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烟客书生
又或者是——
……
一亿柄呢？
你不是大吗？你不是重吗？你不是长吗？！！
一柄接一柄的白色长剑如龙卷风般撕裂海浪破水而出！一亿柄剑刃在半空之中席卷着汇聚着化成一条几十公里长的纯白巨龙蔽日遮天！盘旋着咆哮撕裂了漫天的阴云！
那是剑刃的风暴！那是刀剑的狂舞！那是千古剑道的极致！那是世界倒映出的锋芒！
金黄色的夕阳终于突破了浓云的阻隔从缺口处重新降临于世间，落下一道金色的神光洒落在海面之上，也落在了每一个人通过这种渠道注视着这里的人的眼眸深处。
龙首之上，有一人手提一壶酿了万年的酒迎风而立，白衫白袍在狂风之中肆意飞舞，红发金瞳之中满是旷达与洒脱。
他扬天大笑，御龙九天。展臂之时天地山河尽入我怀，万古苍凉处，最是风流。
德古拉的能力终究还是拦不住他。
千年剑道，万剑归宗。
“来来来，老友！”
宫铭、亦或是神农一口饮尽壶中之酒，单手持剑昂首立于云端。
“一万年了！是时候让吾等二人……”
“再战一场了！”
第四百一十五章 欣赏他的落幕吧
如果这个时候再从什么别的地方穿越过来一个人到这个世界，那么看到这一幕大概也没办法不升起一种错乱之感。会觉得自己多半是来错了地方，来的不是崩坏的世界而是什么洪荒流异界。毕竟这一幕给人世界观的冲击力大概不亚于长城爬了起来和泰山打了一架，甚至真的论起来，似乎也确实荒诞到了这种程度。
毕竟，两个一万年前的生物活到了现在展开对决什么的，这个故事听起来就很玄幻，很洪荒流，很不科学，很没有道理。
不过想想也是，想要“崩坏”的世界和你讲科学这件事情本身，听上去就有点玄幻。
天空和大地之上龙与巨兽咆哮着彼此对冲，彼此撕咬、彼此咆哮、彼此啃噬着要将对方剿灭。
那是最原始的征战！那是最野蛮的搏杀！除了将对方杀死以外他们没有任何的目标。他们每一次彼此碰撞都掀起滔天的巨浪震荡出巨大的冲击波，两个巨大到令人恐惧的身躯以天空作为背景大地作为战场疯狂的绞杀在一起，如果想要旁观这场战斗必须将视角拉到数万米之外，不然即使不会被掀起的冲击波卷走也只能看到不断飞溅的潮水和而只鳞片爪的身躯。
那块战场很快就变成连一片生命禁区，和德古拉那一战时两人周边那个因为毒气、雷霆、火焰和巨量崩坏能形成的生命禁区不同这一次的原因更加狂暴而野蛮。两头巨兽每次一碰撞都会在彼此的身上撕下数百万吨坚硬的仿佛钢铁一般的骨血和无数超高速旋转振动的断刃，这二者在他们战斗的区域如同雨水般倾斜而下能将钢铁舰船都切成碎末砸成铁饼。除了他们本身以外任何生命进入那个区域之内都会像是丢进绞肉机的猪肉一样被绞成渣渣。
甚至连休伯利安上一直准备着出击的姬子和八重樱都颓然的看着那里放弃了参与哪个战场的打算，连完整的第十二律者在那样的环境之中都不敢说她加入那个战场之中能对宫铭起到的帮助比阻碍更大，更何况其他人呢？
此时，休伯利安上一间空荡荡的整备室之中，一个白发的女孩独自一人站在坐在椅子上，沉默着低着头，安静的听着外面传来的声音。
确实很难不听到那些声音啊。那样大的咆哮声，那样巨大的光和影。
在她们几个人被姬麟传送出来的那一瞬间她们就意识到那个先她们一步进入遗迹的那个人其实是谁了。能让那个像是杀神一样的女人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千君”“千君”的叫着，肩负一个时代的生与死、还说她们身上沾染了他的气息的人，除了她们熟悉的某人以外，还能是谁？
那一刻她们大概就意识到可能会是这个结局了。再一次的，又一次的，数百年来无数人想要改变却最终还是这样的……
那个结局。
那个永远会在整个世界都束手无策面临绝境的时候站出来，扛起整个世界于一肩，拖着重伤累累的身躯拉着整个世界的命运向前走的人。
那个……她熟悉着的，依恋着的，永远对她微笑着的那个……
亲人。
宫铭现在就在下面战斗，她的同伴们，休伯利安号上的每一个人都在为此而忙碌，只有她一个人坐在这里，无所事事，毫无用处。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看着自己的指尖颤抖，看着它们微微发凉。
她曾经以为她已经很厉害了，她已经能保护她想要保护的人了，她已经能够帮助一些人去做一些事情了。可是最终她却发现她什么都做不到，不说上战场哪怕是连帮助驾驶休伯利安都做不到甚至真的将一个火炮操作台摆在她的面前她都不会操作——因为她曾经最不在乎的，那一门门考试成绩。
整个休伯利安上就只有她一个人待在这件房间里面，因为整个休伯利安号上就只有她一个人……是没用的人。
这头好沉啊，沉的她脖子都直不起来。这手指好冷啊，冷的她无法控制住自己的颤抖。
她从未有一刻如此期望着力量，如此后悔她没有听从那些人一次又一次的叮嘱。那样的话她至少能去做一些事情，哪怕只是一点点，很小很小的一点点。她也不会像个废人一样一个人待在这个空荡荡的房间之中。
“你不是想要我的身体吗？”低着头的女孩突然对空气说道。“拿去吧。”
“我要力量。”她忽然抬起头，盯着窗户的位置，眼眶之中有晶莹的泪光在不断的打转，死死的咬着自己的牙。
“能改变这一切的力量，能拯救那个男人的力量！”她像是做出了什么痛苦的决定一样大声喊道。“身体也好灵魂也好，你要就拿去！我要力量！我只要力量！”
她看向的那个地方在现实之中空空荡荡的，但是琪亚娜说这句话的神情好像是笃定那个地方有着什么。就好像在她的视线之中那个窗户上正坐着一个默默看着下方的战局的女孩。
“晚了。”那个紫发女孩坐在窗缘上，淡淡的开口。
“你说的太迟了。”
“为什么？！”琪亚娜的情绪瞬间崩溃了，她猛地站起身失控的朝着哪个方向大吼。“你不是神吗？你不是无所不能吗？为什么这么点事情都做不到？为什么连一个男人都救不下来？”
“我是神和我救不下来他并不矛盾。”紫发的女孩淡淡的说道。“神也只能改变未来，不能改写已经确定好了的结局。”
“什么意思？”琪亚娜愣愣的看著她。
“理之律者造物是有一个上限的，生命权能的存在能大幅度的拔高这个上限但是也并非是没有极限的拔高。而芬里厄的实力已经在拔高后的这个上限之上了。”紫发的女孩看着下面的战场。声音平静。
“所以为了获得胜利他一开始就已经用尽了全力，那具身体其实已经是一个空壳了，只是因为战斗还没结束他才没有倒下。”
她转头看了一眼琪亚娜。
“换句话说他其实已经死了，只是靠着不灭的精神在强撑着到现在，这世间大概也只有他能做到这样的事情，不愧是文明万载的守护者。”
“不……”
像是力量被从身体里抽走了一般，琪亚娜瘫跪了下来，喃喃的说道。“这不可能……”
“生命确实是这个世界上最善于制造奇迹的权能。”紫发的女孩从琪亚娜身上收回目光，再度转向了战场。
“他之前并未以这个权能登顶但是事实上早就在崩坏处留下了他的印记。因为他的原因即使是我当年最鼎盛的时候也只获得了死亡的那部分没能获得生命的权能。但是对于这个能力能做到什么程度我亦有所了解。如果他不想死即使是崩坏也杀不了他，但是同样的他要是自己找死即使是真神本尊也拦不住。”
“……”
琪亚娜沉默着。
“你要是早点点头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我可以直接帮你把那个所谓芬里厄做掉——这确实有点困难，但是对我来说并非是做不到。即使曾经我被他打败过，但是在正面作战的这个领域上我仍然拥有他无法想象的高度。”西琳也没有看琪亚娜，只是淡淡的说道。
“但是现在……”西琳冷笑一声。
“好好欣赏吧，这就是他的落幕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她站起身，准备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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