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者一败涂地 第488章

作者:苹果味咖啡

迦勒底众人明显松了口气,因为接下来卡多克再强,手下的英灵数量不足以控制不住局面。

但很快,藤丸立香察觉到了不对,因为被包围的人不是卡多克,而是……她自己。

第三百五十三章 为了你,我便无所不能

生命存在优胜劣汰,历史也同样如此。

型月世界存在庞大的平行世界数量,但这些平行世界并非永久持续下去,每时每刻都有平行世界再出现,再增加,因为各式各样的意外偶然或者人为因素,导致了世界的改变,譬如一名抵达了古代的穿越者,一名来自未来的重生者,一个偶然的科学发现。

不同的偶然因素会导致世界产生分歧,并且开始增加,就像一个树状图,无数条可能性不断的发展着,但这些可能性不可能永远的衍生下去发展下去,它必须被规划,就好比树枝应该得到修建,因为宇宙的资源不是无限制的,它终究会被消耗殆尽。

修剪多余的枝干,抹杀不正确和偏移发展的历史,这便是剪定。

正确的历史,是拥有丰富的可能性并且会持续发展下去的历史,它被称之为泛人类史;而错误的历史,就譬如进入了大冰河时代的俄罗斯,被称为剪定事项。

量子记录带大约以一百年为间隔固定一次,选定正确的历史,剪定偏离的错误历史……这也恰恰证明了历史的不可更改,在这里有一个非常好的例子,那就是第四圣杯战争的降灵科主任肯尼斯,他是枪兵的御主,因其过于悲惨的故事而闻名在众多型月粉丝当中。

也有很多同人文章都写到了他,并且改变了肯尼斯的命运,他可能不会死,可能会活下来,甚至成为最终的赢家……但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实!

因为量子记录袋固定了‘肯尼斯这一人物的死亡’,因此他的死亡成为了固定的事实,绝对不可能出现在正确的泛人类史当中,所以一旦肯尼斯活了下来,就代表这个世界已经沦为了特异点或者剪定事项,这两者的存在都是错误,迟早会被修复或者抹消,所以肯尼斯还是死路一条。

……咱觉得自己好像找到了某本万年老坑没写完选择太监的原因了。

话归原题。

泛人类史即藤丸立香所在的历史,俄罗斯异闻带即剪定事项,后者原本是早该消失在过去的历史,但因为异星神带来的影响,人理冻结,泛人类史被终结,导致了七个不同的异闻带接连浮现,已经消失的历史重现于人世,并且展开了竞赛,争夺唯一的存活机会。

那么,作为泛人类史的守护者,迦勒底亚斯一行人的到来,藤丸立香的出现,其目的只有一个……完成对历史的剪定,即消灭这个异闻带,抹杀这里的所有一切,不论是历史、文明、记录、生命,所有一切都会随着剪定的完成而彻底消失。

“是的,你也该明白了,这根本不是什么‘拯救世界’的举动。”卡多克淡淡道:“这就像是圣杯战争一样,为了自己的存活,不惜一切代价争夺最后的存活权利,为此哪怕使用再如何卑劣的手段也被允许,为此哪怕践踏对手扼杀敌人也要存续……这就是异闻带竞赛的真相。”

卡多克抓着自己的胸口,发出誓言:“如今伊凡雷帝已经死去,终于能让空想树扎根在这里,我是支配这个异闻带的隐匿者,侍奉着作为俄罗斯皇帝的她……这个俄罗斯固然残酷,但也足够坚韧,坚持下去也一定有足够的胜算,我赌上迄今为止的全部人生,只为了证明自己,为了获得胜利!为了让这个世界存续下去!我才是这个异闻带真正的拯救者,这个职责断然不是你所能抢走的!”

灰发少年将声音传开,他根本不顾忌什么,这些真相几乎谁都已经知晓,唯一不曾知道的……只有这个自以为是救世主的可怜少女。

“是不是觉得很意外,是不是感到不可理解,但这是不容争辩的事实!”

他凝视着藤丸立香,恶毒的嘲弄着,攻心为上:“你对这个世界并不是拯救者,恰恰相反,你是扰乱这个世界秩序的敌人,是泛人类史的守护者,却是异闻带的大敌,世界的破坏者!这个世界遍地都是你的敌人,这群雅嘎们都会将枪口对准你,这片冰雪大敌上不会有你的任何一位同伴!”

他抬起手,指着包围过来的雅嘎军队们:“结果如你所见,这群反叛军是你亲手拯救下来的雅嘎们,可他们还是将枪口对准了你,不是因为你哪里做的不好,而是因为你从一开始就是错误,你的出现是个错误,为了已经终结的泛人类史而参与异闻带竞赛更是一种荒谬行为!”

贝奥武夫握着拳头:“我都听不下去了,真是越说越过分。”

“但这是事实!”卡多克毫不避讳的直视着从者:“你作为泛人类史召唤出的从者,当然可以站在他们一边,但你理应知道,如果藤丸立香成功了,整个异闻带的所有存在都会被抹杀……老人、孩童、战士,所有的所有,贝奥武夫,你有与整个世界为敌的觉悟么!”

贝奥武夫冷冷的说:“这点,我无法断言,也不能决定……但我作为从者,和这位小姑娘并肩作战了这么久,承认她的勇气和担当,若是走到这一步还说什么没资格,也未免太可笑了……交给她决断了……只是我没想到,连你也这么轻易的背叛了啊,阿塔兰忒。”

“轻易?”女猎人流露出复杂的神情:“哪里轻易了……我也是经过了很久的心里挣扎,只是,我和那群孩子们待在一起那么久,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抛下他们不管!尽管作为泛人类史的英灵,我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可我根本做不到视而不见,不是谁都和你们一样!”

她深深呼吸,漆黑的魔力流转:“我要站在这边……非常抱歉,即便泛人类史毁灭,我也会成为无意义的流浪者,我只能站在这边了!”

反叛军雅嘎们因为首领的决意而举起猎枪,它们为了生存而战,这很合理,即便内心有所谴责,但雅嘎是不懂得怜悯的生物……这个俄罗斯里没有人类,只有雅嘎。

“我很感谢你们的奋战,但到此为止了。”阿纳斯塔西娅吐出冰冷的息吹:“抱歉了,迦勒底亚斯,你们的旅程必须在这里结束,至少我会让你们平等的……迎来结束。”

“这也是慈悲么?”苏白说:“听上去像是灭霸的台词。”

“你有所不满吗?”卡多克望着苏白,他还无法断言雷帝已经的消亡的如今,苏白站在那边,虽然不愿意承认,可他的站队和选择如今有着颠覆战局的影响力,雷帝强悍如斯,也最终败于苏白之手,这个自称轮回者的美人实力深不可测,而最令卡多克忌惮的是……他作为一名剑客,至今为止都没拔过剑!

“犹豫,就会败北。”苏白双手抱胸:“你不用担心现在我会出手……我从一开始就在等待这一刻的到来,这是一场试炼,我最初就说过了。”

武藏说过我很偏心,但并不是这样,事实恰恰相反……

我待你最为严苛,你没有撒娇的人选,没有额外的助力,得不到更多宽慰,只会不断的失去还有失去,这场旅途的终点想必也并不是美好的童话故事,皆大欢喜的结局根本不曾存在……可你只能选择前进,咬着牙倔着骨流着泪淌着血,也要前行……如果这都做不到,那就拥抱着理想在我见不到的地方溺死吧。

这是我给你上的最后一课了。

……

“这还真是绝望的情况啊。”福尔摩斯都无法维持从容的表情了,苦恼的咬住烟斗。

“你还有时间沉思、赶紧让她撤离啊,那小姑娘都要丧失斗志了,这也难怪,毕竟这种毁灭世界的选择题,即便是我也会犹豫的。”新所长戈尔德鲁夫表情紧张的催促着。

“没办法,对方不会允许她们逃走的,贝奥武夫被牵制住了,他一旦动弹,就会被枪炮轰击,最糟糕的是阿塔兰忒居然也跳反了。”福尔摩斯叹着气:“并且毫不犹豫,完全没有说服的余地。”

“老福啊,你想想办法啊,至少也得让立香振作起来吧。”达芬奇小脸满是急色。

“这还真是没办法,煽动人心不是我的特长,如果是推理我很在行,哪怕是强敌也能用对话(物理)来应对,可对于人心的把控实在是……”福尔摩斯叹息一声:“太过于难为我了,小姑娘的想法我如何能算计的到?要说如今在场有谁能打动miss立香,令她重新燃起斗志,那唯有……”

他默默的看向苏白的所在。

“可那个人分明也是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啊!”戈尔德鲁夫暴躁的说:“果然长得越漂亮的人,越不可信!男人女人都一样!”

“那你能说服他?”达芬奇莉莉犹豫着问。

“做不到。”福尔摩斯摇了摇头:“这是一个死循环,我们期待他有所动作,不如期待miss立香能表现的振作起来,或许那位先生比谁都希望见到这样的结果,就像是期待自己亲手栽培的果树开花结果一样……我们只能期待御主能挣脱出来,作为后援者的我们,谁都无法承担这份重担,只有她才可以。”

……

胡乱的枪击开始了,从贝奥武夫动弹的那一刻起,枪炮声想起,玛修架起大盾,反叛军们已经开始了攻击。

藤丸立香站在中间,她被从者们保护着,但连反抗意识都很单薄,只是望着这幕光景,觉得熟悉却又陌生。

枪林弹雨下,少女狼狈的躲闪着,如果不是玛修取回了灵基和战斗力,只怕现在她已经身中数枪……那些子弹真的是想要她的命,曾经并肩作战的雅嘎都毫无犹豫的想要杀死她,曾经推心置腹砥砺前行的从者也将箭矢对准了她的心脏……

但是,立香并没有感受到任何愤怒,甚至没有产生动摇,她……完全不在意这些声响,也并不在意这群人的背叛,毕竟他们也是为了生存。

她只是脑袋一下子变得灵通了,变得空灵了,剪定异闻带就等于毁灭世界?

啊……原来是这样啊,那就战争吧……

相较于这摆在眼前的毁灭世界的选择,令她陷入思考回廊的反而是对旁人来说可能微不足道的事。

她,藤丸立香,在绝望边缘的重生者,终于在这一刻明白了为什么师长会在时间神殿中选择了背叛,明白了他眼中的期待和失望代表着何种含义,不再溺爱的严肃视线下藏匿着什么样的深沉。

痛苦的背叛,只是一场演出;撕心裂肺的痛,只是溺爱的另一种表达方式;经历的重重考验,是对心智的磨练……而现在这一刻她面临着考验,过去的全部付出都得到了验证,都得到了回报。

“原来是这样……”她缓缓呢喃低语重复:“原来是这样。”

过去的自己实在太过于弱小,只想着躲藏在他的背后,看着他的背影,承受着他遮住的一片晴空,在人理修复的道路上,充当着一个打酱油的角色,偶尔卖卖萌刷刷宝,被他摸摸脑袋,这样就已经很幸福了,道路走的一帆风顺,一切都如此轻松写意,仿佛是在郊游。

那样的自己,根本没有作为人理拯救者的资格……决心、意志、思想……完完全全没有任何进步,一个孱弱的凡人,不可能撑得过人理奠基的伟业,完成它的也绝不是自己。

她也认可了这一点,承认了这一点,并且接受了这一点……她从未为自己感到骄傲过,那是老师带来的功绩,她只是个跟班,可如此也是种幸福。

可只是这样是不行的!这样弱小下去是不行的!选择了怠惰,选择了怯弱,选择了逃避,这样的自己不论如何都追赶不上那个背影,一旦失去了他……她、藤丸立香就会重新坠落成脆弱的凡人!

如果当初真的在老师的帮助下通过了时间神殿,她独自一人踏上了旅途,来到这陌生的异闻带,这陌生的俄罗斯,她……有足够的意志能挑战这个世界吗?她支撑柱这严寒的风雪,赢得了那神兽雷帝,面对雅嘎的背叛、敌人的嘲弄,在这一刻还能依旧伫立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