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剑圣之旅 第193章

作者:沙罗双树

看到异像,结弦立刻回头去望土歧城,好在城池依旧好端端屹立在那里,并没有发生异变,大脑中那黑乎乎的恶心模样也并未出现。

“结弦大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松平正之又爬上了屋顶,额头全是汗水,以为是结弦搞出来的异状。

“不清楚,反正不是啥好事。”

气氛闷得人喘不过气来,这能算好事吗?

他顿了顿,立刻拿出办法来:“请您迅速派出斥候,搜查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我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好!我立刻去办!”他叫来一个侍大将,少顷,密集马蹄声响起,下总最精锐的武士已飞奔而去。

松平正之用不着结弦多插嘴,立刻就开始了戒严与安抚民众的工作,这让剑客有更多时间思考,站在房顶怔怔的看向远方。

不妙呢,原本的舞台应该是局限于土歧城才对,从现在的情况看来无疑是‘天草四郎’玩得更大,不过他本就有绝对优势,干嘛将事情扩大?

动机无法考证,但结弦有一点很明确。

“得拿出办法来,要快,否则大家都得死!”

结弦摸了摸衣袖,里面有从鬼灭带回来的‘土特产’,但强行忍住没有将之释放,他还没忘这土歧城还有对方的眼睛。扭头看了眼两名同伴,低声道:

“走,我们回土歧城,路上边走边说!”

等三人回到天守阁,被小姓带上望楼,下总大名松平忠明已经在等待了,本是老爷子吃晚饭的时间,不过现在看来什么也吃不下去。而结弦一直忌惮的柳生宗矩全副披挂跪坐于一侧,闭眼假寐,仿佛外面的一切与他没有关系。

“回来了啊,结弦小友。”老者笑着打招呼,表情沉稳,并没有什么大难临头的狼狈,顺便很随意的改了称呼,拉近双方距离。

“您好,下总守大人。”结弦颔首致意,这等处事不惊令人钦佩,便轻声问道:“大人难道不着急?”

“有何好急的,军略越急越容易出问题,就算泰山压顶,笑着化成肉泥不比哭兮兮的丢人模样好?”松平忠明居然还笑的出来,轻脸色郑重几分:“老夫这辈子什么东西都享受够了,但爱女清姬麻烦您照顾一二,拜托了!”

他说的诚恳,带着些托孤的意味,而且并没有托付给柳生宗矩,明显是受到了一些影响。

结弦明白,暗道这才是一个执掌权柄老人应有的样子,或许生命对他们来说还没有体面重要。另外清姬的事情他也知道,当年正因为英灵剑豪里出现了清姬和玉藻前让他十分奇怪,专门去查过。

原来这两人都是长相和姓名相同的人类,和那两位英灵无关,否则结弦又多两大助力。

“好,我保清姬公主在这场浩劫中安然无事。”结弦郑重的点头,余光瞥见柳生剑豪的嘴角轻扯一瞬,或许是在嘲讽他不自量力。

结弦并没有在意,依旧镇定的平视着大名。

“老夫信你!好了,私事交代完,我们就说正事吧。”老头没有婆婆妈妈的告诫,将身体倚在望楼栏杆上,指向远方的血幕:“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厌离秽土。”结弦并没有瞒他。

“厌离秽土?咦,这不是东照大权限军旗上的文字吗?”松平忠明面露讶然,他在年轻的时候随养父出征过,也看过军旗,回忆片刻后说道:

“厌离秽土,欣求净土。”

蛤?这都能和老乌龟扯上关系??

结弦疑惑片刻,随即知道这是一种恶趣味,一种对德川的侮辱,是天草四郎故意这么做的。

“您可以把它当成一种血祭,超大规模的邪恶仪式。”

“血祭!?你是说他准备拿老夫下总国四十万民众血祭!!”松平忠明迅捷的扭过头,虽微弱,但那确实是尸山血海中炼就的杀意。

结弦当然不会被杀意所影响,看向这天地血红,悠悠答道:“恐怕还不止下总国,现在与外界的联系已经中断,谁也不知道这血祭范围有多大。”

“那就想办法阻止他们吧。”老者长叹一声,希望再年轻二十岁上阵搏杀,而不是当个看客,如枯坐等死一般。

“下总国会全力提供帮助,全体武士都可以听你号令。”

松平忠明甚是洒脱,实则经过深思熟虑,那被一剑斩成两断的城门还在下面看着他呢。

“感谢您的帮助。”结弦也不谦虚,直接答应下来,却是对中间跪坐的剑豪笑道:“但马守大人也能帮助在下吗?”

听到故意的询问,柳生宗矩不答也太无礼,于是睁开了双眼,答道:“在下效忠幕府,松平家与德川家本是一体,自然会出手相助。”

他帮幕府,而非结弦。

结弦听出了潜台词,心头冷笑,这家伙为了追求剑道更高境界,甘愿化为英灵剑豪,哪管什么幕府啊。不过他也懒得说穿,只要提供助力就好。

计划来源于情报,敌情未明,结弦也不会信口雌黄,拉着武藏与胤舜在旁边嘀嘀咕咕,将后面的事情交代下去。

正谈话间,脚步声甚急,并伴随着凄厉的吼声。

“紧急军情!拦路者杀!”

凌乱的脚步越发接近,门外的小姓已经把纸门拉开,结弦见到个浑身血污的武士奔了进来,其盔甲已然残缺,喘着气扑倒在地,然后挣扎着爬起来,单膝跪地道:

“在下足轻大将新房结一,北方发现大量化生!正向土歧城推进!”

“大量是多少?”

足轻大将吞了口唾沫,眼中充斥着恐惧答道:“无边无际!”

无边无际.....

结弦也为之瞳孔紧缩,尚未消化,又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这次更加凌乱,明显是多人正在奔来。

“紧急军情!”

“西面发现大量化生!”

“南方发现大量化生!!”

今夜的天守阁无比热闹,但全都是坏消息,到最后连结弦都麻木了。

这个天草四郎,胃口也太大了吧!

PS:第二更,这几天太忙,每天两更请各位多包涵。

第三百三十四章 乌冬面

血色之下,已不分白天黑夜,蜡烛燃烧,总算消弭了几分不详的血光。

下总国一众高层面面相觑,现在所有的军情已经回报,甚至每隔十分钟都有斥候源源不断的回来报告最新进展,而结果让人绝望至极。

除开东边大海,数以万计的‘化生’大军三面压来,就跟压土机一般,把挡在前面的东西统统碾碎。

气氛甚为沉闷,就像在写遗书,结弦紧锁眉头,指尖在地板上轻轻敲打,‘哒哒哒’的声音有些烦躁,正如剑客内心。

毫不夸张的说,现在的情况比当年在苇名更加危险,大军三面而来,下总可没有地形优势,再加上双方个体战力差距过大,游击战、运动战完全都是白给,那就学苇名时固守坚城?至少这座土歧城不仅坚固,外面还有幕府援军。

若只是那些怪物倒能这么做,依托城下町以命换命,关键是......

英灵剑豪。

结弦脸上流露出明显的苦涩,管你几十万人,只要档案聚在城内,一个‘牛王招来’全都白给!

“守不住。”

“你说什么?结弦大人?”田益宗次郎问道,作为与怪物们打交道最多的下总武士,他已被提升为部将。

“我说守不住的,当日桥头,你应该见识过什么叫做大规模杀伤。”

桥头,一箭之下尽皆化为火焰地狱,反正比南蛮大筒强多了,城墙什么的根本挡不住。

“确实守不住.......”部将黯然垂头,而其他人虽未见过宝具,但今天结弦与天草的肉搏同样让他们大开眼界,城墙,毫无作用。

“但是出击岂不是全灭的更快?”

“怎么可以离开城墙,属下士兵在旷野中列阵的勇气都不会有!”

一群人交头接耳,却听到咚咚几声,原来是松平忠明正用剑鞘击打地面,房间内立刻安静下来。

“老夫想听听你的意见,结弦小友。”

“城墙只有牢笼的作用,将我们如牲畜般困在里面。”结弦已作出定义,许多人想反驳,看到大名手里的长刀又生生咽了下去,只得听少年继续说道:“现在‘化生’分三个方向来是唯一的机会,只有将他们各个击破才能觅得生机。”

“你的意思是主动出击?有几成胜算?”

结弦看了眼脚下的地图,默算敌军到达的时间,答道:“一成也没有,我不可能拦截住三个方向的敌人,怪物终将兵临城下。”

“那你在这胡说八道!”曾经在城下町接见结弦的老者骂道,他全部家当已经装车,随时可以逃离下总,于是向松平忠明拜道:“大人,请集中全部兵力出城突围,用土歧城和突围军队牵制‘化生’,吾等可以从海路坐船而走!”

这席话,引得大多数重臣连连点头,眼看下总国没救了,他们的财产去哪都可以好好生活,只不过大名不走,他们也没法逃,否则非得被勒令切腹不可。

“哦?你的意思是弃城而逃,放弃军队与子民?”松平忠明露出感兴趣的表情。

“下总守大人的安危岂是贱民可以相提并论?至于武士,为大人尽忠是他们的本分!”

言辞灼灼,就连结弦都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因为万恶的封建社会本就是这样,他饶有兴致的看着松平忠明,看到他勃然变色。

“巴嘎!没有下总国,我还能叫下总守吗?如丧家之犬狼狈逃窜,连武士都不配做!”

茶杯直接在那个奉行的脑门上碎开,鲜血直流,看了眼磕头如捣蒜的下属,大名深吸口气,骂道:“若海上依旧有‘化生’怎么办?同样是死,亦有不同的死法!我已决定,集精锐出城迎战!”

横竖是死,倒不如死的壮烈,见下面噤若寒蝉,松平忠明趁热打铁道:“但马守大人,下总国和松平家请您相助!”

“这是自然。”柳生宗矩点点头,本来两人地位相同,自己有绝对的行动自由,但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拒绝。

“由您率三百德川精锐再辅以下总国一千军势为主攻,迎击北面敌人,斩杀名为英灵剑豪之人,‘化生’自然四散!”

柳生宗矩愣了片刻,心想他从哪知道的英灵剑豪,颔首道:“是。”

“绯村结弦,由你三人带领五百下总精锐迎击南方‘化生’!”

“没问题。”结弦与老头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

将这颗定时炸弹排除,此为作战的第一步。接着,便是硬头去莽了。

已偏向结弦的下总守大人吸了口气,刚才的昂扬下令消耗了不少体力,表明自己也不再年轻,但他依旧用威严的目光环视一圈,喝道:“下总国存亡在此一战,诸君必须奋发努力!明日起,开城门,所有城下町民众进入城内!若宿命是死亡,那就共同赴死吧!!”

最多两天,怪物就会到达城下,他已经不在乎什么粮食储备了。

感受主君决意至此,无论主战主和皆面色郑重,跪伏在地。

“是!!”

....................

到处都是兵荒马乱的场景,包括大名的御用马厩都被打开,骏马被一匹匹迁出,结弦感觉这幅场景比当年苇名还要紧张,毕竟从出事到毁灭只有几天,没有太多时间给人去消化。

他回到了小院,里面并没有人,武藏与胤舜都被他安排去做事了,毕竟两人更像侠士,参加高层会议难免浑身难受。

结弦径直来到厨房,听着外面的马蹄声,盔甲碰撞声,蹲下身点燃柴火。

敲开鸡蛋,加入少许食盐,将黄橙橙的蛋液均匀打融,又在锅内倒进一些油,蛋液倒入发出迷人的香味。

他拿出铲子将熟而嫩的鸡蛋铲起,又倒入热油,将姜葱等准备好的辅料爆香,接着是牛肉与菜叶,待浓郁的香味传出,乌冬面与鸡蛋倒入,再放入结弦用香料调成的酱汁,混在一起炒制。

过了数分钟,他尝了口面条软硬,恰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便铲起装盘。

“好香啊!”武藏还没走进小院就闻到股香味,周围的武士正在大骂,哪个混蛋在火烧眉头的时候还有心思做饭?

她鼻子动了动,确定是自家小院后瞬间冲了进去,那速度和战斗时没什么区别。

冲进房间,就见到饭厅的小桌子上摆着几个盘子,武藏看了眼,微微张开嘴巴:“你做的??”

盘子里是乌冬面,这种她最爱的食物正往外散发着香味。

“除了我还能有谁?尝尝?”结弦笑着递去筷子。

少女有些狐疑的跪坐下来,闻味道应该不错,捻起几根放进嘴里,双眼一愣。

“好吃!”

无须客套,她直接端起盘子刨进嘴里,饭厅内顿时回荡起‘淅淅索索’的吞咽面条声,而结弦也吃了口面,发现自己手艺没啥退步,又饮了口酒,再抬头,武藏已经把一盘都吃光了,正盯着自己。

“这盘也拿去,哦,还有酒也是。”

结弦十分上道,引得少女咧嘴一笑,拿过盘子与酒杯,一口酒,一口面,脸上洋溢的表情似乎在说:

神明的生活也不过如此。

“噗哈!没想到你还记着!”少顷,武藏拍了拍圆滚滚的肚子,双手撑在背后。

“怎么?你已经忘了?”

“怎么可能,只是最近事情太多我不想提醒你而已,哦,还有就是怕吃了你的东西中毒!”

结弦满头黑线,作为吃货帝国的子孙,怎么可能做出黑暗料理来,含笑问道:“那现在感觉如何?”

“现在想把你拐跑!这样我在旅行中也有乌冬面可以吃啦!!”少女说话好像没经过脑子,更没有娇羞。

所以这算是一碗乌冬面就能拐来的老婆?

结弦摇摇头,那是多少月球人的梦想啊,他没有说出武藏话语中的歧义,伸出手指指向桌面:

“壮行酒,断头饭,你就这么认为吧。对了,清姬藏好了吗?”

他想起正事,武藏出去就是将下总的公主殿下藏起来,这也是松平忠明的委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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