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者一败涂地 第545章

作者:苹果味咖啡

穿着清凉衣着的白发少女正拿着健身环在蹦蹦跳跳个不停,高抬腿,转身,下腰,她动作流畅的跳着最高难度,仿佛在跳着芭蕾舞,动作优雅且自然。

这种程度的体操对于常年和崩坏兽厮杀的女武神太过于容易,琪亚娜只是在玩着游戏,然后她一个华丽的转身,视线余光看向了开了半截的公寓大门,见到了视线错愕的苏白,然后脚底一滑,身体不自觉的一个踉跄,身体失去平衡,小拇指精准的撞在了桌角上。

这股剧痛连女武神都忍不住,顿时抱着右脚在地面上开始满地打滚:“疼疼疼——!”

“还真是进贼了。”苏白迈步走进了房间里,带上了房门。

“我,我才不是贼,我只是借住。”真琪亚娜扭过脑袋,放下健身环,她其实打算搬出去的,但这几天一直沉迷打游戏的死宅生活,有点乐不思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不小心就住了足足七天,反应过来的时候公寓的原主人已经推开房门。

“借住啊,也不是不行……”苏白说:“但要付房租的。”

“房租啊,简单。”琪亚娜拍了拍胸口:“本小姐有钱!超有钱!”

“看出来了。”苏白望着堆了一地的游戏主机和游戏光碟,放在七天前他内心肯定狂喜,倒是现在反而没有什么波动了,他竖起手指:“但是我也并不缺钱用。”

“诶?不要钱,那你是要……”琪亚娜歪了歪脑袋。

“当然是用身体来偿还最合适了。”苏白一本正经的说。

“肮脏的大人!居然对未成年少女怀有歹念!”少女护着胸口:“肉偿是不行的,信不信我飞踢你。”

“我不让你洗衣做饭就已经很好了,看看你吃了几天的外卖了。”苏白叹了口气:“而且我说的肉偿也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啊小姑娘,而且恕我直言,你这个姿色,怎么看都是我吃亏。”

“姿色?我这个姿色怎么了?”琪亚娜挺着胸口:“我很差劲吗?”

苏白绕着她走了一圈:“三天没洗头发,有薯片和各种食物的味道,昨天肯定通宵熬夜,黑眼圈还在,皮肤光泽不到位,最近作息非常不规律,指甲没剪,身体气虚,靠着女武神的强硬体质可以支撑一段时间,但没办法长久,你应该学学怎么自助规划,学一学幽兰……学一学成熟的同龄女性是怎么做的。”他轻咳一声:“总之,从今天开始,你得过上规律性的生活,上学也得去上学,但也不能熬夜。”

琪亚娜有点被打击到了,她嗅着衣服上的味道,难道真的有股怪味?

她泄气的叹了口气,看来最近的确是过的有些太颓废了,只是泄气后的放纵放纵自己,没想到有些用力过猛,不过她也不是什么都没做,已经趁着那个复制体不在的时候,用对方的身份潜入了两次圣芙蕾雅学园当中,得知了学园即将举行女武神等级考试。

在这里也住不了几天时间,她还真有点舍不得这个地方。

“于是,你到底想要怎么样?”琪亚娜别开脸:“我不喜欢被灌输,整天被关在牢笼里的感觉很差劲。”

苏白心想……会这么说,果然是第二人格,像是西琳会说的话。

“我不会太过于约束你,但呆在这里的时候不能由着你的性子来。”苏白竖起手指:“按时休息按时睡觉,零食不能再吃了……好吧,可少吃一点。”他微微犹豫后,将手放在女孩的乱糟糟的头发上:“还有,头发得好好打理,摸上去和杂草似的干巴巴。”

琪亚娜虚着眼睛,盯着带着口罩的青年:“你真的很喜欢照顾人诶大叔!”

“大叔?”苏白目光诧异着。

“怎么,叫大叔不可以吗?”琪亚娜双手叉腰:“你的年龄理应是个大叔了。”

“你喜欢叫大叔,那就这么叫吧。”苏白揉了揉她的脑袋:“还有最后一点。”

“要说就一口气说完。”琪亚娜已经重新拾起了健身环。

“让我抱一下。”苏白说。

“什……”琪亚娜没有反应过来,或者没想到这个要求会突然这么大胆。

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对方拥抱住了,被揽住了腰,被抱住了肩膀。

这样的亲密接触,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过了,打从记事起她几乎从没有和谁拥抱过,她没有恋人,也没有亲人,空旷的臂膀只有孤独为伴,在难以忍受的寂寞当中缓缓抱住自己的膝盖,靠在床角,她就是这样长大的,所以内心强烈的排斥这样的抱拥。

更何况是来自陌生人的拥抱,她刹那间目光就冷了下来,内心的强烈排斥令她的拳头紧握住。

但在挥出去之前,她又听到了对方说:“一会儿就好,一会儿……就好。”

声音里有着轻微的细微的不易察觉的颤抖,孤独的女孩总会对旁人的视线和情绪更加敏锐,她不是大大咧咧的琪亚娜,更加心如细发,也听得出对方的情绪在短暂的压抑后迎来了一次爆发,并不是多么强烈的情绪宣泄或释放,谈不上崩溃,亦不算极限,只是走着累了,想要找个倚靠。

倚靠……吗?

她很不习惯这样的拥抱,再轻柔的怀抱也会觉得太用力,太紧绷,这不是她熟悉的距离,太过于靠近会令她的个人空间受到压迫,内心产生剧烈的不适应。

她本该拒绝的,可是没能将拒绝的话说出口。

或许是知道对方没有恶意,又或许是孤独的人都有双面性,既排斥接近,有渴望靠近。

内心有多么的排斥这样的亲密拥抱,心底就有多么渴望这样温暖的抱拥。

在这一刻,能清晰的感受到,对方走近了自我的世界,没有孤独,没有失落,没有冰冷的月光。

这一刻的纵容,是她对自己的纵容,也是对他的纵容。

只是琪亚娜误会了,显然误会了,她以为这个拥抱是给她的,她以为这个拥抱给谁都可以,只是因为她在这里,所以她被对方抱住了,就像是一个人走累了,想要歇一会儿,并不会在意自己躺在哪片草地上。

可苏白不是随意的人,他即便走了很久,即便累了乏了,也不会停下步子休息,除非他找到了可以休息的地方,能够治愈疲惫的港口……对于苏白来说,这个港口既不是丽塔,也不是幽兰黛尔,更不是琪亚娜,而是西琳……哪怕出现的是温柔的女孩,是英姿飒爽的女武神,是大大咧咧的白毛团子,苏白也绝不会主动去拥抱对方。

或许当他回忆起了量子海里的过往,他会选择在女仆小姐的膝枕上得到治愈。

但现在,他只允许自己脆弱的一面暴露在西琳面前,毕竟这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

苏白认为他拥抱的是西琳,如若琪亚娜第二人格对他没有一点点记忆和好感,她应该会反抗会推开,但她没有推开,虽然并不习惯但还是接受了,这已经足够成为认定她便是西琳的证明。

抱住这个女孩,可以缓解他内心的抑郁,暂时不用去想那个蓝发的女孩,自己也不是过去的弱者了,再来一次,他也有信心能保护好西琳的安全,所以他一定能将她从量子之海里拯救出来,一定能够达成自己许下的承诺,需要的只是一点时间和一点耐心……

一个僵硬的拥抱,一个微妙的误会,一个理解的错位。

看似是互相理解互相温暖的拥抱,却因为认知上的本质区别,而产生了严重的偏差。

可惜,当事人的两者仍然沉浸在各自的想法之中,并未考虑过这个拥抱的到底意味着什么。

片刻后,苏白松开了双手,他知晓对方没有记起自己,主动道歉:“不好意思,我可能有点……”

“没关系。”琪亚娜移开脸颊,白皙的脸蛋上飘着红晕:“区区拥抱,只能算是打招呼而已。”

她故作强硬的解释着,却表现不出从容和洒脱来,像是第一次做了过山车的人想要表现自己多么勇敢,实际上双腿不断颤抖,走路都不稳定,这种故作坚强反而令人忍俊不禁。

“下次不会了。”苏白笑着说。

琪亚娜却盯着他没有移开视线,她说:“你都抱过我了,还要戴着口罩吗?不能让我看看,你到底张什么模样?即便是伤到了脸,也不至于真的很可怕吧,现在的治疗科技这么发达。”

“也不是什么特别的理由。”苏白想了想,这妮子之后肯定也会再来,他也不必要过于刻意的隐瞒,便干脆的摘下了口罩:“我也并不是见不得人,现在你明白了吧。”

琪亚娜久久没有回过神来,她目光呆滞了好一会儿才说:“男人不能这么漂亮,至少不该……我突然之间手脚冰凉,冷汗直流,这个世界到底还能不能好起来了。”

“收起你的拳法。”苏白看了眼天色,走进了厨房:“其实看习惯了也就这样,会腻的……你还没吃晚餐吧,我顺手做点,想吃点什么?”

琪亚娜望着苏白开始做晚餐,她也什么都没说,继续拿起了手机手柄,开始玩游戏,只是内心悄然产生了一丝微妙的悸动,花季少女的想法总是纤细且敏感,她也读不明白自己此时此刻的感受到底是什么,开心还是复杂,或许后者更多,或许前者更多。

她是被当做兵器来培育的,十几年的时间都生活在管束之中,天命负责她的管理人员会注意到她的崩坏能是否稳定,而不会注意到她今天中午想吃什么,不知道她想去游乐园看看,生活在没有亲情的管理机构中,她很难找回和其他人生活在一起的节奏。

她越是孤立,对奥托越是好处,因为琪亚娜是奥拓手中的一张底牌,她若是具备成熟理智的三观和独立自强的思考,反而会导致琪亚娜太容易脱离掌控,只有她在缺爱的环境下长大,性格变得孤僻且执拗,才能在不损失战力的情况下,将这张牌紧紧握牢。

“也不会持续太久。”琪亚娜低声呢喃:“只有一个月而已,很快就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