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宵子
“可能是巧合吧。”
绫小路已经打定了注意，反正就是死不承认。
“语言会骗人，所以现在也是谎言？”
看到绫小路还在装，比企谷忍不住补了一句。
绫小路:“……”
“抱歉，我忽然想起还有事情要做。”
绫小路随即向众人道别后离开。
既然说不过，那我走还不行么！
绫小路离开后，还没等比企谷开口，堀北学忽然率先说道:“比企谷，希望今晚的事情你能保密。”
比企谷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确认绫小路这家伙没有耍滑头假装离开后，才看向堀北学，点头说道:“今晚这件事我也只是恰好路过，本来也没有打算管会长和堀北妹你们兄妹之间的事情，只是中间出了点小意外才被迫卷进来。”
“堀……堀北妹？”
堀北铃音脸色一僵，随即小心翼翼的看向自己哥哥，见对方没有反驳没由的松了一口气。
另一边堀北学沉默，他是听出了比企谷话里透露出来的另外一层意思。
比企谷见状堀北学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后也不再逗留，正准备离开时，堀北学忽然开口道:“比企谷，今晚这件事情，作为补偿我会支付你个人点数。”
“不需要了吧，我现在暂时不缺点数，而且我也不是一个随意泄露别人隐私的人。”
比企谷理解堀北学的心思，但他并不喜欢这种将任何事情都以利益关系来处理。
“我明白了。”
堀北学点了点头，“那这次算是我欠下你一个人情。”
“会长，我真的不会将这今晚的事情泄露出去，所以你没必要……”
比企谷皱眉，人情可比个人点数贵重的多，于是不由的劝说道。
谁知堀北学打断了比企谷的话:“比企谷，我知道你不喜欢什么事情都用‘利益得失’来衡量与处理，但在这间学校里却是处理人际关系最适合的手段。你刚入学还没能完全适应这间学校的潜在规则，相信迟早你也会适应这种方式。”
利益与人际关系么？
利益到位，陌生人也能成为朋友；利益消失，朋友也有可能变成陌生人，甚至……只有有足够的利益，即使是仇人也会握手言和。
这也是当今社会人际关系中的一个现实，利益，是人际关系中的一把双刃剑，并没有对，错之分，只有不同理解的差距。
比企谷沉默不语，然后抬头与堀北学直视，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么请会长还是支付个人点数吧，刚才我说谎了，我还是比较缺个人点数。”
“我说过的话，就不会收回。”
堀北学拒绝。
“是吗？”
比企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了眼今晚有点凄惨的堀北妹，随即说道:“我明白了，时间不亽早了，那我先告辞了。”
不过比企谷刚走没几步忽然停了下来，背对堀北学，叹了口气说道:“如果真的如会长刚刚所说的那样，那又何必一定要欠下人情呢。”
堀北学沉默，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赏。
“对了，其实我自己也有个妹妹，很明白如果当一方‘自认为是为对方好’的时候，往往事与愿违，有时候明明很简单的一句话，只要坦率的说出来，得到的结果也会大有不同。”
比企谷像是想起曾经的某件往事，不由的失笑道。
同时心里忍不住自嘲道，别人的家事自己掺和进去干嘛，比企谷，你可别太自以为事了！
“当然这只是作为过来人的经验，如果会长不喜的话那就无视好了。”
留下这句话后，比企谷的身影也逐渐的消失在黑暗之中。
良久，堀北铃音抬头看向自己的哥哥刚想开口说点什么时，对面堀北学忽然笑了起来。
哥哥，居……居然在笑？
堀北铃音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看着眼前这一幕，自己已经多少年没有见到过哥哥的笑容，国中？还是小学？
在她印象里，哥哥上一次的笑容似乎还停留在她刚升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
是因为……比企谷吗？
忽然，堀北铃音的内心充满了苦涩以及不甘心！
我……到底哪里比不上比企谷？！
“铃音，看来你交到了一个有趣的朋友，这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堀北学虽然又恢复严肃的神情，但堀北铃音有种错觉，现在自己的哥哥似乎有点开心？
“他……并不是我的朋友，只是同班同学而已。”
堀北铃音不甘心的辩解道。
“看来你还是老样子，误解了孤高与孤独的意思。”
堀北学直视着自己的妹妹，后者下意识的避开，但随即好像想到什么似，咬紧嘴唇与自己的哥哥直视。
“我……我一定会努力升上A班的！”
“要是想晋升上A班，就拼命地挣扎吧。”
堀北学从自己的妹妹身边走过。
“但如果你还不能认清自己，眼光还局限在自己身上，那么，铃音你还是尽早离开这间学校吧。”
留下这句话后，堀北学的身影已经从少女的视线里消失。
66
第六十六章名为堀北铃音少女的瑕疵。
第二天上学，一进教室，比企谷就立刻受到了某人如同死亡般的凝视。
整个上午的时间里，比企谷都一直受到同桌少女的不断审视，直到午休时间，比企谷才终于逃离出来。
比企谷并没有去食堂，而是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园林庭院，这里几乎看不到任何学生的身影，正是比企谷无意中发现的非常适合社恐的宝地，又名为‘一个人的乐园’。
打开好不容易从小卖部买来的咖喱炒面面包，享受着独自一人的午休时光。
“终于找到你了！”
一道气喘吁吁的声音，打断了美好的午休时光。
“堀北妹？！”
正在吃着面包的比企谷被忽然出现的少女吓了一大跳，差一点就被咽死，还好及时喝了口矿泉水才抢救回来。
“你怎么找到这里？！”
比企谷涨红着脸，瞪大眼睛。
“对于没有朋友，只能自己一个人吃饭的学生来说，这是很简单的排除法。”
堀北面无表情的表示，但随即又支支吾吾的说道:“还有……请不要用‘堀北妹’这样的称呼。”
“呃……但你就是堀北的妹妹啊？总不能每次当着你哥哥的面喊堀北吧？这样我到底是在喊谁？”
比企谷无语的吐槽。
比企谷虽然可以用职务称呼堀北学为‘会长’，对眼前的少女直呼姓氏‘堀北’，但总有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就像面对雪乃的时候，比企谷会称呼为雪之下，面对阳乃则是直接称呼阳乃，而不是雪之下。不过这也不能说明比企谷与阳乃的关系就一定比雪乃亲密就是了。
所以总不能直呼铃音吧？比企谷的脑海里单是想到这个画面都感觉好可怕，说不定会被眼前这个冰山少女暝掉啊！
“算了！我这次是有事情来找你了！”
不知道是不错觉，比企谷感觉堀北好像有点开心？
“关于昨晚的事情，我会替兄长还这个人情。”
堀北认真的表示。
“呃……这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区别就是我惹的麻烦，由我自己偿还！”
“那你的这个决定，会长知道吗？”
“……我会跟他好好说明的，总之不能给兄长添麻烦！”
比企谷仰天长叹，这对兄妹的关系也太变扭了吧？！果然还是自己的妹妹最可爱，他和小町根本就不会出现这种让人胃痛的关系。
“以昨晚的情况来看，这样做反而会让你的哥哥对你更加失望。”
比企谷毫不留情的揭穿堀北妹的这层虚假的伪装，分明就是在自欺欺人么！
还没等堀北妹反驳，比企谷已经抢先开口:“虽然我很不想管别人的私事，但还是多提一嘴，堀北妹，你是不是理解错了什么？”
“什……什么意思？”
“这可能由我这个外人来说很不适合，但很明显，现在的你只是某人的影子，看到的也只有那片狭隘的影子世界，把它当成了全部，至于影子之外的世界，前方的道路，你根本毫无了解。”
比企谷认真的看着眼前这个冰山少女，恍惚之间仿佛又看到了某人的身影，在追逐某人的身影这方面，是那么的相似。
人生永远追逐着幻光，但谁把幻光看作幻光，谁便沉入了无边的苦海。
无论是眼前堀北，还是曾经的某人，都是如此，将某人的背影当做了那道幻光。
“你，就是一只井底之蛙。”
换作平时正常的比企谷根本不会说出这种话，但看到眼前堀北妹身上的‘缺点’，比企谷还是忍不住开口，一如昨晚的多此一举。
比企谷啊，真是令人作呕的自我感动，怪不得被人讨厌，死鱼眼少年内心苦涩的自嘲。
“比企谷，你以为你是谁？！别一副自以为事的样子插足别人的事情，还有你这是在对我说教？你未免也太自大了。”
果不其然，堀北面露愠色，无情的反驳，语气冰冷。
堀北的谩骂，比企谷早有心理准备，毕竟这就是自己‘嘴贱’的代价。
“看吧，这就是名为堀北铃音的缺点。看似完美之人所拥有的缺点，自以为站在高处俯视众人的傲气，擅自断定别人是累赘，拒绝与人亲近，甚至还把人推开。你这种瞧不起对方的想法，不就正是你被打入D班的关键理由吗？”
诶……怎么好像是在说自己？比企谷心虚的表示……这一定是错觉啦！
从一开学便利店对须藤的不屑，再到无视，拒绝他人的建议或者接近，以及昨天在图书馆里对须藤的嘲讽，比企谷已经发现了堀北妹身上最严重的‘瑕疵’。
“你的意思是，我跟须藤那种家伙居然是同一种地位？这种家伙上课睡觉，迟到，以情绪做事根本不考虑后果，成绩更是全班的吊车尾，无论是从哪方面看都是班级的累赘，D班的分数在第一个月就被扣完，他至少得负起20％的责任。”
堀北的声音愈发冰冷，同时也说明对方是真的生气:“这样的累赘，你觉得班上有谁会认同他与自己是同一地位？！”
对此，比企谷不予否认，这不单是堀北，甚至是大部分人的想法。
但是……
“对此我是不予否认的，但你有发现其中存在的问题吗？”
比企谷叹了一口气，“心气高，有傲气并不是一件坏事，但稍微不注意就被傲气蒙蔽了双眼。”
说到这里，比企谷的脑海里忽然闪过某只银发萝莉的身影。
“你自己应该也已经意识到，这间学校的分班并不是根据成绩的好坏，学力值的高低，不然以平田，高圆寺，王美雨还有堀北妹你的学习成绩，根本不可能被分到最差的D班。
还记得当初开学的时候茶柱老师说过的话，这间学校是以‘实力’为标准衡量学生，什么是实力？我想你得应该仔细思考这个问题。
每个人都存在缺点与优点，但如果你只看到其中的一面，那么你会失去了对这个人的‘公正评价’。
我也很不想承认，但即使如大鲨鱼（山内），小菲尔普斯（池），爆炸少年，他们的身上同样有着未被发掘出来的优点以及可能性，尽管我还是很讨厌他们。
所以回到最根本的问题……学校为什么要特地弄出所谓的班级点数，升班机制？你真的有仔细思考过其中的内核吗？如果你只看到舍弃掉累赘的做法，那么总有一天，你也会成为累赘被舍弃。”
比企谷深知人的劣根性，对于‘喜欢’的人总会看到其身上的优点，闪光点，对于‘不喜欢’的人只会看到缺点，然后根据这些东西对一个人进行分类和评价，比企谷本身的经历就是最好的例子。
自我的反思与审视，才是时刻保持清醒认知的动力。
即使是比企谷自己也不可避免，所以也时不时会陷入自我批判的地步。
无论是曾经讨厌的叶山，三浦等现充，比企谷也会承认对方的长处优点，在众人眼里‘死肥宅’的材木座，也有属于他高光的时刻和优点。
比企谷是讨厌傻瓜三人组不假，但也从来没有轻视过他们，用一句话来总结，那就是战略上藐视，战术上重视。
“你！”
面对比企谷的连珠炮弹，堀北一下子好像承受不了，本想开口反驳，从喉咙发出的话语却无法成声。
因为堀北不由的想起不久前在教师办公室里，自己质问茶柱老师时对方的回答‘没有规定学力高的人就一定能进入优秀的班级’，与眼前比企谷所说的几乎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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