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是天下第一 第620章

作者:风停雪

那些自然会被人暗地里嗤笑,看上两眼后剩下的便全是玩味了,只是今日水手行商们看着这一幕,却半点儿也笑不出来,相反他们看的十分认真,其中还有些已经登船或者正准备登船的少男少女,目光是艳羡与爱慕。

赵恤不弱,可以说很强,麓山不可能选择一个随时都可能死在刺客刀下的废物,过去的他就不输于自己的远房亲戚赵元白,如今这些年过去,犹有胜之也不是一件值得奇怪的事情。

因此,王清霁很尊重的散去了风月不存真诀的遮掩,以真实面容示人,然后进行了刚才那一段谈话,得知白玄一真的很想杀死自己。

恨极了自然如此。

即便一会儿,她与赵恤战至畅快时有杀手突兀而至也不值得奇怪,对此她心知肚明的清楚,然而赵恤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否则又何必在一大堆废话里夹杂着少数真话,不过就是告诉你,我这一次念在过往的事情上先礼后兵而已。

至于所谓的手谈一局,也许是真的,然而那必然有着另外相关的布置,而且她是真的对这些没兴趣,自然是要拒绝的。

王清霁远去思绪,无视掉身后那些复杂的目光,伸手从死士那头取来发带,束好随风而乱的如墨青丝。

清冽也就成了凛然。

“出海吧。”

王清霁平静道:“一会儿我不知道能不能护住你,尽量小心一点,不要死了。”

死士愣了下,转瞬间就明白了话中意思,询问道:“是否要动用些准备?”

这些时日她走的不快不慢,谁也猜到她在准备着些手段,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但猜到了和真正用出来了,终归是有着明显的区别。

王清霁想了半晌,看着轻舟划破平静的海水,说道:“木已成舟,由他去吧。”

死士实在不解,又想着赵恤过往的威名,忍不住打破规矩出声提醒道:“大小姐,在先前我就将一切布置妥当了,此刻绝无勉强困难之处。”

王清霁摇头道:“我清楚的,只是我想看一看白玄一到底有多少决心,他又是否在北阳城里或者是城外注视着这一切。”

死士认真道:“如果白玄一已经到了,今日自然是针对大小姐您布下的死局。”

“一开始我觉得他不会,毕竟如这般生死过后的恨极,唯有到最为浓烈高 潮处收尾,才算得上是没有遗憾。”

王清霁忽然笑了起来,轻声道:“可在赵恤来到这里之后,我发现自己想错了一点,白玄一真的很害怕我一剑去到云城直接把他给杀了,这毫无疑问说明白河愁如今已经不在北地,他已经没有了不死的底气。”

死士补充道:“我觉得是……这种上一次落在齐王殿下的待遇,让白玄一坐立不安,主动推翻了自己的计划,更有可能是顾姑娘踏入真境后所带来的压力,如此方方面面叠加起来,方才铸成了现在的尴尬局面。”

王清霁说道:“所以你尽力留着自己性命吧。”

她的语气很淡,稍冷,实在听不出话里所表达的关切,但事实便是如此。

死士没有流露出什么过分的情绪,只是更加认真的划船,朝着海天一线处破浪而去,直至身后那位青衫女子说出一个停字。

……

北阳城中,与七层高楼不能相望的一处民居。

白玄一听完了传来的消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开始思考自己要不要离开这里,再等上一段时间,好让脑子里猜测的那些以及准备的杀招尘埃落定后,再继续行事。

然而有一个问题,白玄一无法确定自己的父亲会持有怎样的态度,尽管他觉得一切道理都站在自己的这边,可白河愁也有不讲道理,全凭喜好的时候。

恰好他没有忘记当年前去东南时,父子特意与那辆马车相遇后,发生的那些简单对话。

过去的许多都在告诉着他,白河愁很欣赏王清霁这个人,变数几乎是必然存在的一件事,而且幕望舒还在犹豫着。

她可以选择将一封信送去坎虚门,可她记得白河愁的叮嘱,这些不解唯有继续下去,不是一时半刻间就能解释的事物。

同样的,白玄一也对自己产生了不少的疑惑,在那夜与白河愁分别后,某些在不经意间出现的念头开始影响了他的想法,若不是有着巳合真人的遗赠保护,此刻的他说不定已经做出了很多更为疯狂的选择了。

他很清楚这些是选择改变所带来的代价,然而他仍旧有机会改变这些,但首先要做到一件事情,那就是完成赵无涯所留下的最后那个要求,将顾弃霜娶过门。

这会让赵无涯的执念淡去,从而脱离这种难以言喻的状态,尽管他日后的选择肯定会被这些时日的遭遇所影响着,可这已经是最好的了。

只是有一点,虽然这一切表面上源自于赵无涯,但又何妨不是他心中堆积了许久的情绪,被那云七一言惊醒后所爆发出来的?

“真是让人不懂。”

白玄一单手撑住额头,喃喃自语道:“所以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问的是王清霁,也是赵无涯,更多的还是这些莫名其妙的女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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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晚安,昨天通宵了,十分糟糕,今天早些睡。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不败

民居里并不是只有白玄一。

刘显安坐在一旁,眉宇间的无奈显而易见,劝说道:“不是我害怕,赵恤那头明显不太对劲,我答应的是尽力保你不死,但如果你非要插手进去,我不太觉得自己可以拦下王清霁,希望你清楚这一点。”

近些时日来,他基本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只是如今事态的发展已经超出了他设想中的程度了,归根到底他就是个云城客卿而已,职责所在当然得要去做好,可真到了要搏命的时候,话还是得放在前头。

白玄一回过神来,看着他摇了摇头,说道:“明白的,只是有些不解的地方要去想,譬如今日杀死王清霁的机会有多大?”

“我也不知道。”

刘显安没好气道:“别说这种废话了,北阳城这事你我心知肚明,就是为了弄清楚王清霁到底有几斤几两弄出来的,不然赵恤怎么可能答应你千里迢迢跑过来这边?真以为别人傻到会为了你和王清霁拼出个生死?”

白玄一摇头道:“我问的是另一个。”

刘显安皱起眉头,沉声道:“当初肃雨君在江城外被围杀的那一役,你没有道理不清楚,如今的王清霁得天独厚,不见得比当初的他来的要差,想杀死一位没有死心的真境,不是一般的难。”

白玄一轻轻叩打着扶手,想了好会儿后说道:“还是得让她走到不可退的境地,否则除了天人动手以外,没有半个可能杀得死她吗……”

刘显安嗤笑道:“又是句蠢话,你只要能找来五个不在她之下的真境,并且愿意一心一意去杀她,任凭她有天大本事都得死个彻底。”

白玄一看着他,面无表情说道:“五个不在她之下的人,如果说我刚才的是蠢话,那你这句就来的更为过分了。”

刘显安收起情绪,问道:“好了,想清楚怎么办没?”

秋风卷帘,云与枝叶将阳光斩作支离破碎,稍有凉意冒出。

白玄一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后起身离开了椅子,低声道:“按原定计划来就好,对了,顾弃霜那边怎样?”

刘显安与他一并走出这处民居,答道:“还是一人孤居,闯出葬花谷的时候肯定受了不少伤,具体怎么说动左丘家出手相助的原因还没找到,除去人所皆知的王清霁外。”

白玄一再问道:“婚事如何?”

刘显安脸色骤然古怪,皱眉道:“一切如常,包括左丘家的态度,书面说法是暂居散心。”

白玄一轻笑道:“那就挺好的,等着吧。”

……

北海,舟上。

天地辽阔已然入目,碧空尽头仿佛伸手可及一般轻易,王清霁立于静然不动的船头,看着那缓缓而来的另一叶孤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