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云大夫
“好啦,我只是开玩笑,没有真的伤心。”
丰川翔见到女孩认真了,便摇摇手笑道。
“真的……?”
“当然。”
丰川翔扭头看见丰川祥子没有打开练习本,便向高松灯问道,“所以,这上面都写了什么?只是那些歌词吗?”
“……还有,Crychic解散之后的这段日子里,我想写给小祥的话……因为,见不到,所以……我只能把想说出来的,都写在纸上……”
高松灯呢喃细语。
丰川祥子闻言,拿着练习本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会儿,翻开里面的内容,都是些断断续续的话,但每一句似乎都有着能够抵达心灵的力量。
尽管它们分散在不同的位置。
甚至有时候连语句的结构都是松散不一的。
但丰川祥子依旧能看的出来。
这些话最终都在表达同一个意思。
希望她可以回来。
“……为什么……连一句怨言都不说呢……”
丰川祥子的眼泪不自觉地滑过细腻的脸颊,像荷叶上的露珠,装载了无数故事的回忆,滴落在了练习本上,晕开了那上面黑色的字迹。
“至少,抱怨我几句啊……”
“我明明知道,你跟我不一样……你很内向,身边没有什么可以交心的朋友,那时我就在想,要把你拉入我的乐队,要让Crychic成为你可以汲取温暖的避风港……我明明是这么想着的,我明明是知道这个乐队对你来说有与众不同的意义……”
“可我还是让它解散了,我,是我……没有把话说清楚,才导致Crychic分崩离析的……我辜负了你的期待,是我伤害了你……”
“……为什么你还要这么温柔的对我……”
丰川祥子的每一句话都好像是从牙齿里挤出来的哽咽,那个捏着衣角的手指也在情绪的渲染下,直接紧紧握住了丰川翔的手心。
高松灯看到丰川祥子居然哭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样做才好,但在看到丰川翔向她投来的眼神,不知为何,内心的慌乱很快就奇迹般地归为平静。
高松灯自己也惊讶于内心的转变。
但她清楚,现在并不是在意这件事情的时候。
她向丰川翔点了点头,然后走到丰川祥子身前,就坐在她视线可以看到的最近的地方。
说实话。
她现在的大脑一片空白。
但不知为何。
内心之中却浮现出了无数话语。
仿佛是自己曾经经历过一遍的事情一样。
高松灯起初还有些迷茫。
但很快,她就猜到了这些话语是从何而来。
……啊。
原来,是这样。
她抬起视线,略有些懵懂彷徨地看向丰川翔,眼神中的迷茫与懦弱,最终在跨越了时间屏障的相遇下,化作了百炼成钢之后的坚毅。
“不需要理由……”
“组一辈子的乐队,这是一开始就约好要做的事情……为此付出努力,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我们约定好了……即便会在人生的岔口迷路,即便会被时间的齿轮消磨,变成了连豆腐都嚼不动的老太太,老爷爷了,也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能够拥有……不论遇到什么事情,发生了多大的争吵,遇到了多大的困难,都紧紧联系在一起无法分开,像地球牢牢吸引着月亮成百上千万年一样,直到命运的终末才会使得我们放手彼此,许愿下一辈子还能再一起携手走到最后的关系……”
“这就是,我最大的愿望。”
……
……
……
PM9:06。
被高松由司强行塞给了三张活动抽奖券的丰川翔和丰川祥子两人一同走在夜光婆娑的街上,据说这几张抽奖券的头号大奖是去东京某处盛名温泉免费游玩三日。
他们两个刚从高松灯的家里出来,肚子里还有没消化好的食物,所以索性就把现在当做了饭后散步,任凭清凉的风吹乱发丝。
“纸巾已经用完了,”
丰川翔将自己的口袋翻了出来,“再哭鼻子也没有可以给你擦眼泪的了。”
“我哪有哭?”
某人红着眼角说。
丰川翔也不拆穿某人的倔强,随口换了个话题道,“怎样?待会儿是跟我回RiNG拿一下我的行李,顺带看一看你之后工作的地方,还是直接送你回家?”
“……不用你送。”
“行了,反正也没多远,顺手的事情而已。”
“……”
“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丰川翔好奇地向旁边看去。
只见丰川祥子低着脑袋,过了一会儿,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对丰川翔问道。
“……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答应和你一起去见灯吗?”
“难道不是因为你找不到其他主唱了,所以迫于无奈才去找灯道歉,希望她冰释前嫌可以当你的临时主唱?”
“不要把我说的这么有目的性!”
丰川祥子没好气地用拳头轻轻打了一下丰川翔的肩膀,“除了确实是想找灯道歉以外……还有一个原因。”
“还有?”
丰川翔不解。
也是这时,后面有一道车灯在不断闪烁,方向正好是他和丰川祥子的位置。
这家伙居然有钱叫出租车了?
丰川翔大受震撼,看来丰川祥子也是逐渐找回了她的富婆之力啊。
于是回头一望,却发现停在旁边的哪里是什么随处可见的出租车,而是一辆会在雨夜和高速这两种搭配在一起的场景下高强度出现的黑色高档轿车。
丰川翔瞳孔一缩。
这不就是以前在丰川家专门负责接送他出行的迈巴赫么?
难道这家伙……!?
“对。”
丰川祥子似乎能听到丰川翔的心声。
她吸了一下还在泛红的鼻子,用还没有完全脱离哭腔的声音说。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
“我想让你和我一起回去……见一下祖父大人。”
105
第105章丰川老登:你的人生我来背。
丰川定治。
一名年过花甲,两鬓苍白,但依旧每天坚持梳大背头,保证自己的形象威严永不过时的魁梧老人。
他自小含着金汤匙长大,殷实的家底让他即便这辈子无所事事也能过上最奢侈的生活。
但他并不满足于当个混吃等死的纨绔子弟,所以他大半辈子都在努力奋斗,用几十年的时间将自己的家业发展壮大了百倍不止,放眼日本,唯有那个威名赫赫的弦卷财团才能让他视为对手。
按理来说。
一辈子能如此成功。
老人的人生应该是完美至极的。
权,财,名,色,一个男人所渴望的一切都百般顺从地依附在了他的手心里,他的人生应该不存在有什么遗憾才对。
但可惜的事情是。
老人这一辈子都顺风顺水,不论做什么都仿佛有天意相助,但唯独在家庭这块屡屡受挫。
父母去世的早。
兄弟姐妹也离心离德,天天盼着他出事。
好不容易有了个乖巧温柔的小棉袄。
如今却重病在床,不见好转。
入赘的女婿也果然与当初预测的一样难堪大用,急功近利不说,居然还蠢到能在买土地这块被人骗了。
想着那就把剩下的爱都交给外孙女吧,结果外孙女也不让人省心,只是相貌随了母亲,性格却随了她一文不值的爹,死倔还拒不认错,又是离家出走,又是没苦硬吃。
每每回顾自己这一滩难泥的家事,丰川定治就觉得有无限的疲劳涌上脑海。
难不成自己真的是命犯孤星,连一个和睦幸福的家庭都不能拥有?
瞧瞧人家隔壁弦卷家,家庭美满父女和谐,那种幸福的味道隔着半个东京都能闻到,怎么到了我们丰川家就遍地神人,连个脑袋正常一点的都没有?
丰川定治长叹了一口气,浑浊沉厚的目光落在办公桌上的那张相框,少见地流露出一丝迷茫。
他不喜欢叹气,因为这是失败者的表现,与他成功的人生完全不符。
可面对这世上唯一能够难倒他的难题,他还是不免露出憔悴模样,眉间的皱纹犹如沟壑深沉。
也是这时。
房门传来一阵敲门声。
老人揉了揉眉心,将自己的脆弱重新收拾起来关押在了心底,用低沉的声音说了一句进来。
外面的家臣恭恭敬敬地推开木门,走到了他的办公桌前,将几张清晰的照片呈了上去。
“董事长,劳请您过目一下,今天早上我们发现有个男生从大小姐的屋里走了出来……”
家臣的声音略有些慌张,他生怕眼前这个气场犹如一头猛虎雄狮,压的让人喘不过气的老人怪罪下来,于是连忙解释道。
“还请您相信,我们绝对是二十四小时都在看护大小姐的,每个角落都安插着专员随时更新状况,按理来说这个人不可能绕过我们的视线走进大小姐家里……”
老人没有理会家臣的汇报。
只是有些呆滞地看着桌上的几张照片,照片上的年轻人与他的外孙女长得极其相似,英气的五官甚至和几十年前的自己隐隐有些重叠。
他反复回顾自己的峥嵘岁月,将每一个与自己有来往的女人都过了一遍,一时之间也想不清楚答案究竟是何。
沉默半响之后。
他用手指轻轻闷敲了几下用名贵的海棠黄花梨制成的木桌。
“监视他,然后,把他所有的资料都呈给我。”
……
……
……
丰川翔清楚。
丰川祥子说想要带他去见祖父。
很大可能并非是丰川祥子的意愿,而是那个名叫丰川定治的老人借祥子之口让自己过去见他。
所以看到那辆熟悉的加长款迈巴赫出现在眼前时,丰川翔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余地,于是便和丰川祥子一起乘车回到了丰川家。
一路上丰川祥子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似乎是对提前把丰川翔带回这里感到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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