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者一败涂地 第322章

作者:苹果味咖啡

“嗯,那我也不打扰你休息了,做个好梦。”可可利亚给暖炉加了一块煤炭,随后带上了门,并且将走廊里吵闹的小家伙们赶到一旁的教室里去。

彼时的她还是一名正直的军人,一名照顾孤儿们的优秀女性,没有接触到崩坏的她仍然将这种平淡生活视作幸福,若是说对哪里感到不满的话……大概就是政府的腐败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程度了,连孤儿院的资助都一再克扣,她用自己的工资去填补也完全不够缺口。

即便如此,她也抛不下这个孤儿院,也不想丢掉为人的最后一点矜持和正直,面对需要帮助的人,也会忍不住去多管点闲事,哪怕知道捡回来苏白会带来什么样的风险,也仍然没忍住……只因为见到苏白倒在雪地之中,那遍体鳞伤还要保护孩子的模样和她自己是那么的相似。

可可利亚拍了拍脸颊,将多余的心情抛下,她接下来还有工作要做,要给孩子们上课了。

就这样,一天的时间过去了,结束了晚餐之后,孩子们回到了房间休息。

在疲惫中,可可利亚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一看时间已经接近凌晨,她疲惫的神情流露出一丝满足的笑容,这样的疲惫感还真是充实,跟军队中不同,这样的假期才有意义,相较于去度假和游玩,她更乐意看着孩子们的笑容,只可惜……跟她同样想法的人太少了。

她在孤儿院里继续巡查了一遍,没有发现纰漏,打算回房休息,这才想起也该去看看客人。

走到了门前,她敲了敲门,随后推开房门,只见到窗户边缘上,少年坐在月光下面,微微侧过视线,这一幕光景是罕见的世间绝色,杀伤力很强。

可可利亚差点中招,她在心跳加速的声音里急忙关了门,整理了一下心情,随后才推开房门:“啊哈哈,我还以为我走错了房间呢,你什么时候醒的?”

“不久前才醒。”苏白没有起身,只是看着窗外:“我不太能安心的睡太久。”

“我即便是在炮火场地训练的时候,也没有像你这么不安。”可可利亚问:“追踪你的到底都是什么人?”

“不要问,这对你更好。”苏白看着还在簌簌而落的大雪:“你很聪明,不应该把自己也卷进来……明天我就带着西琳离开这里,在大雪还没停之前。”

“你们这样走不了太远的。”可可利亚突然开口:“我的假期还有一段时间,我是上尉,可以调动军方的车,你们去哪里,我可以送你们去。”

她说完,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她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老好人了?这可是一件麻烦的事,主动卷进去会有什么后果都是未知,如果她不在了,孤儿院的孩子们怎么办?

可可利亚自己都不太明白为什么会做出这种冲动的发言,但这又是她最真实的想法,她觉得自己像是遇到了同一类人,同样是为了别人付出的同一类人,不会只顾切身相关的利益……帮助了对方,就像是帮助了自己一样,心底也会有种满足感。

可可利亚的确是这种老好人,现在的她完全呈现出了这种优秀的本质,她眼中的善是绝对的表达式,因而为别人付出的无私,是她认可的优秀品质……只是越是如此纯粹的人,遭遇了巨大的变故和打击后,反而十分容易走向另一个极端,造成宛若人格分裂般的对立和矛盾。

于是苏白摇头婉拒:“谢谢你的好意,但我决定去路上抢一辆车,这样更方便。”

他倒是实诚,这句话有些黑色幽默的味道,令可可利亚楞了一笑,随后笑了出来:“这么做你恐怕会被逮捕,但你说的也是,我的好意可能会带来麻烦。”

“你能帮我们一次,已经是很大的善意了,所以,适可而止吧。”苏白看着她紫色的眼睛:“你还有更重要的事,不必要为了一时的善意,而抛下更宝贵的财富……”

“我知道了。”可可利亚心中所想的是孤儿院。

而苏白说的是她这份善良的本质,人性经不起考验,也承受不起捶打,所以保留住这份纯粹才是她该做的。

两人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耗费太久的时间。

苏白主动将话题谈到了这个设施上:“说起来,这个孤儿院的经营状况,应该不怎么好吧。”

“看的出来吗?没想到已经这么明显了。”可可利亚苦笑着点头。

“衣物、设施都太陈旧了,供水系统也出问题,供电也并不稳定,自然是有状况。”苏白换了个坐姿,他说:“这种设施的最大问题无非就是贫穷,没有钱才是最大的问题。”

“全世界那么多人都缺钱,谁都清楚,但不是所有人都有钱的。”可可利亚靠在墙壁上,双手抱着臂膀:“俄罗斯政府太腐败了,比苏联时期也好不到哪里去,克扣各项资金,军队之中也少不了人中饱私囊……如今的财政大笔资金无法落实,孤儿院甚至到了自负盈亏的地步。”

“所以,俄罗斯政府靠不住。”苏白不打算谈及政治,他说的是更加现实,也更加确切的问题:“既然能依靠的只有自己,那我给你一个提议……我这里有个赚一大笔钱的方法,你想不想听一听?”

可可利亚抬起眼眸,她点头:“请说。”

“我的下落很值钱。”苏白直言不讳:“卖出我的行踪,找到合适的买家,对方会制服你一笔不小的酬金,并且这个主顾并不缺钱。”

金发卷上尉错愕了好一会儿,迟钝的大脑才理解到了这所谓的发财大计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相较于一系列复杂的金融和经济学知识,这个发财赚钱的方法的确简单粗暴到了极致,但也令她陷入了思维的混沌之中……一时间竟无法分辨出苏白是不是在开玩笑。

她挤出一个笑容:“你在开玩笑吧?”

“我是认真的。”苏白抬起手阻止了可可利亚想说的话:“我不会劝说你什么,结果由你来决定,我天亮前就会带上西琳离开,你在二十四小时以内都可以联系上买家,只要你留心留意,一定会察觉到某些有心的窥探,如果察觉不到,往东北方向去找,你会遇到某些特殊部队,名字我就不说了,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我包扎用的伤布上的血迹都可以作为证明,她们一定会上钩,并且对待平民也算是友善,再怎么都不会为难一家孤苦伶仃的孤儿院。”

“你可能决定出卖我的行踪并不是你最初的意愿,但这也是可以利用的……如果你足够巧妙,反而能够混淆视听,给我创造更多的逃亡时间。”

“怎么选择,全看你自己。”苏白将选择权全部交给对方,自己从可可利亚身侧走过,推开门站在走廊上:“墙我已经补好了,我去隔壁看看西琳的状况,还有……谢谢你把我们的衣服洗干净了。”

门吱呀一声闭合上,可可利亚靠在墙壁上久久不言语。

她很想发怒说自己并不是那种人,不是为了出卖才救人的,但她更加恨的咬牙切齿,因为无法反驳苏白所说的话语的正确性,孤儿院需要资金,苏白也主动提出了售卖情报,不论是九真一假,还是半真半假,都会对搜查形成干扰,这是双赢的局面。

但这对可可利亚的自尊是一种考验,她能否忍受这种屈辱,能够承受这种理想与现实的落差,能够看清这种对与错的选择……这时候的选择,必然会动摇现在,对未来产生影响,不论最终结果如何,她都将有所改变。

只是这时候的苏白根本无从得知,即便知晓,他也一定不会在意,作为穿越者,被他改写的剧情太多了,这也并不值得记叙。

苏白是用自己的方法在干净利落的切断这一份因善意结下的缘分,这样一来就不再欠下可可利亚什么,这么一次离别,也不会成了彼此旧人,就这么形同陌路才是最好结果。

因果太多,纠缠太多只是麻烦事,苏白不想要那么多的麻烦,一路上顾着还债把自己糟蹋成什么样了,就连眼前这个小女孩也是,为了她一个心愿,凭什么非要自己豁出老命不可?

苏白轻轻捋了捋她的紫色头发,继续看向飘扬的大雪,簌簌而落的雪花中,不知有多少双眼睛都在搜寻着他的下落,这场逃亡真教人不会无聊啊。

待到天空蒙蒙亮起,苏白和西琳来到了孤儿院的后门,推开已经被提前打开的铁门,在某个人的注视之中,逃亡者继续逃亡,走向雪原的更外围,朝着更加温暖的海岸。

有的人还留在原地,没有开始的开始,没有结束的结束,来的这么突然。

可可利亚一夜未眠,她从阿列克谢·扎伊切克上校那边问询,并且得到了一个电话号码,但经过长达一夜的心里斗争,她最终还是没能拨通那个号码,并且嘲笑起了自己的软弱。

但她不曾想到的是,来自另一个地方的电话号码主动拨了过来,回响的铃声仿佛拷打着她的内心,十秒的时间漫长的令人难以忍受,她拿起了听筒,同时咬破了嘴唇发出不甘的声音:“你好,这里是可可利亚上尉。”

“你好,这里是爱因斯坦博士。”丽瑟尔的声音不急不缓的从听筒另一端传来:“听说你有情报需要售卖,我们可以谈一谈,而且我有种直觉,我跟你是站在一边的。”

第两百四十七章 即将抵达的终点线

离开了孤儿院的路,平静且漫长。

苏白真的和他说过的一样,路边找了个合适的人下手,抢了一辆车,车辆上有地图,看着地图,大致找到了路怎么走,便顺着西伯利亚少有的交通脉络,前往大雪原的尽头。

为了保证不被发现,白天睡觉,晚上赶路,大雪也这么下了好些天,路上也用车辆跟别人换了好几次车,防止被追踪,结果就是车越换越旧,座位也越来越硬,最后干脆把老车丢下,再抢一辆新车。

这干净利落的彪悍作风倒是把西琳惊呆了,没有经过正规系统化教育的她大概不懂什么叫做打劫犯法,就这么看着苏白一把将有钱的富人从车上拖下来丢在雪地里,然后坐在别人的车上,被一本正经的教育着‘这种行为是不对的,要做个温文尔雅知书达理的好人,不能抢别人东西’。

西琳内心也充满了矛盾的吐槽欲望,但偶尔驳嘴一句,便被苏白逮着说教了好些时间。

孩子没能形成价值观令苏白觉得有些头疼,他表示这些事你都该在学校里慢慢学会。

西琳不知道学校是什么,但听着解释之后,内心也对新鲜的事物产生了憧憬……真是天真,那里面可是有着写不完的作业和试卷,那可是个学海炼狱啊。

这边苏白和西琳的画风有点像是转成了标准的公路片,一老一少的搭配是个十分经典的组合,在各式各样的电影中都称得上百搭,这样的逃亡之路除了一成不变的大雪天之外,倒是变得有些悠闲。

大雪一直在下,不知道是不是冷空气和雪云追着他们,还是赶上了特殊的季节,积雪导致道路越来越难以行走,很多地方的交通路线都没有人清理,没有了铲雪车开路,接近一米的积雪程度,车辆开不过去,靠着双脚行走同样艰难,哪怕是踏雪无痕的轻功高手来这里,也是一脚一窟窿。

这样一来,因为交通路线的瘫痪,不得已,只能多次折返回去,重新选择可以走的路,因为缺乏便利的交通情报网络,走了两次以上的弯路,当第三次再度被卡死在雪地之前,苏白的目光犀利了起来,他意识到如果继续折返回去,大概率会撞上天命的追兵。

他不能折返了,哪怕面对已经被大雪封住的交通路线,也必须从这边横穿过去。

于是他卖掉了车,在最近的商店里购买了两套滑雪用具,背着西琳在雪原中滑行,失去了便利的交通工具后,他反而成了小姑娘的猫爬架,她待在后背上不一会儿就睡的很香,大概是苏白高超的滑雪技巧能够保持着身体的平衡,就像是摇篮和荡秋千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