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王座之下 第1247章

“不过这种只属于第三方置身事外的惬意，又能维持多久呢？只要战争还在延续，那一天，就总是会来的吧……永远指望置身事外可不行啊。”

回想起上一世里见到的这个国家的结局，郝浪摇摇头，眼里忽然就带上了一丝嘲弄。

黑夜的气氛渐渐弥散开来，虽然时间并没有很晚，但天空中已经出现了繁星。

出租车带着郝浪于岛上转了半圈，最终停下后，所靠的位置是一个临近曙光社的商业区---这里有关曙光社的氛围已经很浓，各种商场和餐馆、酒吧里满满坐着的都是身穿曙光社制服的员工。

以前郝浪在奥布工作时下班没事也常来这里，要么是和同事们喝酒吹牛，要么就是和鸫随便应付一下晚餐，可以说是郝浪在奥布上比较有回忆的地方。

“说起来，肚子倒是正好饿了……”

街旁的餐厅里不断有香气飘出，勾引得郝浪肚子一阵鸣叫，他抬头在附近环视了一下，随意挑了一家名字有点熟悉的酒吧式餐馆走了进去，然后按自己的喜好径直走到角落作为，在服务生热情的招待中点了一大桌东西。

当点好的食物全部上来摆满一桌，似曾相识的画面在脑中闪过，郝浪忽然想起来似乎自己曾经也在这个位置坐过。

而那一次……

“不介意我坐在这里吧？”

一个极具知性韵味的女性声音出现在郝浪耳边，然后不等郝浪回应，说话的人就已经在郝浪对面的位置上坐下，右手端着杯红酒左手则托着下巴，脸上带有微笑，就这样定定地看着郝浪。

“「那边」给你的待遇似乎不错？”和郝浪对视了几秒后，坐在郝浪对面的女性把目光转向桌上那几乎铺满的菜品，微微挪揄地道：“从前你在曙光社的时候一顿饭可不会点那么多东西，是因为换了工作所以薪酬上涨，伙食也开始变好了吗？”

“有一部分这方面的原因，但最重要的是已经很久没吃过奥布的食物，所以有点怀念，一怀念貌似就点多了。”郝浪耸耸肩，抓起一块被烹制得焦香酥脆的猪脚放进嘴里，嚼了两下后，脸上因为在这里看到对方而显露出的些微惊讶被他敛去，说话时的语气也很平静：“所以，就是你把我的名字告诉给「教授」的？今晚让我到岛上转转也是你的主意？”

“也许是，也许不是，谁知道呢？”

有着棕色短发的年轻女性笑笑，没有正面回答郝浪的问题，只是道：“我也不知道你会去哪里，但我猜你会过来……说真的，我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应不应该在这里碰上你，但现在结果已经出来了，好像我也没有后悔的余地。”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是没办法后悔的，因为后悔的结局可能更糟。”郝浪从嘴里吐出嚼碎的猪骨，又喝了口佐餐酒，随即用餐巾擦了擦嘴，道：“那么说说来意吧，不管你和那些废物商有没有关系，至少你今晚在这里等我……那么你的目的是什么，艾丽卡.西蒙兹女士？”

“女士？不叫我主任么？”艾丽卡平托酒杯，也抿了一口。

“我现在已经不是你的手下了，叫女士不是显得平等亲近么？还是说你希望我叫你艾丽卡姐姐？”郝浪摊摊手，嘴角微翘。

看他这么说，艾丽卡倒是惊讶了一下。

“你似乎……真的和那时候，有点不一样了。”

“这可能是因为，相比起奥布，果然还是「那边」更适合我吧。”郝浪挑挑眉，道：“毕竟在许多人眼里，那里才是调整者的归宿啊……奥布只能算个备用选项。”

“……”

郝浪的话让艾丽卡沉默下来，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低着头一口一口轻轻抿着酒。

直到酒气上脸两颊微微有些晕红的时候，这位在郝浪印象里十分干练的女性才把酒杯放下，看着郝浪的眼睛很认真地道：“好了，说正事吧，你之前留给我的资料我看过了，虽然没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但不得不说，也的确派上了一点用处。我现在希望知道的是你那里还有没有更多的东西能给到我，最好是Ginn的内部数据，比如说……”

“喂喂，这可不是能用来开玩笑的话……你这是在要我叛国啊！”郝浪失笑，连连摇头道：“你既然能在这个时间判断我会出现在这里，那肯定也清楚我在「那边」的身份。要是连Ginn的内部数据都泄露出去，被人知道了我妥妥地就得上军事法庭，我为什么要去做这种玩儿命的事情？”

“因为我觉得，你可能也会从我这里需要什么。”

“……”

郝浪默然，微微眯起眼睛，和艾丽卡对视着。

艾丽卡并没有回避郝浪的眼神，相反，她的目光笃定且自信，所以几秒后，郝浪笑了起来。

“为什么这么说？”郝浪问道。

“你离开前给了我那种东西，我后来想了很久，怎么都不觉得那是你一片好心。”艾丽卡重新拿起酒杯，抿过一口后道：“你不是一名研究者，没有那种‘只要科技能实现进步其它什么都无所谓’的理念，那么你留下那些资料是为了什么呢？我思考过这个问题，然后最终觉得，可能你就是为了等这一天……或者说，连你自己也不知道会在哪天，但你确实是在等的一天……”

“听上去很唯心的样子，这可不像一名唯物主义科研人员该说出来的话。”郝浪撇嘴。

“……那你是要拒绝？”

“不，我接受。”

“……”

艾丽卡的表情略微无语。

郝浪则是揉揉自己的眉心，道：“不得不承认有时候唯心的确有其道理……好吧，Ginn的机体数据也好，还是我自己的战斗资料也好，这些我都可以给你。我作为一名还算不错的MS驾驶员，相信后面那份东西应该也会让你们感兴趣。”

“你想要什么？”面对郝浪的坦诚，艾丽卡回应得也很干脆：“这是我和你私人的协议，你可以放心我不会透露给任何人，至于你要的东西，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

“姑且先问一下，对于MS的研究，奥布已经开始了吗？”郝浪插了句嘴。

艾丽卡皱眉，有些谨慎地道：“算是吧，但也只是我个人在做……”

“个人？哦，这样啊，我还以为地球连合已经找上你们，想让你们帮他们开发机体了呢。”

“……”

郝浪貌似随意的一句话，让艾丽卡浑身倏的一僵，背后寒毛直竖，只觉一股凉气从心底涌出来。

尽管已经竭力抑制自己的情绪，可艾丽卡知道自己刚才的表情绝对出现了变化，她想要说些什么来掩饰一下，但郝浪却端起面前的酒杯，主动和对面艾丽卡的杯子轻碰了下。

叮--

清脆的响声发出，而郝浪的表情，也在这一刻变得认真起来。

“现在可以来谈谈我们的交易了……艾丽卡.西蒙兹主任，我想你应该不介意在研究的同时，额外多做一点什么吧。这对你来说，可是举手之劳……”

第976章 不是我

郝浪和艾丽卡谈得很顺利，或者说在某些事情的暗示下，也不可能不顺利。

Ginn的机体数据以及郝浪个人的战斗资料当然不可能被他随身带在身上，那种东西都储存在结衣的数据库里，如果想要的话必须问结衣去拿---好在艾丽卡也没说今晚就要把东西弄到手，按艾丽卡的说法，只要郝浪在和废物商们分道扬镳前准好协议里的资料，然后交给「教授」就行，接下去「教授」会负责转交。

这句话等于坐实了艾丽卡和教授之间的联系，但是当双方谈妥艾丽卡端着酒杯打算走人、而郝浪又一次问起今天到底是不是艾丽卡指使教授让他出来的时候，艾丽卡却笑了，能在这个问题上困扰住郝浪似乎让她很得意。

“你的名字确实是我告诉教授的，但今天找你出来的人不是我。”艾丽卡对郝浪眨了眨眼，一向知性的她这一刻看上去倒有点少女般的调皮：“你就在这儿等着吧，客人很快就会来了。另外，刚才你提到的那个……”

说到‘那个’事情，艾丽卡的表情又变得严肃，甚至还略带一点紧张。

郝浪定定地看着艾丽卡，和艾丽卡对视。

片刻后，他摆了摆手，用很轻松的语气道：“我在奥布毕竟也有一段很美好的回忆，再说奥布当初好歹收容我，这次就当我报恩吧，放心，我不会对别人说的……不过相应的，我知道这件事的事情希望西蒙兹主任也不要告诉给其他人听，不管对方是地球连合的人、萨哈克家的人、又或者是这里的某位代表大人，就让我们彼此把这件事烂在肚子吧……或者，当成我和艾丽卡姐姐的小秘密。”

“呼~”

很明显的，艾丽卡.西蒙兹松了口气。

她看了郝浪一阵，轻轻点头，然后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郝浪目视艾丽卡的背影从酒吧门口消失，等确认艾丽卡已经离开后，他垂下脑袋，继续和面前那一大桌子好菜战斗。

等吃完饭他招手示意服务生过来结帐，却被告知他这桌的消费已经被之前那名先离开的女士买单---因为类似的情况在各个世界已经发生很多次的关系，郝浪也没感觉惊讶，他只是很平静地点了点头，随即起身向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