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者一败涂地 第371章

作者:苹果味咖啡

“发射裂变弹。”奥托眯起眼睛:“这个老朋友持有的力量太过于危险了,我不喜欢这种变因。”

“奥托大人。”琥珀略作停顿后说:“无法连接通讯,所有通讯手段都失效了,这时候发射的话,齐格飞和塞西莉亚大人也会被卷入其中。”

“那就这样吧,牺牲是难免的。”奥托冰冷的说:“不论如何,我要他……死在西伯利亚!”

第两百七十七章 第二次崩坏的结束与尾声

崩坏爆发,紫色的光辉耀至天际,扩散,笼罩了整个俄罗斯的领土上空,扩散出了西伯利亚,将这种死亡扩散到了更遥远的地方,人类只要暴露在高强度的崩坏能浓度超过半小时就会殒命,即便偶尔具备崩坏能抗性的幸存者活下来,也将会面对数量庞大的崩坏兽和死士。

齐格飞跌坐在地面上,他的一整条手臂已经化作了散发着寒气的恶魔之手,看上去和尼禄的鬼手一样炫酷,但他并不能和这条臂膀共存,浓度极高的崩坏能扩散影响到了他体内的崩坏兽基因,本就经过逆熵提供的药剂活性化的基因开始加剧活跃起来。

“齐格飞!”塞西莉亚急忙扶住丈夫:“你的手……”

“我没事,塞西莉亚,我们必须赶紧离开这里的,想办法离开,律者已经消亡的现在,崩坏能的扩散已经无法抑制了。”齐格飞虽然被侵蚀压制了躯壳动弹不得,但理智还没有丧失。

塞西莉亚沉默了一会儿,她说:“还有一个办法……”

“塞西莉亚!别做傻事!”齐格飞咬住牙关:“答应我,别做傻事!”

“抱歉……亲爱的,我这次不能跟你一起回去了,你要照顾好琪亚娜,代替我看着她好好长大……”

塞西莉亚流露出温和却哀伤的神情,她亲吻了一下爱人的额头,她走的很缓慢,内心有过挣扎,有过思虑,有过痛苦抉择,但她还是选择了反手,放开了挚爱,拾起黑渊白花走向了律者正在风化的残骸。

那是她作为女武神必须完成的职责,虽然选择了逃避也无人会指责她,但她会怨恨自己,即便残存下来,在未来的无数个昼夜中,她都会无法原谅在这一刻选择逃避且毫无作为的自己。

沙尼亚特一族的血液是特殊的,经过天命代代的改造,到了这一代已经是完全体,即便是律者也能够杀死,它能够将崩坏抹除,这也是塞西莉亚被视作天命最大武器的缘故,她本就是生物兵器,是律者杀手,体内的血液对律者对崩坏都是强烈的剧毒。

但她体内的血液能有多少?

人类一旦失去十分之一的血液就会开始眩晕,失去四分之一的血液会进入休克,失去三分之一的血液就会濒死,失去二分之一的血液就必死无疑。

想要遏制住这场蔓延欧亚大陆的崩坏规模,不论多少滴血液都觉得不够,这就意味着……她必须有着舍身取义的觉悟,她必须做好去死的准备。

她举起了神之键,白色的花朵在她的足下盛放,内心的恐惧在这做出决意的一刻无限被放大,她回想起了年仅两岁的女儿,想起了背后托付一生幸福的挚爱,想起了她最好的朋友德丽莎,这些羁绊都令她倍感软弱,备受挣扎,内心煎熬的痛苦令她恨不得丢下这柄骑士长枪。

痛苦的不是诀别,而是无法再度相见。

指尖微微颤抖着,塞西莉亚维持着平静,她割破了手腕,鲜血染红了黑渊白花,也染红了她足下盛开的花朵,血液从体内流逝,生命在迅速流失,她的每一滴血液都成为了救赎别人的可能性,可她是如此吝啬,连一丁点的生机都不给自己留下。

圣血解放·白花郁血……

血液悬浮于空中,化作巨大的螺旋长矛指向崩坏律者的残骸。

她站在花丛当中,纯白色的花朵象征着纯白无瑕的意志,却在这一刻尽数染成血红,鲜红的仿佛彼岸花。

“去吧……”她的声音那么的清淡,淡的几乎听不见。

血红的长矛击穿了律者的残骸,化作鲜红的光芒盛放,紧随着紫色的崩坏之后,是圣女救赎的霞光。

并无浩瀚无垠的场势,只有安静飘零的花瓣,静静的随风落在遍地疮痍的战场上,天空落下了红色的花瓣,几片花瓣落在了齐格飞的掌心。

崩坏的侵蚀得以压制,他已经完全顾不上这些,只是疯狂的冲向了前方,冲向了缓缓往后倒下的女子,将她抱入怀里,他的双手臂膀颤抖着,心脏也传来阵阵刺痛,看着那因为大量失血而变得苍白干瘪的面颊,她的微笑仍然如昨日重现般美好,这份美好如虚幻的假象,一戳击破。

什么样的言语都无法说出口,他平日里灵活的思维混乱一片,舌头也仿佛打结了,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梗塞着的喉咙只留下滚烫的哽咽。

“对不起……”塞西莉亚试图抬起手轻抚他的面庞,她临终之前闭上眼眸,轻声说:“Ich liebe Dich。”

手臂落下,被齐格飞握在掌心中,卡斯兰娜的后裔落下痛苦的眼泪,面对律者强敌也不会流泪的钢铁男子仿佛孩童般发出痛苦的哭嚎声,这一刻他痛失挚爱,在这一刻,他失去了半个世界。

但……连悲痛都来不及去感受。

爱因斯坦博士驾驶着机甲追赶而来,她用超高的智商迅速断定了这里发生过什么,眼中也流露出一抹深切的哀伤,又是牺牲自己来保全民众,过去的瓦尔特一世如此,现在的塞西莉亚又是如此,神明啊,你为何如此残酷,这世界为何总要对这般善良温柔的人苛责以待。

她捧着理之律者的核心,瓦尔特开口:“艾因,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

“我知道。”爱因斯坦开口:“我们必须回收律者核心,至少不能让天命给……等等!”她看着仪器上亮起的三颗红点,一股寒气从背脊上升起,这一刻终于连稳重的丽瑟尔博士也止不住破口大骂:“杀千刀的奥托!!!老娘要杀了你!!!”

“怎么回事?鸡窝头,你没事吧!”特斯拉的通讯响起。

“是崩坏能裂变弹……和过去纽约战场一样!五十年前是这样,五十年后还是这样!”丽瑟尔咬牙切齿:“这个卑劣至极的小人!伪君子!老不死!他又在故技重施,又在试图在这最后拾取胜利的果实!在所有威胁都被排除的现在,他要将这里的所有痕迹都抹除!”

瓦尔特也陷入沉默,五十年前,奥托为了扼杀第一律者,将崩坏能裂变弹射向了纽约,这会造成多少死亡毋庸置疑,最后是靠着天命S级女武神和第一律者的牺牲才换来了平安无事。

这一次,只是过去历史的再度重演罢了,他总是如此,面对不利的情况就会试图将一切都抹除,以此方式来构造出更加有利的结果……他想要夺走律者核心,想要将这场战争的历史改写,就一定会这么做,让烈火吞噬一切存在的痕迹,抹杀一切曾经存在过的人。

逆熵的人员们也无计可施了,现在已经不可能逃离出这个范围,距离着落仅仅不到三分钟,崩坏能裂变弹足以摧毁一整个纽约,他们不可能在三分钟内逃出去。

或许,时间足够让他们留下一句遗言……

“够了,别哭丧着脸,不是还没死么?”

苏白缓缓直立起身,他的手臂上缠绕着黑渊白花构造出的植物藤蔓,治愈的力量令他破碎的身躯得以恢复,虽然只是暂时的,但他已经能够重新握住刀刃。

轮回者的神情淡然,面对头顶坠落的核弹依旧面不改色,他走到律者的骨灰堆里拾起了一块橙色的宝石,这是律者的核心,空之律者的核心……虽然感受不到西琳的意志,但她一定是在这里沉睡着,只是不清楚她的意志需要多长的时间才能复苏。

……无所谓,多久都等得起,时间对大叔我来说,早已是最不值钱的概念了。

苏白走到还在猛男落泪的齐格飞的跟前,将这枚空之律者的核心以及一枚银色的夏娃心脏放下。

齐格飞眼角泪痕未干,他看向苏白,却不明白这番举动是个什么意思,空之律者的核心即便被苏白取走他也不会有有所异议,而这颗银色的心脏又是什么?

“律者核心留给你,你可以用它跟奥托来换取你的女儿……”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再如何渴望也绝不可能这么做!”齐格飞激动的开口。

“听我说完。”苏白冷静的说:“西琳的灵魂就在这颗宝石里,而她需要一个身体,但律者核心不是寻常人体能够承受的,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接纳律者核心,这个世界能够接纳律者核心的适格者只有天命的女武神,奥托一定会将这块宝石作为试验品来使用吧,那就不妨让我利用一下他。”

他凝视着齐格飞:“来做场交易,你用这块核心来获取什么是你的事,我绝不干涉,但这颗核心必须用于律者的再造试验,这样的生物技术,只有天命才会有……所以我要求你,一旦西琳重获新生,你必须在我回来之前,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好她的安全!”

齐格飞握紧拳头,他深吸一口气:“好!”他甚至不去问苏白能给予他什么,直接答应下来:“我会尽一切力量保护好她的安全……在你回来之前。”

“很好,我信你一次,毕竟你还会返回天命,这是最好的选择了。”苏白将银色的心脏放在齐格飞的手里:“至于我能给予你的……是让你的妻子活下来的可能。”

“什么!”齐格飞猛地抬起手按住苏白的肩膀:“你说真的!你是说真的吗!”

“我不开这种玩笑,松手!”苏白打掉齐格飞的双手,起身说:“但这类复生并不完整,也存在瑕疵,奥托寻求完整的复活足足五百年没有把握,我同样没有,但因为她的遗体还在,这里面还保留了一部分的灵魂,所以才有可能制作出人偶。”

“人……偶?”齐格飞联想到了将塞西莉亚制作成娃娃的场景,他打了个寒噤:“你说的是什么人偶?”

“自动人偶,以你的知识智商我很难给你解释清楚,你只需要知道,它能让你的妻子重新动起来,哪怕它可能不记得许多事,甚至不记得你,甚至不算活着,但至少……她还在。”苏白说:“用这颗夏娃的心脏替换她的心脏,找个好一点的外科医生来,完成手术之后,激活心脏,因为是女武神的躯体,即便不改造其他部分也能行动,她或许是最高比例的禁忌人偶吧……完成后,让她喝下你的血,一次就足够。”

齐格飞捧着银色的心脏,他刚刚哭完又苦笑着说:“我不是怀疑你,但你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吧,因为我们恐怕都会死在这里。”

“死不了,因为有我在。”苏白瞥了他一眼:“所谓底牌,就是到最后才用出来,才能被称之为底牌,我手中还有一把神之键完好无损!”

他凝视着天空坠落的裂变弹,它们距离坠落大地引爆还有不到最后二十秒时间。

苏白轻声问询:“准备好了么,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