双目此刻显得越加深幽难测,隐隐流动着骇然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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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步飞剑,最可怕的不是防守,而是攻击,那是一种白驹过隙的速度。
盖聂的身体依然保持着原先的姿势,看上去十分的悠闲轻松,但是,身上白袍开始想后飘荡,发出瑟瑟的响声。
一缕缕精纯的真气,从他脚底潺潺而上,集丝成束萦绕在他的身周,忽而鼓荡忽而凝缩,宛如起伏不定的波涛。
双方的神识和修为,都已经是当时顶峰,彼此用无处不在的神识来搜寻对方那怕一丝的破绽,斗智斗勇也斗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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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新世界和旧时代交锋的战士,两个都都清楚,决战势不可免。
但让历师震惊的是,盖聂的修为竟然达到了这种地步,在刹那之间就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妙境。
无情是天道,有情是人道,在天道和人道之间,他选择的是无情。这也是百步飞剑最可怕的地方。
一剑封喉,绝不给敌人留下一线生机。
这样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他不会被激怒,也不会被任何言辞而打动,无论面对的敌人多么强大,他始终有一颗为了心中的理想,无所畏惧的强者之心。
让人感觉到,他的身体,他的精神,同样都是坚不可摧,不可败。
现在历师都开始怀疑,自己的坚持是否就是一个错误。
鬼谷纵横天下之道,本身就是最善于抓住机会,适应天下大势的学术。
将闾和血蝶夫人达成合作的协议,就带着田言,急速的赶往六贤冢。进入无情中期之后,他已经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冥冥之中的那一线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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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6章潜入六贤冢
能够给他这种感觉的,也只有盖聂和六贤冢六大长老而已。
落叶而知秋,他略一思索,就已经明白,这是盖聂的调虎离山之计。但是他为什么要这样行险,将闾就不得而知。
但能让一项冷静沉稳的盖聂,做出这种举动的,必定是除了意料之外的变故。他是在示警也是在求援,但也是进入六贤冢唯一的机会。
在咸阳城外,他杀死的是禹徒,是农家六贤冢六位长老中修为最低,心性最为浮躁的的一个,而那一战纯属侥幸。如果不是禹徒自大狂妄,那将是最艰苦的一战。
他修为现在已经和盖聂比肩,但也同时明悟了这个境界的忌讳,越是“七一三”修为高的人,也就越加不肯轻易出手。
他们已经无需用人头和热血去拼搏名誉,而是用剑来维护自己的道。只有不死才能让道持续下去。
北冥子那怕是避世不出,他也算是天下第一人,他的存在就可以让晓梦在江湖上横行无忌。那怕修为境界比晓梦高上一筹的荀夫子,也只能忍辱受气,就是不想打了徒弟,惹出师傅。
真正让那个老怪物下山行道,对诸子百家来说都是一场灾难。
人家根本就不会和你坐而论道,你也没有那个资格,他只会用剑和修为说话,让你臣服,让你承受巨大的屈辱。从而破坏你的道心,让你止步于当前的境界。
他不杀你,却要你承受比死还要可怕的后果。
这就是强者,而盖聂已经步入这个境界,他要用纵横之术来挫败农家的入世之法,让天下人看到,农家已经成了昨日黄花,不足道。
他羞辱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门派,一个让农家传承下去的信念。
不战而屈人之兵,这才是最高的纵横之术。
诸子百家唯我纵横,这是一种沉静中的狂傲,一种谦逊中的霸气。
在这一方面,将闾知道自己不如盖聂。甚至放眼诸子百家,能够和盖聂相提并论的,只有寥寥几个人罢了。
还没走到炎帝谷,两个人就感觉到了山中一种不同寻常的紧张气氛,空气中依然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
二人放缓身法,借助山林的掩护,向着前方潜进。
将闾是典型的管杀不管埋,而且,炎帝谷的尸体也根本就无法埋,全都是残肢断骸血肉如泥。
穿云裂甲箭,本来就是针对狼骑大范围的进攻,研制的特殊武器。用于江湖显得更加的残酷。
至少诸子百家的争斗中,从来就没一次死亡过这么多人。
在距离炎帝谷三十丈开外的地方,二人暂时潜伏下来,前面的守备明显的加强,如果硬往里面闯,将会成为六贤冢弟子的活靶子。
田言虽然当了烈山堂堂主,但是对六贤冢却一无所知,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仔细的观察前方,低声问道:“你有办法混进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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