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凉凉的笔
她将鱼修德送到饭馆门口，两位黑衣人连忙为二人打开饭馆大门。
鱼修德伸腿跨过门槛，但徐元婕没有，依旧处于饭馆之内。
这让自从徐元婕并肩而行就一直神经紧绷的鱼修德，在心底缓缓地松了口气。
“多谢款待。”
离开前，出于礼貌，鱼修德还是道了声谢。
毕竟无论如何，对方还是请自己吃了一顿还算美味的饭菜，而且也确实提供给自己一些还算有用的信息。
“我也要感谢你赏脸愿意过来陪我吃饭。”
徐元婕保持微笑，但却并没有与鱼修德对视，而是微微低头，看向鱼修德的左腕。
那里带有上次在“真实梦乡”相见时，没有出现过的手表，徐元婕认出来，这是“唯一科技”最新款的智能手表。
注意到这一点，徐元婕保持脸上的微笑，在门内向门外的鱼修德伸出左手。
“那么让我们握手，当做告别，怎样？”
沉默羔羊 : 第180章 冒犯
‘我是不是不应该道谢？’
鱼修德现在已经有点后悔自己的礼貌了。
他发现，虽然徐元婕貌似比以前容易相处不少，但是脸皮也变得很厚。
不过，考虑嘽到徐元婕本人实际上已经不再是恐怖小孩姐，而是一个成熟在体制内混迹多年的高官，甚至感情牌也打得非常娴熟，所以鱼修德只是迟疑片刻，但也没有多想，握住徐元婕先主动伸出来的手。
不过刚刚握住如同羊乳般细腻润滑，保养得非常不错的手时，鱼修德便眉头微皱。
因为徐元婕握手并非是正常社交礼仪的标准握手，而是还伸出修长的食指，指尖在腕处暧昧地上下摩挲，甚至还碰到自己刚买的新表。
这让鱼修德有些生气。
这个掌控欲旺盛的老同学又在搞出这种不知所谓的举动，来暗示，来诱导自己，营造出一种自己被她所喜欢的假象！
当然，鱼修德承认徐元婕很漂亮，英气，而像这样的女人给予的青睐很容易让男人在内心升起一股征服感……可他鱼修德不吃这一套！
管你好不好看，这种行为就是不礼貌！
啪！
鱼修德面无表情地甩开了徐元婕的手。
他用令人捉摸不透的眼神盯着徐元婕数十秒后，便直接转身离开，没有回头，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一码归一码，欠人情不代表对方可以蹬鼻子上脸。
鱼修德现在只想要快一点把人情还完。
……
……
目送鱼修德离去的徐元婕，摸着光洁的下巴，脸上的笑意微微收敛。
她当然知道自己刚刚的举动会降低鱼修德对自己的好感度，但她需要用触碰的方式来增加隐蔽性与敏锐度，而且尽可能地需要在不被鱼修德发现的情况下进行。
以调戏为遮掩就是一个很可行的办法，过于亲密的肌肤触碰吸引了梦魇的注意力，哪怕提高戒备他也只会担心自身，而不是在意手表。
目前来看，徐元婕的行动非常顺利，只是……
博闻的支配者并没有从手表里面感觉到不对。
里面没有隐藏的意识，没有任何领域残留的影响，似乎就只是一个“唯一科技”品牌的普通智能手表。
“有意思。”
徐元婕依旧保持着笑容，但眼底却没有丝毫的笑意。
哪怕她并未从“唯一科技”的智能手表里察觉到任何异常，但是仅仅几天鱼修德就从过去的机械表换成智能手表，而且还是“唯一科技”品牌的，足以引起她的重视，让她意识到有人同样找到了他。
那个没有名字研究所的一号实验体。
“小燕。”
徐元婕轻声呼唤。
一位穿着西装的女人瞬间就出现在她的身前，单膝跪地。
这位从小时候就被【支配者】收服的【杀手】，一直都是这位联邦支柱如影随行的保镖。
徐元婕不再开口，只是原路返回，回到先前与鱼修德吃饭的房间，而小燕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也站起身来，跟在徐元婕的身后。
二人路过由两列服务员组成的过道。
在鱼修德走后，这些表情管理非常好，态度热情的服务员，此时此刻他们的面部表情已经彻底呆滞，脖子上也出现银色的项圈。
这是徐元婕想要“支配”他们的部分记忆，将其处理，然后再解除“支配”。
但其中，有零星几个男服务员与女服务员，却并没有被解除。
他们脖子上的项圈被从天花板上蔓延下来的银色锁链连接。
这一小部分的服务员，脚尖慢慢踮起，脸色越来越红，嘴唇发紫，最终双脚腾空。
不一会，如同被挂起来的晴天娃娃一样不挣扎的他们，彷佛度过了某一个临界点，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呆滞的眼睛瞬间变得死寂。
噗通。
他们瞪大眼睛，跌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小燕克制住摸脖子的欲望，知道自己现在并不处于“支配”状态下的她，强行不让自己扭头看向倒在地上的尸体，但也不敢看向徐元婕的背影，只是默默低头，紧随。
待到二人回到房间内，关上房门，一伙黑衣人从饭馆内各个房间门内走了出来。
他们动作娴熟地翻找那些倒在地上的服务员身上的衣物，分别拆出有一丝违和的纽扣，那是微型摄像机；又打开他们的手机，撤回他们有关敏感的通话记录。
动作迅速而专业，甚至目的明确。
至于几位没有查出问题的尸体，黑衣人也没闲着，在将他们的尸体放到裹尸袋前，嫌弃地踹了几脚。
没有冒犯？
心里想了，也是干了！
……
……
“这个世界上，除了高风亮节的君子，还有些人既不贪财，也不畏权，你知道是哪类人么？”
徐元婕坐在客位，也就是鱼修德吃饭时的座位上，双臂惬意搭在桌上，背靠椅背，语气随意。
身为跟随在徐元婕身边多年的老秘书，小燕站在一边，识趣地重复道：
“是哪类人？”
“蠢人。”
徐元婕耐心地解释：
“和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有自己坚持的君子不同，蠢人，没有坚持，只是看不清价值，不认识权力，所以才表现得好像不畏强权，不爱钱财。”
“就像刚刚那些活着浪费空气，死了也浪费土地的垃圾。”
徐元婕的语气带有一丝明显的不悦。
“我给予他们这些服务员往日在饭店内十倍的工资，只需要让他们撑撑场面。”
“我事先就给予他们这些在饭馆里工作人员退出的权利，留下来的都是自愿签署保密协议的。”
“我给了他们足够的钱，我向他们展现了足够的权，但结果呢？”
“竟然还有人敢偷拍……还有人敢当做炫耀的谈资……甚至，还有人敢用失礼的眼光打量我和我的爱人，用恶意揣摩我们之间的关系，用欲望来幻想着站在联邦支柱身边的人，不是我的爱人，而是他。”
“他们真冒犯，不是么？”
声音轻柔，但却重重地敲打在小燕的心上，让其后背不由得被冷汗所浸湿。
“而如果有人，明明从未谈过恋爱，但却在内心对比她优秀的人恋爱的方式评头论足……”
“这是不是，也很冒犯？”
沉默羔羊 : 第181章 除虫射日
“真的很抱歉！”
徐元婕话音刚落，小燕立马鞠躬道歉，冷汗直流。
此时的小燕，又怎么会不明白，这是徐元婕在敲打自己。
自己的领导对于自己在心底对其恋爱方面的评价，很不满意。
‘可我是真的觉得您有点……’
但还没等到这位忠不可言的属下在内心反驳，来自【杀手】的危机感就迫使她连忙收敛自己的思绪。
很奇怪叅。
明明徐元婕的目光，并没有落在她的身上；明明自己并没有被“支配”的感觉，同样也没有感受到来自“心灵”领域的窥视感。
但小燕却莫名有一种预感，如果自己依旧在心底小声嘀咕，自己恐怕会落得和外面那些被吊死的服务员，一个下场。
徐元婕转过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小燕，也不再就着这个话题多言。
哪怕是训好的狗，也需要时不时的敲打，宽容与压力一个都不能够少。
她最近或许对手下有些太和善了……以至于他们竟然在自己和他们分享恋爱经验以及亲身示范的时候，眼神都透露出明显的不尊重……
尤其是自己这位秘书。
明明从小时候就跟在自己身边，也同样认识鱼修德，但是对于自己追求自己爱人的手段，却表面附和内心摇头，好像从没有谈过恋爱的她比自己更懂如何谈恋爱，比自己更懂得鱼修德一样……
如果不是因为徐元婕十分肯定，自己的这位手下对于梦魇绝无想法，那么今天就不只是敲打这么简单。
支配者从来都不喜欢与别人分享属于自己的东西。
想到这，徐元婕眼底一寒。
她现在不会对鱼修德做些什么，因为她明白，如果再加大刺激，还没有咬钩的鱼儿，会感到不舒服自己游走。
但是为了不让别人捷足先登，她可以赶走一些不自量力，蠢蠢欲动的家伙，让整个池塘边，只有她一个人钓鱼。
“小燕，你对唯一科技公司，了解多少？”
“……了解有限，大人。”
没有得到支配者允许，不敢抬头的小燕低着头，内心悄悄松了口气，连忙地将自己所了解的关于唯一科技的所有信息，都向徐元婕汇报。
“十几年前，唯一科技曾凭借一款极具创新性的办公协作软件崭露头角，迅速打开市场，并在接下来的时间扩张业务，占领市场份额，在短短几年内，市场占有率就飙升至 80% 以上。”
“凭借技术优势和强大的营销推广，以及在市场上而言几乎压倒性的性价比，几乎所有大型企业和政府机构都成为其开发的各种软件用户，新的竞争对手很难在这片市场中分得一杯羹。”
“用户们习惯了它的操作模式，高性价比，形成了强大的用户粘性，当今最流行的社交软件‘图灵’就是它旗下的产品；虚拟游戏体验仓也广受工薪阶层的追捧。”
“同时在发展扩张的过程中，间接逼死了无数小型企业，驱使那些大企业向小企业过渡，虽然取得广大消费者支持，但毫无疑问也破坏了市场环境，因为那些企业发现开发新产品的速度无论如何都跟不上唯一科技的更新速度。”
“这导致原本应该百花齐放的环境变成一枝独秀，不利于产业整体的健康建设。但由于唯一科技公司的创始人与现任董事长是命格拥有者，所以联邦的反垄断法并不会对其生效。”
说完，小燕还是没有抬起头，保持着鞠躬的姿势。
她不清楚唯一科技背后的命格拥有者与【梦魇】有关联，所以只当徐元婕敲打完自己后，想要谈论正事。
“因为是命格拥有者，所以用来保护营业环境的反垄断法，就不会生效么？”
徐元婕拿起鱼修德用过的筷子，夹起餐桌上没怎么被动过的鱼的一块鱼肉，声音带有几分明显的不悦。
她将鱼肉细细咀嚼，吞咽，然后语气玩味地评价道：
“唯一科技高速的革新，低廉的成本，日新月异的技术，完全都是依赖于这家公司的创始人，是相关领域方面的命格拥有者。”
“如果，她死了以后呢？”
“她死了以后，这个行业，会变成什么样子？”
听到这，小燕浑身一颤。
怎么突然就提到死了？
唯一科技幕后的命格拥有者，惹大人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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