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生命汲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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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勇者迈上高塔
冰冷，抖动
诺诺幽幽的从昏迷之中转醒，她感觉四肢好冷，被捆绑而无法动弹，冰冷的液体扑打在她赤裸的脚踝上，一股寒意直窜心头。
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只记得自己上了一辆疑似通向尼伯龙根的幽灵列车，说起来可真好笑，别人可遇不可求的入场券自己随便上了一辆车就弄到了——关键诺诺还并不想去找这个初代种。
真的是想碰到的可遇不可求，不想碰到的确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诺诺睁开了双眼，她无法确定自己现在在哪，因为她只看到了一片漆黑。她的四肢被铁链牢牢的捆绑住，脚下踩着的是冰冷的水液。
她叫了几声，通过回声确定了自己所处的地方十分的空旷。穹顶距离她现在的位置有很长一段距离，她现在似乎是在一处水塔一样的建筑物内。
她还听到了一阵水声，像是从高处有人将水倒进这水塔一般，诺诺稍稍移动了一下自己的双足，确认了她现在正踩在一个悬空的石柱之上，而悬空之外的范围——是深不见底的水潭。
不断落下的流水正在增高这水塔之内的水平线，而被紧缩四肢的诺诺根本就无法动弹，只能在黑暗之中静静等待着水平线淹没过她的鼻腔，然后窒息而死。
真的是没有比这种状况更糟糕的境遇了，一瞬间的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种一步一步逼近你的死亡阴影。
“这个初代种的恶趣味真重啊。”然而在这种境遇下，诺诺居然还有心思自己吐槽给自己听，但不得不说，这个初代种的恶趣味的确太严重了。
这个场景怎么看都有种特别熟悉的感觉，如果在外面多放几个青铜圣斗士，那被关在水塔里面的诺诺岂不就是城户纱织了？原来初代种也会看动漫啊，还是这么老这么经典的圣斗士海王篇。
就是不知道这一次，射手座的圣斗士能不能把他的雅典娜给救出来。
诺诺在黑暗的水塔之内轻轻的哼唱着圣斗士的主题曲，等待着她那个唯一的圣斗士过来拯救她。
或者说，被水淹死。
“这的确是个很有意思的小妞儿啊。”坐在水塔的边沿，路鸣泽晃动着双腿看着下方乐观到有些疯癫的诺诺，玩味的笑道
“真不知道应该是说她性格开朗乐观，还是疯癫不怕死呢？”
“两者都有吧，从奥丁手里逃出来的两个家伙可都是不正常的人。”光呆的面前浮现着光屏，一边调试这，一边和路鸣泽聊天
“奥丁时不会放弃他的命运之枪锁定的猎物，除非他找到了替代品......”路鸣泽斜视着光呆，似笑非笑
“用雷娜塔当做替代品不是很好嘛？”光呆耸了耸肩，道：“你还剩下一年的寿命，所以该做完的流程我们明年一年都得做完。总得找个理由让奥丁入场然后惹毛你哥哥，然后我才能理所当然的贩卖梦想收获你的灵魂。”
“你真是个魔鬼啊。”路鸣泽感叹道：“那个绘梨衣呢？你打算怎么处理，按照原本应该推动的进程继续？还是说用点别的什么......剧本？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恶趣味起来了。”
“最近我一直在研习如何通过生物意志塑造混沌四邪神的拟态人格，所以难免要重点理解什么叫做‘愉悦’。用阴谋和剧场编织让人欢愉的剧场，你们也就顺便让我练练手啦。”光呆耸了耸肩道
“所以呢？你到底打算怎么设计那个女孩？”
“再看吧，反正一定是非常让人‘愉悦’的剧情。”光呆突然停下了手头的工作，看向了水塔的下方
伴随着呜呜呜的声音，灰白色的烟雾弥漫在了水塔的入口之处，一辆幽灵魔列车在月色之下驶来。
“很好，勇者过来拯救公主了。”路鸣泽玩味的笑着“话说你为什么不直接把他弄到圣斗士片场去，你应该有那个能力吧。”
“有是有啊，但是那样就太魔幻了一些，被看出端倪可不好。”光呆撇了撇嘴，说道：“而且这次游戏场的操作权限也不再我们手里，而是在芬里尔的手中——这是他的游戏。”
“你对那条大傻龙可真好啊。”路鸣泽长长的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他老爹。”
“他只是让我想起了我以前养的一条傻狗罢了。”光呆耸了耸肩“你不继续看下去了？”
“不看了，我要去哥哥那里了。”
......
驶向了月色的幽灵魔列车深入了那片缥缈而灰烟之海中，凯撒一手捏紧了那张票面，一手握紧了腰间的风断，雄浑的心跳声在这寂静的车厢内响起。
他的未婚妻可真是调皮啊，居然躲到了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来，这一次捉迷藏，是他输了。
不过捉迷藏的游戏结束了，接下来的应该就是勇者斗恶龙？别看凯撒这样，他小时候也是很喜欢玩游戏的，并不是说出身高贵的孩子就一定要接受一个‘高贵’的童年，凯撒小时候其实和一般的孩子没啥差别。
就是特别的皮，调皮到了极点的地步。
他曾经在来加图索做客的意大利驻美大使的沙拉里放了新鲜的鱼胆，就是为了报复他点名要吃自己最喜欢的小羊。他还曾在自己老爹带着一个妖艳的女明星去卧室里拉黑了灯的时候卡看见他用荧光笔在他最爱的仕女图上写的一长串交际花的名字，最后是，恺撒·加图索邀请您在这幅画上留名纪念，荧光笔在床头柜里。"
那位前一刻还跟他山盟海誓的妖艳女明星愤怒地把内衣甩在他老爹脸上，说你怎么能跟某某那个肮脏的婊~子在一起。女明星怒气冲冲地夺门而出，庞贝四处寻找这个陷害他的小王八蛋，最后在储藏室里找到恺撤的时候恺撒跟他冷冷地对视，小脸上一副死犟的表情。庞贝大声对儿子吼叫说，你要尊重事实不能凭空捏造，你写的那一串名字里我有六个都没睡过!
没错，他爹也是个极品，而且后来凯撒才发现他爹自那以后每次出去泡妞——用的都是他的名字！
凯撒摇了摇头，将自己从这并不怎么快乐的童年时间中恢复了过来。他稍稍握紧了手中的刀柄，刀柄凹凸之处嵌入肉内的微微痛感让他有种活着的感觉。
在这片魔列车制造的灰白色烟雾海里，人总会有种缥缈而怪异的不真实感。他们会觉得自己不像是活在现实世界，又或者是已经死了然后被送到地狱去。
当然凯撒是肯定不知道这件事的，但他本能的想要用痛觉让自己清醒过来，更进一步的打起精神，然后去拯救他的公主。
帅气俊美的勇者王子握紧了他的圣剑，搭乘着死者的列车前往营救被囚禁的公主，多么浪漫而传统的一幕啊！
有些中二的凯撒是相当喜欢这样的剧目的，传统不光意味着老套，同样象征着经典与善用。
但这并不代表凯撒会喜欢这样的剧目出现在自己和诺诺身上，他不会感谢这个设计了恶劣舞台剧的初代种，在救出诺诺以后，凯撒绝对要去扒了它的皮。
‘呜呜呜呜呜~~~~’
伴随着一阵火车鸣笛的声音，凯撒能感觉到脚下的列车开始减速，目的地，到了。
他握紧了手中的剑，深吸一口气，金黄色的眼眸灿灿生辉
迈动脚步，勇者踏上高塔，拯救红发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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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神啊，让我们算清总账！
三个挑战者，两个去陪伴弟弟打游戏，而另一个则去和他唯一挚爱但却背叛了他的姐姐约会了。
剧目是如此安排着的，勇者救公主、游戏大杂烩，还有一场浪漫的邂逅与约会——前两个和兄长游戏的人胜利以后将来到愚笨的兄长面前，而另一个则会一路杀到妹妹的面前，和她进行一场最终的约会。
这真是在三流不过的剧本了，一点内涵都没有，纯粹是为了搞事而搞事，为了悲剧而悲剧。
酒德麻衣放下了手中的剧本，静静的望着窗外的细雨，北京凌晨的细雨将一切笼罩在朦胧的黑暗里，看起来缥缈无踪。
“您真是恶趣味啊，二老板。”酒德麻衣自言自语的说道
......
楚子航独自行走在漆黑的隧道之内，除了自己的呼吸声与心跳声以外，耳畔捕捉不到任何的声音。
这里安静的就像是坟场，就像是那一天的......雨夜。
他金黄色的双眸宛如两盏黑夜中的灯光一般照破这片黑暗，龙族的基因赋予了他看破一定夜色的能力，让他即便身处这片黑暗依旧能看清周遭三米范围内的场景。
楚子航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靠在了一边的墙壁上，慢慢的，坐了下来。
他想要独处一下，抛开路明非一个人静一静，他需要好好思考一下自己到底怎么做。
楚子航喜欢夏弥，他喜欢那个在傍晚日光照耀下倚靠着窗边出神的少女，喜欢那个每天没事就跑到他病房里陪他唠嗑浪费时间的脱线学妹，那个在日落的最后一缕光芒中，眼里带着孤独和害怕的少女。
可转眼之间，她就变成了龙王，伟大的初代种。可直到现在楚子航都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他宁可这是一个低劣没品的玩笑，或许角落里有好几台摄影机忠实的记录着他现在的窘态，然后上传到守夜人论坛。
他宁可是这样。
在自己并不算漫长的十几年人生了，夏弥是楚子航的初恋，或许说出来很不可思议但的确是这样的——那个能让全校所有人都拜倒在他牛仔裤下面的楚少第一次有了谈恋爱的想法，第一次喜欢上一个女孩。
因为什么呢？楚子航可能自己都不太清楚，但喜欢就是喜欢，没有什么特定的理由。就像是一堆石头里的两块磁石，彼此就这么吸引了对方，没有理由，单纯的是因为认定对方是自己的同类。
楚子航在黑暗中低垂下了脑袋，也只有身处这里他才能露出脸色软弱的表情，天下无敌的狮心会会长并不是石心人，他也是会感到无助的，也是会有软弱的时候。
凯撒、楚子航、路明非，三个人中看起来最成熟的是楚子航，但完全无法做出决定的，恰恰却也是他这个看起来最成熟的人。
凯撒是个大龄晚期中二病，但他的确可以为了诺诺与世界为敌。路明非是个用什么样的方法都救不回来的，烂到根部的烂仔，可他还也能用一切保证不会让零变成自己的敌人。他是个选择困难症，但到了最紧要的关头他的抉择却很难有真正的犹豫。
唯独只有楚子航，在三岔路口上他迟迟做不出任何的决定来。该怎么做，面对了夏弥的时候他该干什么，该说什么，他都不清楚。
他起身，收拾好表情，继续前进。
寂静的黑暗中，楚子航一个人默默的跋涉着，看不清前方，看不到起~点，听不见任何声音的黑暗中思索着自己的问题。
或许......他可以将这个问题交给对方思考呢？
对啊，夏弥还欠自己一个回答，在病房中他问过夏弥她喜欢自己变成什么样的王八，怎么样才能配得上她这颗绿豆。她还没有给出答复就离开了，从夏弥变为了伟大的初代种。
她说过她有一个哥哥，智力发育不完全的哥哥，那大概就是她的兄弟，一位伟大的初代种吧。
那么他这算是什么？去追跑回到娘家的女朋友，顺便再看看自己的大舅子嘛？
楚子航摇了摇头，可能是受到了路明非的影响，再这样严肃的场景下他居然能想出这样白烂的话来。他现在应该悲伤，应该坚毅，应该纠结，但唯独不应该白烂。
这种特征是路明非的属性，不是他楚子航的。
但其实这样的属性真的很好，比自己这样高冷的人设要好得多了。像是路明非那样白烂的人实际上是没什么太大的苦恼的，在绝望的逆境里都能蹦出两句白烂的话，这样的人也是乐观到一个地步了吧。
远处，楚子航似乎看到了一点点的光，很奇妙的光，奇妙的让他感到熟悉的灯光。
或许是找到了自己的目标？又或者是回到了站台上？楚子航提起劲来小跑着向前走去。想了这么多，他最终还是没有想出答案了。
既然这样，就把这个问题交给她来抉择吧，最后是怎样的答案，要问那时候的自己。
楚子航深吸了一口气，迎着光芒冲了出去！
哔哔哔！
熟悉的笛声，熟悉的灯光，他感觉整个人都如坠冰窖。因为他看到了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东西。
那辆迈巴赫，夹裹着灰白色的迷雾冲向了他，车身残破，千疮百孔，发动机发出了震耳的轰鸣声，雨刷器疯狂的摆动着，而却无法看清楚那黑色人影的脸庞。
那不是自己在中庭之蛇上看到的幻影，这是真的。从炼金迷宫的迷雾中驶来的迈巴赫带回了他的噩梦，那一夜永远都忘不掉的一幕。
迈巴赫从他身边擦肩而过却并未停留，就好像仅仅只是路过一样，而那一阵灰白色的迷雾包裹住了他，然后缓缓散去。
世界，就此改变，天际的彼端，一轮新月冉冉升起。
周遭，已经不是漆黑的隧道了，楚子航用略微颤抖的手抚摸着滴落在脸上的雨滴，一滴，两滴，然后是打落在脸上的雨幕。
冰冷而真实，一切都像那一晚上的梦一样——漆黑的高架桥，在如墨水一般低落的雨水之中，高架路的两旁只能看到青灰色的草原。
多么熟悉的地方啊，尼伯龙根，死人之国，遍地都是死去的物质。地面和山峦是古铜色的，天空是灰色的，火焰石蓝色的，水无法浮起任何事物——因为无论是山峦还是空气，火焰还是雨水，他们都是死的，也只有死去的物质，才能留在尼伯龙根。
梦里的场景他还能看到一个面目狰狞如恶鬼般的男人，弓着身子将他护在身后，拿着刀，面对无数涌上来的黑影怒吼着让他驾车快跑！
对了，还有一个他绝对不能忘记的东西。佩戴这黄金面具的尊贵的神，他用雷霆一般的永恒之枪将楚子航的命运一分为二。
远处，突然想起了一阵划破天际的雷霆轰鸣之声。楚子航颤抖的抬起头，看向了远方。
无数从噩梦中走出的黑影宛如虫子一般爬上了公路，他们匍匐在地上发出了窃窃的低语，贪婪而渴求鲜肉的目光打量着楚子航。
但这都不是让他感到颤抖的东西，这些不过是死侍罢了，一群低贱的被玩弄的人偶。
他看到了死侍簇拥中的存在，端坐在八足的骏马之上，全身披着暗金的甲胄，在雨水的泼洒下蒙着微光，手中提着一把弯曲的长枪。金黄色的假面，以及那金色的独眼。
在这画一般的场景中，死侍不过是以画中死神的姿态出现，而在那对璀璨的属于神明的黄金瞳面前，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多年前的雨夜，那条不存在于现世的高速公路上，楚子航看到了这对眼眸。他一辈子都无法忘记那一幕，父亲举着长刀跃向空中，那一刻自称‘奥丁’的男人与深蓝色风袍中伸出缠满了裹尸布的手。
他拔出了手中的村雨，将御神刀的刀鞘丢在一旁。拔出了腰间的雷切，闪耀的电弧在上面跳跃！
如果说这是玩笑，那楚子航一定要把开这个玩笑的人活活揍死，如果说这不是玩笑......
如果说那一夜的神是夏弥......
楚子航双眸的黄金瞳迸发着辉耀的金色光芒，青灰色的鳞片长满了双手，他咆哮着冲向了那独眼的神！
他追逐这道影子已经很多年了，宛如追猎猎物而不屑的猎犬，现在命运将神送到了他的面前，他绝对不会在逃了！
“神啊！来吧！到了我两算总账的时候了！”他如金刚怒目，如狮子咆哮，跃向那漆黑的死侍群内，双刀划过了凄冷的弧线。
那一刻，神从头蓬中抬起头，黄金面具下的独眼浮现出了复杂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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