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舒音浮祀
“......哎？”
第五十八章 扣响扳机之人
能天使与龙之介邂逅还得从几年前说起。
在一个淅淅沥沥，绝对不会让人做一场美好干燥的梦的雨夜。
对，就像是某个无良屑星人救下工具人先生的那一晚，但是能天使可以摸着自己的良心说，她绝对没有把龙之介安排的明明白白。
有一说一，要不是当晚恰好抄近道回家捡到了这只杀人鬼，能天使还真就差点忘记他的存在了。毕竟绝大部分人对冬木市的视线，都停留在二闪与肘子刀不得不说的故事，或者杀虫救樱、背锅王时臣、正义的伙伴卫宫切嗣、被爆破大楼血亏的肯尼斯的身上。
相比较，杀人鬼雨生龙之介反倒不怎么起眼了。
至少，能天使在穿越前没看过在第四次圣杯战争前接触龙之介的同人小说主角。
嗯，总而言之，能天使小姐是清白的，只是一家企鹅物流兼虾饺而已。
在家里的烤箱与微波炉都坏了，能天使白天打电话叫来的修理工不是半路摔断腿、被狗咬、走在大街上中暑后，导致她只好在傍晚出门，去商店街买点甜甜圈来压压惊。
那特么的春季，鬼知道修理工是怎么走在街上中暑的，你出门是穿着的棉袄还是披了棉被？
不过，实话说，能天使当时是认出了龙之介的，谁让他的造型实与那头与众不同的发色实在是太出众。而且当时她是没打算管的，本来是抱着让这位杀人鬼先生自生自灭的想法，但在对方抬起手呼救之后。
能天使小姐终究是心软了。
或者说，她没办法对手无寸铁，并且重伤濒死之人坐视不理。
真的要审判龙之介，也得等到他伤好再说。
但能天使不是圣母，更绝非圣母婊，她绝不会说什么将犯人交给法律去制裁的蠢话，她很清楚在这个奇葩的国家里，到底有多少人在“假借”蛇精病的身份，合法的去迫害无辜的少女们，把她们灌水泥镶进墙壁里。
再之后，在雨生龙之介抢救成功，并且在能天使的建议下加入了企鹅物流后，这个昔日的杀人鬼也变得老实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能天使也不晓得对方为何突然成了“基督教信徒”，但对方只要真的能改过自新，她也就放任龙之介去过新生活。
不过，能天使是知道的，这个世界有罪必罚，即使暂时迟到，却终究在某一天，一直悬挂在龙之介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终将会落下。
那是迟早的事情，能天使从最开始就知道，龙之介的死，只是早与晚的差别。
命运始终有一天会降临在人的身上，搁月世界的话，大抵上就是汝天命已至，应敲响晚钟。
——那注定的结局。
尽管当时没有注意到，只是本能的直觉，现在回想起来，的确有一个伟大的意志正在看着能天使，将一切朝着未来推动。
惊愕的看着倒在自己眼前的龙之介，能天使微微一怔。
数分钟前，还在与她谈笑风生的青年已然被贯穿心脏，直挺挺的倒了下去，鲜红色的血正在她身下蔓延。
接着，错愕与迷茫一扫而光，能天使怒上心头。
到底是谁！
老实说，就连那些极端主义者在袭击能天使的时候，她都没有感到任何怒意，只是单纯的对生命毫无价值的逝去感到了惋惜，替那帮人不值得而已。
然而，现在反应了过来，意识到龙之介因救下了她而死的事实的能天使眼中流露出了一丝杀意。
“啧，真是的，现在的年轻人也喜欢多管闲事起来了呢。”
能天使沿着声音的方向望去，然后，一个萎缩的矮小老人的身影出现在了那里，它正笑眯眯的看着咬牙切齿的少女。
“——间桐脏砚！”
这家伙，竟然还活着吗？！
开什么玩笑！黑圣杯那个混蛋不是说自己已经把它连同灵魂都一并吃掉了吗？！
仿佛察觉到了能天使饱含怒意与凛冽杀意的视线中的探究，笑得像是个慈祥老人的间桐脏砚只是轻哼了一声。
“论活下去，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人比起老夫更有心得了。”
自豪的说着不要脸的话语，间桐脏砚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自豪之情。但接下来，看向了已然消逝，被两把圣枪加红莲圣女给硬生生炸得连灰烬都不剩下的大圣杯，漆黑的双目中却染上了血红，连牙齿也变得像鲨鱼似的。
“该死的，这一切都怪你啊！该死的天使，你们居然把大圣杯给......”
“毁了又如何呢，圣杯那东西，本身的存在就会导致灾厄的降临。”指尖发白的捏着手中挤压驱动器，能天使只是语气平淡的阐述着事实，“嘛，抱歉，我竟在跟虫子讨论人类的事情，你一定是不懂的吧，间桐脏砚。”
明明该生气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能天使现在却格外的冷静。
“人又如何，虫又怎么样，只要是能够活下去的话......”
“你已经没有机会了，大圣杯已经被摧毁，冬木市的灵脉也因为黑圣杯盲目的压榨蹂躏而近乎枯竭，在这片土地上，魔术师已经没有未来了。”
闻言，颓然地叹息着，近乎一秒一边脸的脏砚看向了空无一物的远处：“是啊......老夫的未来被斩断了。”
然而悲伤只持续了数秒，它立即将发泄口放在了能天使的身上。
那副架势，就像是要在生命的尽头与能天使同归于尽似的。
尤其是在看到因为冲击而落在已经倒下的龙之介旁边的烟雾枪，深知能天使这个“凭依降临”的天使在失去了装备就没有任何超越常人的能力后，间桐脏砚咧起嘴。
它在狂笑。
“下地狱无妨，但老夫绝对要从你这个天使的身上咬下一块肉来！而且失去了武器的你根本就没办法反抗，不是吗？！”
没错，以间桐脏砚的视角来说，它虽然无法从根源上真的去彻底抹杀一位天使，但在死前恶心到对方还是足够的。
不过，能天使知道自己如果被杀，八成真的会死就是了，因为她很清楚，自己这具身体的前身，或者原型，只是一个在拉兰特地区长大的萨科塔族。
即使能天使跟普通的拉兰特人不同喜欢追随潮流，喜欢音乐跟子弹，但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讲，她跟其他种族没什么不同，被杀就会死。
烟雾枪的危险等级只有3.5，只能勉强地用一下3.0及格线的Build驱动器，除非接受星云气体的改造，不然能天使是无法使用手上的挤压驱动器进行变身。
间桐脏砚施展魔术只需要2小节甚至更短，无论如何，能天使都没办法在两秒内跑到龙之介的旁边，更莫谈眼镜蛇瓶掉落在更远的另一边这件事了。
“嚯？”
然而，就在能天使在思考着的时候，站在她面前的间桐脏砚却惊讶的看向了少女的背后，而微微侧头，能天使也用眼角的余光瞥见了背后的情况。
——龙之介，正拿着烟雾枪，指着这边。
虽说手在颤抖，摇摇晃晃的，脸色苍白得没有血色，瞳孔也在不断的扩散虚浮，明显看不出清眼前的画面，但毋庸置疑，他的确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举起了枪。
然而，他瞄准的目标却不是间桐脏砚，反而将枪口瞄准了能天使。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