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纯洁如我
三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为了确认构成巫师文明世界转移的另一个系统“巫师意志”，当林轶带着战争要塞返回时，却从地球文明那边听到了一个略感意外的消息。
他们发现了“玛纳（mana）的存在。
诚然，对于主神乃至于主神里的任何一位轮回者而言，发现“玛纳（mana）”的存在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毕竟这种能量在先天上就跟灵气，魔力，元素……之类的活性能量有着高度相似性，但轮回者们之所以能够做到这一点完全是建立在有一个主神空间帮助他们认知的前提上，对于遵循着唯物主义一直发展到如今的地球文明而言，想要确定“玛纳（mana）”的存在无意义是对地球文明现存唯物科学体系的推翻与重建。
……
“我们运用了地球上精度最高的显微镜，通过对0.01nm区域的观测跟测量，排除掉一切性质恒定的单质电子后，发现了这种具备高度活性的自然物质……请看。”
庞大的基地几乎将整个地下空间掏空，作为攻陷“神秘巫师理论”的桥头堡，这地方聚集了大量专业人士，在日以夜继的研究中踏出了对地球文明带有象征性意义的一步。
放大了两百万倍进度的图片，研究者语气兴奋：“这种物质是我们第一次观测到，表面看来它拥有相当高的活性，至少在单位时间内它的往返循环比地球上任何已知的物质都要迅速，但同时它也拥有我们想象之外的惰性特征，它几乎不会对任何物质发生反应。”
“几乎？”
“是的，除了巫师释放的巫术！”
在对紫荆花巫师学院的战役中，除了紫荆花巫师塔内各种与巫师世界以及巫师文明的相关资料外，远征军还在巫师塔崩塌后顺势俘虏了几位因为“代价”而昏迷的巫师，其中绝大多数被后来折返的辉月巫师用一招“冰河世纪”结成寒冰，但在那之前还是有为数不多的几位被关上普罗米修斯。
这几位巫师在地球文明对“玛纳（mana）”的发现中发挥了巨大作用。
根据研究者们的研究，巫师们所掌握的力量并非“无中生有”，而是借用了这种地球上不存在的物质作为“万能能量”，通过巫师们针对性训练获得的精神力进行类似于化学方面的作用构成了威力强大的巫术。
其原理本质上也属于化学的一种，只不过利用的效率比起地球上任何一种化学反应都要来的高。
“……根据俘虏的几个巫师所提供情报，当时那个辉月巫师释放的巫术很有可能是记录在巫师塔内的六环巫术‘冰河世纪’，以精神力与‘玛纳（mana）’发生反应造成大范围热量抽取的化学现象，因为是我们目前接触过巫师所展现的最强能力，研究部专门为此建立了模型。”
“根据递增效应，如果单一个体的精神力强度越高，他同一时间能够捕捉的‘玛纳（mana）’就越多，发生的反应就越迅速威力越强大……”
投影的画面上，代表着威力的X轴跟代表威力的Y轴在三维坐标上演着四十五度倾斜角不断上升——
“最终结论是，如果一位巫师拥有的精神力足够强大——最少是辉月巫师释放‘冰河世纪’时的三千万倍，那么他完全能够以这样的方式抽取足够的热量来制造一颗‘人工太阳’，或者将一颗太阳的热量全部抽取，让它提前进行进入衰变期！”
“这种强度的精神力已经不需要‘咒语’作为催化剂来加速反应精神力跟‘玛纳（mana）’的反应，单单是出现在这种存在大量‘玛纳（mana）’的环境里自身就会跟周围大量‘玛纳（mana）’产生剧烈的反应。”
这么一来也解释了巫师身上的那种“辐射”从何而来，对于晨星以下的巫师而言，除非是复数巫师站在一个区域，否则精神力引发“玛纳（mana）”形成的辐射效应对于人类来说还不足以致命。
但在三级的大巫师达成骤变晋级成晨星巫师后，这种无时不刻进行的反应强度就会瞬间强化上十倍，变成在肉眼上也能够捕捉的恐怖辐射场，曾经辉月巫师借用水元素降临的化身使用的就是这种力量。
换而言之，晨星以上的巫师并不缺乏对地球文明的杀死手段，因为他们自身就是最好的武器，只要往人流密集的地方一钻，那种恐怖的辐射就能够杀死任何防护不足的人，这也是巫师们为什么要修筑高高的巫师塔。
既是为了保护自己，也是为了保护他人。
根据那几位俘虏的巫师描述，他们所知道巫师能够进行精神层面上骤变的方式有四次。
第一次是在刚刚晋级巫师学徒的时候，虽然精神力依旧停留在身体内无法蔓延出去，只能借助“咒语”来接触“玛纳（mana）”释放最低等的巫术，但他们确实拥有了与凡人相区别的力量。
第二次是在巫师学徒晋升正式巫师的时候，这个阶段巫师活跃的精神力会不直觉的脱离身体，初步跟外界的“玛纳（mana）”反应形成辐射。
第三次是在大巫师晋升晨星巫师的时候，精神力的强度会上十倍的强化，辐射也会在同样倍数的强化中从只存在于感觉中变成能够被肉眼捕捉的辐射场现象。
那么，那些完成了从曜日晋升到圣灵，第四次精神力骤变的巫师又是怎样一种状况？
才刚刚接触到“玛纳（mana）”存在的远征军尚未知晓，但是已经从俘虏口中得知了“高塔联盟”存在的每一个人却都心情沉重。
“以人类如今的能力，那些无意识间就能制造出对普通人而言高度致命辐射场的个体就已经等同于灾难了，我们实在无法想象，那些被迫离开星球的圣灵巫师们所掌握的又会是怎样一种力量……”
在他眼中，林轶看到了退意。
第799章 停下的人
无知方能无畏。
对于巫师文明一无所知时，地球文明自然能够毫无顾虑的入侵，但在接二连三的意外出现后，哪怕对自己所属的文明再有自信，面对于圣灵巫师所代表的各种未知力量，远征军内部还是出现了分裂。
在林轶离开的三个月时间里，随着对五环高塔各种信息的破译以及对巫师这个文明的了解程度加深，远征军内部原本一致对外的态度无法避免的分裂，一部分人开始反对入侵计划，并列举了巫师文明所展现的各种强大能力与文明底蕴，神秘的巫师，强大的战争要塞，林立的高塔，还有那片隔绝陆地的广阔大海……
按照他们的描述，哪怕最终地球能够成功夺取这个世界，付出的代价也将是人类无法承受的。
当然，也并非所有人都抱着这种态度，面对于巫师所展现出来的诸多手段与能力他们依旧抱着乐观的态度，毕竟人类最终极的毁灭武器武器还没释放，而且比起巫师文明每个个体成长所需要的几百上千年，地球文明的发展态势明显更适合这种跨越位面的战争。
没看到就连“玛纳（mana）”这种象征巫师文明最核心的能量都被发现了吗？
这部分的成员坚信，地球文明也许会在入侵的过程中遭受挫折，但最终胜利依旧是属于他们。
两个分裂阵营间对立最终形成的结果就是远征军方面迟迟未曾开始的行动，明明以及将五环高塔的所有收获都消化完毕，远征军却依旧死死的将自己的脚步困在西海岸，甚至连一度夺取的紫荆花巫师学院区域例行的监视布置都取消了，仅仅因为这可能招致“高塔联盟”的关注。
“我知道人会为了取得胜利而不折手段，却还没听说过人会为了‘不失败’而主动把眼睛戳瞎。”
从伊芙这边得知了自己离开三个月时间内西海岸所发生的事情后，林轶并没有对那些据说正在召开第十一次表决会议的远征军基地，而是直接带着伊芙通过传送门，回到这个久违的世界。
零号世界，地球。
传送门。
拥挤的人流中，没有人注意到两个突然冒出的身影。
感受着萦绕在这个世界每一处角落中熟悉而陌生的气息，林轶展开双手。
依稀的记忆中，曾经自己也是这里面的一员。
光影扭曲间直接从冰雪封冻的世界之脊转移到繁华的都市，站在街道中心，仰望眼前这栋代表零号世界地球人类文明，在二十二世纪所获得的最卓越成果。
而在那底下，曾经为了研究属于自己的“起源世界”特殊性而设立的实验室早已经被雀占鸠巢。
……
任何一个“碎片”都只是寄宿而已，不会帮宿主决定任何事情，同样也不会逼迫宿主去做出任何行动。
“诛仙剑”如此，“火种源”如此，“世界——树”如此，“资讯统合思念体”也是如此。
建立在这种前提上。林轶不止一次的想象过，如果曾经获得了“主神”后，他选择的不是离开这个熟悉的世界向外扩张而是老老实实的呆在地球上，运用主神的各种能力从这颗星球上攫取资源然后成长，那会是怎样一副模样？
又或者干脆将主神的存在公诸于世，让八十亿人的智慧来使用这个“工具”，而不是单单一个渺小的“自己”来决定未来，那么同样的时间跟条件下又能走到何种程度？
某一次，林轶将这个问题交给主神，然后它用1秒的时间计算并得出结论。
会毁灭。
前者将塑造出一个索求无度的独裁者，当一个人的利益与全世界的人冲突时，不是独裁者死亡就是全世界毁灭，然而无论最终留下来的是哪一方，终究不会存在真正的胜利者。
而后者呢？
将选择的交给八十亿人固然轻松，集合了所有人类智慧后“主神”无疑将得到比林轶开局时有效一千一万倍的利用效率，但在之后呢？
在主神一度为了融合“碎片”而休眠时，林轶选择在地球开启这扇传送门未尝不是抱着类似的尝试心理。
但如今看来，结局却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