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纯洁如我
“砰——”
蒸汽挤压喷涌的雾气弥漫在士兵们列队的空地上，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不到五米外那些拥挤得密密麻麻的卡巴内们，它们不知生死前赴后继的冲上去，然后又在一颗颗金属弹丸的冲击中倒落翻滚。
与之前幕府使用的只能够用来对付人类的蒸汽筒不同，贯穿筒因为最大程度强化了射击时的初速而取得了能够贯通卡巴内心脏的贯穿力，加上“炼金术师”提供的这种“射击模式”，反而对卡巴内造成了巨大的杀伤效果。
但也只能达到这种程度，毕竟卡巴内不是人类，面对着接连死去的同类时既不会产生悲伤也不会产生恐惧之类的情绪，它们遵循着病毒所赋予的本能——掠食而做出行动，除此以外再也没有第二个想法存在。
“退开退开——让武士顶上！”
将最后一丝蒸汽消耗殆尽后，士兵们难掩眼中的恐惧之色纷纷后退，露出背后早已经整装待发的武士们，这些拿着由卡巴内心脏薄膜包裹着剑刃的武士们或是兴奋或是恐惧，然而当他们取出一管药剂倒入口后，眼中闪烁的却只剩下疯狂。
当卡巴内们嘶吼着冲到眼前时，这些人类发出同样疯狂的呐喊迎面而上，一时间整片战场都被纷飞的残肢也血液所浸染……
遥遥注视着这一幕，林轶默默在脑海中对主神下达指令。
“记录下来，下次制造劣化药剂的时候记得增加非纯化基因含量，至少确定他们在短时间心智丧失程度要达到与卡巴内同样的水平。”
【指令确认】
对付疯狂最好的武器也许不是疯狂本身，但它也同样不会是最坏的武器。
在一千名手持利刃武士“舍生忘死”的战斗下，大量来袭的卡巴内倒在那片血肉铺成的土地上，随着贯穿筒蒸汽的又一次填充完毕，这次短暂的战斗最终以幕府的胜利告终，虽然也称不上“完胜”就是了。
“一般士兵的牺牲比较少，只有几个不小心被卡巴内拖走了。但是武士方面的话……”
跪下身对着天鸟美马汇报的武士犹豫的看了一眼林轶这边，随着天鸟美马的呵斥继续说道：“有接近五百名武士阵亡，其中大部分都是在战斗结束后死于混乱中的。”
显然这是类似于春秋笔法的描述，至少就林轶看到的，武士中的大多数都是在与卡巴内的战斗结束后，陷入疯狂中内部自相残杀死去的，否则损失的数量还不至于到这么严重的程度。
挑了挑眉头，林轶依旧没有开口的意思。听着汇报的天鸟美马像是没有看到底下这位忠心耿耿武士眼中的暗示意味，语气平淡道：“我知道了，整理好牺牲者的尸体好好安葬。”
“……是！”
武士离去后这间只有两个人帐篷里一时间陷入死寂，直到突兀的询问声响起：“炼金术师阁下，能够请问您一个问题吗？”
“当然。”
应该说是不出预料的发言？
转过身，林轶面带微笑的看着这位幕府将军之子。
“作为一个人类，您是如何战胜那些卡巴内的？”
似乎是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挚态度，将来的幕府继承者甚至在这位“外来人”眼前底下自己高傲的头颅：“就我所能够看到的，下至一无所有的贫民，上到高高在上的将军，整个幕府里没有任何人敢于去面对卡巴内的威胁，但只有您不同。”
像是组织者话语，短暂的停顿后天鸟美马继续说道：“您不仅并不畏惧卡巴内，而且还在接近它们。就像是这次反攻一样，任何一位对于卡巴内有所了解的人都不会乐意去加入到这次反攻，但您依旧来了。”
“作为一个人类，您是如何看待，又是战胜那些卡巴内的？”
林轶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由习惯以及潜意识所形成的错误，幸运的是，他发现的并不晚。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能询问美马阁下一个问题吗？”
天鸟美马表情肃然:“是！”
“作为一个人类，你为什么会恐惧卡巴内？”
“自然是因为它们的恐怖与威胁。”
天鸟美马毫不犹豫的做出回答，同时握紧了别在腰侧的武士刀：“它们为何形成，又为何攻击日之本，这些都是未知的，但它们确实在以我们为食，将我们转化成它们的同类，所以我畏惧它们。”
他全然没有半点羞愧，而是坦然的承认了自己的恐惧——对于未知。
“所以，就如同美马阁下因为对它们一无所知而恐惧它们的原因一样，我因为了解它们所以战胜了它们。”
咀嚼着这个词语，天鸟美马反问道：“了解？”
“是的，无论是制造出能够贯通它们心脏的武器，还是开发出能够让人变得比他们更加疯狂的药剂，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对卡巴内的理解之上。而当你在理解它为何而能够强大，为何又令人感到恐惧的时候，你会发现……”
“它们，也并非只能带来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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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在一周前那场短暂的对话并没有改变任何事情——至少表面看来如此。
遵循着幕府将军的意志，天鸟美马带领着这支军队剿灭沿途所有看得到的卡巴内，在付出一定的牺牲（主要是使用药剂的武士）后，终于来到这一行的目的地。
沦陷城驿：巨本驿。
第60章 二次进化（上）
“根据回报，因为南北城驿交通封锁的缘故，巨本驿里估计累计了超过五万卡巴内，我们可以通过对内城的包围利用贯穿筒逐步分割剿灭卡巴内，只要不一次性引起大范围骚动完全能够无伤全灭它们！”
经过这一周期间与卡巴内大大小小的战斗，这支队伍里的人早已不再像是刚刚出发时那样惶恐不安，而是在屡次胜利中得到了自己的精神与意志.毫不夸张的形容，这支军队单单在“决心”方面已经强过于那些依旧困守在城驿里的士兵无数倍，加上手上“武器的锋利程度”，即便林轶之后不再给他们提供更多先进的技术与药剂他们也能够靠着自己眼下的力量将日之本境内全部卡巴内扫除干净，而眼下这座小小的巨本驿自然也不成问题。
“嗯，差不多了……”
“炼金术师阁下？”
“这次行动我就不参与了”对着露出疑惑表情的天鸟美马说道，林轶拍了拍手上的笔记本：“想要得到的资料已经差不多记录完毕，就算继续下去也没什么意义。相比较而言还是待在这里研究一下，看看卡巴内还有什么我们没有注意到的弱点更好不是吗？”
底下的武士在天鸟美马开口前就连连点头，在他看来与其让这个全程没有发挥半点作用的神秘人物分掉即将到手的功勋倒不如让他待在这里更好——反正是一场注定胜利的战斗。
对于武士的擅自行为天鸟美马皱了下眉头，但也没有强迫的意思，而是让周围的士兵保持戒备之类……
翌日，军队分成两个部分，其中多数人由天鸟美马率领着向巨本驿前进，少数受伤或者行动不便的人则留在临时营地等待，林轶自然而然的被归属到了那个留守的部队。
“真是有趣。”
眺望着消失在远方的武士部队，林轶脸上露出笑容：“一方面因为有求于我而不愿意多生枝节，一方面又因为对我心生疑虑而想要除掉我这个‘意外因素’，搞到最后却反而被一个下属所决定。”
摇摇头：“当不成英雄也当不成枭雄，怕只能当个狗熊了。”
轻轻拔开手上试管的瓶塞，在一位偶然进过巡逻武士好奇的视线中轻轻将它倒在脚下的地面：“你感到好奇？”
“是……大人您这是——”
“在做一个实验。”
面对着依旧满脸不解的武士，林轶面带微笑：“关于卡巴内嗅觉灵敏程度的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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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里了。”
对照着手上这张模糊到与其说是地图更像是小孩子涂鸦的图纸，当宫本丽好不容易看到远方那高高的城墙时不由得松了口气——最糟糕的状况没有出现，她用了一周时间来搜索的这个“支线任务”总算是有了眉目。
发现了远处的城驿后平野户田同样露出笑容，几步快速跟上，显得有些虚胖的身体展现出了与外形完全不相符的敏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