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酒与美神
没有理会如同鲜血喷泉般的巨怪尸体，杜绝站着血雨之中努力回忆刚刚这家伙变身的场景，只恨自己记忆力不行实在是想不起来到底熟悉在哪里。
但能让他记住的东西肯定很危险！
回头看向其余自闭犯人，杜绝也就不再刺激他们，虽然这样子看起来是半死不活了，但好歹赖活着。
“菲利普，你觉得它接下来会出现在什么地方？”
“按照前人的分析，最大概率会在宝钻大厦作案。”
菲利普将蹲守的清单装入密封袋递给浑身是绿血的杜绝，回想刚刚巨怪的动作感觉自己应对应该是没问题的，顿时跃跃欲试起来。
毕竟这次目标只有一个，他可以和闻多前辈并肩作战，至少不会拖后腿。
“那你回去旅馆待着吧，我先去碰碰运气。”
“难道我们不一起吗？”
将清单塞进口袋里，杜绝眼神复杂地看着身侧已经恢复成人类的尸体，俯身下去检查刚刚螺旋枪造成的伤口。
“菲利普，有很多问题都是得不到答案的，也许是出于善意保护，又或者恶意隐瞒，甚至只是因为一个不确定的怀疑猜测。”
杜绝剖开巨怪胸膛，惊奇地发现这家伙的心脏未免太小了，相比于巨大化的体型，心脏比拳头还小，怪不得刚刚无法命中。
而且刚刚那种强烈到能听到的心跳声也很耳熟。
“是因为我实力不行吗？”
兴致勃勃的菲利普立即有些丧气地低头，顿时感觉似乎闻多和师傅并无不同，依然将自己看作是难当大任的新人。
“不！是因为这个委托难度或许远超都市恶疾！”
杜绝此刻才想起来如此独特的声音和身体膨胀方式究竟在什么地方经历过。
我我我教会！
无论是这击锤声，还是死后恢复原状的表现，全都是被教会反击锤敲击的效果！
“可是这种程度的怪物我能够应对的！”
“你听说过我我我教会吗？”
“就是那个都市梦魇级别的邪教，我记得最近他们不是已经被一协会宣布自行解体了吗？难道格林奇是教会成员吗？”
“我和他们教主打过交道，这种怪物看起来很像是他们的技术产物，所以你懂了吧，这已经不是你能掺和的事情了。”
菲利普刚刚的失落情绪一扫而空，要知道都市梦魇下一个级别便是都市之星，即便他再如何自信也不认为自己有实力面对。
即便是在黎明事务所离，委托到了都市恶疾级别都需要全员出动保证安全，更何况这种完全超过五阶收尾人能力的委托。
“原来如此，那我们要向协会申诉吗？”
“不，你找个旅馆待着，我去试试这个格林奇的实力，如果打不过再申诉，带上你的话我可就跑不掉了。”
“我明白了！”
【找到这次委托的目标格林奇】
既然有了对方的大概外形，杜绝自然是毫不犹豫地使用空指令。
虽然空指令并没有直观增加他的战斗力，但杜绝能如此快速做完各种委托，它的作用不可忽视。
独自一人穿行在N巢的街道中，杜绝能够感受到一种非常明显的疏离感，哪怕身边有许多行人，但大多数都顶着黑眼圈一言不发，走过一条商业街愣是没听到多少人声。
走过清单上的一个私立高中，能清楚地看到空中漂浮大气球挂着的标语横幅。
【第一年是重要的起步期！】
【第二年是更重要的超车期！】
【第三年是最重要的冲锋期！】
“他马的，一口气冲三年是吧！”
杜绝此刻倒是觉得格林奇很可能就是N巢人了，否则也不至于如此报复社会。
接连走了三个地点，杜绝在夕阳落下前来到了宝钻大厦，这是一个反射出玻璃四面体建筑，与周围单调的大楼相比已经算是很有观赏性了。
一进门就能看到旁边的深黑牌子将这栋楼入住的各种公司按层数分别列出，占据最多层的是自杀快线公司，足足占了有六层空间，很难想象他们的业务到底有多火爆。
忽然杜绝就看到了即将关闭的电梯间站着一个戴着巨大墨绿色尖顶帽，只是微微低头就完全看不清楚对方的脸。
杜绝顿时心中有种福至心灵的感觉，立马察觉到了这人的不对劲，那种模糊认知的效果他只在罗兰身上体验过，正常打工人谁会上班带上如此特殊的装备。
格林奇吗？！
没等杜绝迈步，更加令他不解的是那位如同女巫般神秘的家伙陡然抬头凝视自己，翠绿色的皮肤丝毫没有看起来怪异的感觉，反而有种清晨森林的清新舒适。
“杜绝呀，好久不见了。”
叮。
电梯门彻底关上。
132
第132章自杀快线。
“等等！”
冲到电梯前的杜绝疯狂按下按钮，但依然看到显示屏上不停上升的数字，最终停在了十一层，那正是自杀快线公司的所在。
这家伙是谁？居然认识自己。
难不成又是翠绿之行的神经病？！
可自己此刻明明是闻多收尾人打扮，眼纱和绷带都遮挡得严严实实，这不可能自己头顶着个杜绝的红名任谁都能看见吧。
郁闷和疑惑填满心中，但他立马想起来自己下达的空指令。
“先生，请问你需要帮助吗？”
没有理会远远询问的前台，杜绝立即走入刚刚打开的电梯，快速按下十一层按钮，一颗心都随之提了起来。
杜绝立即想要回忆对方的模样，却发现无论如何都记不起来，唯一有印象的只有翠绿皮肤，超大尖顶帽以及那几乎和电梯上门框齐平的身高。
好在菲利普很靠谱，杜绝连忙掏出那几张密封袋里的侧写，瞬间对上了那抽象的图案，只觉得模糊的画作渗透出强烈的疏离感。
这家伙就是格林奇！
“坏了！她这是要再次发疯搞屠杀不成？该不会是我我我教会的漏网之鱼吧，但应该只有教主安可才知道我的事情，怎么首脑办事跟漏勺一样，这也能漏？！”
此刻的杜绝只觉得ABC公司搞清洁实在是不牢靠，听到电梯开门的叮叮声立即收敛心神，门一开就大步跨出。
立即便是一连串嘈杂到无法听清的回答声传入脑中，一排排工位全都是忙碌的客服，根本就没见到格林奇的身影。
“喂！你有没有见过这人？！”
杜绝急匆匆来到公司前台抽出了那张侧写，然而前台的女人只是抬头拿出一张登记单。
“你好，应聘请先登记。”
三阶收尾人的证件直接被恼火地拍在桌面。
“格林奇你知不知道，那个N巢的超级杀人魔就在这里，赶紧回话！”
女人闻言惊讶地抬起头来，随即抬手又放下，张嘴又闭上，这副磨磨蹭蹭的样子看得杜绝火冒三丈。
“你说啊！”
“那，那你先登记！”
抓起那登记表，杜绝不耐烦地唰唰写下闻多名字，这才重新看向前台。
“那么请问你的来意？”
“我他马找格林奇！”
杜绝无法理解地看着这个前台在键盘上敲了几下然后才带着标准遗憾口气回答。
“抱歉，我司并无叫作格林奇的员工。”
“你是不是人啊？！人话都听不懂！”
将这个神经病抛到身后，急切的杜绝拍拍靠近门口的两名客服询问，谁知道这两个也茫然地看着杜绝不开口，随后才慌乱地通知客服主管。
杜绝看着重新开始接听电话的两个客服和那个刚刚走出来满脸假笑的主管，只感觉这些家伙全是机器人，都他马说了格林奇杀人不眨眼，一个个脑子还都转不过来。
“这位来客，请问你是来应聘的，还是商务合作？”
“我找格林奇！”
“抱歉，我司并无寻人的业务，还请谅解。”
“净是傻叉！一边玩去！”
懒得再搭理这群精神病，杜绝巡视一个个办公房间，几乎每一个客服办公间的布局都一模一样，并且刚刚的主管也没有追上来阻拦他。
将整栋楼的办公间逛了一遍，总算是找到了那个行走在办公桌之间的高大女人。
翠绿色尖顶帽几乎触及到了天花板在地面投下大片阴影，格林奇并没有掏出把镰刀大杀四方，而是路过每一个客服然后轻轻拍打他们的肩膀，随即柔和出声让他们醒一醒。
“就你是格林奇！”
“喂！你怎么认识我的？！”
戴着皮手套的右手一握，巨大的螺旋枪并凭空出现在了杜绝手里，他快步上前堵住格林奇的去路，可惜哪怕是正面直视依然看不清楚对方的模样。
“还有你们他马的是不是一点眼力劲都没有啊！都想死在这里是吧！”
眼看客服们依旧紧赶慢赶地接听来线，杜绝抬起螺旋枪抽爆了右侧的办公桌，顿时将工作的三人吓得慌张起身，看了杜绝一眼便焦急地呼叫主管，愣是待在原地一动不动。
“没用的，杜绝。”
“你以为他们听不懂？又或者看不清？他们什么都知道，只不过是甘愿成为囚徒，恐惧脱离牢笼而已，因为他们不敢想象自己独自一人，就像是奴隶无法想象没有奴隶主的日子。”
“我知道他们此刻在想什么，必定是在痛骂该死的公司和该死工作，甚至幻想把你我这样的烦人家伙大卸八块，最好能一把火烧死所有人和宝钻大厦。”
“但他们会告诉自己只可到此，不能再逾越半步，更别说在现实做出哪怕一丝一毫的行动。”
“能在自杀快线干下去的可都是谨遵员工守则的优秀员工。”
房间里依然是嘈杂的客服接线声，握住螺旋枪的杜绝气极反笑。
都不怕死是吧？
他抬手倒出腰间幸运罐头里的手雷往旁边丢去。
嗤！
催泪瓦斯瞬间炸开，房间内顿时一片惊呼尖叫，所有客服人员此刻再也无法忍受争先恐后地跑出办公室引起一阵骚乱。
“杜绝，你还是老样子。”
“不仅有勇气挣脱牢笼，还想着伸出援手，只可惜根本不理解他们这些将头缩进壳里的蜗牛。”
“你是翠绿之行的幸存者？”
“翠绿之行？那是什么？”
如此回答令杜绝大吃一惊，怀疑地捏起指甲大小的碎木片抛起确认真假。
【格林奇是翠绿之行成员便投掷出木片正面。】
看着木片粗糙的反面，杜绝难以置信地再次开口。
“那你怎么认出我来的？！”
“你看吧，你只认识格林奇却忘记了我，我并非是苛求谁都要记住别人，但事实就是在都市必须主动展现才能避免成为可以随时替代的地毯。”
“那些普通的人并没有呐喊的勇气和能力，如此才能被都市记住，刻下生命的自由痕迹。”
“别扯那么多废话！”
见到人都已经走光了，杜绝缓步上前准备动手。
“我之前是福利葬仪八号小队的员工，兢兢业业了五年，然后就因为业绩不够被裁员了，可我们小队是负责孤独死的尸体，怎么可能有业绩呢？”
高大的女人低头，巨大尖顶帽立即遮盖住了她的脸和胸部。
杜绝顿时只觉得对方身上的疏离感简直如同站着另一个世界，明明近在咫尺却感觉远在天边。
“因为维持不住生活，我只能离开到后巷生活，但人生地不熟很快就被帮派给敲诈了，幸运的是我碰到了个真空之拳的男人，他杀光那些不服气的帮派分子宣布这里归真空之拳管了。”
“然而真空之拳不允许任何反对和自由，一切东西都被他们征收走了。”
“之后我虽然逃出来了，却身无分文，逐渐沦落为之前看不起甚至恐惧远离的垃圾佬，我从未想过人有一个垃圾桶便可以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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