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者一败涂地 第395章

作者:苹果味咖啡

……若是就这样被兄长永远的依赖下去,那她一定会得到无法言喻的满足和幸福。

……但这次的拥抱……被打断了!

司危收起了怅然若失的目光,将平静中夹杂几分冰冷的视线投向绫罗,少女心中的怨埋都转化为犀利的言辞:“你又出现了,一次两次,还真是纠缠不清,绫罗天女……你是属狗的吗?”

“一次我可忍耐,两次我也可以忍耐,太多次……佛陀也有火……其实我并不讨厌你,西陵中的凡人太多,我也未必会一一记住,但我会记住某些人,我并不想太在意你,可是……”绫罗静静的凝视着司危,漆黑眼眸中失去了平日的温度,不再有半点温和笑意,显得冰冷且空洞:“你越界了!”

“越界?”司危不屑一顾的冷嘲:“什么叫做越界?你是仙神,你是天女,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来人间寻找的只是乐趣,得到了就该回去你所在的地方,为何要留在这里……人间不是你们的人间,兄长不是你的兄长,而是我的兄长!”

“人间天上?巫炤教你的就是这些话术么!”绫罗冷斥:“我停留在人间三千年,休要在用什么仙神的身份来说事!论在人间行走的年岁,我比你长久的多!”

“哪有这么样?”司危轻蔑的说:“你不会懂,你不懂我,也不会懂兄长……你不是人,你不是西陵人,不是同胞!你不会有感同身受的时候,你也配说什么 越界!”

“可我懂他!”绫罗踏前一步,她直视着司危:“在西陵城灭时,你我都不在,这也就罢了!但在那之后呢!他踽踽独行时,是我找到了他!那时的你在哪?他疯魔暴走时,是我阻止了他!那时的你又在哪?我连化身堕天的痛苦都能承受,伴随着他踏遍魔域,数千个日出月落!我陪着他看了万水千山的风景,见过大雪封山,穿过梨花百里,听过巴山夜雨,甚至同床共枕,那时候你在哪里!”

每说一句,司危的脸色便难看一份,她的牙齿不断紧紧咬住,螓首低垂,目光里散发着强烈的不甘,她无法否认,无法认同,却又不得不承认。

“是啊,那时候的你还躺在坟墓中!”绫罗的每一句话都比刀剑更加锋利:“你拿什么跟我比,论认识他,我比你更早;他的武艺是我教的;论陪伴,我比你更长久;论情感……我是天人,有些事比凡人更加执著,你们百年便化作黄土,朝令夕改移情别恋,而我此生哪怕只求这一件事也值得!”

“值得?”司危轻声问:“你若是真的说服的了兄长,他早给同你去往仙界了,怎不见得替你说句话?你一定做了什么,否则为什么兄长畏你如虎狼?这时候还要往我背后躲藏?”

绫罗瞥了眼苏白:“薄情郎。”

“嗯咳。”苏白咳嗽一声:“绫罗小姐,话可以乱吃,饭不能乱说,我不觉得我薄情寡义,如果不是看在我们的交情是可以摸着良心说话的份上,这时候我不出刀砍你已经很克制了。”

“那你出刀吧。”绫罗按着心口:“你若是心中有怨恨,即便刺我心脏一剑,我也不会反抗。”

她等不下去了,一刻也不愿再等!去?的从容,去?的等待!

等了三千年之久,她等来了什么结果?既没有她想要的幸福,又没得到她期望的结局……命运一次又一次的给她开着残酷的玩笑,逼迫着她和挚爱的人分分合合,从爱变成憎,从憎变成怨,从怨变得伤,从伤变成哀,她尚未心死,却难掩哀愁……可命运还在捉弄她,甚至在三千年后的如今,想要当着她的面,放声大唱一首绿光。

这能忍?这能忍???

司危的出现已经威胁了她,这小姑娘肆意妄为的行为却一步到位的拉近了距离,几乎侵占了她能占据的空间,天女不得不放下了矜持和原本的打算,她不能允许任何人染指属于自己的位置!

苏白现在面临了选择,司危和绫罗都希望他能想起自己,但记忆并非那么容易找寻的东西,她们陷入了奇怪的竞争,而轮回者也一头两个大,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是第一次遭遇这样的窘境。

这时一句清冷平淡的话音落下。

“既是如此,不如就让我帮你一把。”

奇妙的术笼罩了这方空间,一名眉心刻着血红纹路的男子出现,巫炤单手负后,一只手握着骨笛,闭着双眼,没有在看他,但视线又无处不在:“一世未见,你却容颜不改啊,苏白……可惜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待你在寻回了自己是谁后,再来见我吧。”

“等等,巫炤,让我跟他谈谈!”司危想要阻止:“他会想起我的,不必要用这种方式!”

“我们没有时间了,计划已经开始,司危,不要因为儿女情长而耽误大局。”

巫炤已经发动了术,他的掌心除了半魂莲外,还有名为梦魂枝的特殊植物,两者叠加,术的效用会提升数倍,白光闪烁,苏白已来不及言语,意识已经坠入了另一处空间。

第两百九十三章 梦回西陵

梦境,又是梦境。

在崩坏三里的记忆空间就呆了很久,怎么来到这边还是往里梦里钻?

梦里有黄金屋,还是梦里有林黛玉?做梦啥都有吗?那我在梦里十连出货有用吗?

苏白很想这么吐槽一句,他也的确这么说了,随着这句话的落下,他眼前的风景开始了变迁,四周的光影重叠,景象开始发生变化,既然是梦境世界,那他去往什么地方都不奇怪,但梦境也有不同的说法,有的是他自己的梦境,有的是别人建造的梦境,甚至还有一些是以梦境为基础构建出的现实。

睁开眼,他躺在有些坚硬的床铺上,四周是石头堆砌而成的屋子,光芒从窗户里照进来,他推开了门,撩开帘幕走出了房门,走出了门扉,眼前的风景骤然开阔起来。

他站在高处俯瞰着下方的风景,这是一座城,古老的城市,各个部件都看得出有些落后,但充满了一种文明刚刚开化时代的生机勃勃,并且这里经过了某些改造,仿佛是猎人在新大陆的星辰据点,中央的巨大齿轮缓缓运转着,驱动它的并不是简单的火力风力,而是术法。

“这里是……”苏白按着眉心,这时一阵风吹来,樱花凋零,一片樱花散落,落在他的掌心,他这才注意到自己的门前居然种植着一棵樱花树,被这一株樱花树勾起了过往的回忆,视线当中的朦胧薄雾骤然散开,他将视线投向这座城市,流露出恍然之色。

“这里是西陵城……”

“这里当然是西陵城,你是睡糊涂了吗?”

一句话传来,苏白寻声看去,首先见到的是一只脚丫,顺着脚丫往上看,一袭白色罗裙羽衣的天女正在洒落着樱花,她轻轻吹了一口气,仙灵力附着了樱花,将花瓣吹完更远处,许多西陵人都抬起面容,看着这幕光景,在劳作中也流露出一缕笑容。

“绫罗……”苏白还是第一次见到她的模样,或者说,她穿白色长裙的模样,这才是她作为天女的完整姿态,与堕天后的姿态虽看不出太多区别,但也有许许多多的不同,特别是气质……少了一点血腥画妆的妩媚,这里的她还是天真纯白的‘少女’……吧?

“嗯?”绫罗天女歪了歪脑袋:“怎么了?你真的睡糊涂了么?”她从上方跃下,摸了摸他的额头:“没发烧呀,做噩梦了吗?”

“是有点迷糊了。”苏白缓缓低语道:“梦里不知身是客,幽梦忽来夜还乡……”

“这句话似乎有点味道。”绫罗或许是唯一能听懂苏白念诗的文化人,在这连文字都没统一普及的时代,说诗歌大多人根本不会懂,她催促着说:“但今天你可没有念诗的时间,别忘了……花食节到了,你今天可要去轩辕丘一趟,嫘祖在找你呢,洗把脸就赶紧过去吧……”

苏白见到她这般自然熟悉的态度,张了张口,想说一些话又说不出来,想了想后临时改口:“你不一起?”

“我在城门口等你。”绫罗浅浅的笑着回答:“你先去就是……我帮你收拾一下东西。”她的视线望着房间里桌案上打包好的糕点:“知道你要把樱花糕带去做礼物,放心啦,我不会偷吃的,真的~”

苏白望着房间里一大盒三小盒的糕点,心理大概有数了,这些糕点送给谁都能回收一部分的剧情来,甜品在这个时代属于奢侈品,男女老少都不会拒绝,他拾起了三个小盒,将其中一盒递给了绫罗:“这小份可以给你,大份的不准动。”

“诶?”绫罗眨了眨眼睛:“你……怎么突然这么大方了?平日做的糕点只让我尝一块,突然送这么多……是不是在故意讨好我?”

“樱花糕一年只有樱花开的时候才能做。”苏白看了眼樱花树:“怕你吃太多撑得慌,你不要还给我。”

“别想,送给我就是我的了!”绫罗护犊子的抱住糕点,对着他吐了吐舌头,然后飞上了天空,天女果然是会飞的……苏白甚至觉得她可以去开办一个副职业魔法少女。

他整理了一下仪容,从水池里见到自己的面容几乎没什么变化,将余下两份糕点带上,走出了住所,他独自居住在西陵城的一隅,因为喜欢安静,所以距离嫘祖所在的族长议事厅较远,他也能实际行走在城里看看这高低错落的风景……

走到街道上,一行完成训练后的战士见到他,急忙立正姿态行礼:“苏白大人!”

“辛苦了。”苏白冲着他们微微一笑。

这群身上都带着伤疤的老练战士们都有点懵,直至他远离后才反应过来。

“卧槽,苏白大人……刚刚是笑了?”

“惊了,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简直是……完了完了,我忘不了了。”

“看来大人心情不错,以往只是点点头,这次说话了,果然是因为有熊花食节的缘故么。”

战士们念叨了几句,纷纷目送苏白离开,他的声望在西陵城内很高,在缙云离开之前,他与对方合称为西陵的战神双壁,但缙云追随了姬轩辕,去了有熊打算建立轩辕丘,苏白留了下来,声望自然更高……

其实这里的各种水利设施、先进知识都是苏白带来的,可他是借绫罗之口传达,或者把名声丢给了绫罗背,他自己不用承担这部分的负担,完全可以安心研究种田攀科技,如若太多人用过分尊重的眼神来看待他,反而心底会不自然也不舒服。

苏白一路走过了西陵,基本上受到了太多的注目礼,尊敬的视线让他很不适应,终于来到了西陵主要腹地,议事厅外听得见内部传来的说话声。

“嗯,这个月的狩猎记录比上个月多了三成,郊外的畜牧农场呢?”

“和流族的商贸路线又断了一处么,西陵不缺衣物,但有些货物还是需要的,集泷三邑的交易品都是靠他们来搬运的,保证商贸的安全。”

“有熊的事已经不用在讨论了,我说过很多次了,我作为族长坚决支持姬轩辕建立轩辕丘,这对人族的统一是必要的大事,这次花食节你们也可以去那边那边看看,短短五年,已经扩展了三倍,成为比西陵更庞大的城市,我相信我自己的眼光判断。”

苏白走入了敞开的大殿内,大约十来人在里面进行着汇报,在最高位置上的便是西陵族长……嫘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