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上司白毛修女 第208章

作者:烟客书生

“唉,说起来……”

宫铭仍然叨叨絮絮的说着,话语里满是对故友突然打电话过来的喜悦。

然而说着说着,他的声音渐渐小了,直到最后沉默了下来。

电话那边传来了被他称为崔悲伤的那个人清晰的呼吸声,和背景里面的混乱声,甚至隐隐约约还有爆炸声。

“啊……尼古拉斯你这家伙还是这么有活力,真好啊……”

那人沙哑着嗓子说道。

不,不应该是沙哑,而是更接近于一种剧烈运动之后的干涩。

原本就不怎么好听的女声变得更难听了。

“别你这家伙的,我可比你大多了,放尊重点啊!”宫铭没好气的说道。

“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没和你说过。”然而那边那个一向性子火爆的人却对宫铭的话没有任何反驳,只是相当平静的说道。

“什么事情?”宫铭挑了挑眉。

“五年多前你和大主教谈判的时候那十吨金属氢炸弹,是我埋的。”电话地面那人如此说道。

“哦。”宫铭夹着文件夹一边通话一边一边往办公室走去。“就这事啊。”

他平静的好像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些想笑。

“你不恨我吗?”那人有些奇怪的问道。

“恨?为什么要恨?”宫铭耸了耸肩膀。

“立场不同格外其主嘛,反正你们最后又没造成什么后果。再说了,你们天命一直以来炸我的还少吗?就我答应加入还在外面游荡的这几年,明确是被你们天命袭击的次数都超过三十次了,更别说还有逆熵什么的,这种事情早就习惯了好吗?”

“是吗?”那人轻轻的笑了起来。“那还真是难为你了。”

“你特地打个电话过来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个吧?”宫铭问道。

“怎么?”那人说道。“你不是一直说我们是朋友吗?朋友没事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很奇怪吗?”

“朋友那也要是看谁。”宫铭一边说一边推开了办公室的大门,因为手上的发力说最后两个字的时候不由得稍微加重了语调。

“像你这种除了研究什么都不关心,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放到小说里活不过一章放到动漫里面活不过一集的家伙,没啥事会打电话过来才是有鬼了。”

“喂。你这家伙。”那边人轻轻的笑了起来,“我可都五十多岁了啊……自己才是自己人生的主角,这句话不是当初你说的吗?”

“……嗯”宫铭沉默了一小会,嗯了一声。“说的也是。”

然后宫铭歪着头夹着手机开始整理自己的桌子。那边也同样是沉默着。仍然不断有嘈杂的声音传来。

片刻之后,那边的人才轻声问道。

“尼古拉斯,你说,人类真的的掌控崩坏吗?”

“人类当然不能掌控崩坏。”他歪着头,一边手上啪哒啪哒的打着字一边说道。

“崩坏随文明诞生,与文明共存,人类科技越发展崩坏就越强大,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律者甚至不可战胜,完全体的律者甚至会随着人类科技的增强而不断的增强。消灭律者的方法要么就是趁着律者刚刚觉醒还没成长起来的虚弱期将她杀掉,要么就是打时间差科技有某个飞跃式的增长而律者还没来得及完成蜕变的时候将她消灭。”

“人类最喜欢犯的毛病就是骄傲自大,就像奥托那小子一直以为他能战胜崩坏了。以为他自己够强了。”宫铭嗤笑一声。

“不管是他还是逆熵那个盟主连我全盛时期二分之一的战斗力都没有,而我全盛时期都只是勉强摸到那个门槛。更不要说真正完全体的律者了。”

“更何况就算杀掉了律者又有什么用呢?崩坏总是越来越强的,律者杀多了天知道最后会冒出什么东西出来。”

“崩坏这种东西只能制衡和维持,逼狠了说不定它就和你同归于尽了。”

“怕不是当年西琳的事情给他自信了。”宫铭冷笑。“他以为我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砍的那条登天之路是白砍的?这个纪元本来都不该有律者诞生的,柏林的时候那么大规模的崩坏也就弄出一个半吊子的畸形出来连崩坏意志都来不及赋予,就这个半吊子后来都惹出那么多事情了。连崩坏都知道吸取教训,后面的律者首先用那条被我当年砍的差不多的小水管赋予崩坏意识,你说奥托怎么就不能放聪明一点你?甚至后来还敢自己人造……”

“人不作死就不会死这种事情为什么永远都想不明白呢?真是气的我胃疼。”

“这种事情你从来都没有和我说过呢……”那边悠悠的叹息道。

“废话。”宫铭对着屏幕一瞪眼。“前面说的崩坏和文明共生是常识!至于后面的那是机密中的机密,要不是你现在这个状态我会和你说?”

“所以你已经看出来了吗?”那边先是笑了起来,然后猛地开始剧烈的咳嗽。

“见得多了,也就有经验了。”宫铭平静的说道,“反正你也活了五十多岁了,也不算夭折了。”

“咳咳……是啊……咳咳,也不算冤枉了。”那边咳嗽了半天,一边咳嗽一边勉强说道。

“说吧,特莉丝坦。你那边是什么个情况?”宫铭猛地一敲回车键,然后又重新打开了一个文件。

“我看看情况,要是方便的话什么时候顺路的话也可以随后帮你报个仇什么的。”

“报仇就不必了。”但是那边却拒绝了。“至于什么情况,估计这个电话打完消息就发到你的桌子上面了。”

“嗯?”宫铭有些意外。“看来你们这次还弄了一个大动静呢?”

“是啊,”名为特莉丝坦的女人笑道,“用你的话来说,做了个大死呢。”

然后她突然转开了话题。“说起来,尼古拉斯……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这让我上哪记得去……”宫铭摇着头说道,然后皱了皱眉,目光第一次从眼前的文件上面离开,露出思索的神色。

“不对,硬要说的话我好像还真有印象,那是1980年吧?布达佩斯的生理科学学会上面。那个时候你才十八岁?好像是主办方的哪个教授的助手来着?”

他忽然感慨了起来,“记得你是因为你当初笨手笨脚的,倒水的时候浇了我一裤子的。不过那时候你可比后来这个动不动就骂娘的样子可爱多了。”

“啊,你还记着这么多啊,我还以为都忘记了呢。”女人似乎很开心的样子,“不过你说错了哦,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是在1980年。”

“唉?”

“我们第一次是在1978年6月。”特莉丝坦说道,“当时我的父亲抗击崩坏战死了,你去为我们家送遗书和死讯。”

“有这事吗?”宫铭愣住了。

……

“有这事情吗?”宫铭的声音从电话里面传来。传入特莉丝坦的耳中。

极东之地和新西兰相隔了三个时区,宫铭那边现在不过是下午六点,但是新西兰却已经是晚上九点的十分了。

十二月对于南半球来说正是夏季,原本应该安静的美丽的夏夜此时却亮如白昼,到处都是废墟和燃烧着的火光,耳边充斥着爆炸声和依稀还有人们的哭喊声。

周围的火焰闪烁着蔓延着,空气中飘散着火焰的灰烬,散发着一种难闻的焦糊味。偶尔还有挣扎着的人影穿梭,但是更多的是像是毫无阻碍一般行走在火海中的崩坏兽巨大的身影,间或还会传来一两声枪鸣声,但是很快也已经消失了。

特莉丝坦坐在地上,身后靠着一个研究室残破的墙壁,低着头声音沙哑的打着电话,时不时轻轻的笑一笑,好像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这个在宫铭口中已经五十多岁的女人看上去却相当的年轻,不过三十岁左右的模样,甚至要是考虑到白种人显老的惯例,说是二十几岁也完全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