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就像阳光
不过很可惜，梦魇咒灵确实已经完蛋了，已经没可能再二次利用了。
拥有这种罕见力量的咒灵就这么死了，的确很可惜，但安哥拉曼纽却觉得十分值得，因为他得到了超乎想象的收获。
“然后呢？你说要去找可以代替我的人，结果就是那个人造人吗？”
言峰绮礼从愉快的幻想中回过神来，说起了让安哥拉曼纽有些扛不住的话题。
十年前，他利用了言峰绮礼的恶意，让此世之恶倾巢而出，借用大圣杯之力，席卷全世界，将整个世界拖进了火海。
大圣杯是没有自主性的，它必须要通过他人的愿望才能展开行动。
但言峰绮礼这个人和单纯的恶棍不同。
他的性格更为古怪，他喜欢的是名为愉悦的感情，可这种感情只能从人类当中获得，他潜意识里认为，人类可以死伤惨重，但不能完全灭亡，人类必须要活着，他才能继续寻找愉悦。
大圣杯理解了他的意志，将世界超过九成的人类烧死，又刻意放过了剩下一小部分的人类，这才形成了如今的局面。
但安哥拉曼纽对此并不满意。
他是恶意的结晶，是背负此世全部之恶的无辜怪物。
他想要的是灭亡全人类。
因此，他才找上了罗伊。
“啊，这个嘛……是的确是，不过很遗憾，我失算了。”
安哥拉曼纽挠了挠脸颊，眼神看起来相当烦恼。
“那个人造人，如果他愿意做我的御主的话，用他的恶意一定可以彻底颠覆这个世界吧，但他怎么都不愿意答应，而且顽固得难以想象，我不断回溯他的过去，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把恶意压下去的……是对人类残留着善意吗？”
安哥拉曼纽怎么都想不通。
那个人造人想要覆灭全世界的恶意绝对不是假的。
就算那份恶意因为那个名叫贞娜的女孩儿有所缓和，但她后来的死亡，在他看来，应该更加加剧他内心的那份恶才对。
但结果却适得其反，罗伊反而压制住了内心的恶。
怎么都无法理解。
明明那群魔术师为了拯救世界把贞娜给害死了，他应该彻底爆发，成为更加庞大和纯粹的恶吧，为什么他反而能把自身的恶意压制下去？
“呵，说是此世全部之恶，结果你也只是囿于善恶之分的凡人嘛，杂修！”
一道突兀的声音随着金光闪闪的身影降临到了这座地下大空洞。
那人有着一头金发，猩红的竖瞳犹如蛇一样危险，五官俊美得不似凡人，全身著着璀璨耀目的黄金铠甲，脸上扬起傲慢又凶险的笑容。
比起安哥拉曼纽或是言峰绮礼，这个人给人的感觉格外不同。
他全身都散发着强烈的存在感，仿佛自己就是世界的中心，一眼看过去，这人就给人以强烈的压迫感，仿佛不跪拜他就会迎来天罚。
安哥拉曼纽嘴角微微一扯。
“是是是，那么国王陛下有什么高见吗？”
他的态度随意至极，远没有嘴上那么恭敬。
显然对这个金闪闪没什么好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金闪闪——吉尔伽美什，出乎预料地并没有在意他的不敬，而是用着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大笑起来。
“真是愚蠢啊，披着恶神之名的无名人类！本王问你，你觉得人类在同等的善意和恶意的倾轧下，会倒向哪一方呢？”
“这个……”
安哥拉曼纽有些困惑地拄着下巴。
“恶意吧？”
“当然是恶意！”
吉尔伽美什用你不是挺懂嘛的神情，居高临下地瞥着他。
“人类心怀着善意，但却最容易忘记善意，反而是恶意，只需要一点点，就能成为点燃仇恨的火种，你对人类施以恩惠，人类会对你心生感激，可一旦你收回恩惠，人类的不满就会像火山一样喷发，若是在收回恩惠之时施加同等的恶意，他们会彻底遗忘你曾经对他们的好，只记恨你现在对他们的恶意，连狗都不会这么忘恩负义哦？所谓人类，就是这种连野兽都不如的丑陋生物啊！”
“同等的善意与恶意，必然是恶念压倒性地碾压善念，如果是要毁灭世界级别的恶念，你觉得什么样的善念才能压制得下？”
安哥拉曼纽低头思考了很久，却还是只能无奈摇头。
他想不出来。
就算是拯救世界的善念，也无法将毁灭世界的恶念压下去吧。
吉尔伽美什轻叹一声，脸上写满了对他的失望。
“真是愚钝，那已经不是善意这么简单的东西，而是比善意更为深邃，更为沉重，更为悲痛的东西——”
吉尔伽美什带着一丝唏嘘，转身离开了。
他并没有把答案说出来，像是故意要留白一样只说了一半。
旁边的言峰绮礼露出深思的神情。
安哥拉曼纽对着他离开的背影狠狠地吐舌头。
谜语人能不能死一死！
“算了，反正这场圣杯战争已经抵达终盘了，就让我看看吧，你的心底到底有什么，连毁灭全世界的恶念都能压得下去……”
第88章 早坂爱人麻了
苍崎宅邸。
清晨，罗伊坐在走廊上，悠闲地喝着茶。
其他人各司其职，一时间颇有些岁月静好的感觉。
不过罗伊并不赞同这种感性的想法，岁月静好只是错觉，是昨晚连续经历了两场风波之后终于和平下来的些许闲适感，之后肯定会有更严苛的战斗在等待着他。
他早已打定主意要在这次的圣杯战争中赌上性命，不管面临什么样的危险，哪怕没有一丝胜机，他都会挣扎到最后。
“爱，来这儿坐坐怎么样？”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罗伊转过头去看到是穿着围裙的早坂爱，他挥了挥手，向早坂爱笑着示意道。
“可是，早餐……”
早坂爱露出有些为难的神情。
“厨房没人了吗？”
“还有凛大人。”
“那就没事了，你别看凛是大小姐，她可是个料理高手，早餐交给她没事。”
他都这么说了，早坂爱也没有办法。
她只好答应下来，脱下围裙，来到走廊，和罗伊隔了两个身位坐下。
稍微有点疏离感的距离，不过在正常范围之内。
“爱，你在这里住得怎么样？”
“当然很好。”
“有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没有，我作为难民，能住在这里已经是很好的处境了，其他的难民想住都没机会住进来。”
早坂爱回答得十分合理。
话语间还吹了罗伊一波。
非常讨巧的回答。
“真心这么想的？”
“当然是真心的。”
早坂爱十分肯定地点头。
“这样啊……”
罗伊听了这回答，低声嘟囔了一下。
他喝了口茶，低着头的模样，让早坂爱看不透。
“我本来想说，如果你在我这儿感觉到压力的话，等圣杯战争结束，就让伱跟远坂离开的……”
“……啊。”
早坂爱张了张嘴，结果只从喉咙中挤出了一个微妙的音节。
她脸上满是猝不及防的迷茫。
迷茫中又夹杂着一丝懊悔。
“怎么了？”
罗伊抬起头，满脸疑惑地看着她。
“……不，没什么。”
早坂爱只好挤出一抹笑容来应对罗伊。
但心里已经把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
刚才明明是个好机会，却被她下意识地装乖给错过了！
“哈哈哈哈！”
看着她那纠结的表情，罗伊忍不住笑出了声。
看到罗伊在那儿开怀大笑，早坂爱愣了下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她有些难堪地捂了捂脸颊，一时间感觉如坐针毡。
“罗伊大人，您该不会是在捉弄我吧？”
“是啊！”
罗伊十分直白地承认了。
戴着眼镜的罗伊的确很好说话，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是个老好人，他也会捉弄、恶作剧别人，他并不是切割了人格，只是切割了性格而已。
“哎呀，爱，你应该早就体验过魔术师的观察力了吧？虽然橙子是其中翘楚，但不管是我，还是伊莉雅，就连远坂，想要看穿你的内心都不难呢！”
“哈，我认输了……”
早坂爱长长地叹了口气，有些苦恼又有些率直地扶着额头。
这个瞬间的早坂爱，比起之前多出了一丝人情味。
之前的早坂爱就像是机械一样，一丝不苟地完成自己的工作，不管叫她做什么都没有半点怨言，表面上看十分乖巧而惹人恋爱。
但实际上，她脸上的表情和心里的想法大相径庭。
表面上对罗伊恭恭敬敬，实际上她心底里对罗伊又敬又畏，面上称赞在苍崎宅的生活，但她实际上恨不得早点离开这里。
“不装了吗？”
罗伊笑眯眯地向她问道。
“既然已经被看破了，那也没办法，继续装下去，也只会惹人笑话吧。”
早坂爱坐在那里，一直挺着的脊背这下也弯了下去。
她脸上的神情倒是没有太多变化，只是心理上的一种枷锁打开了。
就像是平常服侍完辉夜大小姐之后回到自己房间，沉浸于自己那难得的小小的自由时的，那种放松的模样。
早坂爱一直在装乖。
她和霞之丘诗羽虽然年纪接近，但却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
霞之丘诗羽更像普通的女孩子，喜怒一般都会表现在脸上，说得好听点就是没什么城府，当然，对一些本就在智商水平线附近徘徊的人来说，她已经很聪明了，但跟真正的精英比起来，她还太嫩。
但也正是因为没什么城府，所以她才迅速和罗伊熟络起来，敢于向罗伊提出请求，也敢于向罗伊表示好感。
早坂爱就完全不同。
她太精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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