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心能煮书
等了大约十分钟，李诺领到了属于自己的数据板。
这东西制作精良，大小和手机相当，用料扎实，除了绿色像素以外，还有红蓝黄三种像素。
屏幕上的报到须知里提到，此数据板是学徒工的工牌和门禁卡，一定要随身携带。
每个学徒的工作地点和工作时间都不一样，具体参见报到须知。
艾米被分配到了实验部门。
她的工作时间是每天上午9点到下午5点，标准的朝九晚五，令人羡慕。
李诺的部门是采集部门。
他的工作时间是早上七点到晚上十点，差不多是艾米的两倍，看得他一愣一愣的。
艾米凑近瞧了眼李诺的屏幕，为夸张的工作时间暗自咋舌：
“工作时长15个小时？按照每天睡7个小时计算，你吃饭喝水休息的时间，一共只有2个小时。这也太惨了。采集部门是不是要把你改造成机仆？”
李诺挠了挠头：
“应该不至于吧，机仆的零件比我这条命贵多了，卷烟厂可不会做亏本的买卖。况且，我的考试成绩那么好，改造成机仆不是可惜了吗？我怀疑采集部门的工作是随叫随到的那种，所以每日的工作时间会长一些。”
“嗯，有道理。”
艾米的眉头略微舒展，路线图引导她走向另一边：
“我先走了。有什么事儿，我们碰面再聊。”
“好，回头见。”李诺摆摆手，跟着路线图前往不远处的升降台。
升降台里没有按钮，只能用数据板激活，目标楼层在地下。
出了升降台，李诺踏入地下一楼的大厅，这里已有三十多人。
稍作等待后，最后一人抵达现场，总人数来到八十人，以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小伙居多。
像李诺这样还没成年的学生，只有不到十个。
墙面上的扬声器传出男性嗓音：
“上午好，欢迎来到采集部门，我是你们的主管。首先，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本部门不收取学费。”
“哇哦，不用交钱就能上班？这也太赞了~”
人群里不知是谁叫了一句，众人纷纷点头附和。
李诺听得一阵无语，总感觉自己的三观和下巢格格不入。
广播继续说道：
“采集部门的主要工作是探索底巢，获取生产新型烟草所需要的核心原材料。由于工作地点的特殊性，本部门的新晋员工必须接受严格的训练。现在，用数据板打开你们的衣柜，更换训练服，开始今天的训练课程。”
广播结束。
大厅一侧的墙体向下平移，露出一间占地宽敞的更衣室，里面放满了金属衣柜。
衣柜上有员工牌，与众人一一对应。
现场的人互相对视一眼，并未立刻前去更衣。
在听到“底巢”这个词后，许多人产生了强烈的恐惧。
在课本上，底巢被划定为生命的禁区，位于巢都的最底层。
那里没有输送空气的管道，没有净化水体的过滤器，没有照明设施和取暖的火堆，完全不是人类可以生存的地方。
通常来说，只有怪物、邪教徒和变种人能在底巢扎根，偶尔还会出现失控的野生机仆和被巢都通缉的叛军。
去这种地方获取原材料，和送死没什么区别。
“主管，你确定我们要去底巢采集原材料吗？”
有个人怯生生地问道。
空气一阵沉默，众人静静等待主管的回复。
“是的，我确定。”主管的话语中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先前提问那人举起右手：
“主管，我放弃这份工作，请让我离开。下巢虽然烂了点，但再怎么也比底巢强。”
“对，我也要放弃。”
“我也是，我要离开这里。”
几人在监控摄像头下挥舞双臂。
他们是跳槽过来的，现在肯定肠子都悔青了。
早知道卷烟厂会把自己派到底巢，他们说什么也不会放弃原本的工作。
“我批准你们的离职申请。其他想要放弃的人，可以跟他们一起离开。”
几人朝升降台走去，带动不少人产生同样的想法。
一时间，现场有一半的人在走向升降台。
李诺成为了全场唯一一个没有选择离开的下巢少年。
他心中对底巢保持敬畏，没着急走是因为主管还没说工资待遇如何。
这么危险的工作，想必报酬很丰厚吧。
若是最后发现付出与收获不对等，到时候再走也不迟。
天花板上出现一个激光枪一样的装置，红色的射线从装置上射出，快速扫过走向升降台的人。
这些人的数据板上出现一行字：
“你被淘汰，请跟随导航路线的指引，前往回收部门交还数据板。”
当所有想要离开的人进入升降台，一道铁栅栏落下，把平台上的人封在里面。
广播里的男性嗓音再度出现：
“哦，抱歉，忘记和你们说采集部门的待遇了，这是我的疏忽。
“完成训练的人，若是最终没有被本部门接纳，可以无条件转到卷烟厂的其它部门，并享受双倍薪水。
“若有幸成为本部门的正式员工，那么恭喜你们，你们将免费享受行星防卫军连级指挥官的基因改造服务，并获得属于自己的武器装备。”
升降台上的人齐齐一怔，双眼瞪圆，拍着栅栏门大喊。
“什么？！免费的基因改造服务？你怎么不早说！”
“你玩我们？！”
“快让我出来！我只是尿急！我没想走！”
升降台迅速上升，叫声远去。
李诺抬头看了眼扬声器，总感觉主管有一种恶趣味。
对方要是把待遇放在开头说，那说不定会有九成的人留下来。
现在好了吧，一半的人离开了。
我要是卷烟厂的老板，说不定会被这种骚操作气个半死。
难道采集部门的主管和厂长有过节？
不过话说回来，工资待遇好像还挺不错的，先看看训练强度吧，实在不行再开溜。
李诺暗暗想着。
“给我听好了，小子们。烦人的家伙已经走光，现在是训练时间。赶快给我动起来，十分钟内必须换好训练服。最后一个人的训练量翻倍！”
众人闻声而动，跑进更衣室换衣服。
李诺麻溜溜地脱下外套，换上不知道用什么材质制作的弹力紧身衣。
第14章 蓝紫之光
片刻之后，众人换好衣物。
主管通过扬声器下达第一个指令。
“听到名字的人，进入我打开的运输舱。马扎克斯，进门。”
更衣室的墙壁上出现一扇门。
门与一个金属运输舱相连，舱体的空间比较狭窄，最多可容纳两个人。
名叫马扎克斯的青壮年步入其中，舱门关闭，运输舱在轨道的牵引下离开。
另一个运输舱在门口停下，向众人敞开舱门。
“麦克唐森，进门。”
一个又一个运输舱把学徒工接走，每个运输舱只运送一个人。
更衣室内很快就只剩下李诺了。
“李诺，你是目前所有人中唯一一个没有成年的学徒工，在体格方面比不上其他人，但训练难度不会降低。作为补偿，我会亲自指导你完成第一次训练，其他人只能听我的录音。进门吧。”
“好的，主管。”
李诺遵从指示进入运输舱。
舱体开始加速滑行。
从体感来看，这是在向斜下方移动。
过了一会儿，运输舱停下，李诺面前出现一个阴森的地洞。
运输舱的灯光照耀下，地洞的空气浑浊不堪，尘糜缓慢浮动，腐臭与潮湿的气味扑面而来。
在距离运输舱较远的地方，浓到无法化开的黑暗盘踞在那，仿佛凶兽的巨口。
“这是什么地方？”
李诺愣在原地，大感意外。
不是说好进行训练的吗？
怎么把自己拉到地下来了。
“这里是模拟底巢环境搭建的训练场所。看到墙壁上的呼吸面罩和气瓶了吗？戴好面罩，背上气瓶，动作快点。”
李诺硬着头皮照做。
呼吸面罩是全覆盖式的，能包住整个面部。
它拥有两个滤槽，每个滤槽都与气瓶相连，一个负责出气，另一个负责进气。
气瓶与正常人类男性的大腿一般粗细，份量十足，加装了净化装置和蓄电池，可以实时净化气瓶里的废气。
耳边传来语音：
“你现在装备的是菌毯行者型呼吸套装。在没有破损的情况下，它可以持续工作上百个小时。”
李诺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发现自己的领口上有一个小型扬声器。
“确保呼吸顺畅后，继续前进。面罩的护目镜集成了轻量化的夜视模块。”
话音落下，李诺的视野发生变化，原本漆黑一片的地道一下子变得明亮起来。
李诺大着胆子往前走。
四周的氛围极为瘆人。
每一次呼吸，面罩里都会响起呼哧呼哧的声音，让原本就一片死寂的地洞更为压抑。
“你的心跳很快，达到了每分钟一百二十下。冷静，小子。这只是一场教学，只要认真执行我的命令，你就不会遇到危险。”
李诺深吸一口气，压制疯狂跳动的心脏：
“所以说，这里其实有危险咯？我如果没有完成命令，危险就会出现，是这样吧？”
“呵，你可以这么认为。看到前面的肩铠了吗？把它穿上。”
不远处的墙面上挂着一对科幻气息十足的肩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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