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兵成长事记 第467章

但是，这份牺牲也在理子的计算之内。

攻击失效的这一瞬，希尔达明显露出了破绽。

而理子也趁机跳开。

希尔达并没有在意这一点，因为理子的双臂已经废了。比起这些，她更在意自己的攻击为什么没有起效。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挥出与刚才相同的一枪击弯身旁的钢铁支柱，满意地确认着电流流通的手感和高温残留的痕迹，然后再度看向了理子。

“为什么你能——？！”

她的话语没能说完。拉开了合适距离的理子，用头发操控着霰 弹枪开火了。

打雷般的枪声炸裂，细小的霰弹夺去了希尔达全部的注意力。

这颗霰弹分裂成数量近百的超小型软铁弹，将希尔达的全身笼罩。

纵使她自称神明，纵使她掌控雷霆，她依旧是吸血鬼。

而吸血鬼，有着名为魔脏的弱点。只要魔脏还在她的身体上，那么这一枪就是致命的。希尔达身上那些因为梵蒂冈的术式而显现的眼纹，早在欧洲一战的时候理子便已经知道了它们的不可靠，所以她才会准备这样的武器。

不知道魔脏的位置也没有关系，只要同时攻击全身就好了。

理子的想法，就是如此简单粗暴。

“啊……呜呜……”

包括头部在内全部中弹的希尔达，呜咽着发出悲鸣。若是这一枪还是没能命中她的魔脏，那理子也就只能认输了。

幸好，她的准备没有白费。

希尔达全身的伤口中，有四处止不住地喷出血液，这正是魔脏被击中的证明。希尔达，失去了无限恢复的能力。

“我赢……了……”

摇晃了一下身体，在疼痛和毒素的冲刷下，再也坚持不住的理子，仰面倒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不知为何，她感觉自己简直就像是回到“家”了一样。这怀抱就是如此让她安心。

再也抵抗不住昏昏欲睡的感觉，理子缓缓闭上了眼睛。

同一时刻，赤金色的煌炎扫过她的全身。无论是神经毒素，还是在赵煌离开的五年里留下的大大小小的明伤暗伤，全部在瞬息之后痊愈。

“恭喜你，亲手打破了梦魇。做个好梦，理子……”

隐约间，脑海中有熟悉的声音回荡。

在这个声音的陪伴下，理子久违地沉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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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弹篇003 我可以陪着你，一起去找想做的事情

理子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仿佛回到了幼时。

回到了五年前的那段时光。

在并不熟悉的城市里，和救了自己的大哥哥一起生活的日子。

那时的她，虽然已经离开了牢笼，但是从八岁到十二岁，整整四年间被吸血鬼们留下的恐惧从未消退。唯有赵煌的存在，才能给她带去些许安全感。

现在的理子知道，那个少年其实并不强大。但在当时，他确实就是理子唯一的依靠。

从看到他打倒搜寻到自己的存在的下级吸血鬼们的那一刻起，理子便开始憧憬他了。

之后，少女和他一起前往伊幽，为了不成为他的拖累而努力学习，获得知识和力量。那时的她，便已经有了下意识地模仿他的苗头。人总是会下意识地去学习、模仿自己心中最厉害的那个人，对于一个年仅十二岁便承受了太多的女孩儿而言，更是这样。

双亲过世，亲戚与自己断绝关系，然后被维拉德当做家畜和实验母体骗走，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度过了整整四年。

理子是个坚强的女孩儿，所以她从未放弃追寻自由。而在得到自由之后，会下意识地模仿将自己拉出地狱的那个人，也就不奇怪了。

【但是……】

但是，理子直到现在也只是在追逐着那道已经回不来的背影。

即便是靠自己的双手打倒了维拉德的女儿，理子仍旧不认为自己已经变得和哥哥一样强了。她的心并没有那么坚强，在哥哥走后，又被磨损了五年，最后她只想与希尔达同归于尽。所以她明知自己可能会中毒，而且猜到了希尔达会用什么毒素，却不去准备解药，只是准备了能够杀死希尔达的武器。

无论是自己还是对方，在这一战里都没有退路。

【如果哥哥还在的话，大概会感到很失望吧……】

毕竟，直到最后，理子也没能获得所谓的“幸福”。她收获过快乐，但未曾有过真正的友人，而且失去了家人，追寻“幸福”的事情也就成了空谈。

赵煌离去的五年里，一直在逃杀和隐姓埋名中度过的理子，没有一刻是自由而懒散地度过的。

在外人的面前，她永远都表现地像是个天真可爱的萌妹子，唯有在真正厮杀的时候，才会露出歇斯底里、近乎疯狂的一面。无论是对敌人还是对自己，她都是最狠的。

不狠的话，她早在欧洲的时候就死了，连今天都不会有。

梦境变得模糊，理子的意识愈发鲜明。

这是梦醒的征兆。无论少女再怎么想要多停留在美好的梦境里一会儿，现在也只能醒来。

无论现实变成了什么样，在死掉之前她都必须面对。

自从哥哥离去之后便被封存起来的，真正的“理子”，或许再也不会有重见天日的机会了。毕竟，就连理子本人，都快忘记了那个自己的样子了——

“……”

这里是一处学生宿舍中的房间，地点是东京武侦高所在的学院岛上。

顺带一提，这里是女生宿舍。

正在以指尖勾动着风刃给苹果削皮的赵煌，感知到了床上那位丽人的变化，轻轻挑了挑眉。

不得不说，理子在这些年里确实学会了好多东西。明明醒过来了，却完全没有露出任何破绽，不管怎么看都是睡着的，这一点确实很厉害，看来是有刻苦地练过。

但是，想要瞒过赵煌还是太嫩了啊。人在真正睡着的时候，心跳比起清醒的时候会更慢而均匀，血压也会低一些。反过来说，如果感觉到心跳的频率提高，即便那并不明显，只要变化后趋于稳定，那人基本上是醒了。

不巧，赵煌就听出来了理子心跳声的变化。

他手上的动作不停，开口说道：

“差不多该起床了哦，理子~我可不记得你是个爱睡懒觉的孩子啊。还是说，毕竟过去了那么多年，现在的你已经变成了不可爱的懒虫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