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鲤鲤鱼仙人
“所以,你们查阅过原因吗?”
“在我们反反复复求告于军团后,提图斯先生来到了我们的家中。在检查了卡琳的眼睛后,他将换生灵的事告诉了我们。”
“可那是凯尔特人的神话,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那不只是凯尔特人的神话,不止出现在不列颠岛。同样的神话还出现在伊比利亚、日耳曼,还有斯拉夫人的神话中。所有被罗马征服过的地方,都出现过类似的神话。提图斯先生没有向我们隐瞒真相:这是罗马人身为侵略者的业障,是真是发生过的事。这个神话根源,就来自原住民对侵略者的抵抗。欧洲各地的蛮夷因为罗马的征服而流离失所,四处躲藏。他们曾经将病得奄奄一息的孩子和罗马入侵者的健康孩子掉包。”
“就像内米湖的金枝一样?”
“是的。神话是借由故事而展现的历史,是历史的永恒赓续——这也是提图斯先生的话。换生灵的神话,正是罗马人作为入侵者的业障。只是无论如何我也没想到,这种报应不该在我身上发生,更不该在我女儿身上。我并没有侵略任何人,而且这里是在罗马,哪里有蛮夷呢?这里有的只是圣林里的那些”
后面的话就不言自明了。要说他自己有什么业障,那就是作为本地人而成为了内卫的“帮凶”,得罪了圣林。对圣林来说,他确实是“罗马入侵者”。
“所以,你想到了我?”
“是的.我在想我是不是冒犯了森林里的王。您要执行金枝仪式是吗?如果您成为了新的森林王,能否把我的女儿放回来?这只是王的举手之劳。作为回报,我愿意真正践行金枝神话所赓续的那段历史,将您奉为此地的世俗领主,‘真正’的祭司王——是的,罗马人许诺给您的报酬虽然珍贵,但并不完整。真正的森林王应当同时兼任此地的领主,因为神话的王需要世俗的加冕。罗马人畏惧森林王真正的权柄落到外人的手上.但只要您愿意救回我的女儿,权柄就是您的了。”
他顿了一下,正色道:
“换而言之——我这里给您发布的隐藏任务,才是真正的主线任务!这是一个父亲的请求,这是我身为此地领主的最后的请求。一切结束后,这里的一切都将是您的了。”
第154章 带引号的“卡琳”
天亮了,窗外花园的小池塘里飘来了睡莲的花香,一排知更鸟站在窗外电线杆上蹦跳。
卧室外面有人敲响了们:“早安,异乡的旅者先生。我来给您送早餐。”
这个声音,就是在凯索镇长走后一直在持续到12点的歌声。本来迷迷糊糊的商洛立马就醒了。
“旅者先生,您在吗?”
“在。”穿着睡衣的商洛草草披上校服,去开了门。
卡琳捧着早餐的托盘站在门口,托盘里装着奶油蘑菇浓汤和烤面包。
今天的卡琳换了个发型,头上系了一条蓝色的发带,让头发从两边垂下来。
“额谢谢。”商洛接过了托盘。经过了昨晚的凯索镇长的讲述,他的心情现在有些复杂,他不知道应该如何看待面前这个“卡琳”。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卡琳也在接过托盘之后站在那里,似乎有什么话想要说。
她的眼睛是如此之近。让商洛也确认了她的身份——这双眼睛竟然和在亚历山大之夜中见过凯撒一样,双瞳中隐隐有光芒在闪烁。
“抱歉.”卡琳的眼神躲闪了开来,“我”
“你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卡琳确实是想要说什么。只是犹豫再三,她还是摇了摇头:“抱歉.真的很抱歉.总之,请您享用早餐吧。请您放心,这是卡琳的母亲做的。她做的汤很好吃,真的很好吃。”
说完,卡琳调走离开,向走廊的另一头走去。
【现在提到卡琳,可能得加个引号了吧.】
商洛点了点头。他本来以为只有凯索镇长知道这件事,但现在看来,“卡琳”自己也是知道的。
“她很犹豫.”
【我识别了她的表情,89%为歉意。】
“她在道歉什么呢”
【可能是在为自己的诞生而道歉吧。毕竟,她是卡琳的仿替。只是不知道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
“恐怕从一开始就知道了。镇长说过,她学习得非常用功,而且经常帮家里做家务事,完美得就像上帝赐给她的珍宝。恐怕从一开始,驱使她的就是歉意但她有什么好道歉的呢,她也没有选择的权力吧。”
【没有。换生灵也是全新的生命,她们也无法决定自己在何时,何处出生。只是生来就降生在别人的躯壳里,这真是悲哀。】
“但归根到底,这个家是卡琳本人的吧。”商洛把托盘放到了室内的餐桌上。这个浓汤配面包让他有种豆浆泡油条的既视感,味道也让他很熟悉。而且如卡琳所说,确实很好吃。
“总之,我暂时不想把卡琳加引号。这是个很难抉择的问题,但归根到底,最大的受害者是卡琳本人,还有她的家人。甚至这位.这位加引号的‘卡琳’也是受害者。这真是个悲惨的故事,所有人都被森林的力量戏弄了。”
【这就是罗马人不可逃避的业力。总之,你打算怎么办?】
“卡琳,以卡琳本人的利益为优先,我只能这样了。在确保卡琳本人得到保护之后,再考虑其他人。我不是什么天使,我没有办法让每个人都得到最圆满的结局,只能帮助最需要帮助的人了。啧,这问题怎么那么难办,就像电车的扳道器在我手里,要我来控制撞死一个人还是撞死一群人似的。”
【嗯那么你会怎么选择?】
“这个问题是前提是,无论如何都要撞死人是吧.所以就只能算一算了,那么既然无论如何都要撞死人,那我就只能撞死人数少的那个。这固然不是完满的结局,也让我的同情心受到煎熬。但是——我的同情心,是有边界的。我的同情心不会泛滥,它最终会在礼的边界停下来。但我会尽量吧。”
他叹了口气:“而且我也并不是没有选择不是吗?这谁出的破题,我为什么一定要按照他的思路来答?我现在还有机会,应该把那电车给掀了!”
【不许伱说电车的坏话!电车那么可爱,你为什么要骂它。】
“你这哪跟哪啊?你怎么总是喜欢和奇怪的东西共情,比如文件夹什么的…对了,你本来就很奇怪。但这是个比喻,一个比喻。”
【比喻也不行。电车才是最无辜的,它还什么都不知道,前面就被人绑上了人质,还要溅一脸血。呜呜呜~电车才是最可怜的。】
“好好好,当我想到了就会换个比喻的。”
他继续吃饭。浓汤的味道确实很好。
“早晨好,来自震旦的异乡人们。”提图斯看着精神了不少,“你们昨晚都睡得好吗?上课的时间到了。”
“好像隐隐约约有人在放坏掉的唱片。”文鸳托着脑袋,“我没听清楚,不过睡在旁边的人才比较煎熬吧。”
“有吗?”韩行知愣了一下,“我是倒头就能睡的,所以没感觉。”
“玄修真好啊,但我好像吃气海吃多了,玩了一会游戏把气量耗光才能睡着。”陆良打了个哈欠,“不过我好像也听见了。不过那时候我在打游戏,好像没听得太清楚。那地方离商洛最近是吧?”
“啊,是的。是个坏掉的唱片。”
某种意义上来说,那确实是坏掉的唱片。和神话不同的是,森林里送来并非是一个丑陋的小怪物,而是一个因为内疚而变得“完美”的女儿。然而她依旧是残缺的,来自森林的她终究没有能够逃过时间的磨损,她坏掉了。连她自己都知道。
提图斯颇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敲了敲黑板:
“那么诸位,我们这堂神秘学概论课分为两个部分,在下半节课说到理论之前,我们的前半堂课将用来研究这次任务的对象:金枝与森林王。所谓神话,是借由故事而展现的历史,是历史的永恒赓续。”
他说出了凯索镇长一模一样的话——这并不让商洛意外,因为这就是他告诉镇长的。
“我们所要面对的森林王,它的起源则远比成文历史更为久远,它是‘巫王’。巫王并非指游戏中的那些具有法力的国王,这里的巫王是个人类学的专有名词。它所指的是人类文明史早期,那些人类早期萨满和酋长集合而成的,兼具神人二性的统治者,是人类权力的最初形式之一。不少巫王直到相当晚近的时候还保有统治权,比如诸位眼前的森林王。是的,它到现在也依旧可以成为内米湖的世俗统治者,这是真的。然而…”
他正色道:“我不希望任何还有选择的人走上这条血腥之路…这是条可怕的道路。”
第155章 酒神
凯索镇长家的会客厅里,几个人在沙发上围坐一圈,提图斯站在他们面前,背后是一个黑板。
“再重复一次,我不希望任何还有选择的人走上这条血腥之路。”提图斯着重强调了“血腥”二字。
说完,他望向了商洛。
“你指的是.”
“业障。我指的不是神秘学意义上的业障,是物理上的业障。森林王必将死于刀锋之下,每一任森林王的死法都是如此,因为这就是折枝仪式的本质。折枝,然后用刀刃刺杀前任的王,你就能成为新王。我想,凯索镇长或许和你说了些什么?他一定会说的。”
原因不言自明。卡琳已经“坏”掉了,而且似乎比之前“损坏”得更严重。这种异象不可能不让凯索镇长担忧。
商洛点了点头,算是确认了。
“我理解他的苦衷,但我还是要告诉伱,现在的方案是经过优化的。我们曾经也尝试过让受信赖的内卫来背负金枝的业障,但无一例外,他们全都死于非命。有几名,甚至是死在队友的手里。成为森林王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它是人类迄今为止少数几个留存至今的巫王,拥有来自人类远古时代的神秘力量。他是这片土地真正的主人,连大地都要听从他的号令。”
“那现在这位是.”
“是剪影。我们把金枝绑定在了古典时代一位森林王的剪影上,每次都只折枝,而不加冕。这样就能确保森林王的权柄不会流溢出来,不会给背负王权的干员本身带来业障和劫难。森林王,必将死于刀锋之下,只是时间问题。因为人终有一死,除非等等,你是震旦的练气士,是吧?”
“额原则上可以算。”
“也就是说,你有希望不死?呵,还真是令人羡慕啊。”他摇了摇头,“这可是罗马人无论如何都不敢奢望的境界。那如果你不会死,那你会衰老吗?”
“不会。比起不死来说,不衰老反而更容易,实际上已经很近了。”
“好吧。”提图斯叹了口气,“不老不死的震旦修士,确实是最适合背负金枝业障的人不过我先和你说明,我们之间的约定从来就没有提到过要加冕你为森林王。然而加冕本身只是举手之劳,你夺下金枝后就可以直接加冕。所以完全是个政治问题,因为按照震旦谚语来说你这叫‘吃不了兜着走’。请你来吃饭,结果你把餐厅一起搬走了。”
“那这符合周礼吗?”
“额”提图斯又叹了口气,“符合。所以我说这只是世俗的政治问题,不是魔法问题。但我也从世俗的角度和你谈一谈:加冕森林王对你来说是个性价比很低的选择。因为你并未修炼魔法,你是震旦修士。拿走金枝来炼药对你来说就是最好的选择,额外背负那些业障反而是得不偿失的。你这是种下了一个孽缘,并不吉利。”
“嗯。”商洛点了点头,“我会考虑你的意见。到时候要不要加冕,我会自行判断。”
商洛觉得还是得看看实际情况再说——主要是,他还不知道加冕森林王到底能获得什么。如果还得留下来看林子,那岂不是千里迢迢来应聘保安大爷了?
“好吧,我尊重你的意见。让你来背负,对我们来说倒也不是坏事,你自己考虑清楚就好。”提图斯转身在黑板上开始写字。
“那么为了让你做出更全面的判断,这节神秘学概论课的上半节课,重点在于神秘史。”
他在的笔停了下来,黑板上出现两个符号。
太阳,和酒杯。
“日神和酒神,是罗马一切魔法的起点。就和罗马本身的文化一样,它们都起源于希腊。而起源的起源,是一则预言:奥林匹斯神族的神王,必将死于神子之手。第一代神王乌拉诺斯,第二代神王克洛诺斯,第三代神王宙斯,他们之间的传承全部都是弑君、弑父。那么第四代呢?第四代神王是谁?神话再次产生了分歧。日神的酒神的二元对立在此产生。”
他先指着太阳:“日神所指的是太阳神阿波罗,他象征着梦幻世界的美丽幻想。酒神所指的,即是狄尔尼索斯,代表苦痛与生命力,换而言之就是对不朽的渴望——你所见的折枝仪式,属于酒神这一侧的力量。就像太阳神的仪式都包括预言、启示和幻梦一样,酒神的仪式都有一个共同点:血。酒是杯中盈满血,血是脉中奔涌的酒。酒神的仪式,是要见血的。”
“也就是,刺杀森林王?”
“没错。不过这其实和酒神神话没什么关系,因为内米湖的圣林以神话来说,其起源其实是月神狄安娜。但如果以日神、酒神之二元来划分,那么月神作为日神的对立面,自然是归属于酒神神话一系。狄安娜的神话中往往也和血腥的杀戮离不开关系,只是比真正的酒神崇拜来得更宁静一些。”
“还有不宁静的吗?”
“真正的酒神崇拜可不是用刀子杀。古代文献记载,在某些仪式中是要活撕一个人的。因为酒神狄俄尼索斯出生了三次,真正的不朽就从中诞生出来。当然现代仪式中我们不会再撕人了,现在是撕公牛,用嘴。”
“哈?”商洛没想到现代罗马还有这么刺激的项目。这可实在是太刺激了。
“啊,不过你放心,没有公牛会在仪式中感受到痛苦,因为打麻药了。而且以现代人的体质来看,我很怀疑在不打麻药的情况下能否正常进行酒神的献祭。怕不是还没用嘴撕开公牛,先被公牛用角顶死几个。有的地方改成在竞技场斗牛了,是很热门的项目。这一信仰也延伸到军队中,而且同样和日神崇拜并存。比如罗马军团虽然信奉密特拉斯·赫利俄斯,但军团的呼号依然是Io Triumphe(为了胜利)。我们是以酒神的名义来高呼他的荣耀,为他截割鲜血。所以这次折枝仪式中也会有很多红色鲜血的暗示,比如你们昨晚吃的红苹果,以及你们即将割裂森林王,使他流出红血。希望你们运气好些,因为迷狂酒神可不在乎献祭的血是谁的。”
第156章 远古的恶意
“然而,狄俄尼索斯的故事还没有结束。”提图斯喝了一口水,“酒神信仰不只是想要放血。撕裂只是手段,重生才是目的——因为狄俄尼索斯实际上有三个。过去的狄俄尼索斯,现在的狄俄尼索斯,和未来的狄俄尼索斯。第一位狄俄尼索斯,是宙斯与冥后之子扎格列欧斯,他被泰坦神撕裂成碎片,但他‘将死未死’,宙斯找到了扎格列欧斯的心脏,使其在情人塞墨勒公主的腹中重生。然而塞墨勒公主却被赫拉用天雷击杀,腹中的之子‘将生未生’:这就是现在的狄俄尼索斯。狄俄尼索斯一词的本意,就是‘再度出生’。”
“我怎么感觉要发生大事.”
将死未死,将生未生。这一连串的符号让商洛有一种“山雨欲来的”预感。
“是的,会发生大事。我们现在所见的狄俄尼索斯,实际上并没有真正地出生过,他在母亲的腹中就被天雷击杀,他并未被赋予完整的人性,宙斯将他缝在大腿中才给了他形体。将死未死,将生未生,来自冥神的神性一直在此处传递下去。等到第三次出生时,酒神降真正地降临世间。”
“酒神信仰是希望狄俄尼索斯降临?”
“不不不,罗马酒神信仰的主体是反过来——我们在畏惧狄俄尼索斯的真正降临。因为和太阳神阿波罗不同,阿波罗是一位幼神,他的神性就来自与宙斯本人。而酒神狄俄尼索斯则可怕得多,它的神性本质是古神!古神所在的时间和我们不同,它需要一次‘诞生’,才能将其所在的时间锁定到我们这里。”
“难道刺杀森林王,还有手撕公牛这都是古神的底色?”
“是的,这也是为什么狄俄尼索斯可以被视为与阿波罗并列。阿波罗象征着人类的美好幻梦,而狄俄尼索斯则象征着人类远古的那段血腥的过往,虽然他常常以柔弱少年的形象出现,但总会不经意间流露出古神暴虐和残酷的底色。你分不清他的酒杯里摇晃的酒还是血,也分不清他嘴角滴落的是血还是酒。酒神的迷狂只是对古神本质的遮掩,如果狄俄尼索斯第三次诞生,那就全都是血,没有酒了。”
“那这到底是,哪一位古神?”
“猎神!他是和上古地母神盖亚并列的上古猎神,是至高之神,神话中永恒的二元对偶。猎神周而复始,在夏日萌动,在秋日极盛,在冬日死去,又在春日重生。地母神也是如此,在长夏欣喜地迎接猎神归来,又在冬季独自徘徊。所以狄俄尼索斯的信仰中,也有酒神的和猎神的分歧。在罗马中执行典仪的是‘俄耳甫斯教派’,他们崇敬狄俄尼索斯属于酒神的那一面,主要举办酒神的狂欢庆典;然而也有名叫‘厄琉息斯秘教’的教派,他们更强调用撕碎公牛来象征古神的裂解和重生。除了他们,没谁希望这么一位狂暴的古神成为下一任的神王。”
他看了看天:“我个人当然也是更希望我们的幼神阿波罗回来,而不是这么一位狂暴的古神。”
【诶嘿~给你个小红花。】
“猎神会成为神王,所以,这是已经确定的事情吗?我指的是,有没有查证过?”商洛问
“很严谨的质询。但从神谱中可以很明显地看出,狄俄尼索斯每次的重生,都伴随着地母神,或者说谷神身影。第一次诞生他的冥后珀耳塞福涅是地母神之女,第二次诞生他的塞墨勒是更加隐晦的地母神。第三次诞生,在神话中则直指地母盖亚本人。”
“等等,这里到底是伴侣,还是孩子?”
“不要用世俗的伦理来衡量神的谱系。神话的夫妻、兄弟、亲子,只是一种相对位置的隐喻,并非真正意义上的伦理关系。夫妻的隐喻是对偶神,亲子的隐喻是神性的流溢,兄弟的隐喻是神性分裂,交媾的隐喻是神性的融合与重组,少女的隐喻是神性的纯正和不容分裂。所以嘛”
他又看了看天花板:
“所以如果幼神阿波罗回来的话,我个人还是希望她以少女之相回来。纯正而不容分裂的日神啊,多么美妙的存在,而且少女也更可爱不是吗。不只是我,现在许多人都会这么想吧,毕竟酒神实在是太折腾了,青春期的臭小子动不动就发癫。”
【诶嘿嘿~给你大红花。】
“啧”商洛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东西。
“算了算了,我大概只是在做梦吧。要是阿波罗真的能作为少女神归来就好了,阴性名应该是叫阿波罗尼娅吧,我会永远效忠阿波罗尼娅那什么,继续说,刚才说到隐喻了是吧。所以神王的宙斯,每当哪里需要强调至高神性的时候就会把他拉过去交媾,所以后来整理神谱的时候就会觉得一团糟。实际上伱可以把神明间的每次交互都当作是独立发生的,因为神明自在永在,时间对神明没有意义。”
“怎么感觉像是个工具种马.”
“是的哦。”提图斯点了点头,“从神话学的角度来说,宙斯到处赶场子配种,本质上和养马场的种马没有什么区别,需要的时候就拉过来了——这些都是符号领域的动作,是神话。而神话,是借由故事而展现的历史,是历史的永恒赓续。越是古老的历史,就越是强韧,它的力量就越是强大。或者说,这是一条‘模因’。”
他在黑板上画了一条双螺旋:
“就像物质世界的人类使用基因来记录遗传信息一样,符号世界使用模因来遗传。来自上古猎神的模因,一直纠缠在酒神的神谱中,甚而且在不经意间就会显露出来。猎神的模因一代又一代都和地母神发生不可割裂的联系,其中还混入了神王宙斯的模因,我们的神王。所以森林王的力量才令人畏惧,因为它直接指向了符号世界的根基,指向了人类历史最为隐晦的部分。我们都诞生于黑暗的血海中,而猎神的归来会让我们重归血海。它是古神,但它可以是——或许也将是我们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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