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烟客书生
“那么如果我告诉你……”
符华轻声问道，“崩坏的本身是有着模糊的本能般的意志的。最开始你的诞生其实是崩坏为了毁灭他而创造的律者，只是在他的干扰之下你拥有了自己独立的人格，摆脱了崩坏的控制。而五年前崩坏意志曾经带着自己的一部分亲自化身下来想要消灭你，被那个家伙提着剑挡下来了，你会不会心里好受一点？”
瓦尔特愣住了。
“这次战斗打打停停已经持续了五年了，前段时间他去打最后一局，到现在，已经三个月没有消息了。”
她抛给了他一张纸，纸张像是飞行的白鸽一般在月色下划过了空间，落尽了瓦尔特的手中。而在那张白纸上面，用毛笔写着一行如同写字者本人一般的刚毅坚直的文字。
“如果你不认识上面的字的话，我可以帮你念一遍。”符华轻声说道。
“孤鹤忽奋飞……”瓦尔特看着那张纸，接着月光，缓缓的念出了上面的文字。“轻触樱枝花如雪，携吾魂俱归……”
下一刻，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一样，猛地抬起头，看向了面前的女子，瞪大了眼睛错愕的问道。“这是？！”
“这是一首极东之地的辞世诗，是他失踪前给我的最后一封信。”符华平静的说道。“那个家伙虽然是神州人，但是在极东之地待过一百多年，也受了那边不少的影响。”
“……”
“虽然他总是说我在对抗崩坏的这件事情上顽固的像是一个疯子，他都是陪我发疯的。但是实际上他才是最不要命的那个，什么样子的计划也敢想，什么样子的事情也敢做。”符华看着他，话语之中没有丝毫的波澜，像是没有哪怕一点点的感情。“君子不争，因为争的人都死了。这句话是五百年前他对我说的，结果到头来他才是最争的那个……”
“……”瓦尔特愣愣的看着手中的那张纸，看到的却只有那再寻常不过的白纸黑字，和自己越发颤抖的手指。
“您，就没有什么别的感情吗……”良久之后，他轻声说道。
“别的感情？悲伤？怨恨？怎么会没有？只是不能说而已。”符华看着他，最后一次摇了摇头。“若是他成功了，那我就去陪他，若是他失败了，那么我就还有不能卸下的担子，我们是战士，战士的宿命就是手握刀剑而亡。”
说完，她转过身，向来时的方向走去。
只有淡淡的脚步声和平静的声音在瓦尔特的目光之中从那个方向传来。
“如果你不想担负那些担子，或者是觉得担负那些担子太过于沉重了，那么也随便你，这是尼古拉斯的原话。”
她的脚部顿了顿，但是并没有回头。
“但是我希望你明白，你的生命，是对这个世界很重要很重要的人付出了很多很多的代价才换回来，从我的立场，我不希望他的血白流。”
“好自为之。”
第一百九十七章 企业与老兵
当瓦尔特决定从沙滩上站起身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了。
和世界上所有地方的冬日的清晨一样，月亮已经从天边落下，太阳还未升起。东方的天空已经覆盖上清亮的白色，照耀着云层；西方的天空还笼罩在那种妩媚的紫色之后，深邃处，依稀还有点点星空。
而潮汐仍然像是先前一般无二的起伏着，水面的起伏处，在光芒的照耀下闪烁处越发明亮的色泽来。海边湿润的夜风在他的身上笼罩上了一层细密的晨露，此时，也越发的晶莹。
他沉默的掏出口袋里的通讯器，给爱茵斯坦发了一条留言。
【我想出去走走散散心，你们有什么安排的话，不用管我，大概今天下午回来。】
【收到。】
出乎他意料的是，原本以为还在睡觉的爱茵斯坦很快发回了信息。那两个字弹出在屏幕上之后，很快的就跟上了爱茵斯坦接下来的叮嘱。
【回来之后，记得报告行程。】
黑发的男孩看着屏幕笑了笑，摇了摇头。将手机揣进口袋里，转身向公路的方向走去。
以前倒是没有觉得，现在的话，怎么看爱茵斯坦对他说话的态度，都像是一个照顾弟弟的长姐啊……
只是这个姐姐，性格之中也是各种不靠谱就是了。
他沿着公路走着，手插在口袋里，慢慢悠悠的踢着脚。黑色的皮鞋踩在覆盖着少许积雪而显得带着斑驳的白色的，紫黑色的沥青路面上，时不时会传来踩到积雪所特有的那种咔嚓声，脚下，也会传来那种踩在什么松散的东西上然后那东西一下子崩裂开来的触感。
道路的两旁，是和别的地方并没有什么二致的行道树，瓦尔特并不能分辨那到底是哪一个树种，但是倒是也知道多半就是哪种落叶乔木。因为季节和天气的缘故，那些树木都光秃秃的，露出漆黑的树干来，上面的枝丫上多覆盖着一条一条的白色积雪，积雪融化将树枝的表面润湿，于是越发的漆黑了。
他穿着厚重的棉衣，缓慢而平静的往城市的方向走去。目光在周边的景色上转悠着，像是在看着这些冬日之中的雪景，又像是只是在思考这些什么。
一阵冷风突然吹过，吹的他往衣服里面缩了缩，一张脸被冻的通红。
“嘿！老弟！”
突然，一阵机车发动机的吵闹声从后面的远处响起，由远及近，随着而来的还有一身声线之中就透出一丝热情的过分的男声。那个中年男人开着一辆农场主常用的那种运货车从后边驶了过来，在他的身边放缓了速度，大笑着招呼着。“往城里去？老哥我捎你一截啊！”
“啊……”似乎是有些不习惯这样的热情，瓦尔特转身看向他的时候脸上露出了清晰的想小兽一样的腼腆和尴尬来。咬着嘴唇犹豫了一小会，才点了点头。
“那就麻烦老哥了。”
“上来上来。”看着他的表情，那个有着一头红色头发和满脸胡渣的中年大叔大笑起来，指了指身边副驾驶的位置。“别磨磨蹭蹭的跟个娘们似得。”
“我……”瓦尔特闻言脸更红了，小跑着绕过了车头，做进了已经拉开的车门之中。
“哈哈，这才有点男人的样子啊！”中年大叔又大笑了起来。随手将一个金属的酒壶杵到他的面前。“大冬天的，来一口酒暖暖身子？”
“这……”瓦尔特表情有些复杂的看着面前之人占满酒液的红色胡子，欲言又止。
“我不太会喝酒……”
他满脸尴尬的婉拒道。
“啧……”
红发的中年大叔明显有些失望，但是倒也没有在继续劝下去，而是抬手把酒壶扔回了旁边的放盒子里，“男人，不会喝酒怎么行。”
“这个……”瓦尔特的表情有些尴尬，看着面前的男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看你的样子，应该不是本地人吧？亚洲来的？神州还是极东之地？”然而还不等瓦尔特说些什么，那个中年男人又好像是浑然不在意了一般高兴起来，开心的说道“蛤，我可是见过不少这两个地方的人呢！”
“我的话……应该是神州人吧……”瓦尔特迟疑了一小会说道。“毕竟我的父亲是那里的人，母……母亲的话，也应该是那里的人才对。”
“神州好啊！”虽然瓦尔特完全不觉得又什么好笑的地方，但是中年男人闻言却仍然哈哈大笑起来。让人觉得他单纯就只是想要笑而已。“比极东之地好！那破地方都是疯子！没几个好东西！”
“呃……”瓦尔特又被他话语搞得有些尴尬，涨红了脸片刻，才接上一句，“我没见过几个极东之地的人，对于这件事情没有什么发言权……”
“没见好才好！”红发的大叔猛的一踩油门，机车的发动机随着着嗡的一声和链条咔嚓咔嚓的声响猛地往前冲去。“老子当年在太平洋当兵的的时候可见过不少那个地方的混球。被洗脑的都是让人不想再看到第二遍的东西。”
他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但是即使说着这样的话，他的脸上人仍然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笑容。
“呃……”瓦尔特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蜷缩着身子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您以前是军人吗？”
“是啊，在舰船上当个水手。”中年的男人看着前方的路，右手从那个装着酒壶的盒子里面掏出打火机把烟点着了。然而点着点着，他忽而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高兴——或许说是兴奋起来了更合适一些。“就是企业号！企业号你总归听过吧？”
“……约克城级航空母舰，The Big E。”瓦尔特苦笑，“我总不至于连二战之中最著名的传奇舰船都没听说过。”
“哈哈！”红发的男人听到二战中获得功勋最多的船一句，脸上露出了清晰的得意之色。“算你有点见识！”
“不过……你是那艘功勋舰的船员吗？”瓦尔特带着一些好奇的问道。“我记得企业号虽然退役了，但是好像还在大西洋预备舰队吧？好像改名了CVA--6还是CVS--6了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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