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当医生的所罗门不是好罗曼 第279章

当然，蒙娜丽莎最后也知道这不是罗曼的过错，他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听从指挥的工作人员而已，甚至他比任何人都要爱惜玛修的身体健康。因为这件事，蒙娜丽莎对自己迁怒于罗曼感到愧疚，虽然罗曼很大方地表示无所谓，但是蒙娜丽莎不能表示没事发生。

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蒙娜丽莎就开始接触玛修，大概就是为了减轻自己的愧疚感，也为了减轻罗曼的负担。两个人也因为玛修这个契机，最后就开始熟络起来了。

实际上蒙娜丽莎在迦勒底的人缘并不算好，因为蒙娜丽莎不是人类，而是Servant。

Servant是人类吗？英灵是人类吗？死去的人复活了还是人类吗？就从玛修不被大家接受这件事就可以知道，人类是一个排外的种族。正因为排外，所以才能团结一致，所以才能渡过难关，最后成为地面上的霸主。

所以他们没有错，曾经是人类的蒙娜丽莎不认为这样不对，谁也不觉得这样不对——将蒙娜丽莎视为非人类这件事也一样。相反，将蒙娜丽莎与普通人一视同仁的罗曼，反而是人类之中的异类，不管是其他人还是蒙娜丽莎都会感觉很惊讶。

但是惊讶之余，蒙娜丽莎也很高兴能够找到认同她的人。虽然现在迦勒底的人已经没有了初次看到蒙娜丽莎时候异样的目光，但是远远比不上从一开始就接受她的罗曼，所以大家总会看到蒙娜丽莎和罗曼呆在一块。

反正两个都不正常，一个是天才艺术家，另一个是沉迷网络偶像的宅男，不正常和不正常很搭配啊。

——天真，我罗曼什么人没见过，区区Servant算什么？

要是罗曼发现这群人的想法，心里面大概就会这样想吧。

“就是这样，一眨眼就好几年了，就连我也没发现自己竟然和蒙娜丽莎相处了好几年，明明这几年来经常见面。大概就是因为太熟悉了，反而没什么感觉吧。”

人总会对身边的东西视而不见，人也好，物也好，当不需要的时候总会选择性地忽略，当失去的时候才会怅然若失。太过轻易得到的东西，反而不懂得珍惜，这是人类的劣根性之一吧。

“就是这样。蒙娜丽莎虽然看起来有些脱线，好像不太靠谱的样子，但是她其实很可靠，天才美少女蒙娜丽莎是很厉害的。”

玛修歪着头，她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继续摆弄着手中的积木。

玩了没多久，罗曼就明白积木这种东西对玛修而言没什么意义了，所以他决定拿出了笔记本，给玛修补充一下迦勒底之外的知识，希望她可以更像一个普通的少女。

可惜的是，知识始终只是知识，可亲身经历的经验有很大差距，只是从文字和图片上的观察，难以获得实干。

但是不管怎么说，基础的知识还是需要积累。

时间大概到了中午十一点半，罗曼带着玛修离开了医疗室，前往饭堂去进午餐。

途径走廊的时候，玛修的脚步停下来了。她抬起头，眼睛往走廊外面看去，透过隔绝风雪的玻璃，看着窗外的天空。

她的身体一动不动，眼睛也一眨不眨，而后像是失了魂一样往窗边走去，最后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停下来。玛修伸出了纤细的手掌放在玻璃上，仿佛想要触摸窗外的世界。

罗曼走到她的身后，透过玻璃看到了玛修的身影。

她的身体是如此瘦弱，即使经过了多年的调整依然改变不了先天不足的缺陷。她的眼睛看着外面的世界，既没有好奇，也没有憧憬，只是静静地看着，似乎只是为了看而看，没有“想要”看的想法。

“很好奇吗，玛修？”

罗曼靠过去，声音毫无起伏地问道。

“……”

玛修没有说话，而是转头过看着罗曼。缺乏表情的脸，让人无法看清楚她的想法。

“会有机会的。不是在这里隔着玻璃看，而是真正走到外面，看着那片天空，踩着脚下的大地。到时候你就会发现，就连空气也会和迦勒底不一样……姑且，再耐心等待一下吧。”

罗曼发现，在他说完这一番话之后，玛修的眼睛变得更加明亮了。

或许在这一刻，她产生了对外面的世界的好奇，想要前往迦勒底外面的世界。

“医生，冬木，也是和这里一样吗？”

玛修突然这样问道。

罗曼有给她介绍过世界各地的不同风土人情，但是她似乎只记得冬木一样。大概是因为罗曼和蒙娜丽莎提过数次吧，因为罗曼在不久前从冬木回来，这对常年生活在迦勒底的人来说，倒是一个小小的话题。

“冬木是日本的一个小镇，那个国家在温带和亚热带之间，那里的天气本应该很热才对。但是在冬天的时候，却有一小部分地区会下雪哦，因为西北风带来了不少水汽，在加上降温的缘故，可以下很厚的雪，尤其是北海道的位置。不过那里的风没有这里这么强烈，不如说这里相对于整个地球都是例外的，因为这里是海拔6000米以上的高山，位置是极寒的南极大陆。相对而言，这里的环境比其他地方要恶劣得多。”

罗曼的话引起来玛修的好奇心，她的眼睛看着罗曼一直看，似乎想要了解得更多。

“不过大城市也有不好的地方。为了发展经济总要牺牲一些东西，大地、空气、水源，这些地方都会受到一定程度的污染和破坏。对普通人来说或许不算什么，但是对现在的玛修而言很危险。”

一边说着，罗曼带着玛修进入食堂。

在一路上遇到了好几个人，他们都一一和玛修打招呼，反而是对罗曼视而不见。这让罗曼感到很意外。不过想一下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大家早已经接受了玛修的存在，再加上玛修看上去是一个惹人怜惜的少女，自然就可以得到大家的怜悯之心。相反是罗曼，整天阴森地坐在办公室和宿舍里沉迷网络偶像，反而被大家嫌弃了。

多少有些打击。

“医生。”

“嗯？什么？”

“医生去冬木镇，是去干什么？”

“咦？我没有告诉你吗？我去看望我的女儿。”

“医生的……女儿……”

玛修对罗曼的话感到十分惊讶，她张大着嘴巴和眼睛，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进食。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难道我就不能有女儿吗？

不过想回来，当初跟大家这么说的时候，他们好像也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尤其是奥尔加玛丽，因为“请假看望女儿”这个理由久久无法回神。

我就不能有个亲人吗？还是说你们会觉得我是天煞孤星？

所以在那个时候，罗曼不得不停下来给大家解释清楚——

“那是我的养女……要从什么时候开始说起呢？从十年前吧，冬木镇发生了一场魔术战争，在神秘侧算不上有名，但是圣杯战争在魔术协会和教会都有备案。那一场圣杯战争死了很多人，几乎波及了半个冬木镇，也因此有很多人死去。虽然对外说这是地下天然气管道爆炸导致的，但是魔术师们都心知肚明，所以为了避免圣杯战争的影响继续扩大，善后的工作很快就完成了。那个时候我正好经过冬木镇，因为对圣杯战争的好奇在那里停留了，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遇到了已经失去了家人的立香。”

“医生的女儿叫立香吗？”

“嗯，就叫立香，全名是藤丸立香。真是奇怪了，按照习俗和法律，我应该有给养女换上新的名字和姓氏才对，为什么要抗拒呢。”

好吧，罗曼不得不承认，用字典对边找到几个词语组成名字这个主意很糟糕，但是有必要对自己的养父施加暴力吗？

至今还没有忘记，在病床上的立香被怒火控制，不管不顾地用头狠狠地撞到罗曼的胸膛的情景。

不想要就不想要啊，为什么要这么暴力呢？

“不过也真是辛苦她了。在这十年里，我几乎都挤不出几天去看望她。你知道的啊玛修，加入了迦勒底这个组织，已经是一个终生半监禁的职业了，马里斯比利能够让我在每年的几天里离开迦勒底已经是格外开恩了。但是饶是如此，这样对一个几岁的孩子而言是不够了。那个孩子正处于失去家人的状态，好不容易得到了新的家人收养，却又不得不分开，只能够在每年的几天里相聚。有时候我会在反思，如果当时的我没有去打扰立香，而是等待其他人去收养她，说不定立香会更加幸福才对。”

罗曼不由陷入了回忆之中。

十年前的他在圣杯战争中获得胜利后，也取回了属于人类的意志。在那个时候，他就想起了在圣杯战争期间，因为战斗波及的普通人，也在那个时候救下了一个橘发的小女孩，也就是后来的藤丸立香。

遗憾的是，虽然罗曼收养了立香，但是却没有好好尽到一个父亲应该有的责任。在迦勒底工作的罗曼不能离开这里，除此之外，作为迦勒底的成员经常与外界接触，很容易受到阿尼姆斯菲亚的敌人的注意，到时候立香一定会被卷入魔术师的斗争之中，这是罗曼无论如何也不希望发生的事。

所以罗曼就会经常怀疑，自己当初根本就不应该去接触立香，而是让她等到愿意收留她的家庭，彻底成为普通人的一员。

罗曼突然发现自己分神的时间太久了，便回过神来看着玛修，发现她依然在盯着罗曼看。

“有什么事吗，玛修？你还想要知道什么？如果可以回答你，我不会拒绝你。”

玛修摇了摇头。

“我觉得不是这样。”

“嗯？”

“我觉得立香一定很幸福——因为我想我也是很幸福的人。”

“是吗？”

罗曼的目光变得温柔起来，他看着眼前的玛修，心里说道。

——只要你幸福就够了。

一天无事，第二天很快就到了。

就像重复着昨天的情景一样，玛修一早就出现在罗曼的医疗室里。不过这一次不再是碰积木这种东西，而是使用罗曼的电脑去接触外界的信息，在使用电脑上倒是十分简单地上手了。

这样的话，罗曼就变成了无所事事的状态。

没办法，他只是一个医生，只有出现病人的时候才是他的工作时间。然而进入迦勒底工作的人都经过严格的挑选，身体素质都十分优秀，毕竟需要长期处于海拔6000米以上的高山上生活，脆弱的人根本就无法适应这种恶劣的环境。

没有人患者实在太好了。没有患者就代表没有人生病、没有人受伤，对于罗曼而言就是最好的现象，没有人因为病痛而痛苦，难道这不是最好的结果吗？

这样就可以不用工作摸鱼度日子了口牙！

开玩笑的，罗曼的时间总是不够用的。他其实有不少事情要做，要不少知识技能需要学习，然而玛修在身边的时候，他又不得不将那些事情放到一边，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这个孩子身上。

自动门响起来了。大门打开的时候，门外站着一个黑发的美人，她当然就是在最近每天都会出现在这里的蒙娜丽莎。

一副眼镜在她的手中，除此之外，还有一副圆框眼镜架在她的鼻梁上。

“锵锵锵！文学天才美少女蒙娜丽莎，登场！”

PS1：妄图用这本书写书色色的剧情的我一定是搞错了什么，剧情基调早已经不允许这样做了，看起来太过生硬，看来我还是写一些中规中矩的情节好了。

PS2：藤丸立香是男女可用之名，也是蘑菇当初取这个名字的原因。当然，在我看来，藤丸立香就是女孩子的名字。

第467节 第七章 论眼镜的特别功能

站在门口的蒙娜丽莎与平时不一样，虽然只是戴上一副眼镜，却给她的气质带来了不小的变化，文雅的书卷味扑面而来。

她本来就是天才的艺术家和科学家，只不过性格上相对活泼而已，而现在的改变只是将隐藏的一面散发出来。

——正好击中了罗曼的好球区。

“嘻嘻嘻，怎么样？很惊讶吧？不一样的天才少女，你们看到的是安静的文学少女蒙娜丽莎。怎么样怎么样？这是我专门给自己配上的眼镜。”

蒙娜丽莎得意洋洋地靠近，罗曼一时呆住的表情让她感到很满意。

“真是……竟然在这样的事情上花了大半天时间。我还以为下午的时候就能够看到蒙娜丽莎把眼镜还回来了，没想到还要等到现在。”

“罗曼你根本就不懂少女心啊。对女性来说，不管是化妆还是服饰，就算是一件小小的饰品都是很重要。虽然眼镜的制作很简单，但是想要找到合适自己气质的款式，那就必须要尝试超过5000次以上才行。”

“哪里会有这么夸张的事？”

说得好像他没见过女人一样。抱歉，对女性的了解，罗曼自认为还在水平线上下的……大概。

“早上好啊玛修，今天还是很精神呢。”

“早上好，蒙娜丽莎。”

“来，戴上这个，这是特意为你制作的眼镜。如果是玛修戴上的话，一定会魅力up。”

“这个给我吗？谢谢了。”

玛修从蒙娜丽莎手中拿过了眼镜。

和蒙娜丽莎圆框的款式不同，玛修的眼镜是方形的。看起来已经精心调整了大小，但是看起来还是有些宽大的样子，

不，已经可以证实了，玛修的眼镜确实不太合适，因为眼镜的其中一边已经要滑落了。

玛修不得不将眼镜拿下来，也毫不忌讳地说道：“蒙娜丽莎，这副眼镜的型号和我的脸型不合，只要轻轻一动的话就会掉下来了。”

“不对不对，应该说是刚刚好合适才对，因为这是我专门设计成这样的。”

蒙娜丽莎依然是笑嘻嘻的样子，她拿过玛修还回来的眼镜，然后亲手帮玛修戴上去。

“女性的魅力可不应该只是在静态的影像上，任何的一举一动，每一个细节都应该散发出特有的魅力才对。就像是这样……嚯啦，罗曼，看着这边。”

而后她的脸对着罗曼，伸出戴着白色手袜的细指轻轻抬了抬镜框。

这只不过是一个细微的小动作，但是注意力已经被蒙娜丽莎吸引的罗曼，却可以感受到来自眼前的黑发美人与众不同的味道，那是一种高贵和优雅的魅力，与现代社会的女性截然不同的特性。

“看吧，罗曼是不是看呆了。”

“根本就没有这回事。”

“罗曼你给我闭嘴。”蒙娜丽莎毫不客气地斥责着他，但是意外的是，这个时候的蒙娜丽莎的粗暴语言没有让人产生生气的情绪，甚至还会让人有一种享受的错觉……

——我的精神是不是出问题了？

“而玛修手里的眼镜，是是专门针对‘天然冒失的后辈’这个形象设计的。没错，只要玛修将它戴上的话，在其他人眼中就会变成‘看起来很冒失，所以一定要多费点心思去照顾她’的学妹形象！”

“这都是什么奇怪的设计啊！为什么蒙娜丽莎会把精力放在这种奇怪的事情上？”

“罗曼你什么都不懂啊。对女性而言，唯独只有魅力可以与生命相提并论。缺乏魅力的女性，根本就没有资格自称女性。”

这都是什么奇怪的歪理啊？不要给玛修灌输这种错误的思想。

不过一切似乎已经晚了，玛修已经开始佩戴着眼睛，而且还刻意地将一边歪下，而后模仿着蒙娜丽莎的动作伸出手指作出轻抬的动作。

因为是第一次这样做，所以玛修的动作显得小心翼翼的，笨拙的手指仿佛害怕会将眼睛弄坏一般。但是正因为她的这些神情，反而让蒙娜丽莎嘴里的“起来很冒失，所以一定要多费点心思去照顾她”的学妹形象更加传神。不，她就是这样的少女没错，一个不得不用更多的心思去照顾的孩子。

“是这样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