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少年先疯队队长
当夜幕降临,他艰难的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比想象的还要虚弱,想要再去做什么的难度非常高,无奈他唯有继续躺在这栋废弃的两层楼建筑,一层的地板上等待体能的恢复,或者气的恢复。
这座建筑曾经应该是遭遇了火灾,四周都有火烧的痕迹,目前正处于半坍塌的状态,这屋内的荒废程度自然也无需多言,破裂的地砖长出茂盛的杂草,头上的天花板都塌了一部分,四周的墙壁自然没有玻璃的存在。
论遮风挡雨的能力,这屋子没有多少遮风的功能,就连挡雨也只是一半能勉强挡雨。
这可以说是一般流浪汉都看不上的地方,但也正是因为这里够偏、够破旧,所以永夜才选择了这里当成自己的藏身点。
他睁开眼睛就能透过倒塌的天花板看到凝重的天空,以及高高悬挂在空中的月亮。
夜里阵阵寒风透过窗户和没有门的大门吹近建筑内部,让永夜感受到彻骨的寒冷,急剧降低他本就因为失血过多而不高的体温,指尖都忍不住在本能的颤抖。
他这完全是自作自受的,不能怪别人只能怪自己控制不住情绪,这一点他自己非常清楚,可是…可是啊,他不甘心…他实在是难以克制内心的情绪。
现在黑瞳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还在受到梦魇的折磨,什么时候崩溃都无法断定,可是他却在那孩子最需要他的时候被丢到了这该死的异世界,让他将一切抛下,让他一个人在这陌生的世界里体会痛楚和孤独带来的折磨。
伤痕累累的心灵,又吹过了凛冽的寒风,此刻,他愿意牺牲一切,只为碾碎这份神赐的绝望。
在夜里,恢复了宁静和安详的迷宫都市欧拉丽,城市里的居民都开始回家,在温暖的家中与亲戚朋友享受夜晚的闲暇。
而在这城市冰冷的角落废墟里,浑身被鲜血沐浴的男人,却虚弱到了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借助手里的刀剑让自己从地上勉强起身,靠在墙壁上以无神的目光望着远处的万家灯火。
如果在帝国,现在赤瞳和黑瞳,还有无名应该已经在吵着要吃饭了,但在这里……
明明这座城市里,有着无数灯光,可却没有任何一盏是在为他点亮的,也没有任何一个人知晓他的存在,他在这里只是个孤魂野鬼。
“我…也想回家啊……”
第三章 这个世界还是好人比较多吗?
在废墟的角落望着远处城市的灯光黯然哀伤,永夜不在意身体上的伤痛,这是自找的没有什么好说,而且这么多年了他也早就习惯了受伤,但是这一次一次轮回的体验,却是他难以忍受的。
“…黑瞳现在该闹脾气了吧?已经两天没有回去了……”
回想起那十分黏人的少女,永夜的心情不仅仅没有变好,反而又一次变得低落,思念和担忧交加,反而令他出现了更为烧心的烦躁。
可是…现在的他却对比先前冷静下来了,不会去找神的麻烦,一次试探的结果让他知晓彼此的差距,虽然并非不可逾越,但至少不是现阶段的他能对付的了的。
一旦使用大灭要拼个你死我活,那最大的可能是被附近的神解放神力围攻至死,毕竟一对一都是在欺负对方没有战斗经验,一对多那就不需要多说了。
现在理智告诉他必须克服对神的憎恨和生理厌恶,至少在这个世界…经过和那德墨忒尔女神的战斗他了解了,这些神…和他仇恨的神,并不是同类。
首先是战斗力的问题,虽然没有和那未知存在碰面,可他也能感受到双方巨大的战斗力差距,而且经过漫长的厮杀梦境,他可以猜得到对方并不是像这些神一样,在安宁的世界里长久的生存极度缺乏战斗经验的存在,甚至与之相反,很可能是在战火中成长极具战斗力和战斗经验的存在。
而且这个世界的神是处于可以击败的范围,从他们只能在这个世界寻找乐趣这一点来看,他们并不存在穿越多个世界的能力,而是被限制在这个世界里的存在,或者说…虽然有着相对强大的力量,可却没有穿越世界的能力。
或许帝国所处的世界,那些神话生物的超级危险种,其中顶级的存在比起局限于这个世界的诸神还要来的强大,比如…千变万化·交叉之尾原素材的,东海云中的超级危险种和次元方阵·香格里拉原素材的超级危险种。
明明这个世界的神和操控他的神,两者虽然都应该是神类生物,也存在相同的行为,可本质上两者的差距却很大。
但从最开始被抛入异世界,在末日里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的行尸走肉,获得希望找到方向,却又被抛入新的异世界,数次反复的重复着希望和绝望,这种被玩弄的愤怒逐渐累积到了他自己也无法想象的程度。
在血脉的放大下,面对这神类生物将人类当娱乐,这种与他憎恨的神相同的行为,促使他一次性爆发出来的怒火,几乎燃尽了理智,让那本就不稳定的精神到了要崩溃的程度。
不过…在怒火过后也能冷静的去看清楚,玩弄他的存在与这个世界神的区别,相比他,这个世界的人虽然已经无法离开神了,但至少没有被反复赐予绝望,现阶段的行为也确实是在帮助人类,除了部分将人当成玩具的神外,其他神或许是抱有善意的。
下界千年没有进步,那只能说…强大生物的恩惠,即使是在抱有善意的情况下,虽然一开始确实是实实在在的帮助了他们,减少了他们和怪物斗争的伤亡,却也会在不经意间给尚且弱小的族群未来,带来隐藏性无法估量的伤害。
而与这里的神不同,那吝啬的存在到确实是对他抱以绝对的恶意,完全感受不到善意在里面,至少永夜完全没有感受到。
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得罪那个神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受到这种惩罚,明明只是希望得到宁静的生活,却要被投入这一次又一次仿佛永无止境的绝望轮回里。
给与的也只是知识,却不给他力量,需要他自己去专研学习才能掌控能力,而且…得来的明明只是知识,费用却还高昂的吓人。
一定要说那个比较好的话,或许这在地下城里杀死怪物后,描绘新的数值就能增加力量,这种相对而言要简单的多就能获得力量的神恩,也有这神恩的好处吧?
只是这里的冒险者,在被刻画下固定数值后就无法摆脱神的影响,需要面临脱离神后无法成长的问题,嘛…虽然短期是不需要考虑这种问题就是了。
可被赐予神恩固定了身体的数值后,如果冒险者不更新状态即使努力了也没有办法变强,所有的努力全部都要靠神改写能力值来体现,不管锻炼了多久如果能力值不改写,力量、速度、耐力、甚至魔法。
所有一切的力量,不更新就只是和原来的数值一样,除非神更新了背后的数值才会让努力的成果出现,等神对下界没有兴趣了,那么取代消亡了的英雄和勇者的冒险者们的未来,就会被锁死在最后一次数值更新。
(PS:比如贝尔是在打银背猿的时候,需要赫斯提亚当场更新数值,有了数值的提升才让他切实的变强并打败银背猿,即使贝尔看完能学会属于自己的魔法的魔道书,本质上已经学会了魔法,也是需要在更新数值后刷新出火焰闪电的魔法才能使用魔法,艾丝lv5升级到lv6同样需要刷新状态才能获得lv6的力量,也就是说,如果不更新数值力量就会锁死在最后一次更新,不管多努力都没有意义。)
“不过…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这个世界的救世主,就是这个世界的人类真的毁灭了…也和我没有关系…我又何必去咸吃萝卜淡操心什么呢…这是这个世界千年前的英雄和勇者,才应该去考虑的,我的任务是生存下来…然后,找到回去的方法。”
轻叹着,从城市里收回了视线压下内心难以割舍的思念,明确自己的道路后,永夜抱着手里的刀在这废墟的墙角处,蜷缩着自己的身体减少被寒风吹袭的面积,尽可能留存这失血过多的身体内所剩无几的余温。
第二天的清晨。
本只需要睡四个小时的永夜,意外的一觉到了太阳升起的时间,不过…即使到了天亮的时间他依旧极度困乏。
“身体…没有好转,比想象的还要虚弱许多?”
勉强睁开眼睛,永夜对现状感到了困惑,无法搞清楚现在这是什么情况,是重伤的后遗症吗?
“不过…气多少还是恢复了一些,尽可能恢复一下身体吧。”
身体的状况恶劣,永夜只能依靠一夜恢复的气来进行冥想,尽可能的恢复自己的身体,别的不说只要身体恢复了,那么单凭最普通的剑技,他也足够在这个和平的世界保证自己的安全。
然后…问题出现了。
昨天那些钻入他的身体后,自动消失的小麦原来并没有消失,而是化为神力在不断破坏他的身体,在阻止冥想恢复伤势。
“咳…这真的是神力吗?怎么感觉跟毒瘤一样,还纠缠不休啊?”
冥想的效果大都被神力影响,恢复的效率大大下跌,忍不住咳血的永夜却是只能无奈这神力的难缠,当然…也只能无奈。
因为他很清楚,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逭。
在错误的时间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找上了错误的复仇对象,做了错误的事情,最终导致的结果。
没有办法去怪这个世界的神,现在这局面只能自作自受罢了,没有好推脱和怪罪的,否则那就太难看了,全部是自己的问题,这是他冲动和错误行为的代价,这一点他非常明白。
“勉强…恢复了一些,还是先想办法处理一下手吧。”
看了一眼自己那完全被折断的手臂,永夜皱着眉头抓住努力将它摆正,苦于没有办法固定手骨的工具,只能用当时抢来的衣服中,挑选了一件灰色长袍。
先是用大块的布料将断裂处包起来,再用死者行军将剩下割成条状,将其当成绷带为自己包扎,虽然这样还是会让手臂晃动,但是至少能一定程度减少晃动,而等到出去的时候,再找两根树枝或者直的木头局部进行固定。
在给自己包扎时,将手强行摆正的疼痛感非常强烈,永夜虽然没有痛呼出声,却也是眉头紧皱着,硬是忍着疼痛,用一只右手粗略的将浑身上下的伤都包扎了。
习惯了受伤和身体的疼痛,对受伤一事已经非常熟悉的永夜,在治疗大体上完成后,就这么在无法清理自身血污的情况下,忍着浑身上下的疼痛,摇摇晃晃的勉强起身,以完好的右手扶着墙,步出这荒废的建筑的范围。
脱离残破屋檐,刺眼的阳光钻入他的眼中,令他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这残破荒凉的城市边缘,尽是些残垣断壁,可能是在以前这里出现了什么灾难一样,而就在他警惕着四周,像个僵尸似的步履艰难的前往城区走去,想先搞点食物的时候……
他突然注意到,在这满是废弃建筑的废墟里,有一座高度与他居住的地方同样在两层楼的…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