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使徒类行星
来自心底的声音流出，宫川士鸣面无表情的望着眼前的建筑。
在他面前，是一片废弃的工厂，残破的建筑以及充满了铁锈的钢铁堆砌的到处都是。
从四处的标语上，还能看出上个世纪90年代前后日本经济最后的疯狂与萧条。
在日本东京都的近郊，这个废弃的工厂并不算突兀。
因为在这附近，同样还有废弃的公园以及零散的废弃房屋。
连在一起，就仿佛一个死去城市的一角一样静静地停在这儿。
［要进去么？］
宫川士鸣手握着包裹在剑袋里的太刀，在心中自问。
他心中清楚，如果就此退去，回到家中报警，那么他还能如同往常一样的生活。
但是如果退去了的话，他的好友沼田贤一和他家人的性命就无法保证了。
作为年少轻狂时的代价，他其实是认得在沼田贤一的家中找的薄荷糖的。
那些毫无疑问是伪装成糖类的新型毒品，不是沼田贤一的父亲，一个本本分分化工厂工程师可以获得的东西。
当然也更不可能是沼田贤一那家庭主妇的母亲以及沼田贤一自己的。
曾经凭借出色的头脑在暴力团中厮混过的他，脑海中已经闪过了好几个念头。
无论哪个都代表着绑架沼田贤一及他的父母的人，是穷凶极恶，不可理喻的。
如果他就此退去了的话，沼田贤一和他的父母真的可能无法活过今天晚上。
但是你确实是在担心沼田贤一的安全么？
这种念头突然冒上了心头。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你握刀的右手为什么在轻轻颤抖，呼吸会急促，额头会微微冒汗。
［为什么，你在笑呢？］
魔刃炼狱沙哑的男声悠悠的流淌入他的心田。
［你的心中住着魔鬼。］
［所以你第一次见到我之时，就带着你自己都不可察觉的笑容。］
［我们的相性很高啊，呵呵呵呵～～～！］
［去吧，去吧！］
［用鲜血与哀嚎来浇灌自己，用骸骨与内脏填充自己，这一切并非是为了我和我的主人，而是为了你自己。］
［为了名为宫川士鸣这个异于世界之物的诞生，奉献上这一切吧。］
我在笑么？
笑？
随手甩掉太刀上包裹着的剑袋。
宫川士鸣右手手心握住了冰冷的剑鞘，左手轻轻抚摸着刀谭上用织柳编成的纹路。
［或许吧，我在笑。］
滴答～！滴答～～！
不知何时起，天空被乌云所遮蔽，零零落落的雨水落了下来。
满布灰尘的水泥地面，开始一点点的的被水滴浸透。
［我并不否认。］
哗啦啦～～！
雨水突然间变大。
落到地上的水滴与尘沙混合在一起，化为了浊流在地面上肆意的流淌。
这雨水也沾染上宫川士鸣的身体。
踏～！
踏～～！
踏～～～～！
运动鞋在水滩中踩出了声音，在空旷而幽闭的工厂残骸中回荡。
太阳的光辉一丝不见，暗色的帷幕包裹了所见的一切。
工厂中开始有若隐若现的白炽灯光出现。
暗杀流的剑术步伐在心中流淌。
宫川士鸣悄无声息的走到了白炽灯光的角落，蜷缩起身体，将自己紧缩在阴影之中。
在灯光下，有两名将头发染成灰黄色的年轻人坐在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咱们百岚组怎么说都是关东地区有头有脸的暴力团，这次来东京都也太低调了吧。照我说，我们就应该全面把［米内特］推广出去，一下占据东京都所有的酒吧。”
“土豹了，你知道东京都的酒吧有多少家么？我们的［米内特］能供上这么多货么？再说了，你高调了，那些条子又该来了。这是能大声宣传的事么？［米内特］是毒品啊，毒品，是比第三代毒品更加隐秘，致瘾性更强，能获得更多神经感官刺激的第四代毒品啊。你如果敢大张旗鼓的散播，信不信第二天，咱们百岚组就被警察一锅端了。”
“老哥。”
“嗯？啥事？”
“你知道的真多。”
“草，我中学的时候好歹还是认真学习了的。”
这两人的话没有在宫川士鸣的心中引起丝毫的波澜。
他佝偻着身体，脚步轻轻摩挲这地面，将全身的力量向上提起。
毫无声息的，在光线的边缘以及这两名混混视线的角落处快速的移动。
数秒之后，在混混们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宫川士鸣已经进到了可以挥刀的距离。
躲在阴影中，他握刀的手微微颤抖。
一种不知是兴奋还是害怕的情绪参杂着在他心头，不停的跳来跳去。
咔哒～！
他颤抖的手心没有握稳剑鞘，触碰到了周围废弃的机器上。
钢铁与钢铁碰撞的声音在这黑暗中传出了很远，惊醒了正在聊天的两名混混。
“谁！”
面向着宫川士鸣的那名混混猛然站起，正想向前两步查看。
雪亮的刀光在灯光下应声亮起。
咔～！
刀如同瞬间斩断了灯光，将眼前的世界分成两段。
起身的混混还尚未感觉到疼痛，意识却渐渐退去。
另外一名未起身的混混，还在茫然之中，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刚刚还在聊天的前辈被从腰身出一刀两端。
一秒之内，他的表情从震惊迅速的转换成了惊恐，嘴角拉扯，声音在胸腔汇聚。
哗～！
左脚向前，右脚跟上，微弱的［以太］在脚下自然而然的支撑了循环。
宫川士织一瞬间跨越了数米的距离，来到了还未惊叫出声的另一个混混眼前。
现代工艺的暴力品摧枯拉朽的向前一刺，无论是肌肤、筋膜、肌肉，还是骨骼和内脏，都在这一刀之中被穿透。
在神经的疼痛还未来得及传递到大脑之前，宫川士织的另一只手已经捂住了他的嘴唇。
［以太］之力覆盖在手心，将最后的哀嚎与呐喊掩埋了下去。
咔嚓～！
暴雨倾盆。
天穹之上，雷声轰鸣，电蛇四射。
工厂之内，血液流淌成了一缕溪流，与顺着破旧工厂屋顶缝隙留下的浑浊液体混合在一起。
三步之内，连杀两人。
第十六章 斩杀（2）
［杀人是什么感觉？］
无喜无悲，只有一线平静。
［鲜血在手中浸染又是是何等的感觉？］
滑腻、潮湿，有点像油又有点像水。
［你应该知道，我在询问的并非是鲜血的触感，但是你的回答就代表了你的心意。］
宫川士鸣面无表情的将长刀上的血液用尸体的衣物擦拭干净。
他点着脚尖，让脚步与地面的接触尽量的减少，声音也悄无声息的褪去。
身形缓缓的浸入黑暗之中，不留下一丝的痕迹。
在他的前方，是愈发破旧的工厂厂房以及黑暗的空间。
踏~!
他感觉自己几乎要与黑暗融为一体，来自魔刃馈赠的以太之力化为薄薄的一层能量在他体内流转。
让他的脚步越发轻盈，也让他的呼吸越发的平稳。
猛然爆发过后消逝的体力随着呼吸，一丝一点的恢复着。
［真是完美。］
从刚刚开始一直闭口不言的魔刃炼狱第一次在他心底发声。
［不过，你这样子，更像一个暗杀者（assassin），而不是剑客(saber)啊，呵呵呵～］
宫川士鸣也已经习惯了所谓的魔刃炼狱是个碎嘴的家伙的设定，他没有理会这样的言语。
一心一意的在黑暗中前行。
工厂内的幽暗道路渐行渐远，直到下一个灯光前，宫川士鸣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也没有回应魔刃炼狱的言语。
他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也比任何时候都要兴奋。
一股奇特的感觉在心田涌出，肾上腺素与多巴胺交织在一起形成的诡异快感支配了他的神经。
让他的呼吸略微开始急促。
不知在黑暗中行走了多久，一线光亮突然出现在他的眼角。
眯着眼睛，蜷缩在黑暗中向光亮处看去，在这废弃工厂的后方空旷之处，一片明亮的灯带一直延伸。数十名头发各异的暴力团成员在灯带下晃荡。
而在灯带的尽头，是一座并不算太大的小型密封工厂车间。
车间内灯火通明，就算在隔了将近有百米的废弃工厂角落中，宫川士鸣依然能听到里面嘈杂的人声。
夹杂着女性低声的悲鸣，还有男性的大笑声，这人声说不出的诡异。
他眯起眼睛，无师自通的将身上的所谓［以太］之力覆盖在眼睛上。
仿佛魔眼一般的效果，自然而然的出现在他身上。
正面三人在一个棚子下聊天，腰间别着手枪。
车间的大门前有两个男人，他们正在朝这件里面探头看，嘴角淫亵的笑容的也被看的清清楚楚，嗯，他们的腰间也有手枪。
背面有一个稍微高一点的台子，上面有探照灯和一名手拿自动步枪的人。
而在高台下，是一台在嗡嗡作响的发电机。
院落中以及车间内的灯光应该就是由它供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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