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烟客书生
“……布诺妮娅知道吗？”女孩又沉默了一瞬，接着问道。
“布诺妮娅吗？”
“布诺妮娅还不知道。”宫铭摇了摇头。“有人代替她承受这一切了。”
“那姬子呢？”
“姬子也不知道，不过无所谓，她本来也是出于这种命运之中的。”
“那德丽莎呢？”
“她不知道，我还不想让她知道这个事情。”宫铭有些头疼。“她知道了也是一个大麻烦。”
“那我明白了……”琪亚娜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抓紧了面前男人的领子。“那我等着你告诉我。”
“嗯……”
“我是说。”然而男人刚想点头，就猛地被女孩打断了。这个白发的女孩睁着还红肿着的泪眼死死的盯着这个男人。
“我等着你‘亲口’告诉我。”
“……我知道了。”
男人默然了一瞬，轻轻点头。
第三百六十七章 芽衣和希儿
“你回来啦。”
当宫铭走回他的小楼之后，先迎接上来的是满脸担忧的雷电芽衣。
“琪亚娜她没事吧？”
“没事。”宫铭伸手抱了抱他的未婚妻。“情绪暂时稳定了下来，不过最近一段时间还是不要刺激她了，等过几天她生日缓冲一下应该就没问题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搬回去？”雷电芽衣身后，躺在沙发上拎着一瓶啤酒带着少许醉意的无量塔姬子朝这边看了过来。
“啧，你这家伙住的这是什么鬼地方，买个酒都要横跨半个学校，这周围居然连一个便利店。我才知道我们学院居然还有这种欠发达地区。”
此时已经是冬天，但是房间之中暖气开的相当足，因此并不觉得冰冷，甚至有少许燥热。红发的女武神在房间之中穿的相当清凉，背心短裤躺在沙发上，暴露出女子丰满紧致的曲线。
“这是离实验室最近的地方，旁边就是办公楼和教学区，无论是科研力量还是人流量都是学校里面最好的地方区域之一，仅仅因为买不到酒就认为这个地方是欠发达地区是不是太武断了一点？”宫铭白了一眼沙发上的醉鬼，和刚刚洗完澡裹着浴巾从浴室之中走出来的布诺妮娅对视了一眼，彼此点头致意了一下，就再度看向了雷电芽衣。
“这几天辛苦你了。”
这三位原本是和琪亚娜住在一起的，但是自从前几天的事情宫铭过去那边之后三人便施施然搬到了宫铭的小楼这边来，一副甩手掌柜都交给你了的做派。雷电芽衣原本是想要留下的，但是担心和宫铭在一起刺激到了琪亚娜又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因此只好也搬了过来。
“辛苦倒是不怎么辛苦，反正平时也是照顾她们。”雷电芽衣捋了捋自己额角的头发，对着宫铭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倒是你这几天看着琪亚娜也没时间休息，应该累坏了吧？”
“我也早就已经习惯这种事情了。”宫铭和雷电芽衣相识一笑，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那份无奈和好笑之色。
“行了行了，在这里发狗粮很有意思吗？”躺在沙发上的姬子满是酸味的翻了一个白眼。“要发你们继续在这发，走，布诺妮娅跟我上去睡觉。”
“布诺妮娅不和姬子上校一起，布诺妮娅和铭一起睡。”然而灰发的女孩只是歪了歪头。看着无量塔姬子面无表情的说道。“姬子上校一身酒气，和姬子上校在一起根本睡不着。”
“不是，那小子有什么好的。”被嫌弃的姬子大受伤害。“跟那种家伙躺在一张床上不怕半夜鬼压床吗？”
“布诺妮娅不知道什么叫鬼压床，布诺妮娅只知道布诺妮娅的所有权是属于铭的。”盯着一个干发抱的女孩歪了歪头，像是完全没有看到雷电芽衣在宫铭的腰间越来越收紧的小手。“如果铭有什么需求的话，布诺妮娅会满足铭的。”
“不是，布诺妮娅我不是说过好多次了吗？”宫铭脸色发青的感受着腰间传来的痛楚。“那只是一个玩笑而已，用不知道当真的。”
“布诺妮娅不懂什么是玩笑呢。”女孩如此说着，但是眼神之中已经出现了明显的笑意。“布诺妮娅只知道好孩子要遵守约定。”
“是是是，布诺妮娅是好孩子。”宫铭满脸讪笑的应答道，转头看向了旁边的雷电芽衣试图转移话题。“对了，有东西吃吗？早上做的饭给琪亚娜一个人吃完了，我都快要饿死了。”
“给你留了炒饭。”雷电芽衣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宫铭拙劣的演技。“猜到你没吃饭了。自己做的饭也不知道给自己留一口。”
“我知道琪亚娜能吃但是也没想到琪亚娜这么能吃啊。”深知这个时候不能和雷电芽衣对着干的宫铭摸了摸脑袋。“我按照正常女武神的饭量准备了六人份的食物，也不知道她的胃到底是怎么长的，塞西莉亚当年也没有这个样子啊。”
“她可是一个人吃光了她自己加上我和布诺妮娅三个人的生活费。”雷电芽衣抿唇轻笑。“也不长几个心眼。”
“行了，别在这里跟我卖萌了，都一把年纪的人了。”女孩打断了宫铭还想说出口的话，帮他脱下了外套，挂在了一旁的衣架上。“去吃饭吧，在不吃饭都要凉了。”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布诺妮娅和姬子已经走上了楼梯，回到了各自的房间之中。她们其实也同样是三天没睡，一直在等待着从宫铭那里传回的消息。
“嗯。”宫铭笑了，再度伸出手去抱了抱雷电芽衣。“你总是这么体贴。”
“那么过分的事情都答应你了，现在才知道我体贴？”女孩伸出手指弹了弹男人的额头。曾经这还是只有这个男人对这个女孩会做的做的事情，如今两人之间的地位倒是逆转了过来，但是好像两人都并未对这个现象产生什么疑惑，好像本就该是如此一般。
这确实不符合两人之间的强弱对比，但是这个世界上确实是一种东西能够帮助弱者在和强者相处的时候取得优势，那个东西的名字叫做‘付出’。
“去吃饭吧，别饿着了。”有着一头藏青色长发的女孩看着这个男人轻声说道。男人迟疑了一下之后，突然伸出手去轻轻的抱住了她。
“芽衣，我很抱歉。”
“怎么又突然说起这个了？”女孩先是一愣，但是很快便理解过来了男人的意思，反手抱住了这个男人轻轻的笑了。“我不是说了吗？既然我已经接受了这样的事情，那么你就不要有太多的负担啦。”
“你已经道歉过很多次啦，我答应你的求婚不是为了听你道歉的啊。”女孩将自己的额头滴在男人的嘴唇上，紧紧的抱着对方让两人的胸膛彼此相抵，感受着那两颗在胸腔之中跳动的心脏彼此共鸣。
“我不想看到你这样彷徨无措的样子。你已经自信骄傲才对。你拯救了很多次世界的人，你无需为了任何事情如此慌乱。”她伸手去摸男人的面容。“所以，现在，好好的去吃饭，好吗？”
“……嗯。”男人沉默了一会，轻轻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然后他松开了女孩，往厨房之中走去。背景有少许的佝偻，尽显苍老。
“……”
在他没看到的地方，雷电芽衣看着他的背影一直维持着笑容，然而她笑着笑着，眼角却有泪水不由自主的流下。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他过去的人生很漫长，很漫长，长的看不到起点。她未来的人生也将会很漫长，很漫长，长的看不到终点。但是偏偏他们只能拥有如此少的交叠，只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之中拥有彼此，甚至来不及回味就要面临着终末的来临。
“后悔了吗？”
有一种巨大的压力从虚空之中实在了雷电芽衣身上，她能感觉到有生命力正在从身体之中流逝着，但是作为第三律者她尚且还能够负担。虚无之中有紫色的花瓣绽放，有清冷的声音从她的身后传来。
“他就是顶着这样的压力战斗的吗？”然而雷电芽衣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带着少许哭腔捂着嘴转头看向了那个靠着墙壁的紫发的女孩。
“还远不止如此。”希儿淡淡的回答。“因为他已经太老了，已经不够强大了。所以为了胜利就必须付出更多的代价，要想赢就必须面对更多的苦难。”
“他一直都这么辛苦的吗？”雷电芽衣问道。
“我不知道，”然而希儿摇了摇头。“我和他相识的时间并不比你更长，对他的了解也仅限于他自己口中的故事。”
“然而那个男人是会将痛苦的故事讲给你听的人吗？”希儿摇头，嘴角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我曾经在听他的故事的时候感叹过我错过了他很多的人生。他当时只是轻笑，说他未来的人生我不错过就可以了。”
“可是他哪还有多少未来的人生？肉体再如何强大也逆转不了灵魂的腐朽。一九五五年第一律者的时候他就已经是在准备后事了，这个后事已经准备了七十年。他每一次战斗都在消耗着他所剩无几的时间，和德古拉一战之后他再能在活多久？二十年？还是十年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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