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凉凉的笔
虽说,身为早起被还在上小学的【支配者】就拴住的几位成年命格拥有者之一,她能够理解徐元婕的意思,可那个疑似【神父】的命格拥有者,不是鱼修德先生的代理人吗?
“真实梦乡”这次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不都是“梦”领域的【超越】意图染指“信仰”领域所指使的吗?
您不是先前还说,“真实梦乡”的创建者可能是……嗯……是您爱人散养的宠物,所以您不会将他绳之以法,还会暗中包庇,确保“真实梦乡”的行动不受联邦铁拳的制裁吗?
您不是“真实梦乡”背后的Protective umbrella吗?
怎么现在……跟自己的爱人抢狗?
女秘书绷着脸,尽量不让自己的无语浮于言表。
哪怕她跟在徐元婕身后这么多年,但有时候还是很难理解徐元婕的想法。
“因为我发现,他并非我爱人散养的宠物,甚至恰恰相反,他只是我爱人来自过去的一个麻烦。”
“……”
这您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徐元婕没有给迷惑的秘书解答困惑,而是自顾自地自言自语,自我检讨道:
“嗯……这次算是我的失误。”
“我太在意我的爱人,以至于当我察觉到‘真实梦乡’和他有所关联后,一点想要冒犯他的风险都不愿意冒。”
“……这或许是我无法改正的一个缺陷,但也许不是,只是我现在还无法编制一个可以满足他需求的笼子。”
“但是至少这次,我还是可以做一些来弥补我的过失……”
话音刚落,女秘书便被从天际垂下无数庞大而密集的银色锁链吓了一跳。
它由无数细小的链环组成,宛如的蛇影,从天而降,迅速覆盖了浅鹏市的上空。每一环都闪烁着微弱的光泽,如同倾盆大雨一般倾泻而下。锁链似乎没有尽头,延伸向远方,瞬间便将下方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都笼罩在它的阴影之中。
随着更多的锁链从天而降,城市的上空变得愈发密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普通人完全察觉不到,可是但凡涉及“权”领域的命格拥有者,都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来,哪怕只是徐元婕无意的,当锁链出现在他们的视线内,都近乎无法呼吸。
包括浅鹏市隔壁的几座城内,也用敬畏的眼光看向浅鹏市的方向。
这是属于“权”领域的顶尖力量,属于【支配者】的强大影响。
此刻,徐元婕展示身为联邦【支柱】的真正可怖!
她企图直接支配浅鹏市这个拥有千万人口级别的城市!
……
一个占据半个世界,能够镇压住境内几乎所有的命格拥有者,逼迫其境内无论非法合法,都必须要登记在案,哪怕法律开恩也必须在法律之内的强大政府……
它体制内排得上号的人物,又怎么可能没有符合身份的强大?
【命格】不认年龄,不认资历,不认血缘,不认教育。
【命格】是纯粹的天赋,是纯粹的强大,而在这个世界和其余的世界没有什么不同,它的底层逻辑依旧是……
权力来自暴力!
力量支撑地位!
在无法达成垄断的世界,一个政府想要维持稳定,那么就必须不断地吸纳最先进的人才,最先进的生产力,将民间化生的命格拥有者吸纳体制内,化作体制内的一部分,才能够持续下去。
徐元婕才二十一岁,却拥有如今的地位,就是她力量最好的证明。
六位至高的【常任理事人】裁决联邦的一切。
可联邦数十亿民众,占据世界一半的疆域,对外强硬的军事力量,对内严格的镇压手段……都是【支柱】们在支撑。
……
通过支配民众,遏制“真实梦乡”的扩散,通过支配这些民众的一切,用“权力”掐住“信仰”的咽喉,让其传播寸步难行。
这是徐元婕的想法,也是她的行动。
她正在进行和十三号不同的,完全合理合法受联邦支持的“扩散”,然后镇压。
其实像“真实梦乡”这种级别的灾害,压根就轮不到她出手,至少应该是在“真实梦乡”已经彻底将浅鹏市以及周围的其他城市拖入梦境中,发育到最终阶段,才能够配得上像她这种专门负责镇压联邦境内不和谐因素的【支柱】。
但她还是来了。
虽然,这场行动可以视作一位【支柱】的一时兴起,但是徐元婕可不是一时兴起,而是另有目的。
到底也是有好多年没有和她爱人相见了。
虽说……
她的爱人,可能不一定乐意见她。
徐元婕注意到,就在来自天空的银色锁链触及这座城市的楼宇之前。
那些原本随意飘散的黑雾,就跟彷佛应激一般,不再只是呆在原地静静地等待自己消散,而是猛地升腾而起,扑向天空密集的锁链。
当银色锁链深入黑雾之中,那些原本光泽发亮的锁链,竟然出现了少许的锈痕。
而原本还浓郁的彷佛能够滴出水一般的黑雾,也在迅速地变得稀薄。
徐元婕身旁的女秘书虽然由于并不涉猎“信仰”领域看不见黑雾,但因为属于被支配者,所以能够看到银色的锁链被腐蚀。
而这座城市,她已知能够对抗徐元婕的命格拥有者,只有那位小时候就曾经与【支配者】交过手的【梦魇】。
而【支配者】,她是生来就是【超越】,【命格】的能力优先度就和【命格】的随机觉醒一样随机,意味着有的命格拥有者可能自产生意识开始就站在某个领域的最前沿。
虽然【超越】只是一个称号,类似于某个领域的第一名,而且并不意味着这个领域的第一名面对其他领域就能够很轻松地压制。
但女秘书觉得,能够得到徐元婕的青睐,那位年幼时同样展现出可怖素质的【梦魇】至少是【悖论】。
而这么多年,哪怕徐元婕已经继续在“权”领域钻研得更深,还没亲自抓她口中的爱人回去,就代表【梦魇】很可能已经成为【超越】。
哪怕【支配者】与【梦魇】都是那种物质破坏能力不强的命格拥有者,可是二者的战斗对浅鹏市千万居民绝对是毁灭性的打击!
这两个人爆发起冲突是远胜“真实梦乡”的灾难!
所以女秘书连忙劝阻道:
“等……等一下大人,我们不是来镇压【神父】的吗?”
没有说是来镇压【梦魇】啊?
而明明力量被阻挠,但徐元婕的脸上,却浮现出一丝笑意。
察觉到自己爱人的抗拒,她在内心感慨了一下自己爱人真是害羞,也是挥了挥手,让那些铺天盖地的银色锁链直接消散。
锁链消失,但包裹住浅鹏市的黑雾依旧,彷佛是在戒备。
“你看,小燕。”
见此,徐元婕转过头,对着身旁的女秘书,略显矜持地炫耀道:
“我的爱人,他在梦中,还在想我呢。”
“……”
原本还担心,在浅鹏市突然爆发两位不同领域的【超越】大战,动静闹大到将浅鹏市千万居民的精神都磨灭的女秘书,直接被徐元婕这番话直接搞蒙,情绪都不连贯,说不出话来了。
这……
嘶……
唉……
天生命格拥有者是这样的,特别还是天生就非常强大的命格拥有者,思维就是更加令人难以理解。
听着徐元婕角度刁钻的炫耀,女秘书原本担忧急切的表情,变得麻木,随后僵硬地点点头。
这炫耀的角度可是刁钻到女秘书绞尽脑汁想要拍马屁,也一辈子都无法想到的高度。
顺从了。
自己的【支配者】都已经这样了。
自己为什么不顺从她呢?
于是女秘书露出僵硬的笑脸,附和道:
“是啊是啊……”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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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梦乡 : 第86章 美梦?噩梦?
你不懂梦,你也不懂魇。
空旷的食堂内,还不等到十三号思考这句话的含义,他就注意到六号身边的“魇”,气息暴涨,此刻正在以远超自己供奉时期飞速成长。
此刻,这位由【神父】幻想祈祷出来的小男孩,也就是十三号心目中的“理想鱼修德”,又出现新的变化。
从最初的悲天悯人,到被鱼修德拆掉重组后的冷淡默然,再到如今吸收【梦魇】给予的黑色信仰之力后的……诡异。
“魇”身上淡色的病服开始变得肮脏而破旧,布料上沾着暗红色污渍,映衬出他苍白如纸的肤色,脸上没有血色,眼窝深陷,像是无底的黑暗,让人不寒而栗。
空旷的食堂内寂静无声,这位正在被面无表情的大人牵着的男孩的嘴角勾起诡异的微笑,笑容中透露出一种超脱常理的异常,仿佛在嘲弄十三号的无知。
他的嘴唇微微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响,因为【梦魇】还握着他的手。
可即便他没有发出声音,但是十三号也感觉双耳难受,就彷佛耳朵里有无数个拿着尖刀的小人,正在剧烈地切割他耳朵部位的皮肉。
十三号左手用力,紧握着“魇”的残缺右手掌,企图从中身上找到些许的安全感,以及底气——就像是小时候在研究所各个不好惹的实验体群魔乱舞时,总有一个情绪稳定同龄人的背后可以躲藏。
可“魇”残缺的手掌,却渐渐化作尘埃,留给十三号握不住的沙子一般的触感,消散流失于他的手中。
看着既不是充满悲悯之色的“幻想鱼修德”,也不是冷淡漠然的“过去鱼修德”,而是整个人都给人一种邪异危险感觉的“鱼修德修改后的鱼修德”,十三号心底涌现出强烈的不安感。
此时的“魇”给十三号的感觉,就像是要……
杀死梦境中的所有人!
十三号不能接受这个事情!
他强忍恐惧,可也只能够向牵着“魇”的手的鱼修德迈出一步,随后便在莫名的恐惧中,不得不趴在地上,蜷缩着身子,就好像有某种不可言状的恐怖,已经充满他的周围,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但兴许是因为在这里的只是“香火身”,又或者是这个一直都以“救世”为目标的【神父】真的很在乎被拖入梦境中的人的性命,他艰难地开口道:
“等等,六号,我求求你……你不能……”
他的语气充满哀求。
可鱼修德没有回应,只是平静地看着趴在地上的十三号。
拥有似海情商的鱼修德当然知道十三号的惊慌失措的原因,这个“初心是好的,但执行坏了”的旧人以为自己要把“真实梦乡”的所有人吓疯吓死。
可鱼修德也没有解释的心思,因为感知到某个讨人厌的老同学熟悉的气息,原本因为拓宽【命格】领域的些许好心情又低落不少。
【梦魇】不喜欢【支配者】的锁链,它们冰凉,硌人,防不胜防……而且总是想要往【梦魇】隐私的深处探索。
本来就觉得过去粘人的十三号有些过于纠缠不清,现在情绪又微微下降的鱼修德更是看十三号不太顺眼。
在鱼修德看来,十三号纯粹是分不清大小王,认不清自身的能力,不知道天下英雄如过江之卿……简直比芳雪涵还幼稚!
一看就是离开研究所后过于顺风顺水,缺乏社会毒打导致的。
既然缺乏联邦铁拳制裁,那就让自己毁掉他十几年的心血,让他明白“救世”失败的后果……
吓唬吓唬他,给他涨一涨教训,长长记性。
于是,鱼修德在目眦欲裂的十三号面前,松开拉住“魇”的手。
解除束缚后,男孩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
它盯着趴在地上的十三号,仿佛看透了他心底最深处的恐惧,并且开始低声呢喃。
“魇”的声音如同风声般飘渺,伴随着刺骨的寒意,周围的空气也似乎骤然凝固。那低语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包含着无法解析的暗示,像是污泥一般不断填充十三号的大脑。
那些暗示都在诱导十三号内心记忆深处的恐惧,包括研究所实验体对十三号的威胁,包括研究所本身对于十三号的“测试”,以及六号离开后的无所凭依的迷茫。
十三号面露痛苦之色,不由自主地抱住脑袋,而“魇”则露出大大的笑容,蹲在他的身边。
此时的“魇”并非不认识十三号,认不出十三号才是自己的创造者,只是十三号赋予它的意志早在先前的追逐战中被【梦魇】一点一点地撕扯下来。
现在的“魇”,至少在意识层面上,实际上是先前的“魇”的尸体,被剔除在【梦魇】看来糟粕的部分,然后又被加上“恐惧”。
就像是十三号花费十几年一针一线编织出来的布娃娃,被鱼修德暴力的拆解,将里面的白棉掏空,换上黑心棉,然后重新破破烂烂地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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