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少年先疯队队长
“对,袖手旁观就好了,而我也是打算这样做的。”
奈芙莲不理解为什么永夜的选择是袖手旁观,但其实永夜是不需要去在意这些事情,也确实打算交给别人,一切就会自动完成了,毕竟…即使是袖手旁观,这些事情的结果必然也不会有所改变。
当黎明出现,大地上的皑皑白雪反射出刺眼的光芒,整个世界似乎都比平常要亮了不少。
奈芙莲原本想强打精神的站在这里,可还是被永夜拉了回去,带到床铺旁的时候倒头便睡下,因此在这清晨天台便只剩下了永夜。
只是没有太久,在黄金妖精全员和妮戈兰都还没起床的时候,莉莉娅也出现在了这里。
精力充沛的她负手在后,脚步轻快的来到了永夜的身旁,望着远处似乎都要晃的人睁不开眼的白雪,兴奋地说道“终于下雪啊!我还以为这样的世界不会再下雪了,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还能见到雪!真好呐~!”
“…机会多得是,不需要大惊小怪的,倒是你不再睡一会儿没有关系吗?”
“没事没事~在床铺上躺了一年,在地下又睡了五百多年,早就睡够了,能像现在这样自由活动,可是我当初梦寐以求的事情啊! ”
“不困的话倒也没有什么,不过…融合了兽的力量,除了精神上的习惯外,不睡觉似乎也不会有问题,不吃饭应该同样没有事。”
“那可不行!我的梦想可是每天睡到自然醒,天天还有大鱼大肉的啊!”像是对自己这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梦想,感觉非常自豪似的,莉莉娅挺起没有太大起伏的胸膛。
“很简单的事情,很容易就可以实现,可这并不真的是你的梦想吧?”
看得出这是谎言的永夜,戳了一下她的额头,轻易便将少女这随口瞎扯的谎话戳破了。
莉莉娅对永夜的直白早已经习惯,也没有太过在意,只是以一种若无其事的语气,试探地问“那么你呢,你……”
“别问什么梦想,那种东西不适合我,我也不想说。”永夜抢先一步堵住了她的话锋,拒绝对这种无意义的事情进行回复。
“不,你多心了,我是想问你的状况怎么样?”
“我?还用说吗?我当然没……”突然的反击让永夜有些意外,他本按照自己的习惯进行否定,可是莉莉娅却凝视着他,像是不会放过一丝蛛丝马迹似的,想要以视线贯穿他的眼睛,洞察他的思想。
面对这样认真担心自己的人,总感觉有些没有办法撒谎的永夜,只能将视线移开,双手按在了护栏上无力地笑道“…发生的事情有些多,旅途有些漫长,所做的事情难以肯定对错,但也没有打算放弃,身体上没有什么问题,可精神上多少还是有些吃不消吧,果然我的精神终究只是个人类……”
“难以肯定对错吗?我相信你做的,一定不会是错的。”
“…侵略行为也是这么想?”
“人类的历史,本就是侵略史嘛。”莉莉娅笑着说出了永夜先前的话,并在稍微苦恼过后坦言“虽然我不太喜欢侵略,但我相信永夜一定有所苦衷吧?”
“…个人的苦衷,和亿万生命的性命、万千世界的命运相比较,完全无法提及。”
“那么…要放弃吗?”
永夜并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的脸色,可莉莉娅却探头过来望着他,试图通过他的眼睛,察觉他的情绪。
“每个人都有许多事情是可以办到的,但同样有许多事情是办不到的,想办到那些不能办到的事情,就需要付出些代价,而我…不想违背承诺,所以没有办法顾及太多。”
“这样吗?”若有所思的微微点头,莉莉娅随即回以灿烂的笑容,用力地点了点头“决定好不就行了,不管是放弃还是不放弃,只要是永夜的决定我便支持,当然…我相信其他人也是这样。”
“即使是侵略吗?”
“当然…即使是侵略。”
“你这发言真的没有问题吗?你可是备受敬畏,且为了守护人类而奋战的勇者,真正意义上的正义使者啊。”
一直以来这个世界的勇者挺身而战,皆是为了守护人们或者人们珍视的家园,而非是同族的内斗或是开疆扩土,当然…内部彻查解决不了的问题也会使用勇者就是。
这并不是说勇者不能开疆扩土,只是勇者是文明的最强守护者,而非是征服者,多数勇者也都不喜欢对自己人举剑,永夜自然也不喜欢这样,只是……
“那种东西怎么都好啦,我又不是为了正义参战,更不是为了人类参战,我可是相当自私,甚至历代最自私的勇者呢。”
莉莉娅对这方面的事情看的很开,毫无忌讳的将自己称为,不具备大义、最自私的勇者。
“我说你啊……”想说教一下这孩子,可是永夜仔细想想自己好像没有什么资格,在这方面对她说教,于是只能改为苦恼“前代教宗和勇者,为什么会选你当勇者?”
“因为本公主天资卓越,浑身洋溢才华与实力。”
“谦虚一点好吗?”
“行吧,那么永夜也把称赞的话保留在心里就好了。”
“我没有打算夸你的。”
“又来了又来了,坦率一点赞扬我就不行吗?”
“是是是,莉莉娅很棒,很厉害,虽然不是很听话,但也很可爱,而且……”
“喂!等等!慢着、慢着!别真的就突然讲这种话啦!”
永夜的话还未说完,喜欢自称公主还要求夸赞的少女,便慌张的摆着手打断了他。
“…你果然很难伺候,不夸不行,夸了也不乐意,你到底想怎么样……”
“那不一样!你只需要夸我的才华就好了!”
“嗯…才华无法否定,可我觉得莉莉娅确实也很可爱。”
“你、你是故意的!”
应该已经听腻又不可能腻的声音所道出的话语,让莉莉娅的心脏瞬间骤停了一下,却是没有办法坦率表达喜悦,只是气呼呼地瞪着永夜。
“…我是真的无辜。”
“别一本正经的说这种不害臊的事情!”
“…你不是偶尔还会叫我父亲吗?父亲夸女儿可爱很奇怪吗?”
“那、那只是开玩笑的,总之不一样!这行为是不行的!改正!必须改正!”
涨红了脸的莉莉娅,一边挥着小拳头,一边坚决判定永夜有罪,得改正才可以。
“…行吧,以后不说就是了。”
“———啊……”
听到这句话,莉莉娅带着微妙的心情松开了拳头,想要否定却又说不出话来,内心一下变得无比混乱。
待到永夜从天台离去,她却依旧怀抱复杂而又失落的情绪,一边撇嘴嘀咕,一边蹲在地上画圈圈,心里还在后悔自己先前的话。
心情烦闷地再度确认自身的想法,她可以在内心肯定自己的态度和想法,可却又说不出口,而且没有办法承受那突然的话语攻击,感觉被夸赞的话,思绪一下就会被染成空白,心态一下子就没有办法维持平稳,更别说坦然接受了。
或者说…如果能坦然接受,能表现的坦然,她也就不会一意孤行的随便找了个理由,跑去当勇者了,到临死前都不肯说出心里话。
当然刚刚醒来那一会儿,心情激荡的她所说、所做的事情,让她现在想想意识都感觉在空转,有些不相信那是自己会有的行为。
或许也正是先前的行为,所以现在才只是听到可爱,就会害臊到想要逃了,虽说自己也意识到这样下去不妙,可她对自己脸皮薄的事情也无可奈何。
身为正规勇者,人生就离不开绝望性的战斗,不论有无意愿,命运便好像是强制性的钦定如此,所以对于自己的人生,莉莉娅其实有很多事早已经死心了,只是莉莉娅即使在很多地方认命了,却没有打算连身为人的心都放弃,也有些无论如何也放弃不了的,正是这样才会是现在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