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纯洁如我
第四天……
第五天……
之后整整一周的时间，高塔联盟依旧没有传来新的命令，人鱼偶然间听到王族在交谈巫师们正在寻找一位离奇失踪的强大巫师，但这跟它一个小小的人鱼没有任何关系不是吗？
它只要每天老老实实的服从命令，带着海兽破坏一些乱七八糟的建筑，忠实的执行任务就可以了，至于那些强大的海族贵族跟王族到底在注意什么就不是它区区一个下级的人鱼所能关心的了，更别说那些高高在上得巫师们了。
它只是一个小卒，做好小卒的事情就行了，胜负与失败只是那些强大者决定，能够获胜固然是好事，但就算是失败了它也没什么损失——顶多就是换一个支配者，只要那些异域入侵者对这片大海的还有着需要，他们就一定需要海族的存在，一如现在的巫师一样。
再说了，那些分分钟几千上万性命的强者们就算是决定对海族发起进攻也是看准而来同级别的贵族跟王族动手，又有谁会专门来对付一个对于大局毫无意义的小卒呢？
抱着这样的想法，人鱼渡过了轻松惬意的一周。
在第八天醒来的时候，它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些异常。
第812章 海洋纯净计划（中）
不只是人鱼，在跟前面一周一样执行巡逻，并呼唤海兽摧毁异域文明建立在沿岸区域的建筑时，它发现那些海兽的精神状态也有些反常。
这些海兽非但没有了之前那种狂暴得想要摧毁所有事物的冲动，反而显得有些病恹恹的，就算是面对人鱼体内海族血脉的命令也显得有些爱答不理，最后被逼到烦了才不得不冲出海面，将目标破坏不到一半又慢吞吞的挪会海域，之后就再也不愿意移动了。
“也许是太累了”
催促着几次都是失败后，人鱼也有些疲倦了，本来它今天的精神就有些疲乏，再加上这只上级分配个自己的海兽也是如此，在随便找到一个理由后便干脆放弃今天的任务：“休息一天也好，反正他们已经没有反抗的力量了。”
确实没有，连着一周的时间下来，除了每天“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建立的建筑被摧毁之外，远征军就连出动一架战机，派出一艘舰船的精力都欠奉，若不是巫师们肯定着他们还留在西海岸上，人鱼甚至要怀疑安歇异域文明的侵入者是不是已经逃出这个世界了。
不过，应该快了吧？
距离这些异域侵入者撤退，自己又能回到那个每天无所事事在大海中游荡的日子。
抱着对明日的期望，人鱼陷入沉睡。
……
翌日……或者应该说是后日，但人鱼从漫长到差点成为“永远”的睡眠中苏醒时，睁开沉重到几乎无法支撑的眼皮是，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具尸体。
足有它失败数百倍大小，海兽的尸体。
躺在海底下的海兽失去了曾经那份狂暴与血腥的气息，留下来的只有冰冷的尸体，还有一片死寂……
等等，死寂？
人鱼注意到了异常。
跟海上的生物为了适应空气传播声音而进化的器官不同，大海里的物种所保留着的是能够在海水中捕捉到各种声音的器官，其中，作为占据了巫师世界80%面积的大海宠儿，每一位海族在诞生后都拥有着能够听到大海中任何生物所发出声音的祝福。
在这种先天性的条件下，生活在广阔大海中的海族非但不会有丝毫寂寞，倒不如说它们时刻生活在一个比起人类都市还要喧嚣热闹的场所中，毕竟单纯以生物的种类跟数量而言，立体发展的大海绝对超过平面发展的陆地。
然而这一刻，在人鱼的观感里，这片一直被各种各样的声音所充斥的大海却变得如此安静，除了海水流动带起轻微动静外甚至连一个“呼声”都无法听到，看着远处漆黑一片的海底，一种巨大的恐惧攥紧了人鱼的心脏。
它鼓起勇气向周围游动——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身体状况比预想的还要糟糕，滞涩的麻痹感从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传来，脑海中做出一个决定后，身体往往需要一秒多种后才能做出回应，若不是在海洋中游动已经成为人鱼的本能，估计现在它连移动都成为问题。
……
随着对大海深处——西海域海族王国所在的区域靠近，人鱼看到了许许多多的尸骸。
从庞大而凶暴的海兽到渺小温驯的水鱼，就连那些蔓延生长的海藻也是，在这一刻都像是陷入沉睡般安静的躺在海底松软的沙石泥土上。
它们死了。
死去的不只是它们，还有更多，更远的——
已经变得模糊的视线投向远方，人鱼不知道自己到底游了多久，又游到了什么地方，它只记得自己所经过的每一寸海域都是那么安静——宛若海族传说中大海初生的时候一样，而它的身体也在一点点的变得迟钝。
当对这具身体的最后一点控制能力也被冲刷洗净的时候，人鱼像是那些沉浮的尸体的一样倒在海底，感受着死亡的靠近。
在死亡抵达的最后一瞬间，它用尽全部的力气呐喊：
——还有谁，活着吗？
还有谁，活着吗……
还有谁……
活着吗……
——————————分割——————————
巫师世界，西海岸。
海洋观察记录。
第一天。
……经过长达十三个小时的会议，最终他们还是决定启动“海洋纯净”这个项目，我没有表示赞同，但也没有拒绝。
是的，我被愤怒与恐惧支配了。
如果战争注定要流血，那么我衷心的希望流血的它们而不是我们，哪怕这次流的血将淹没整片海洋。
第二天。
……卓越的水溶稀释能力，几乎不会被挥发的特性，在加上这种无色无味的隐蔽性……
维莱特博士的发现绝对是划时代的，只不过他划的不是人类通往强盛繁荣的时代，而是异世界通往灭绝崩溃的时代，我不敢想象如果他在一百年前的地球发现出这东西的后果……当然，如果没有我们在三号跟四号世界的发现，他也没办法发现这些“地狱的恶魔”。
第三天。
……毒素的提取进行得很成功，唯一超乎预料的是毒素的杀伤性，有个土著骑士在制造的时候衣服上不小心沾上一滴原液，导致毒素通过水源扩散到整座城市，军队不得不将那座城市封锁起来。
他们死定了。
第四天。
计划正式启动，第一批一万吨的毒素已经运往沿海的工厂，那些智商低下的海兽会喜欢它们的。
……因为毒素的杀伤力过高，我们不得不放弃更多掩饰，这样就可以了。
第五天。
我有些不安，维莱特博士也是。
三天前被封锁的城市传来了不少坏消息，也许解毒剂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好用。
……十三万吨毒素已经运到沿海，预计今天会尽数倒到海里面去
研究部否决了启动飞机跟舰船直接向倾倒毒素的提案，他们也许知道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