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生命汲取者
楚子航就像是行尸走肉一般，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失魂落魄的狂奔跑下了楼。
黑影重新便的凝实起来，他却没有急着追下去，而是看着脚下的楚天骄，低着头仿佛在默哀什么。
跑！被惊恐和恐惧填满的楚子航现在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拿着爸爸的车钥匙跑到了楼下的停车场。他不记得爸爸的车停在那里了，于是他按下了钥匙，看见旁边的车响了便立刻钻了进去。
启动钥匙，引擎咆哮。楚子航在这个年纪是不可能有驾照的，但他会开车，这种生活技能他掌握起来往往会非常的快。
爸爸曾经偷偷教过他开车，他们曾打开天窗泵泡在春天郊外的土路上。
他倒挡起步，车飞速后退，车辆穿过看不清的大雨雨幕，旋转的风拍在车上，四周的水壁挤压过来。
楚子航看到了那个黑影！他下楼了！恐惧瞬间攒紧了他的内心，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咆哮着，将油门踩到底！
黑色的猛兽在十二缸引擎的咆哮声中远去，楚子航的脑中一片空白，他只是机械的驾驶者车在雨中狂奔，甚至都没有发现这根本就不是自家的车。
他家的车是便宜的东风雪铁龙，而不是迈巴赫，价值九百万的加长迈巴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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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2:思索了片刻，感觉这刀子还是不够狠啊（深思）
第九十六章 雨夜，既定的命运
如此一辆昂贵的蓝色加长迈巴赫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样一个普通小区内？没人知道，但夜晚的迈巴赫就像是一根蓝色的光剑一样，穿透无尽的雨幕，穿行在公路之上。
黑影默默的看着远去的车辆，在磅礴的暴雨内，冲刷他满是鲜血的身躯。
人是不可能追上这么一辆全速狂奔的豪车的，就算是猎豹也很难做到，人类的躯体孱弱无比，即便是身藏高贵血统的半边儿，也是一样。
但只要不是人，就行了
黑影的身躯弯起，他的身上早已长满了铁青色的鳞片。升腾的蒸汽从鳞片的缝隙之中喷涌而出，他低吼着，就像是一只残忍的野兽，黄金竖瞳绽放着无穷的光芒！
一对带血的羽翼从他的肩骨缝隙中长出，那是孱弱的沾满鲜血的膜翼，狰狞的骨骼和孱弱的薄膜，瘦长且单薄的双翼让人怀疑他到底能不能飞起来。
但龙不是什么科学的生物，他们的飞行也不是依靠着单纯的双翼，在他们的天空之下，只要拥有思想，便能飞翔。
黑影生疏张开双翼飞向了漆黑的天空，但很快便掌握了飞行的技巧，他逆着暴风和暴雨而去，前往追逐的道路。
他身躯的鲜血滴落在地面，如硫酸般侵蚀出了数个小洞。
“到了这个地步，无论能不能离开这里，他都已经不是人了。”
在停车场旁的树林里，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手捧白玫瑰，打着黑雨伞的路鸣泽走了出来，淡淡的说道
他穿的就像是过来送葬一样，为一场盛大的葬礼，他的声音就像是在歌吟，报出葬礼的悲幕
“那些爱唱歌的孩子们都被葬在花下的泥土里里，下一个春天，新生的花会开出他们的笑脸。”
“你其实并不在乎他们的死亡，不是嘛？”一旁的光呆靠在树上，双手抱胸斜眼，淡淡的说道
“不如说楚子航和耶梦加德的死是你更加期望的事情，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才卖得出愿望来。”
“就像是贩卖武器的商人不会期盼和平一样，他们期盼战争，而我们期盼的是发生在哥哥身边的悲剧啊”
路鸣泽微微一笑，笑容就像是孩子一样，然后幽幽的说道
“那个女人入戏太深了，耶梦加德，夏弥。她模仿人类模仿的太久，可能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是谁了吧，这样的她不配作为高贵的初代种，丧失了龙之心的王者，真是个不算笑话的笑话。”
他摇了摇头，似乎是在感叹，又似乎是在嘲笑，然后转头对光呆笑道
“对了，我之前问过你的那个问题。你知道魔戒原著里索伦是怎么死的嘛？”
“他腐化"黄金大帝"阿尔-法拉松让努曼诺尔陆沉，阿尔达‘星球’由平面地球重塑为球型地球。作为魔苟斯的下属他干得很棒，在第一纪元做出的贡献远比他作为魔君时干的 厉害。只可惜还是被伊兰迪尔之子埃西铎斩下带着魔戒的手指，一个脆弱的凡夫俗子，就这么杀死了他。”
光呆淡淡的说道
“可书外之人并不知晓，甚至包括托尔金自己可能都不清楚。这些不过是命运的引导而已，若无那编织的命运丝线，埃西铎又怎么可能超越实力上的天壑而用剑斩下索伦的手指？他败给的不是自大，也不是埃西铎。他败的是维拉众神，败的是命运，败给了早已在创世之时就已经编写好的埃努大乐章。”
“你也很有诗人文艺的色彩嘛。”路鸣泽赞叹道：“那这次作为命运的谱写者，你又给耶梦加德的尼伯龙根指环谱写了怎样的命运？”
“我本来就是吟游诗人，那可曾是我最初的职业。”光呆瞥了他一眼，淡淡道
“而且我从未对那指环谱写过命运，我仅仅只是书写规则，她没有了龙之心，于是我就用龙骨锻造了一枚戒指送给了她。 那龙骨也是她抢来的，我不过是帮忙加工了一下而已。命运是她干扰的，也是她自己.....谱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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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子航的脑海里一片空白，机械的驾驶者车飞奔在雨夜空旷无人的街道上。车内的音响不知何时开启了，女儿再和父亲对唱
‘女儿，亲爱的女儿，我给你的安排没有错。我把你嫁给豪门的儿子，一旦我老去，他将是你依靠的男人，他还小，但他在长大。’
这是一首陌生的歌曲，配乐着苏格兰风笛的声音，但楚子航却觉得自己听了这首歌无数遍了，感觉是如此的熟悉，如此的......悲怆
他的双眼留下泪水，脑中泛起的记忆是如此的陌生。他看到了一个雨夜，无能的父亲带着自己闯入了神的领域，冲撞神驾，与奥丁为敌。
男人让他先走，开着迈巴赫在雨夜里狂奔，就像是现在这样。没有目的，只是逃跑罢了。
什么是死？
是重点，是永别，是不可挽回，是再也握不住的手。感受不到的温度，再也说不出口的‘对不起’
楚子航猛踩刹车，车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车停在雨幕中。横在空荡荡的高架路上，他打开天窗，靠在座椅靠背上，哮喘般的大口呼吸，仰望天空。
这一切，就和那个雨夜一模一样，但他明明有了一次挽回的机会！他明明有了！
命运啊，我诅咒你！既然一开始就不愿让我拥有，那何必再给我一次挽回的机会！
“启动！启动！”他疯狂的对着中控台大吼，但是抵达了极限的引擎却再也无法发动。他跌跌撞撞的打开了车门，跪坐在雨夜之中的地面嚎啕大哭
小小的身影坐在迈巴赫的车顶上看着他，双眼闪动着淡淡的金色，他的旁边是撑着伞的光呆。多么熟悉的场景，多年之前，他们也是在这里看的。
只是在那一天，楚子航逃离了零号公路。但现在，他又回来了，只是这一次他要面对的不再是那个蛮横的奥丁了。
拍打着双翼的非人之物落在了楚子航的面前，金黄色的眼眸深深的看着地上嚎啕大哭的男孩，雨水顺着他铁青色的鳞片缓缓滴落
“对不起。”
他低着头做出了愧疚的致歉，楚子航抬起头来，看着这宛如恶鬼般的身影。心中却没有了任何恐惧，而是缓缓站起，双眸迸发出摄人的黄金之光！
非人之物解下了背负在身后的长刀，斜插在楚子航的面前。那是一般闪耀着电弧的长刀，上面跳跃着雷光的电弧。
这次的雨夜，他给了过去的楚子航一个选择，在命运分叉的道路上，他又一次的给出了抉择和改变。
是握紧长刀，英勇无畏的向敌人发起冲锋，还是扭过头去，离开这冰冷的零号公路。
选择有两个，将彻底的改变名为楚子航的人的一生命运。在这分叉的路口上，他又一次得到了抉择的机会。
是改变过去，还是直面未来。
楚子航缓缓的抽出了插在地上的雷切，跳跃在刀刃之上的电弧欣喜欢悦着，顺着刀柄改造持有者的命运。
他的黄金瞳绽放出不亚于非人之物的光芒，他的身上长出铁青色的坚硬鳞片，他的指甲变得如手术刀般锋利。
非人之物拔出了他的刀，遥遥的对准了手握雷切的楚子航。
两个身影，在下一刻互相对冲，撞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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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我.....杀了我
凄厉的雨夜之下，两个持刀的声音互相对撞着，刀锋与刀锋交错，血与血交融，电弧在雨滴中跳跃，发出令人惊惧的爆裂声。
活了十五年，楚子航从未用过除了菜刀以外的冷兵器，但是很奇妙，当他握紧雷切的时候就如同征战了数十年的战士一样，得心应手，如臂挥指。
初三少年的身体还未完全长开，但却已经足够施展兵器了，更别论他手中的雷切所赋予他的强大力量。
憎恨与悲伤，愤怒与疯狂化作力量融入楚子航的双手之中，让他如疯狗一般咆哮着砍向面前的非人之物，雷切的光芒在雨夜划过一道锐利的雷光，斩向了对方的头颅。
非人之物腾挪的身躯险之又险的躲开刺向他头颅的一刀，锋利的刀刃在脸庞划过一道伤害，而同时，他的刀也在对方的脸上划过。
就好像是一面镜子一样，怪物与少年的战斗。
但其实如果在旁观者的角度上来看，他们都已经是非人了。
他们的龙血就像是趋近与此消彼长的同化性，一方的血统增加而另一方的血统却在削弱。楚子航的身躯解决与非人，而那非人之物的双翼消失，利爪消退，沸腾的龙血退化成了冰冷的人血。
他们正在对调自己的身份与血统，与战斗中升华，亦与战斗中逝去。
在一阵巨响之下，两个人被彼此巨力相撞的向后连退了数步，金黄色的眼眸充满杀意的打量着彼此，找寻着杀死对方的机会。
龙血赋予了他们强大的体质，也赋予了他们不曾畏惧疲劳的身体。在这雨夜，他们的战斗将升华至你死我活，必将决出一个命运的抉择。
遍布伤痕的村雨被斜插在了公路之上，再生金属锻造的剑身开始自我修复，但在这之前。
古奥的箴言自非人之物的嘴中念诵而出，那似是祷告，又似是命令，言语带着的是君王的傲然与残暴！
同样的箴言亦在楚子航的嘴中念诵而出，他不明白这言语的含义，但却只是想，就已经知道如何念诵了。
言灵：君焰！
升腾而爆发的火焰领域自双方的身躯之上瞬间爆开化作龙火咆哮的席卷向对方，彼此的君焰之中唯有那对在黑夜中盛放的金色眼眸，火焰吞噬火焰，火焰抵抗着火焰。
楚子航一边不间断的念诵这古奥的箴言，一边将血抹在手中的雷切之上，血液渗入在这雷霆的妖刀之中，瞬间激活了其中的炼金领域。
他指使着雷切向前一挥，宛如挥下自己指挥刀的将军一般。跳动的电弧化作一道从天而降的落雷之枪，自天穹降下！
对方的君焰突然弱了下来，从那里传来了一声痛苦的低哼声。
他猛的起跳，失却电弧的雷切闪耀着刺眼的弧光变得暗淡，但却划破了路径之上的每一滴雨水，将水滴溅开成圆。
咆哮而扑上的楚子航如狮子一般无畏，即便那高温的火舌舔舐着他的身体造成碳化的剧痛，他也没有一丝一毫减缓冲势的想法。
他只有一个念头，杀死自己的仇人，杀死这个怪物！！！
他感觉到自己的刀刃砍中了什么东西，穿透肉与骨，溅起浓厚而炽热的鲜血。
可就在这一瞬之间，他有种奇怪的感觉，就像是风筝线......断了
下一秒，一段截然不同的高昂吼叫从非人之物的喉咙深处爆发，那古奥的箴言是与君焰同出一源，但却截然不同的权力！
在龙族那不断向上攀升的世界树架构中，越是接近那黑色帝王的龙族越是具备他们更多更强的权柄。混血种们因血统成分的分类而决定言灵的特性，而却因所具有的血统多寡而决定言灵的强大！
混血种只能持有一个言灵，那是因为百分之五十一下的血脉就只配拥有一个权柄。而当越过了这条线的时候，即便是混血种也能掌握不同的言灵。
高贵如初代种自然手握无数权柄。即便是贵为大地与山之王的夏弥依旧能使用序列号不低的‘风王之瞳’，高贵如初代种，除却其他兄弟那不可侵犯的至高权柄外，几乎通晓一切力量。
楚子航的血统若是以龙族的世界树架构来说是不存在上位的可能的，即便他继承的是青铜与火之王最纯正的龙血。但他是屠龙者，是弑神者，是以下克上将尊贵的初代种拽下王座的人！
所以他的血脉有了晋升的可能，有着向上攀爬的可能，有着登上那尊贵王座的可能！
但也仅仅只是可能罢了，他终究没有伟大的尼德霍格的赐福，也没有一个同胞的双子供给吞噬。登上王座的他只会是权与力中一个的执掌者，直到这条世界树上攀登出第二个执掌另外部分的双子，吞噬他，才有登临无上王座的可能性。
他从未想过成为一个尊贵的初代种，但这份力量......终究是赋予了他些许的不同
透明的气幕在空中张开，所笼罩的地域减缓了时间的流速。狂风和暴雨在这一瞬变得粘稠起来，一切就像是慢放的电影一样。
御神刀·村雨穿破火焰和雨幕刺向了楚子航的心扉，而与此同时他的雷切也刺入了他的左胸，临近心脏不过寸许。
噗嗤！
心脏的血液在喷发，在绽放，穿透人类生命之源的刀刃在天空中放出了两朵美丽的血花。
他们各自后退了数步，无力的跌倒在地上，楚子航看着精准穿透自己左胸心脏的刀刃，一种眩晕感与微妙的感觉充斥着大脑。
这是......濒死的体验嘛？倒也......不坏啊。
没有痛感，没有愤怒，燃烧的一切因为可燃物的燃尽而平息，留下来的只有无尽的宁静和安息。
他面前的怪物踉跄的后腿了两步，但却缓缓的爬了起来，终究是怪物的躯体，比之人类要强上太多了。
他一步一步艰难的腾挪至楚子航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黄金的眼眸里带着的是无尽的痛苦与挣扎
“对不起，对不起......”
他跪在楚子航的面前低声忏悔着，在这仿佛要吞噬世界的磅礴大雨下如同一只无助的小兽一般。
他捂住了自己的脸庞，猩红的鲜血从中渗出，滴落在楚子航的唇边。
他没有哭，哭泣是上帝赐予人类独有的礼物。怪物没有，正因为是流干了泪只剩下了血，人才会变成怪物。
他为什么要这样？忏悔......难道是在向自己忏悔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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