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重枝雨
但令原野司奇怪的是。
第一项愿望竟然只是紫色程度。
不过思索片刻后他就释然了,毕竟在上个世纪就已经有了成功转换性别的例子,现在技术日趋成熟,有钱就能办到,所以她第一项愿望能达到紫色程度的原因估计是在后半句话上。
至于晚上突然来找自己。
恐怕还是因为凉宫纱香的原因。
原野司看着面前身形单薄只有胸口处高耸的病弱女人,稍退了一步让开空间,低声说道:“在问之前,是不是应该先进来再说,毕竟本来就光线不好,再加上你披散着头发,大半夜的站在门口,说实话还是挺瘆人的。”
凉宫纱香的公寓装修很素净。
或许是她那副冷冰冰的气质不只体现在外表上,所以这套公寓的装修风格很简单,也没有花样繁多的家具。
原野司今晚之所以没有和凉宫纱香一起睡,主要就是怕刺激黑崎织月。
当然。
怕刺激她的人是凉宫纱香。
而原野司住的这间客房,明显平常就没人住过,也不是衣帽间,只有简单的一张宽一点五米的榻榻米,以及两个床头柜,仅此之外没其他东西。
所以当黑崎织月光着脚进来之后找不到坐的地方,又不想一直站的时候,只能抬起手指向铺着被子的床尾。
“我坐在这里可以吗?”
“可以。”原野司看了眼在床头阅读灯微弱灯光下的木质地板,也就是她踩过之后迅速消散的的水汽印子之后才收回视线,坐在床头道:“问吧。”
“为什么要帮我?”
黑崎织月没有像往常兜圈子。
原野司端起之前搁在床头柜上的一次性纸杯,抿了口已经彻底变凉的水,面色如常的道:“你是指哪一件?”
“全部。”
“那我也问你一个问题,我为什么要帮你?”放下杯子后原野司反问道。
为什么要帮我?
黑崎织月苍白的嘴唇张了张。
她想说什么。
但最终没能说的出来。
然后就陷入了沉默。
也就是在她说不出来话后,原野司的声音就缓缓的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我承认你很漂亮,但我并非单纯的颜控,而且就像你说的,就算我或强迫或感动的征服了你,请问我又能在一个哮喘病人的身上得到些什么?”
“身体?不是我自夸,如果是指单纯的发泄欲望,我从来就不缺对象。”
“至于爱情?一见钟情都是起于色心,日久生情我们无论从通俗意义还是特殊意义上都没那个基础,甚至说我们还算有仇,见面没拿刀互砍就已经是胜利,所以这一点完全不可能。”
“要论征服欲…”
“这一点或许有,毕竟像黑崎桑这样富有野心又聪明的坏女人,能征服你的话,的确很能让男人有成就感。”
“但是我没兴趣。”
“先不说就算我成功了得不到多少好处,就只凭你的性格,如果我真打算从你身上得到了什么,恐怕会被一直盯着找机会加倍收回,虽然我不怕麻烦,但不代表我就喜欢去惹麻烦。”
“所以你猜我为什么帮你?”
听着这现实到不掺杂一点修饰的话语,黑崎织月深陷在大腿内侧的手掌不禁攥紧,但她依旧说不出话,因为原野司说的每一句虽然都会或多或少刺痛她,可终究没有一句能够反驳。
自己确实是没什么价值。
起码对他而言是这样。
也许嘴巴和胸前有些用处,但要是真的做一个被发泄的对象,做错了这么多事已经结仇的她想要补救的话也不能像正常的女人一样腹茎请罪。
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
她也不得不承认一件事。
女人最好的武器就是身体。
即便不把身体当作恶堕交易的物品作为晋身之梯,想要努力工作的话也需要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做本钱,而她这幅病弱残破的身体,明明才刚三十岁的年纪,上了手术台却不能像其他同事那样,把连轴转的工作量当作晋升的基本盘,所以其实也不怪别人在她想晋升职务时百般的阻挠和否决。
毕竟连本职工作都不能胜任,面子上都过不去,又怎么能够怪别人呢。
而原野司的话翻译过来也很简单。
我帮你。
与你何关?
意识到这些的黑崎织月终于不再纠结自己早就猜出来的答案,压制住开始紊乱的呼吸,声音干涩的轻声道:
“因为她。”
“答对。”原野司打了个声音比较小的响指:“我不是帮你,而是帮她。”
“不管你愿不愿意,又或者有什么抗拒的想法,我只能告诉你,她现在已经成了在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我想守护的人,所以,一切有可能威胁到她人身安全的事,我都会尽量扫除。”
“说的很漂亮,但为什么不能对爱情保持忠诚?”黑崎织月的语气并没有嘲讽,反而很平静,平静到说出这句话就像是在单纯为了凉宫纱香好而已。
“我从未说过自己对感情专一。”
原野司顿了下声音后继续道:
“如果黑崎桑想挑拨我和她之间的关系,无论用什么方法,要是她真的愿意离开我,我绝不会用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阻拦,至于你刚才说的对爱情保持忠诚,我承认自己做不到,对于这一点,我不会说什么我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只能说每个人都有选择,你不能接受的,别人不一定不能,同理,你想到的,别人未必没想到,更何况感情这东西,世界上又有多少人能从一而终的不会变化?”
凉宫纱香会不会醒。
什么时候会醒。
会意识到她跟自己在一起是件亏本的生意,原野司扪心自问真不知道。
但他只知道。
与其为了明天的事烦心,不如过好现在的自己,他在感情上本来就是一堆废墟,就算做错了事也会承担相应的后果,更何况开弓又没有回头箭。
“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想为自己的花心狡辩,其实你大可不必这样。”
黑崎织月觉得他是在冠冕堂皇。
这次她的声音略带嘲讽。
因为她接触的男人有很多,先不说男人对女人上头的新鲜感究竟能保持多久,就光是表面说的好听,背后却变着法的用些下三滥的手段想得到身体,男人这种生物就很难令人相信。
“我说我不是一个喜欢强求的人你又不相信,这我能理解,毕竟那是你以为,你的主观想法我没能力改变。”
“但只要真的不想在一起,哪怕到最后再不甘心,也没办法改变结局。”
“我可以给你举个例子。”
“嗯…”原野司又端起床头柜上只剩下小半杯的凉水,一饮而尽后盯着她的脸轻声道:“就拿你和她举例吧。”
“曾经的你们或许真的有过非同一般的感情,甚至超脱了女性朋友间的桎梏,或许你不想承认,但我看的出来,而且你或者她,之前也总有过认为彼此的感情会持续一辈子的时候。”
“可是现在呢?”
“这个答案你很清楚,而且我看过一部电影,里面有一段台词就很贴合你现在的状态,要不要我念给你听?”
“请说吧。”黑崎织月尽可能平静的发出了这道声音,只有大腿内侧旁人看不见,却已经被她掐到红肿的软肉才知道她此刻的心情是怎样的复杂。
“缘分跟冰块一样,握在手里你就会明白。”原野司伸出一只手笑了笑。
“其实电影里的原话是这样的。”
“缘为冰,我把它抱在怀里,冰化了,才发现缘分也没了,以为不放手它就会一直在吗?抓着会痛,就算你一直不放手,但最后它也会消失的。”
“……”
黑崎织月沉默着没有说话。
缘分。
看不见摸不着。
却貌似又真实存在。
就像她之前能够真切感受到自己和凉宫纱香这两条相互交叉的人生线逐渐平行一样,这一次在医院里再见的时候,有种之前从未有过的疏离感。
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是什么?
毫无疑问。
是另一条线的加入,同时把她这条线从交织的节点之中给剥离了出来。
但她偏偏什么都做不了。
毕竟一个女人,在三十岁的年纪说她终于遇到了自己的真爱,生活要回归到正轨上,身份是对方好朋友的她,又有什么理由能够去阻拦对方呢。
就算不甘心。
也没有任何站得住脚的道理。
尤其是刚受了别人的恩情。
黑崎织月眼眸低垂,盯着原野司已经被纱布包起来的双手,虽然经过了消毒处理,但在血小板止血之前还是有不少渗了出来,所以在纱布上面暗红色的血迹就是让她闭上嘴的原因。
“怎么这么严肃?看来我这次的回击很成功啊!”原野司本来只是想回击一下当初对方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劝自己的放弃,但看着她沉默不语一副快要将自己藏在阴影里的模样,好像真的听进去了,而且情绪也异常的低落。
现在的黑崎织月已经分不清他是在开玩笑还是嘲笑自己,只是调整了下情绪后问道:“你看的是什么电影?”
“嗯?”原野司的脸上露出疑惑。
“我也想看看。”她对刚才原野司所说的台词很有感触,虽然她从不是个爱看电影的人,但以后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或许可以开始爱看电影。
“没这个电影。”原野司无奈道。
前世的电影这里怎么可能有。
有一些存在。
但这部却不存在。
从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原野司就发现整个世界跟前世差不多,大多数东西都没变,但有一些文艺作品没有出现,一些历史上的重大事件还是有细微区别的,并非真的全部都一样。
如果是相同的平行世界,原野司在办了国际漫游之后,打给家人和朋友的无数个电话也不会全部都是别人。
而本以为原野司是打算卖个关子打算恶趣味一下的黑崎织月,在盯着他看了足足有半分钟后也没发现他再开口解释,就明白了他刚才说的是真的,这个世界上也真的没有这部电影。
“我真的很少生气。”黑崎织月盯着他的眼睛,用毫无生机的语气说道。
“生气?即便我的主要目的是为了给纱香减少麻烦,但在实际意义上也算你的恩人吧?难道你在对我生气?”
原野司无赖的以恩人形态出击。
黑崎织月硬生生憋下去刚才升腾起来的努力,再一次深呼吸:“没有。”
“没有就好。”原野司笑呵呵道。
想要的答案都已经得到,继续交谈下去也没了意义,两人都好像很有这方面的默契,房间里也陷入了寂静。
黑崎织月还在想刚才的事。
也在想刚才他说的台词。
如果真没有这个电影,那么能说出这种话的人,其实也是很有内涵的。
仔细想想,原野司虽然见到女人就想占便宜,哪怕已经俘获了纱香的芳心,也在能占自己便宜的时候毫不客气,但正如他所说的,虽然感情上面花心,可的确是个比较有担当的人。
把纱香交给他,既能不用纠结道德上的负担,获得正常女人能够得到的幸福,也能够有个人为她遮风挡雨。
毕竟这么多年的时间。
其实一直都是她在被照顾。
所以换一种思路,也许是她非法窃据了别人十几年的幸福,只是占有的久了就认为是自己的,在该还回去的时候,还想要贪心的继续霸占下去。
现在还回去,没被人家追究都已经算是万幸,更何况还欠了还不清的人情,无论是凉宫纱香,还是原野司。
想通了这一点,哪怕分离的感觉让她甚至有点窒息,但黑崎织月还是决定给自己一个较为体面的方式结束这段不正常的关系,让坐在陪伴这个位置的权利顺利交接,不再出现意外。
“打扰了,那我先…”
就在黑崎织月暂时将心中的不甘和难受藏起来,准备跟原野司告别回去的时候,紧闭的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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