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只讲故事的小号
“这是——这是——”
“看来你和他们一样，已经彻底忘记了啊，贝德维尔。忘记了那段成圣的旅途。好吧，我来告诉你。这个帝国并不是因为天帝陛下而存在，而是天帝陛下因为这个帝国而存在。圣杯平等的创造了所有人，而天帝陛下之所以能够成为圣灵，能够成为唯一抑制力，不是与生俱来的特殊，而是人们对祂的信任。”
“帝国不是因为某个人而存在，而是因为人们而存在；天帝陛下和圣使徒也不是与生俱来，而是人们对我们的信任。但是，当圣杯的力量走到尽头，我们熟悉的那位天帝陛下，那位成日消失，不负责任的陛下却成了帝国继续存在的最大阻碍。所以在那一日的抉择之中，我杀了祂。”
“可是——可是——”
“沉沦之毒为什么可以剥夺恒常性？沉沦之毒究竟是什么？我来告诉你，那就是帝国的不信任。为什么那位天帝陛下会被夺走圣灵的力量，那也是……帝国的不信任。”
阿格规文的语气是如此的平淡而平静，可是在贝德维尔的眼里却是如此的沉重。
他不禁软倒在地，呼吸困难，汗流直下，他有一种窒息般的感觉。
——如果有一天，你必须要在天帝与永恒帝国之间选择一个，你会选择谁呢？？
贝德维尔的脑海又回荡起了旧剑对他的提问。
他本来以为自己根本不需要回答这个问题，却没有想到这个问题，竟然就这么突兀，这么直接的暴露在了他的面前。
而此时此刻。
不论是杰兰达，还是阿格规文，都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阿格规文沉默了片刻，随后说道：“我说过了，你的精神……太弱小了。”
……
第七十一章 星杯之语
“阿格规文那个家伙，居然就这样把那件事情说出来了。”潘德拉贡圣使徒不悦的皱起了眉。
“喂！姐姐……你们真的对天帝陛下动手了？”魔女阿尔托莉雅忍不住的问道。
闻言，潘德拉贡圣使徒点了点头。
见到潘德拉贡圣使徒点头，魔女阿尔托莉雅义愤填膺的指责道：“你们口口声声说着‘贝德维尔’是背叛者，结果到头来你们才是叛逆者！太过分了，摩根勒菲！”
“事急从权，不过那件事情，我也没有什么好狡辩的。但是，阿尔，你得死在这里。”
“说到底，我只是一名置之度外的旅行者，你们的权争利斗为什么一定要把我牵扯进去啊？”
“圣杯的力量已经走到了尽头，从与泛人类史的战事一经展开，谁都无法置之度外。”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直接向泛人类史求援呢？”
“如果你是一个民族的领袖，不，就算只是一个民族的普通人，你会接纳外族人吗？愿意将自己的土地资源，公共资源，生存资源分享给外族人吗？更何况，还是异世界的人？我告诉你，泛人类史已经存在六十亿人，如果再接纳六十亿的流离失所，并且失去恒常性的帝国灾民，整个泛人类史也会自行崩溃。这颗星球太狭小了，容纳不下这么多的人口。”
“这个——”
“未来是由刀剑夺来的，自己所珍视的是用剑来守护的。如果不想在这里丧命的话，放弃你那软弱的想法，放弃你那不成熟的魔道，用剑来打倒我。否则你只能止步于此了。”
潘德拉贡圣使徒挥舞着短杖，光芒闪烁，无数的魔力洪流朝着魔女阿尔托莉雅汹涌而去。
“我根本——，不想卷入到这些事情当中去。”
魔女阿尔托莉雅抿紧了唇，不得不展开术式反击。
然而她那浅薄的技艺根本不是潘德拉贡圣使徒的敌手，只能被打得狼狈鼠窜。
帝国来势汹汹，即便是阿瓦隆也难挫其锋。
纷乱的战火，在这片避离尘世的理想乡越烧越旺。
眼见得战火在阿瓦隆蔓延，哈特雷斯收回了目光，看着泰托，说道：“泰托大人，泰顿大人已经沉睡了，是时候要诀别了。”
泰托愣了一下，随后瞥了一眼交战潘德拉贡圣使徒魔女阿尔托莉雅，随后目光落到了士郎的身上，随后点了点头，“……也的确到这个时候了。”
她的目光逐渐坚定了起来。
……
“铿”的一声，莫德雷德一剑刺穿了浑身笼罩着黑影的薇薇安，将其击落，下来，整个身体如同泡沫一般消散开来。
桂妮薇儿背上的吸管缓缓的消失，整个人如同失去了支柱一般，白眼一翻，整个人昏倒下来，不过却被一旁的摩根勒菲及时抱住。
莫德雷德担忧的看着桂妮薇儿，她有些担心自己刚刚的那一剑，是否对桂妮薇儿构成了致命的伤害。
她虽是不在意帝国的桂妮薇儿之生死，但是刚刚浮现出来的黑影无疑是她的老师-薇薇安，而且如果记忆没有出错的话，与先前的巴罗尔一样，她能够在天帝巨臂活下来多半也与薇薇安有关。
摩根勒菲按在桂妮薇儿的脖颈大动脉处，查探了一番，对担忧的莫德雷德摇了摇头：“没有事，只是精力丧失太多，昏过去了而已。”
莫德雷德默默的点了点头，随后惊讶的发现，已经燃烧殆尽的身体逐渐又有了人的轮廓，幽蓝的堕落火焰逐渐熄灭，一层白皙的肌肤缓缓再生。
——这次的贡品也很不错，莫德雷德。
星杯的第三只眼缓缓的闭上。
“喂！你这个家伙——”
莫德雷德恼恨地瞪着紧闭上眼睛的星杯，心头暗恼不已，她知道，自己能变回人类的缘故，一定是星杯捣的鬼。
但是这并不是值得庆幸的事情，因为星杯并不是圣杯，是来自地狱之物，充斥着恶意与不怀好意，是恶魔的具现。
星杯能将人类的概念还给她，一定是得到了什么其他的代价。
这一次星杯会闭上眼睛，将人类的概念还给她，这是因为她按照星杯的需求，打倒了被异星化的薇薇安，星杯从薇薇安的身上吸走了那些同出一源的黑影，得到了满足。
那么上一次呢？
在击落天帝巨臂的那一次，又是什么样的代价，让星杯将人类的概念还给了她呢？
摩根勒菲将桂妮薇儿抱进了山洞，将斗篷盖在了她的身上。
莫德雷德没有阻止，只是面色复杂的看着桂妮薇儿，她的心里麻乱一团。
为了泛人类史，她已经做好了杀死桂妮薇儿的心理准备，可是却没有想到的是，帝国的桂妮薇儿的身体里居然寄居着薇薇安的精神。
如此一来，她就陷入了犹豫的泥沼，无法再像先前那样果决了。
莫德雷德最为尊敬的，最为亲昵的人，其实并不是作为母亲的阿尔托莉雅，也不是作为父亲的士郎，亦或者是义兄加拉哈德，而是她的老师薇薇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莫德雷德皱着眉，满脸的困惑与不解。
“不知道，我没有这方面的记忆。只能等薇薇安清醒理智之后，才问清楚。”摩根勒菲轻轻的给薇薇安盖好被褥，对莫德雷德说道。
莫德雷德点了点头，转过头，凝视着昏厥的桂妮薇儿。
这样看着熟睡的桂妮薇儿，丝毫没有察觉到一丝薇薇安的波长，看起来就只是一个平行世界同位个体，而且还是一个涉世未深，软弱可欺的温室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