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妖孽 第1054章

长剑凌空，鲨齿在空中画了一个美妙的回旋，迎风而下，直射子房的百会穴，凌虚剑剑光在便，侧身让过鲨齿剑芒，随即便是一个纵越，再次凌空虚踏，剑鞘在青石板上略微借力，再次停住时两柄剑却已成了三柄剑。

一柄赤红妖异的赤链蛇剑搭在了鲨齿凌虚之上，她的主人一身鲜艳的红裙，摇动的身体散发出无限的妖娆，就像她手中的剑一样，美丽动人却充满了杀机。

“子房突然来到流沙，不知意欲何为。”红莲脸上露出妖媚的笑容，声音轻柔却让人不寒而栗。

“子房见过红莲殿下。”张良收了鲨齿，拱手一礼。

“红莲可当不起子房大礼。”红莲轻声一声，莲步轻移不受张良的礼节。

“红莲殿下还为当年的事情怨恨张良。”张良脸上依然带着儒雅的笑容。

“那到不敢，现在的红莲已经不是韩国的公主，而子房却变成了小圣贤庄的三当家，身份今非昔比，红莲虽然心中幽怨，但怎么敢怨恨。”红莲摇头一笑。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红莲殿下还在耿耿于怀。”张良一声轻叹：“但是家父却是冤枉的。”

“冤枉不冤枉，子房自己清楚。”红莲虽然在笑，但是语气之中却带着恨意。

“清者自清，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张良一声叹息：“当年姬无夜权倾朝野，藐视韩王无视宰相，一大批的军饷离奇的消失，为了追查这匹军饷，弄的朝堂震荡，家父也是为了帮助韩非在朝堂之中确立威信，这才让他追查此案。却没想到姬无夜狡猾如狐，将大批的军饷藏匿的没有踪迹，这才让韩非追查无果，从此让韩王对他失望，远离朝堂。但是……”张良看着红莲：“但张良追查的结果，韩非后来却死在六魂恐咒之下，而六魂恐咒却是阴阳家的绝学。”

红莲美眸一寒：“你想说什么。”

“这次聚散流沙叛离大秦，也遭到罗网的追杀，却不知道为什么。”张良笑问道。

“这件事好像和子房没有关系吧！”红莲轻声一笑：“而且，聚散流沙和大秦只是合作关系，谈不上背叛不背叛。”

“原来红莲殿下追查这批军饷的下落，也是打算再建一个韩国。”张良正色道。

“你以为可能吗！”红莲轻笑：“建立一个强大的韩国，虽然是王兄的遗愿，但是红莲只不过是一个女子，又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心思。”

“红莲殿下何必口是心非。”张良笑道：“这些年聚散流沙和大秦合作，已经积蓄了无数的财富，如果不是为了复国，又何必追查这匹数额庞大的军饷。”

红莲一声轻叹：“既然子房已经知道了红莲的图谋，那今天就不必走了。”话音未落，紫女，弄玉，隐蝠，白凤瞬息之间从楼宇之中显出身来。

张良怡然不惧，静静的看着指向自己的鲨齿：“但是大秦百万精兵，红莲殿下想要复国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逝者已逝，有些事，还需要我们活着的人去完成他。”

红莲一笑：“但是我又怎么相信你。”

紫女身形如一道紫电，龙蟒毒牙急速的顶在张良的背后：“只有死人才能守口如瓶。”

“当今天下，知道这批军饷蛛丝马迹的只不过是张良一个人而已。”张良笑道：“红莲公主确定要杀我。”

“原来子房也会害怕。”红莲美眸撇了他一眼：“不知道子房来找红莲究竟是为了何事。”

“大秦吞并天下，残害六国贵族，很多人都将推翻暴秦为己任。”张良静静的看着她：“而且，当年张家一百三十六口，也是死在大秦太子的手中，此仇不报，张良枉为人子。”

红莲轻声一叹：“我只想要一个更加强大的韩国，至于推不推翻暴秦，不是我能做到的事。”

“不推翻暴秦，何以建立一个韩国。”张良眼眸看向深邃的大海：“子房和公主的志向是一样的。”

“旧的时代已经结束，新的征程已经开始，每个人都在苦苦的挣扎……”咸咸的海风中，那一缕缕飞扬的白发似乎正是卫庄内心难以抹去的伤痛所留下的最深刻的见证。

第0101章 术以之奸，以刑止刑

张良虽然是小圣贤庄的大儒，但却没有儒家的迂腐，自然明白不管踏上什么样的征程，都需要雄厚的物资基础做保证。

推翻暴秦只是一句口号，而这句口号现在却变得这样苍白无力。

大秦土地制度的改革已经让万千黎民过上了富足的日子，而安于现状，唯一感到不满足的就是山东六国逃亡贵族和力主推行诸侯制度的诸子百家。

而秦政素来轻视儒家，小圣贤庄虽然大儒众多，却没有一个能在大秦朝堂担任重要官职。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张良轻声一叹，已经没有了当年的意气风发，有的只是微微的忧愁。

“孔老夫子的话，其实也没什么大用。”卫庄淡淡一笑：“不可能凭借一句话，就让天下暴起反秦，如果子房不能提出更好的建议，那你可以死了。”

“你一点也没有变。”

“你同样也是如此，当年的张子房，为了儒家学说如痴如狂却罔顾国家大义，陷害韩非，让一个富足的韩国走向了灭亡。”卫庄的话语中带着讽刺。

“韩国的衰落，源于兵家和儒家的争斗。”张良却没在意卫庄的讥讽：“但是，成为嬴政的武器，好像也不是创立聚散流沙的本意。”

“创立流沙的本意。”卫庄眯起双眼，眼眸中露出一丝精光。

“每一个人都要学会在新的时代生存，听起来更像是一个优雅的借口。”张良笑道：“当年的卫庄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人们已经开始淡忘了一些本来不应该忘记的过去，就像是桑海之地的人们，他们本来就是齐鲁之民，现在却成了大秦铁蹄下的屈服者。”

张良扭头看向红莲：“红莲殿下，你觉得呢！”

“这里没有什么殿下，只有流沙的赤练……而且我们不需要借口，借口是给那些需要逃避的人。”妩媚的双眼看着张良，眸光中露出一丝不屑：”为了自己执着的正义，却让自己的家国沦陷，这样的人没有资格谈论别的国家子民。

流沙的每一个人都在为了自己的理想拼搏，而子房却躲在小圣贤庄中，算计这个算计那个，你把一切都算计到了，却没算计到你在颍川郡的族人，因为大肆吞并土地，已经变成了战剑之下的亡魂。”

“什么。”张良脸上优雅的笑容瞬间消失，脸色也变得惨白起来。

“张氏一族已经满门被抄斩。”红莲美眸中露出恶毒的笑意：“这就是子房的算计。”

“子房，你还打算逃避吗！”卫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或许这样生存下去，已经忘记了当初的本意。”红莲冷笑道：“这就是子房。”

也许是消息太震撼，张良已经彻底说不出话来，颍川郡乃是老韩故地，也是当年张氏家族的封地，距离咸阳不足千里，将黎民变成张氏一族的佣户，也就变成了张良的根基。

但现在这种根基已经荡然无存，好半晌，张良的脸色才恢复了正常：“不知道红莲殿下还有什么消息。”

“流沙的消息和杀人的价格一样的高，就不知道子房付不付得起。”红莲笑道。

这个年代最大的毛病就是没有手机，所以通信已经成了大问题，张良只是凭借咸阳的儒家弟子得知天下的消息，但是咸阳距离桑海足有万里之遥，普通人带一封书信没有大半年的时间是收不到的。

唯独流沙这种杀手组织，才耗费巨资建立了快速的通信网络。

张良恢复了往昔的优雅：“当年韩非虽然落魄，依然创建了聚散流沙，就是为了追查这件事。”

“刑过不避大臣，赏善不遗匹夫，所以我们才来到了桑海。”卫庄的眸光中露出一丝冷厉：“子房是不是应该给我们一个答案呢！”

“天地之法，执行不怠，即便没有国家的依存。当年犯法的人，也逃不过流沙的制裁。”红莲娇笑一声：“只要是被流沙盯上的人，从来就没有人能够逃脱。”

张良露出一丝苦笑：“看样子我今天是自投罗网了。”

“侠以武犯禁，儒以文乱法，就是子房这种所谓的侠义之人，才是国家最大的乱源。”红莲摇动着柔软的腰肢，赤练蛇攀附在她手臂之上，轻轻搭在了张良的肩头：“我是韩国的公主，只想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如果子房在不说实话，恐怕就是我心软放过你，这条赤练蛇王也会轻轻的咬你一口。”

“子房，你知道，当年他为什么在提出五蠹的同时，却还一起创立流沙？”卫庄再次问道。

“术以之奸，以刑止刑。”

“你既然知道，就明白流沙不会对任何人手下留情。”卫庄冷冷道。

“所以，你们就将目标锁定了我。”张良深深的吸了口气，眸光看向红莲：“如果我告诉你当年韩非已经追查到了这匹军饷的下落，只不过将它藏匿了起来，成为以后让韩国变强的资本，不知道红莲殿下是不是还想杀我。”

红莲嘴角露出妖异的笑：“果然子房一直在追查这匹军饷的下落，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