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烟客书生
“不必拘束。”卡莲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动作之间颇有宫铭的影子，“因为你说你是老师的弟子，所以我信任你。因为我信任你，所以你说你是老师的弟子，我就信你是老师的弟子。”
卡莲说了一番毫无逻辑的话之后，对着雷电芽衣绽放出了一个明媚的笑脸。
雷电芽衣的视线中，蓝天白云的背景下，卡莲的笑容温柔而纯净，干净的像是堕入凡间的天使。
很奇怪的，明明是没有半点相似的脸庞，可是细微处又满是那个男人的影子。
“所以你大可信任我。”卡莲如此说道，“正如我信任你一样。”
第九十七章 决定（第一更）
“所以你大可信任我。”卡莲如此说道，“正如我信任你一样。”
“我……”雷电芽衣迟疑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很为难吗？”卡莲歪了歪脑袋，“为难的话，也可以不说的。”
“不是为难……而是真的很让人难以相信吧……”雷电芽衣苦笑，“如果换做是我在一个听者的立场，我觉得我应该是不相信的吧。”
“既然不涉及到什么你自己的隐秘。”卡莲笑了，满是温柔的意味，“那么不妨说说看，至于听者会不会相信，那也是听者的事情了。再者说，你不说出来，我又怎么知道该不该相信呢。”
“……”雷电芽衣有些默然，轻轻的咬了咬自己好看而晶莹的嘴唇，脸上露出了一个可爱的纠结的神色，在卡莲的眼中，满是少女的意味。
她不禁在心里摇了摇头，心里升起一抹对自家老师的淡淡的不满。
那个木头，怎么舍得让这样可爱的女孩子这么难过呢。
“其实……”雷电芽衣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把实话说出来，“其实……我和琪亚娜……是从未来来的……唔……至少对你们来说，确实是未来的人吧……”
她每说几个字就顿一顿，像是在寻找合适的语言来描述这实在是有些奇妙的经历。
“这样啊。”卡莲露出一个了然的神色，“也就是说你是老师未来的学生，但是现在的老师还不认识你。对吗？”
她似乎很坦然的就接受了这样的故事。
“唔……这样老师为什么不认你，就说的通啦。”
雷电芽衣有些意外的看着她身边的这个现在就已经较她更年长一些的女孩子，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正常的人听到这样的话，应该是这样的反应吗？
她有些茫然，卡莲坦然的甚至让她下意识开始质疑起自己起来。
是我的思维有问题吗？
“唔……”卡莲想了想，继续问道，“那你们回到这里，是想要做些什么呢？”
“我和琪亚娜也不是主动回到这里的……”雷电芽衣转头看向前方的河川，澄澈的溪水在她的面前缓缓流过，现在人无法想想的蔚蓝天空中，各种形状的流云静静的流淌着，阳光温柔的洒下，就好像是一个梦境一般。
“只是一次受伤苏醒之后，就突然在这里了。”
“其实……我现在也不知道我该做些什么……我和琪亚娜的那段时间真的已经距离这里很远很远了，所以我们并不知道这里在你们所在的这里历史上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我应该怎样回去。只是因为这个时代也有一个老师在吧……也有一个如此强大而温柔的老师在，所以我们才能如此镇静，才能理智而不至于慌乱的面对这一切。别看琪亚娜总是那么找老师的刺，但是她心底应该也是这样想的……只是嘴上不想承认而已。”
“嗯。”
卡莲不说话，只是轻轻的哼了一声，示意自己在听。
“还有就是……”雷电芽衣看了身边的卡莲一眼，脑海中浮现了关于琪亚娜所说的，面前这个女孩最后的结局，顿了顿犹豫着开口，“在原来的那个历史里面……你们的故事最后……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怎么说？”卡莲笑着问道，听了她的话，也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情绪。
“我也不知道……”雷电芽衣摇头，“我并不知道当年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从我们那个时代发生的一些蛛丝马迹中判断，当年这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你们没有想到的变化……最后一定发生了……很不好，很不好的事情……”
她看着远处的眼神有些茫然，“我想要回去，可是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回去……我想要改变这个结局，可是我又不知道怎样做才能改变这个结局……”
她的身上突然流露出一种强烈的悲伤的意味来，像是一块顽固不化的坚冰随着风拂过将刺骨的寒意充斥了整个空间，而她被冰封在尘埃之中，连眼睛都不能眨一眨。
她的脑海中突然浮现了进来这个空间之前，那浴拼杀，身上满是血污的两人，那眼瞳中满是冰冷和绝望的两人，那明明是对彼此还有着期待却偏偏每一剑都毫不留情充满了以血换血意味的两人。
她想起了被钉在墙上的那一刻，看到的在宫铭脸旁的空气中划过的不知道是眼泪还是鲜血的什么东西，以及那个少女从刀刃上坠落的时候，半被焚烧的残破的那张脸上的微笑。
明明是面前的卡莲是第一次有了喜欢的人，明明他们三个是第一次能毫无顾忌的生活在一切，两件快乐的事情夹在一起明明应该是双双倍的快乐，为什么……这个故事会发展成这个模样呢。
她的心脏开始抽痛。
“我看着你们那么美好的生活在一起，看着你们的笑颜。看着庭院里的晚樱……我明知道你们会走向那么一个结局。可是我现在竟然连站在老师身边都做不到……”
她把脸深深的埋进了臂弯之中，眼角甚至有泪光闪过。
突然，一只手搭在了她的头上，并不大，但是带着掌心的血液流动那种特有温暖和湿润。
雷电芽衣抬起头，看到的卡莲那仍然是在微笑着的俏脸。
“说实话……我有点意外呢。”卡莲轻轻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后来的那个老师是怎么教你的，但是就这一点上，你和现在的尼古拉斯老师真的是一点点都不像啊。”
“……？”
雷电芽衣有些茫然的看着她。
“老师没有教过你吗？”卡莲笑着说道，“任何一个人，做出选择的时候都是综合了各方面判断的，无论最后选择的结果是什么，会不会造成什么你不想的后果，你在作出选择的时候，都是只能作出那个选择。”
“无论最后促使你获得了那个不好的结局的原因是什么，是一时的失察、懒惰，某个点没有想通，或者只是干脆的因为运气不好，这些事情的发生，你总以为是偶然，其实说到底还是你的能力没有到那个分上，这些偶然没有发生在这件事情上，也总会发生在其他的事情上。”
“所以后悔是没有意义的，唯一的避免悲剧的方法只是尽可能的在作出选择之前就努力的强大自己。并且，你要清晰的认识到，已经发生的悲剧就无法挽回，死者已经逝去，生者只需要好好担负起悲剧所带来的后果，借着这些悲剧磨砺自身，强大自身，然后继续往前。”
“我们尼古拉斯一脉，乃是弑神之人。”卡莲平静的说着在寻常人眼中几乎是大逆不道的话语。
“因此我们不信神明，不信命运，我们信任的只有自己的双手。在和神明这种程度的存在对决的时候，我们不能指望任何的运气这种东西，任何一丝丝的侥幸都只会带来失败。每一次的成功都是建立在无数的筹谋和磨练和准备之后。无论在怎样的战斗之中，我们都必然留着一定会获得胜利的底牌。”
“如果你的底牌不足以让你获取胜利，那就是你不够强罢了。”
“所以……”卡莲笑着揉乱了雷电芽衣的脑袋。
“如果在你所知道的故事之中，我们迎来了什么悲剧的话，也必然是我们已经尽力了，做到了我们能做到的最好，然后坦然面对了自己的结局。”
“这些话……”雷电芽衣嘟了嘟嘴，“老师从来没有和我说过。”
“没有吗？那还真是奇怪呢，在我的记忆中，老师给他所有的学生上的第一课，都是这个。”
卡莲摇头道，“所以你也不要有什么负担，至少在你知道的那个故事里面，没有你的存在对吗？既然你现在已经进入到了这个故事里面，那么努力的强大自身，做好你能做好的每一件事情，然后坦然的见证我们的结局便好了。”
“……嗯。”
在卡莲的注视之中，雷电芽衣沉默了一小会，然后坚定的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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