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水晶宫主
也正因为坚信傅君婥就是自己的娘亲，所以双龙并不觉得和傅君婥关系亲昵的孙殿会置自己于死地。而事实也证明了孙殿那一脚非但没让他们摔死，反而还让两人在生死极限中悟出了上乘轻功，由此功力大进。
人总是习惯于把同样一件事按照自己的喜好向不同方向偏移，就因为傅君婥的存在，所以双龙在这件事上下意识就会把孙殿的动机往好的方面引导，从而得出了‘他踹我们是为了让我们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样的奇葩结论。
当然，孙殿当初还真就是这么个想法，只不过原因和双龙所想的稍有不同，他只是单纯的相信这两个身怀大气运的小子不可能就此摔死罢了。
见傅君婥已经将李密周身大穴封住，孙殿便一脚把李密踢到旁边，随即在傅君婥身旁坐下，对徐子陵问道：“你们两个小子原本躲得好好的，怎么自己跳下来送死？要是本公子今日不回来，你们俩岂不是直接要被李密抓到瓦岗去？”
“哇，原来大高手早就知道我们躲在房里，真是厉害！”寇仲顿时惊叹一声，他原以为自己和徐子陵已经隐藏得够好，可没想到孙殿一早就发现了两人痕迹，这让他在佩服之余也有些沮丧，只觉自己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在孙殿面前也没什么价值。
孙殿自然不会告诉他其实早在突厥人还没来的时候，他和傅君婥就已经发现他们的踪迹，只不过那时候双龙还在呼呼大睡。也亏得突厥人是纵马入村惊醒了他们，要不然他们只怕连躲藏的机会都没有，毕竟那些突厥人中也有不少高手，如果双龙还在睡觉没理由发现不了。
孙殿没有理会寇仲的大呼小叫，只是拿眼看着徐子陵。
徐子陵苦笑一声，回答道：“哪里是我们想下来，只是当时李密带人包围了瓦岗寨的大龙头，如果我们不出手那大龙头就必死无疑，所以就算明知不敌，我和小仲也只能硬着头皮下来顶杠……”
“哦，你们和翟让是亲戚？”孙殿语气挪揄，明知故问道。
徐子陵张口欲言，寇仲却凑了上来，主动道：“我来说我来说，我和小陵是素素姐的弟弟，素素姐是瓦岗军大小姐的婢女，而瓦岗军的大小姐是大龙头的女儿，所以说是亲戚也没错！”
“明白了。”孙殿点点头，突然道：“那你们那位素素姐的大小姐他爹，他现在人在哪里？”
“……”
寇仲和徐子陵同时脸颊一抽。
沉默了半响，还是寇仲闷闷地道：“我和小陵一现身，他就趁李密注意力被分散的机会撞墙跑了……哎，不过我们出来行走江湖，最重要的就是讲义气！虽然翟让对我们没义气，但我和小陵还是不能坐视他被李密杀死，不然的话素素姐作为他们家的女婢肯定也会受到牵连！”
徐子陵在旁连连点头，显然也是赞同寇仲的说法。
第0524章 命运
原著之中，寇仲和徐子陵这两个小子在《长生诀》修炼有成后各自的性格也逐渐分化。
其中寇仲有野心有抱负，敢爱敢恨自有一种渴望活得轰轰烈烈的男儿霸气。徐子陵则温文尔雅，虽然在感情问题上有些婆婆妈妈最后还坑了兄弟，但总体来说也算姿态潇洒，有一种闲云野鹤的名士气度。
这两个小混混在原文中期性格差异就已经十分巨大，如果不是他们少年时期感情太深，可以说最终分道扬镳乃至反目成仇都不奇怪。但唯有一点始终没变，那就是他们俩对于亲近之人的维护和坦承，这是孙殿都极为认可甚至赞赏的。
哦，放在寇仲嘴里，那就叫‘义气’！
因为知道刚认不久的义姐素素是翟让家的婢女，为了不使素素受到瓦岗军两大势力内斗的波及，所以他们两人才奋不顾身从藏身地跳出来帮翟让挡住李密。不然的话，一旦让李密成功击杀翟让于此，翟让的女儿固然难逃一死，素素身为翟府婢女肯定也要被李密清洗，最好的结局不过是被李密赏赐给某个手下作为玩物，这是寇徐两人万万不能忍受的。
“我们现在就要去荣阳找素素姐，然后带她离开那个是非之地！”寇仲一边用足底碾着地上的石子，语气沉闷地道：“反正由父看女，那个大龙头既然不讲义气，他的女儿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我们兄弟刚才帮他脱困，也算是替素素姐报了恩情，现在素素姐和他们瓦岗两不相欠，自然可以跟我们离开。”
“那只是你以为，你们那个素素姐可未必这么觉得。”孙殿晒然一笑，正想说些什么，脑中却突然记起一件事情，不由沉吟起来。
寇仲和徐子陵面面相觑，不明白这位大高手怎么说到一半忽然停住了。
唯有傅君婥对他最是了解，马上关切道：“主人，可是有哪里不妥？”
“倒也算不上不妥……”孙殿微微犹豫，他瞥了一旁正眼巴巴看着他的双龙一眼，道：“不过听这两小子提起那位素素姑娘，本公子倒是想起了一件和她有关的事情。”
“哎，你也认得素素姐？”寇仲颇为吃惊地道。
“不认得！”孙殿摇摇头，见双龙乃至傅君婥都面色疑惑，不由笑道：“不认得就不能知道她的事了？本公子乃天人下凡，前知五百后知五百，只需看你们两人一眼就能知道和你们有关之人的命数。这位素素姑娘又不是什么通天之人，自然逃不过本公子神算。”
在孙殿说自己‘天人下凡，前知五百后知五百’的时候，那个之前帮助寇徐抵挡李密，此刻正在一旁运功调息的黄脸汉子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默默摇了摇头，脸上现出一股不以为然的神色。
寇仲和徐子陵在扬州底层混迹多年，也见惯了那些持一柄长杆就敢称‘断生断死断天机’的半仙。此刻听孙殿说得玄乎，两人对视一眼，忽地都大笑起来。
“哎哟，真是笑得肚子疼。”寇仲捂着自己的独自，边笑边断断续续地道：“没想到大高手也……也会开玩笑，真是……你不会就是凭这招收服了娘吧？”
这小子逮住机会就想试探傅君婥的身份，孙殿固然不上当，但傅君婥却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这让寇仲心中狂喜。
“既然你们不想听，那本公子也乐得轻松，只盼你们日后不要后悔。”孙殿耸耸肩，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而就是这一副模样，却让寇仲和徐子陵的笑容逐渐收敛起来，两人面面相觑一阵，终是由寇仲小声道：“那你先说来听听，我和小陵再考虑要不要信你。”
“信不信都随你们，本公子只是给你们多一个机会罢了。”孙殿竖起一根手指，脸色突然严肃起来，道：“你们两个听好了，你们那位素素姐马上就要遭遇人生中最大的变故。如果你们能在十天之内赶到荣阳，那一切或许还有挽回的可能，但如果过了这个时间，不出三年，你们的素素姐就必死无疑！”
这也算是心血来潮。
原著里翟府小婢素素和双龙的那一段超越姐弟却又无关肉欲的感情曾感动了许多人，只可惜最后的结局未免太过沉重。
孙殿本人对素素没什么想法，毕竟大唐世界还有那么多传奇美女等着他去撩，区区一个略有姿色的小婢实在不值得浪费时间。但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也不介意借双龙的手为那个女孩改变一下命运，只是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原著里李密手下的大将王伯当曾在翟让的默允下强暴了素素，但具体时间却没有提及。以孙殿的推算，应该是在此刻的前推两月以及后推半月之间，换句话说很可能现在悲剧就已经发生。
但考虑到事件发生的时间恰好和翟娇（翟让之女）失踪相重合，而翟让又不可能放着他女儿失踪两个月都不去管，所以综合来看又以眼下这个时间点的可能性最大。
这样一推测的话，原著中最可能的情况就是翟让身受重伤后其实已经察觉到了偷袭之人的真面目，只是为了稳住李密而故作不知。而李密在返回荣阳后故意安排王伯当借酒醉去调戏翟娇的爱婢，以此试探翟让到底有没有对自己起戒心。
双方斗智斗勇互相博弈，全不管那个身处漩涡中心的小婢是不是可怜无辜。
孙殿随口道出的一个消息，对双龙来说无异于石破天惊。
这两个小子目前的世界还很狭窄，全然不似几年后那般广阔。对他们来说，眼下一个素素就足以占据生命的大部分重心，而孙殿又说得认真，由不得他们不在意！
第0525章 场主是美人
徐子陵唰地一下站起，一言不发就往村外走去。
“小陵，你去哪？”寇仲愕然叫到。
“去荣阳！”徐子陵面色沉凝，道：“我这两日心中总是有种很不好的感觉，却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现在大高手既然这样说，不管是真是假，我都要去荣阳看看，一定要见到素素姐安然无恙才能放心。”
“我和你一起去！”寇仲马上从地上爬了起来，三两步走到徐子陵身边嘀咕道：“都说瞎子算命才最准，我看大高手两只眼睛都好好的，肯定是他算错了！嘿，等我们从荣阳接了素素姐出来，看我不好好取笑他一番！”
两人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什么般又转回过来，冲着傅君婥齐齐一礼，口中叫到：“娘，孩儿们现在有要事要办，就先走了，等救出素素姐我们再来娘跟前侍奉！”
说罢，又转向孙殿道：“大高手，你可莫要让娘受了委屈，要不然就算我们兄弟武功不如你，但舍了性命也要和你一搏的！”
“行了，本公子的乖奴自有本公子疼爱，哪轮得到你们两个小鬼操心。”孙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浑然不知以他这副样貌说对方是小鬼有多么违和。
寇仲和徐子陵却不在意，他们点点头刚要转身，却听孙殿又道：“对了，瞎子算命都有卦金，本公子妄泄天机给你们俩，你们不会一点表示都没有吧？”
“这个……”
双龙脸颊齐齐一抽，心中都是一句‘卧槽’憋在肚里。
可孙殿既然开口了，他们也不能不有所表示。只是两人现在衣衫褴褛，身上最大的一锭现银不足三两，唯有两柄钢刀还算值钱。寇仲瞥了瞥孙殿腰间那柄削金断玉的宝剑，突然一咬牙把钢刀解下递给孙殿道：“这是咱们兄弟最值钱的东西了，便送给你当卦资吧！”
“本公子要你的破刀做什么，砍柴吗？”孙殿哭笑不得地看着寇仲，见他脸上满是不舍，不由摇摇头道：“罢了，你们两个附耳过来。只要替本公子办一件事，咱们就算两清了！”
说着，孙殿在靠过来的双龙耳边低语了一番。说完后双龙似乎有些惊讶，但想起孙殿的身份，两人还是点点头答应下来。
目送着双龙走出村落往西而去，孙殿伸了个懒腰，突然对不远处的黄脸汉子道：“本公子今日算兴颇佳，你要不要也来一卦？”
黄脸汉子瞥了他一眼，站起身什么话也没说就往外走。他刚才和李密正面交手，虽然时间不长但耗费的内息却不小，再加上他本就有内伤在身，这才不得不原地调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