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言峰皋月
爱丽丝回到鸣海身边,从茫然呆立的他手里抢回布娃娃,紧紧握住他的衣服下摆。
“走吧!鸣海,事情已经结束了。所有的线索都已经连成一气,这里什么都没有了。剩下的就交给平坂组,我的工作已经结束,没有侦探出场的余地了。”
阿俊已经清醒过来,眼中流着泪水。
“为……为什么要救我呢?别管我了……”
他在喃喃自语。
他忘了是他请求其他人去救他。
简直充满了讽刺意味。
彩夏远远地看了阿俊一眼,不再靠近。
缓缓地转身,拾级而上,要离开这间地下室。
“再见(さようなら),哥哥……”
“彩夏……”
鸣海叫住了她。
“真的这样就好了吗?”
转过脸来的彩夏满是伤凉,“这一次的事情本来就是藤岛君委托爱丽丝的吧?我其实是擅自回来了,又擅自跟过来了啊。而且,我该说的,该做的,该想的,该背负的,都已经结束了。哥哥被救了回来,这是我作为妹妹仅剩的义务。以后哥哥再怎么样,都跟我没有关系了。”
嘴唇翕动了片刻,鸣海最终什么也没能说出口。
彩夏的愤怒、彩夏的悲伤、彩夏的痛苦,即便他能够理解,能够感同身受,也不代表在这个场合有资格去对彩夏的决定抱有疑问或者建议。
“如果彩夏觉得这样就好,那就好。”爱丽丝的语调极尽温柔。
彩夏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一直以来给你们添了太多麻烦,抱歉呢。我先回车上去休息了。剩下的就交给藤岛君处理吧。”
她的神色里满是疲倦,这种时候,好好地睡一觉比什么都来的实在。
“喂,园艺部的,没有别的事情就跟着爱丽丝离开,如果还有事情要处理,就赶快。在救护车过来之前。”第四代发出冷彻的指令,“虽然我很想自己这么干,但BOSS提醒过,要先问问你的想法。”
鸣海愣住了,却又忽然很清楚那话语的含义。
“鸣海。”爱丽丝在他背后低声呢喃,“你有想问的就问,有想说的话就说。这是你委托的案件,所以由你来收尾。彩夏也说过剩下的都交给你。”
随后她就离开了,第四代、宏哥、少校和阿哲纷纷让开,偌大的地下室内,鸣海和躺着的阿俊位于墙边。
交给他……
但是藤岛鸣海,真的还有需要与阿俊扯上关联的事情吗?
“喂,鸣海……我的药。那边应该还……有吧?彩夏那家伙给我吃了什么……我现在很难受……该死的……”
阿俊令人不快的话语像是从污泥底部冒出来的泡沫,在鸣海的意识表面跳跃,令他一阵反胃。
“反正我已经不行了……就让我死了算了。像我这种废物。我这种废物,已经,已经……”
“站起来!”
鸣海忽然觉得异常恼火。
彩夏做过的事情,爱丽丝做过的事情,夏彦做过的事情,第四代做过的事情。
受到了那么多的恩情,却依旧自暴自弃,甚至嫌别人多管闲事。
他扯着阿俊的衣领,阿俊的身子轻得吓人。
“鸣海需要绷带吗?”阿哲问他需不需要保护拳头。
鸣海摇摇头。
他离开半步,扭腰、挥拳。
直拳打在阿俊脸上的瞬间,他的手指和手腕的骨头发出悲鸣,麻痹似的疼痛直冲大脑。
阿俊吐着掺血的口水倒在墙上。
鸣海的肩膀和手肘还在颤抖。揍了人,自己也会痛。
拉住阿俊的手腕,踏住他的脚,让他起身。
鸣海朝腹部挥出一记左拳,阿俊疼得弓起了身子。
然后是朝下巴一记右勾拳。
疼痛感再度传来,鸣海自己也骨折了。
但他非打不可,心跳声震得耳膜一阵刺痛。
那是属于藤岛鸣海的真实世界和真实疼痛。
“已经够了吧?”宏哥伸手按住鸣海的肩膀,温柔地说。
阿哲和少校把阿俊抱起来,往外扛。
宛如梦境般的四月就这样响起尾声。
得与失。
灵魂被掏走又被缝合,身体还保持着错位感,连揍人的疼痛都无法满足。
但看着骨折后只能张开一半的手指,藤岛鸣海知道那是自己的手,自己的痛楚,自己的身体。
终于抚平了缝合后的不协调感,他又找回了今后还得拖着自己前进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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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彦的母亲从神山过来原本就属于日程安排的临时变动,不可能久留。
故而原本的春宴依旧由夏彦出席。
母亲的突然到访,原因其实很简单,跟ANGEL·FIX事件脱不开关系。
清原家其实一早也收到了情报,知道神山的毒品泛滥,夏彦开始介入其中也在知情范围之内。
但根据夏彦传回去的情报,清原家知道了事件更深层次的麻烦。
墓见坂史郎是群马县议员的儿子,碍于这样一层身份,警方直到证据齐全之前都很谨慎小心。
但没想到中间会杀出一大群NEET族,把事情搞得相当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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