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秋兵
405.大势初成
卡塔库栗若有所思地注视着眼前这位身形魁梧的中年男子，多年身居高位再加之领军一方，即使是那人大半身躯都隐匿于烛火晦暗处，也显得气度森严。
一半是光，一半是影，屋内为祭拜所燃的烛火随卡塔库栗忽地抬手而摇曳不定，一如他此刻的心境。
“请坐吧，我可不想被人笑话夏洛特家族不懂待客之道。”终究卡塔库栗没有做出立即驱走对方的草率举措，抬手斜指向桌椅的方位。
烛光熠熠，映照在曾经的四将星之首的脸庞上，在光影交织下显得阴晴不定。
“赤犬，你这位大忙人不在新世界镇压四皇，却突兀造访我的地盘，不会是仅仅过来挖苦我几句吧？”
虽然身陷囹圄好些年，但卡塔库栗作为一名优秀统帅所具备的判断力却并未下降。
他敏锐地察觉到海军此番异动，似乎是想向自己求证什么。
“别绕弯子说什么【这与老夫想干什么无关，而取决于你】，你真实目的是什么？”
萨卡斯基对此也不意外，将原本准备想说的托词又咽了回去:
“喔?看样子你又依靠见闻色霸气预知了是吧？”
“但愿你在牢狱之中的消息不算闭塞，对当前世界各方走势还没有完全脱节。”萨卡斯基抽身坐下，与卡塔库栗隔桌相望。
他这句话说得有些云里雾里，似乎有有意无意避开了卡塔库栗先前问话的核心——【来此的目的】。
但事实上，萨卡斯基已然通过一种文字游戏变着花样将想传达的讯息透露给了对方。
“呵，当然，海军本部与黑帆联盟的战事即便在因佩尔顿也是被密切关注的。”回忆起出狱前后所收集到的情报，卡塔库栗算是心中稍稍有谱为何萨卡斯基会现身此地了。
托特兰曾经的顶梁之柱双眼微眯，与海军大将的唇枪舌战终于让他找回了些许往日的缜密思维。
萨卡斯基那粗犷的外貌与鹰派强硬的作风无疑是一个极佳掩护，在他手上，似乎一切都可以依靠武力与【莽】去解决。
但卡塔库栗却知道，自己眼前这个家伙是个工于心计且经验老辣的人精。
别看这个军旅武夫东扯西聊，不断地在与他的谈话上大绕圈子，显得迟迟不肯透露真实意图。
然而，对方是在拿不久前发生的战事来暗示自己。
三大皇团围攻海军，将世界政府高层以五老星为首的一批人吓得够呛 ，要知道，海军本部所在的马林梵多可是在圣地玛丽乔亚大后方。
再加上交战之初，海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三线节节败退，前哨营地、主要基地都丢了不下4个。
眼见着海贼联军逼近圣地的最后屏障——以G1 远征军要塞为枢纽的环鱼人岛防线，五老星是真担心那帮常年作为世界政府心腹大患的海贼军阀集团一鼓作气攻上了玛丽乔亚。
世界征兵、补齐七武海成员,世界政府近乎动员了绝大部分资源与人力，为的仅是将新世界海贼堵在家门之外。
根据五老星对海军底蕴的了解，这些在新世界称霸一方的大海贼集团，即便是海军本部全力以赴，也就堪堪能同两位四皇及其麾下势力开战。
三位四皇结盟攻守，简直闻所未闻。
这番会战，不论是五老星还是海贼方都不曾看好海军。
可在卡塔库栗看来，以一个曾四皇势力领军人物的角度看去，他们忽略了一个最为关键的问题。
海贼联盟看似是一个整体，实际上管理松散而难以报团合作，将力道往一处使。
卡塔库栗作为曾与四皇们打过交道的大海贼，对这一点尤为清楚。
黑帆联盟内部个怀鬼胎，新仇旧账尚且牵扯不清，三大海贼团也各有自己的算盘与利益计较。
而相比之下，海军本部纵然处于弱势，但胜在是内部成员团结一心的高度军事化组织。
海军更是抓住机会配合王下七武海成员对四皇们逐个击破，最终达成了逼停黑帆联盟进攻脚步的意图。
【赤犬想借这件战事向我施压，传达”王下七武海必须与海军同心”的意思吗？】卡塔库栗暗自思忖道，他看到的，却是藏匿在这件事情背后世界政府阵营之中所暴露出的矛盾。
糯糯果实能力者眼神犹豫不定，海军与世界政府存在着暗地里的分歧，萨卡斯基之所以不肯明说此事便是出于这方面的考量。
明面上海军仍然是世界政府忠心耿耿的鹰犬，但被五老星游说出任七武海一员的卡塔库栗却明白，世界政府与海军本部完全处于面和心离的状态。
五老星挑选卡塔库栗出任最后一位七武海的缘由便是——他与海军有着血海深仇，有着难以缓和的矛盾。这将有助于他们继续维系着【三大势力】平衡的局面。
“你想让我服从海军调遣?”留着苋红泽短发的男子大半张脸埋在高领绒衣下，沉声问道。
即使是作为敌人，卡塔库栗站在对立面来看待，他也不得不承认萨卡斯基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对手。
若抛开立场，他指不定会萌生出与萨卡斯基对酌一杯的想法。
“王下七武海隶属于世界政府，也是三大势力的其中一角，海军想当着五老星的面进行拆台，可能没那么容易吧？”卡塔库栗直言不讳道。
萨卡斯基闻言咧了咧嘴，喷吐着雪茄烟气，似乎有些不屑:
“【三大势力】互为犄角的格局早就名存实亡，目前明面上的【两极】，才是战国先生竭力在打造的和平之景，是新世界那帮大海贼的定心丸。”
这话其实说得异常直白，若是战火重燃，面临四皇们组建的豪华阵营，五老星还不是得勒令王下七武海成员帮衬着海军?
打从四皇们组建黑帆联盟时算起，三大势力的蓝图就已经消亡了。
可笑五老星还在试图依循守旧，维系着以前的“稳定”。
“...”
沉默了片刻，成功补全王下七武海成员的卡塔库栗缓缓探手叩击着桌面:“我想，这【和平之景】同样也是做给你们的主子——五老星看的吧？”
当前阻碍世界政府对海军实施裁军、限制的唯一缘由是海军所扮演的角色——屹立于【黑帆联盟】与圣地之间一堵坚实的壁垒。
“你很聪明。”萨卡斯基坦言道，三言两语，卡塔库栗竟然将海军规划的大势走向分析得七七八八。
“维系你加盟七武海的原因是利益编织而成的纽带。对你而言，海军是灭国的帮凶，但世界政府是幕后主谋。”
这件事卡塔库栗何尝不知?当即面色转冷直接将此番交谈的核心摆上了台面:“或者说...帮助一个灭我家国的海军，对我有什么好处？”
“这得看你想要什么?”既然到了讨价还价环节，萨卡斯基终于略松下一口气，至少还有得谈不是?
“帮凶、主谋，包括你在内所有人的首级。”
萨卡斯基笑得云淡风轻，一口回绝:“...你想吃 屁。”
卡塔库栗 顺 势摆出一个逐 客 手语:“好 走 不 送。”
咕嘟，咕嘟，开水沸腾似的翻涌声在这间昏沉的房屋内响起，萨卡斯基的表情显得阴沉可怖:“你知道为何战国会派遣我来料理此事吗？”
于狭小空间内骤然攀升的高温令卡塔库栗皮肤上泛起了细密的汗珠。
“那是因为如果谈判破裂，海军再换一位听话的七武海便可!”
霸道，凶悍，与蛮不讲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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