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的世界有什么不好的! 第26章

作者:凉凉的笔

  ……

  ‘对了,沐,你昨天晚上在思考些什么?’

  芳雪涵在心中好奇地问道,她从来不放弃每一个了解自己的姐妹的机会。

  而芳雪沐虽然不打算暴露自己的小爱好,但是这个问题,她考虑了一会,还是如实回答:

  ‘我在思考死鱼眼说的话……他说我成为了我过去最讨厌的人。’

  听着心底传来和自己相同的声音,渐渐低沉,芳雪涵没有打断,而是静静地倾听。

  她自然知道芳雪沐口中最讨厌的人是谁,那也是芳雪沐曾经最在意的人,也就是二人的母亲。

  只有芳雪涵听得见的声音还在持续的走低。

  “他不喜欢我们来找他,他说我们……或者说我现在和他之间的关系,和我那愚蠢的母亲和该死的男人之间并无不同,都是基于暴力,然后又离不开暴力。”

  “他还认为我们……至少是我对他的感情,又廉价又虚假,还很恶心。”

  “……”

  我们和他的关系,与我们的母亲和生理意义上的父亲之间的关系是不一样的。

  他为我们的母亲培养出了一个好归宿。

  他化解了我们之间的矛盾,虽然方式可能有些……直接。

  他让我们的生活归入正轨,提高了我们的生活水平,甚至短暂地给予我们这两个被困在一个躯体的灵魂做梦都想要的舒展生活。

  我们欠他太多。

  而他从来不欠我们,甚至……

  也不在意我们欠他的一切。

真实梦乡 : 第56章 桀!桀!桀!!!

  就在芳雪涵想要安慰芳雪沐,劝她不要钻牛角尖,同时想要指出鱼修德话语中的漏洞,那就是芳雪沐与他之间的关系并不能够用自己的母亲与自己的生父进行类比。

  但她刚刚在心底开口,就被芳雪沐打断。

  “屈服暴力?哼!”

  此刻的芳雪沐一改先前的低沉与沮丧,回荡在芳雪涵耳边的声音昂扬又轻快。

  芳雪沐不像芳雪涵,会脑海中一遍一遍回忆自己与鱼修德过去相处的细节,从中找出能够说服自己的证据,证明自己和鱼修德的关系与自己的母亲和生父中的病态关系是两码事。

  对于思维活跃,缺乏同理心,信奉自己一套逻辑的芳雪沐,回答这个问题简直非常简单!

  哪怕她花了一个晚上思考也是非常简单!

  “很简单,我变强不就是了?”

  “他只是一个完成十二年义务教育的混子,就算天赋异禀,但是每天都是闭门做梦……这样的他又如何战胜即将去高级学府进修,深入挖掘自身命格力量的我了?!”

  “而等我成长到能够打得过死鱼眼的时候,不就能够让他自以为是的批评,不攻自破了吗?”

  “哼哼,待我学成归来,等到那时,攻守易型,我要让他也尝尝被暴力支配的感觉……”

  “我要让他跪在我的面前,亲吻我的脚背,称呼我为他的女王,不然……我就像过去他揍我一样,一直揍到他愿意为止!”

  “桀桀桀!”

  此时响在芳雪涵的女声中,哪有什么低沉!

  全是自信!狂喜!激昂!

  胜券在握又半场开香槟的狂笑!

  “……”

  听着耳边只有自己能够听得见,属于芳雪沐的猖狂笑声,芳雪涵沉默无声,同时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他的兄长曾经是如何评价自己姐妹,并有了更深的体会。

  ‘芳雪沐,每当我想要多给你一些耐心,你便开口说话。’

  将芳雪涵的无语理解成对自己的认可,芳雪沐继续和自家姐妹说着大逆不道,被鱼修德听见肯定要挨揍的暴论。

  “他不是说我恶心吗?我就要恶心他!我一天没有看到他红温我就浑身不得劲!”

  “我要把他关起来!嘿!喜欢跟那个女邻居眉来眼去?等我打得过他,我就让他这辈子都不会再有邻居!”

  “他不听我的话,我就揍他……”

  不是。

  兄长也不在这里,你怎么又开始做起白日梦了呢?

  芳雪涵默默吐槽,但好似突然回想起什么,打断白日做梦的芳雪沐道:

  “那位女邻居,竹雅静女士……我记得是一个聋哑人?”

  “是啊。”

  提到竹雅静,芳雪沐原本高昂的情绪又萎靡了下来,整个人的声音又蔫了。

  芳雪沐搞不懂,凭什么一个邻居,还是一个残缺的家伙,竟然能够得到自己的兄长另眼相待,甚至主动打招呼!

  她和芳雪涵就从来没有被鱼修德主动打过招呼,那个木讷的养父也是每次都强撑着以父亲的身份故作自然地向鱼修德请安,只有那个愚蠢的女人才被蒙在鼓里……而死鱼眼对自己母亲的嫌弃从不遮掩。

  相处这么久的家人,都得不到死鱼眼的主动问候,但那个看起来和芳雪涵一样虚伪做作的家伙竟然……

  这已经不是一般的女邻居了,要出重拳!

  芳雪涵不再理会在脑海中疯狂嚷嚷“出重拳!”“出重拳!”“我不是在意死鱼眼在意女邻居我只是看那姓竹的娘们很不爽所以我一定要找机会出重拳”,又亢奋起来的芳雪沐。

  她的姐妹成天到晚都在口嗨,芳雪涵早已习惯,而芳雪涵也并不认为仅仅只是打招呼,就能够断定自己情绪淡漠的兄长喜欢那个女邻居。

  竹雅静给芳雪涵的印象,柔弱而又坚强,身残志坚,又有帮邻居倒垃圾的热心肠——那么得到鱼修德的友好,其实并非是一件不可想象的事情。

  芳雪涵知道,自己的兄长其实是一个善良温柔包容的人,只是他的善良与温柔很淡很淡,不够敏感的人根本察觉不出来。

  可芳雪涵回想起竹雅静,心底却突然泛起一丝异样感。

  自己对竹雅静的印象,实际上很好,也知道竹雅静是一位残疾人。

  而能够让自己的兄长打招呼,就代表着竹雅静是一个好人。

  那自己当时……

  又为什么没有尝试用自己的能力,治疗竹雅静呢?

  ……

  ……

  下午。

  睡完午觉的鱼修德,还没有坐热椅子,就接到了手下记者传来的报告,他找到一位疑似【真实梦乡】的外围信徒的住所,在一个破旧的城中村内,并询问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鱼修德吩咐其将位置发给自己,同时命令他尽可能地在不惹人注意的前提下收集关于那位外围信徒的信息。

  挂断电话后,鱼修德站起身来,准备亲自出马。

  “唉!小鱼,你要出去吗?要不要给你我的车?我刚好停在楼底下,这是我的钥匙。”

  “不用了,总编,你的车看起来太显眼也太贵气,对这次的采访没有多大的帮助.”

  委婉地谢绝总编的帮忙,离开报社的鱼修德确认目的地,还是决定打车过去……当然,会把发票发给总编报销。

  他们的报社的公共车实际上就是总编的私家车,但并不是总编将公车私用,而是这个满脑子都是“搞大新闻!”“我有一个点子!”“搞大新闻!”“我有一个点子”想法来回出现,人到中年还一腔热血的纨绔子弟,将他自己买的车免费借给报社当公车。

  但富家子弟的豪车对于本次目标地点还是有些太高调了……

  就在鱼修德眺望路口,看看有没有出租车的时候,突然,一辆黑色的高级轿车,引起了鱼修德的注意。

真实梦乡 : 第57章 浑浑噩噩

  鱼修德注意到了这个停在路边口的黑色轿车,准确来说,是注意到了从黑色轿车走出,穿着黑西装的男人。

  那是已经等了上午,中午,一直到下午鱼修德出来的余文松。

  他怎么会在这里?

  鱼修德感到困惑。

  考虑到自己那个混入体制内而且貌似身居高位的老同学已经盯上自己,自己再畏畏缩缩不对官方人员施展能力,貌似就像是将脑袋埋在沙子里的鸵鸟……

  于是,他没有顾虑,0帧起手,直接发动能力,将注意到自己连忙露出殷切笑容,并冲着自己招手的余文松拖入梦境之中!

  而监视鱼修德好一段时间,又蹲点了鱼修德好一段时间,连午觉都没有睡的余文松,自然,又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哈欠。

  在打哈欠的那一瞬,余文松只觉得面前认出自己的面瘫脸,分化出许多的虚影,层层叠叠地向着自己走过来。

  所有的事物都在摇晃,都在模糊,像是笼罩了一层又一层的浓雾,连带着自己的身体都跟着摇晃,跟着模糊,跟着发飘,跟着失去了重量。

  那种感觉就像是蹲马桶蹲久了,血液不通,没有汇集到大脑一样,让人两眼一黑,也让余文松忍不住地眨了一下眼睛。

  等到他再睁开眼,他的意识已经身处梦境之中,一副浑浑噩噩的模样。

  【梦魇】并不仅仅只会缔造清醒梦,他同样可以使别人在梦境中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以此来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

  虽然,比起在梦境中陪伴他人一生成长那种,能够将一个人从小到大完整的信息都掌握大概,已经初步向“全知”领域靠拢的梦境,这种单纯属于“梦”领域的梦境中能够获取的信息极少。

  只能够通过一问一答的形式,需要鱼修德一遍又一遍地诱导,而且还有被本人主观误导的风险。

  不过现在鱼修德本来就有一点赶时间。

  而像上次对待那位女同事的方法,需要本人入睡,这在大街上实在是太显眼。

  ……

  梦境中,大太阳底下还穿着淡蓝衬衫,黑色西装裤的鱼修德,念头一动。

  梦境里,让人不适的高温,让皮肤感到烧灼的光线,都消失了。

  鱼修德直勾勾地盯着面前浑浑噩噩的余文松,用平淡的语气询问道:

  “你为什么在这里?”

  “为了工作。”

  余文松老老实实地回答道,他的眼睛迷茫又惘然,还显得非常的“智慧”。

  “……具体一点。”

  鱼修德嘴角抽了抽,换了一种问法,他其实比起这种简单的询问,更喜欢像上次对待那个同事那样,在梦境里陪伴别人成长——因为那对于鱼修德而言同样是一种享受。

  寻找自己想要的信息是顺带的,重点是体验别样的梦境人生,观察别人的梦境人生。

  可这种一问一答,却让鱼修德感觉自己是在跟一个愚蠢的ai说话。

  【梦魇】毕竟不是【读心者】,【拷问官】,也无法直接修改他人的认知思维。哪怕【命格】也可以发展,通过取巧的方式达到其他【命格】的类似效果,但通常需要花费更大的精力,而且效果可能也没有专精于此道的【命格】完美。

  就比如现在。

  鱼修德的要求,好像是触发了什么关键词一般,原本浑浑噩噩的余文松,虽然眼神依旧充满“智慧”,但却转过身来,凶狠地踹了自己的黑色高级轿车一脚。

  虽然是在梦里。

  一边踢,余文松还一边语气激烈的骂道:

  “该死的扒皮,心黑的肥猪……还有愚蠢的法案!”

  “既要我不能够触犯‘锚’的隐私权,又要让我履行接线员的责任,这不就是纯纯地为难我吗!”

  “哪来那么多既要还要……妈的,狗东西……”

  浑浑噩噩的余文松完全没有意识到,在“锚”本人面前谈论触犯隐私权,有多么的不对劲。

  愚蠢的法案?

  鱼修德歪了歪脑袋,他现在对于“锚”之类的认知,还是光凭余文松的一张嘴,现在或许也是知道更多的好机会。

  他就这么看着梦境里的余文松,无意识地发泄自身的情绪,口无遮拦地咒骂自己的上司,抱怨自己的工作。

  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等着……

  等着梦境里的余文松,在浑浑噩噩,又毫无遮掩的状态下,主动告诉他想要知道以及不想要知道行动,行动背后的逻辑,欲望与诉求,以及……

  和谐共生局这种官方,到底是为了什么,又要去做些什么。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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