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酒与美神
“多亏了辛克莱，我才能得到铅灰乐章演奏的录音，可惜当时的钉与锤的合唱者实在是太少了，可惜，可惜。”
109
第109章硬币。
“我的委托要求只有保证演唱会的进行，还有你这种没品味的家伙就别待在大厅里了，千万别冒犯了其他大师，请自己找个房间待着。”
说完，珂珂奇似乎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自顾自地笑起来，伸手递给了杜绝一串雕花钥匙便转身往二楼上去。
被独自留下的辛克莱穿着正装，却十分紧张地不知道该将手放在什么地方，最后只能紧握着那根被杜绝拄着带到他家里的长钉。
“闻多您好，我是辛克莱……埃米尔?辛克莱。”
杜绝迟疑地点点头，有些搞不懂辛克莱找自己有什么事，而且他到底是怎么和环指搭上线的。
“额，你找我？”
“呃……是的。”
“有事说事吧，我这边还得出去一趟。”
“那个，非常感谢您！”
辛克莱涨红了脸冲着不解的杜绝鞠躬。
“那就这样吧。”
倒不是杜绝冷漠无情，只不过当时他杀死钉与锤的出发点是完成珂珂奇的任务，与其说是辛克莱的恩人，不如说是顺手将他的仇人选中作为乐章听众而已。
他抬手给片江发了个待会见的短信，刚要走便见到辛克莱鼓起勇气靠近低声开口。
“那个，您其实就是……铅灰乐章本人吧。呃，这件事情我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一丝一毫。”
“圣诞夜，我，我在家里看着您回来。”
辛克莱努力压低音量，捏紧拳头给自己鼓劲，抬头就看到杜绝伤脑筋地扯下脸上的眼纱和绷带。
“你就一点都不怕吗？”
“怕，但是唯独您是我即便害怕也想要鼓起勇气直面的，哪怕您是传播恐惧的都市之星。”
“我是说在我面前揭晓我的秘密身份，你是真不怕死啊。”
辛克莱这才察觉到了脖颈处悄然搭上的利剑，死亡恐惧令他身体微微发抖，但依然咬牙不露出丑态。
“对不起，闻多收尾人，那一夜后我……只是整个人都晕头转向，我想着之前您回答了我的问题，是否还可以借着请教您。”
“你还是长点心吧，以后都别再提那个称号了，毕竟我救了你，要是又亲手杀了那我岂不是白费功夫了。”
“抱歉，真的十分不好意思。”
收起润血剑，杜绝感觉和这个怯懦的小家伙说话很费劲，动不动就道歉未免也太有礼貌了一点。
虽然这性格很不都市人，但在杜绝这里的印象分比布兰登还高，仅次于堂吉诃德。
“有话就问吧，还有以后离环指远点，那个珂珂奇不是什么好鸟。”
“我想请教控制恐惧的方法，卡夫卡镇还笼罩在阴霾之中，那些疯子扬言不会善罢甘休，这全都是因为我的错。”
“但……每当我想做出什么，就会恐惧我的改变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恐惧那一夜的事情会再次发生。”
“究竟怎么样才能像您一样支配恐惧？”
废话，我有死之文身你有吗？
总不能让好兄弟喀吉给你也整一个吧。
“给我一个硬币。”
辛克莱慌张地摸出钱包，里面躺着两枚硬币，其中一枚沾满血污，他急忙拿出另一枚干净的硬币。
那是钉与锤的执柄者克罗默曾经赠送给他的两枚硬币，即便对方已经死去，她带来的阴影和硬币依然留了下来。
“你知道这种说法吗？人在抛硬币的瞬间心里便已经有了抉择。”
“现在，如果硬币投出正面，我就把你钉死在这里。”
杜绝平静地伸出双手，对面的辛克莱愣了一下，还是恭谨地把硬币和长钉都交给了他。
这小子真是傻得可以，连武器都亲手递给别人。
啪。
翻飞的硬币被杜绝拍在左手背，随即在辛克莱惶恐和不安地展示出反面。
“要是你实在是不明白该不该做心里想做的事情，就像我一样即可，让都市来决定。”
“到时候即便出了问题，那也是都市的错。”
啪。
辛克莱看到硬币又是反面顿时目瞪口呆。
啪。
接连五次的硬币投掷全都毫无例外地是反面，辛克莱哪怕知道这大概是杜绝在操纵，心里也不禁惊疑起来。
“只要你按着自己的本心毫不犹豫地行动，你就不必再去考虑改变带来的结果，也就不会产生与之相关的恐惧。”
“可，可这是您，我……不行的。”
“你现在想在卡夫卡镇做什么？”
“我想……或许是保护大家，毕竟这是我带来的灾难。”
“把这件事情放到硬币的正面吧。”
杜绝强硬夺过辛克莱的钱包，将另一枚硬币翻到反面和手里的硬币反面按在一起，强大的力道瞬间将两块金属挤压在一起，随即成了一块外形扭曲的双正面硬币。
他随手扔出，辛克莱连忙伸手接住。
啪。
举起右手，左掌心里静静躺着正面朝上的血污硬币。
“但这样的话，无论如何都是正面了吧。”
“不，如果你想着的是不想做的事情，那么这枚硬币一定会出现反面。”
“但我说的这些全都建立在你抛出硬币后就一定会执行结果的前提上，你得有说到做到的决心。”
盯着手里硬币的辛克莱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小心翼翼地尝试抛起硬币，然后一脸希冀地查看结果，正面的结果令他感到一阵的安心。
“闻多收尾人，我想，我想在下一个圣诞夜邀请你来我家作客。”
“当然可以，你还有其他问题吗？”
“没有了，完全没有了！”
辛克莱紧握正面硬币十分激动，就连声音都罕见地高亢起来。
“谢谢您，那我就不打扰您的委托工作了。”
在交换联系方式后，辛克莱终于利落了一回，转身离开了井中月展览馆。
杜绝出门靠着墙壁看着辛克莱轻松的步伐撇了撇嘴，他又不是心理医生能搞定都市人的心理问题，能让这小子自信点也就顶天了。
直到辛克莱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杜绝才伸手打车就往保育院赶去。
【片江:哥哥，你为什么做起直播了？】
【伊尹:唉，感觉这次的厨艺比赛结束很无聊啊，甜心你怎么样了？最近有空吗？】
一看到了伊尹的消息，杜绝就眉头一皱，这家伙一闲下来恐怕就要来找自己的麻烦了，而且找借口也对她不好使。
遇事不决先把直播间推给伊尹。
【三味线:今天干掉了两个追查我们直播地点的黑客，这种情况之后只会更多，你可要尽快给我更新装备。】
【布兰登:罗兰【50W眼】都市娘你这饮料喝起来感觉很熟悉啊？卡米尔【10W眼】闻多你这引流的混蛋！帕拉拉【10W眼】折旧帮在线回收各类二手物品，价格从优美里奈【100W眼】我是一协会三科科长，请问阁下真的知道铅灰乐章的行踪吗？需要多少眼？】
杜绝看着这些评论立马注意到帕拉拉的小广告，看在熟人发份上就不拉黑了。
【杜绝:致罗兰:此乃都市之味致美里奈:都市自有其理】
有点搞笑了，我他马就是铅灰乐章你问我？
咔嗒。
在和两位护工打了个招呼后，杜绝收拾心情打开了片江的房间门，然后便看到了一片漆黑之中唯有电脑屏幕还亮着，而片江憔悴的脸被屏幕照得有些惨白。
不过在杜绝进门瞬间，片江就看到了监控视频惊喜起身。
“哥哥！”
110
第110章罗兰。
“我好想你。”
穿着淡蓝色睡衣的片江激动地上来就抱住了杜绝，房间里清冷安静的氛围倒是让杜绝感受到了今天一路做委托的疲惫，顿时就想倒头就睡。
“我给你新的一打再生安瓿检查过了吗，能不能把气动注射器升级一下，我居然有点怀念这玩意了。”
“这边住得安全吗？最近真空之拳来抢地盘，你和其他人都别出门。”
杜绝打了个哈欠窝在沙发上，片江依恋地趴在他背上，只不过她体重很轻并没有让杜绝被压得不适，有种养了只鸽子的感觉。
“嗯。”
两人都没有说话，而是任由时光流逝。
“哥哥，那个都市娘是你吗？”
“呃，我偶尔客串一下，基本上都是我新招的布兰登和观众互动，不到几天就赚了很多呢。”
“很多人都对指令感兴趣，不过哥哥这样做食指真的不会找你麻烦吗？”
“没事，因为我是特殊的。”
片江磨磨蹭蹭地站起来，拿起电脑桌旁边的相框，这还是上次杜绝跟着丧家犬去搜刮斧头帮战利品的时候带回来的合照，上面看着是一位黑长直少女站在酒红发色的男人身后。
抬头看去的杜绝翻了个身盯着陌生的天花板。
“之前我其实就想问了，我明明干掉了你哥奥克斯，难道你就一点都不介意吗？”
放下合照的片江重新坐到了杜绝身边，像一只乖巧的鹌鹑。
“明明是斧头帮把我哥抓去进行九死一生的实验，可当他回来后靠着再生体质打趴了其他人成为帮主。”
“除了那个借债人，哥哥和剩下的人可以泰然自若地称兄道弟。”
“从那以后他就变了个人，即便我害怕杀人，他也要将我带到帮派残杀和处决的场面前，好几次我都被临死之人伤害到。”
“我并不是责怪哥哥，因为他确确实实保护了我，可每当我想和他说话就会被打断轰走，开口也只是命令我治疗伤患或者跟在他旁边。”
“当初我家收留了他，但没能保护好他，也许他既爱我，也恨我，可我这两个都无法改变。”
片江将头埋在做起来的杜绝怀里。
“你杀了我哥哥，我应该是恨你的，你保护了我，我也应该是爱你的。”
“我想就是这样吧，生活就是生活。”
这他马说了跟没说一样，反正杜绝是没听懂。
咚咚咚。
“谁？”
杜绝小心扶起片江，实在是想不到谁会来敲门，一打开就发现有个小不点站在自己面前。
戴着酒红色蝴蝶结的奥莉维亚惊喜地蹦起来。
“杜绝哥！你真来了？！”
“别又走了好不好，我请你吃大餐！”
活力满满的奥莉维亚拉着杜绝衣角一蹦一跳的，伸手还递出三颗水果糖，上面印着都市娘的外观。
等等？我什么时候出这种周边了？
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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