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上司白毛修女 第560章

作者:烟客书生

“不然怎么能证明天理昭昭呢?不然那些含冤而死的人怎么能沉冤得雪呢?无论目的是什么,如果我这样的人不去死的话,那些犯下的罪又要找谁来讨要呢?”

他越说越大声,越说越哽咽,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挣扎和扭曲,也就越发的有泪水流出。

“我犯了罪啊!老师!您知道吗?”

他颤抖着声音,也颤抖着手。

“这双手杀了不知道多少人,谋划了无数的家庭的破碎,拆散了数以亿万计的美好,毁灭了数十亿的生灵。”

柏林的第一次崩坏是他的第一次试验,第二次崩坏为他一手所谋划,甚至世界蛇阴影里其实都是被他所操控的组织,往后每一次崩坏每一次死伤背后都有他的影子。

一九五一年的柏林、一九九九年的西伯利亚、二零一四年的鄂霍次科海、同年的长空市、二零一六年的新西南、二零一八年的大崩坏……

他是宫铭的学生,是这个世间第二偏执且骄傲的人。既然他奥托是掌握整个人间的剧本的那个人,那就理应为这一切一切所负责。

他曾经也想过要去统计这些死伤的数量,但是最后他放弃了。这高达数十亿的死伤,世间甚至没有一本足够厚的本子去记载这样的名册。

如果他这样罪大恶极的人都可以得到宽恕的话,那谁又来为这些苦难和死亡所负责呢?

谁来呢?

“……停下吧。”

一直沉默着的宫铭终于开口了,这个一直为他撑起一片肆意妄为长者在最后的结局的时候再一次的站到了他的身前,握住了他的手。

像是从奥托身上在汲取着什么一样,金色的光从他的身上开始往宫铭身上流淌。他在把奥托从这个名为【神座】的囚笼之中解放出来,只是代价是被束缚住的那个人变成他自身。

在那冰冷的神座之上,永世沉沦。

“回家去吧。”

是啊,确实是莫大的罪责,确实是困难的决定。但是他不是已经习惯了吗?他不是已经担负过不知道多少次那么多东西了吗?

既然奥托总是抱怨他不够关注他。那这一次,在他的学生和那些罪责中间……

他选择奥托。

“哈哈哈哈,您的反应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好猜啊。”

被束缚在神座上连动一下都很艰难的奥托大笑了起来,笑的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虽然早就猜到了宫铭会是这样的态度,但是真的从他的口中听到了这些话,还真是让人愉悦的事情啊。

他笑的是如此用力,仿佛要补上五百年来所有的欠缺。

在那场常人所不能理解的和【崩坏】的搏杀之中已经油尽灯枯的他确实“很难”反抗宫铭现在在做的事情了,但是对此早有预料的他怎会轻易让他如愿。

最后这几十年他除了谋划这一切以外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如何给宫铭打造一个美满的结局上。其实宫铭现在的状况本该很奇怪不是吗?长生种在世间的过程里面缔结的羁绊本应随世间淡化,或者干脆的伴随着双方寿命的差异化为尘埃,但是现在却怪异落入了这样的一个局面。所有人都觉得这是巧合,却没人想到除了八重樱、符华和姬麟之外,这每一段羁绊的背后都有奥托的影子。

米开朗基罗是他唤醒的,圣芙蕾雅学院是他让宫铭前往的,第一次崩坏前夕他和爱茵斯坦等人在伦敦的相遇也是奥托让他帮忙带的信,甚至唤醒姬麟的南海事件亦有他的影子,甚至连雷电龙马都是他的人。

没人知道他为了强行把这些羁绊塞到宫铭的脸上废了多少心血,从打破宫铭的执念开始步步为营。为了把这些女孩培养成会喜欢上【尼古拉斯】或者【宫铭】,并且被他所喜欢的人,她们自幼成长的环境、受到的教育甚至看的课外书都经过奥托的严格挑选。他像是玩什么养成游戏一样折腾着宫铭,就为了看一眼他这位老父亲面对那么多女孩子的时候露出的窘迫神情。

他努力做了这么多事情,可不是为了让宫铭代替他沉沦在这【囚笼】之中的……

“我以真神之名,许大宏愿。”

他直接执行真神的权柄,一句话就调动了整个世间的崩坏能,瞬间就化解了宫铭的努力。

“我要这世间再无崩坏。”

无数的光华闪耀,像是这个世间有什么基础物理规则在被扭转和改变。空间和万物都散发出扭曲的光晕。

圣光照耀在地球之上,那一瞬间世间无数的崩坏兽都开始化成结晶的尘粉,死士都飘散成灰烟。冥冥智志红着仿佛有某种东西如潮水般在褪去,直至消失。

无数代人的努力的目标在这一瞬间被达成,无数罪恶的根源在此刻被消除。

这句话并不出乎宫铭意料,这正是他们一直所在追寻的东西。但是就在宫铭准备开口的时候奥托却打断了他的话,抬手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

他笑着看着他面前错愕的这个男人,一边笑一边摇头。

他可是要救赎所有人的人啊,如果只是【就这样为止】了,如果只是就是单纯只是【从此刻开始消灭崩坏】,又怎么去拯救那已经被他、被崩坏所迫害的那几十亿人呢?

卡莲、长光、埃琳娜·沙尼亚特、德古拉、瓦尔特·乔伊斯、塞西莉亚·沙尼亚特、特莉斯坦、温蒂、瓦尔特·杨……

连带着大崩坏时代死去的那十几亿人……

这一切的一切……

如果只是到此为止,又怎么去拯救呢?

他准备的可是一个HAPPY END啊……

一个终极的……

HAPPY END。

……

即使是对于终焉来说,这世间亦有一个禁术。上个纪元,终焉律者施展的时候,重启了整个世界。

而这个纪元……

“我要这时光,倒退五百年。”

绮丽的光华闪耀,时间的长河裹挟着某个气泡之中的宫铭和那些一脸茫然的女孩子们开始逆流,跨过了仿佛梦境般的五百年时光。

他们好像是在一片白茫茫的空间之中奔跑,他们看到本就已经油尽灯枯的奥托带着像是火光一样四散而越发透明甚至只剩一个轮廓了的身形跑在最前方,那是无法用“时间”去衡量的旅程,某一个瞬间之后有七彩的光从前方照入,然后骤然照亮了整个世界。

……

公元一四七八年,欧洲,梵蒂冈、刑场

“卡莲小心!”

随着耳边一道熟悉的惊呼声,正准备在崩坏兽的攻击下用身体去保护那个女孩的卡莲被猛地传来的一股大力推开了,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

被推倒在地的卡莲猛地回头,瞪大了眼睛看到了那个代替了她被崩坏兽贯穿了的人,惊呼出了他的名字。

“奥托?”

忽然,时间像是停顿了一下,就仿佛有某种她无法理解的力量抚过了空间,刚刚还贯穿了奥托的崩坏兽动作猛地僵硬了下来,然而化成了粉尘消失。

“奥托!”

顾不上这奇怪的现象,卡莲踉跄着冲了上去,一把抱住了随着崩坏兽的消失失去支撑倒下的那个男人。眼中有泪水夺眶而出。

“你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