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重枝雨
所以当她情绪骤然低落下来后原野司自然也察觉到了,他这次并没有什么开玩笑的成分,而是揽着她柔软的肩膀靠近过去,语气温和的问道:
“怎么了?”
“原野…”凉宫纱香挂断电话,脸色复杂的看向他,声音有些犹豫不决。
她捏着手机咬了咬嘴唇。
“明天的京都我可能去不了了。”
原野司看向面前凉宫纱香那张隐约有些挣扎之色的脸颊,心里唤出愿望清单扫了眼,目光中地顿时流露出了然之色,同时眉毛也微皱了下,但他还是耐心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我…得回趟东京,织月病情发作晕倒了,而且她还有麻烦找上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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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95下克上真是个好传统
高空中阴霾密布,漫无边际的细碎云团骤然明亮,映出紫色的光晕。
酝酿的大雨随即倾盆而下。
从大阪回东京最早的一班飞机是从关西国际机场到东京成田机场八点五十五分落地的空客三二零,起降轮落在湿滑的跑道上卷起一涟涟的水雾。
原野司上次是坐车来的。
但凉宫纱香是开车。
所以他们在落地后就直奔机场的地下停车场,开上了凉宫纱香的银白色雷克萨斯,朝着导航上的医院驶去。
黑崎织月对凉宫纱香很重要。
这毫无疑问。
抛开利用的关系不谈,就算是只凭借着十几年的交情,凉宫纱香就不可能对她不管不顾,更何况对于之前原野司所想的被吸血,也是人家愿意。
人生中有许多重要的人。
亲人、朋友、老师…
即便是再胸大无脑,亦或者一孕傻三年的女人,丈夫在她心里的地位虽然被他人无法撼动,但这不代表着就没有其他人占据一席之地,并非出轨和变心,而是以感情或血缘论关系。
所以原野司能理解她。
并且在确定离开大阪之前,凉宫纱香还征求了他的意见,也没有置气。
更没有强求他一起回去。
像这种情况,原野司就算强行挽留她确实做的到,但被横插了一杠子结果却没有个美好的结果,自然也就出来玩的本意,况且他现在的身份也发生了变化,他们算是一体,别的不说,对凉宫纱香他还是要负起责任的。
责任不止承认彼此的身份。
为人子的责任在于奉养父母,为人妻的责任在于相夫教子,为人夫的责任在于为整个家遮风挡雨,这份沉甸甸的责任,可没有那么容易被量化。
所以他跟着一起回来了。
就像丈夫的工作上遇见难事,哪怕妻子帮不上,但在他身边陪伴就是一种变相的帮助,能够给他一份安心。
原野司现在的作用也是如此。
从早上坐上飞机开始,他完美的充当了一个倾听者的角色,听着凉宫纱香对这次再一次给黑崎织月带来麻烦的人大吐苦水,各种厌恶,在这期间他时而说两句话附和给予情绪价值。
凉宫纱香的车内有股淡淡的海蓝香氛味道,虽然内饰比较老旧,但保养的很好,几乎没有哪里看起来很破。
原野司开着车听凉宫纱香讲了一路的话,最后她口干舌燥的总结了句。
“具体的情况就是这样。”
“她母亲呢?”
“去世了。”凉宫纱香说到这不禁微微叹了口气:“在八年前,她刚学士毕业,认为自己能养活两个人那年。”
“所以在法律意义上,她依旧和她的父亲以及那两个弟弟有亲属关系。”
“没错。”她声音冷的彻骨:“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屡次跑来东京找她的原因,一是来索要赡养费,二则是想要用各种手段让她死掉,包括明知道她身体弱还进行各种骚扰妄图气死她。”
气死人。
听着像是个笑话。
但实际上还真的有可能。
毕竟像哮喘和癫痫这种说发作就发作的疾病,如果一时间情绪波动较大又没得到及时的药物治疗,死亡的风险的确很高,被气死是可能发生的。
只是让原野司皱眉的是。
黑崎织月跟原生家庭没断绝关系。
不过想想这也正常。
按照之前凉宫纱香讲的,黑崎织月老家是北海道下面一个偏僻的小村子,极不发达,再加上没有文化程度的父亲和母亲,法律意识淡薄很正常。
而黑崎织月当时也自然没有。
至于后来就算有…
恐怕也没办法实现。
像黑崎织月这种父母与子女的关系是基于血缘形成的自然血亲,只能因死亡而消灭,又或者双方进行公证。
否则不能单方面断绝关系。
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给黑崎织月带来了尾大不掉的麻烦,自从数年前他十几年都未曾蒙面的父亲和弟弟不知道从哪得知她在东京混的还不错的消息,隔三差五的就会跑来打秋风。
不仅每次的数额越来越大。
手段也愈发的恶劣。
“你之前是怎么处理的?”原野司已经大概捋清了思路,然后开口问道。
“报警,拘留几天。”她回应道。
原野司闻言点了点头。
报警的做法没有错。
毕竟是法治社会,先把程序正义走了怎么都不会错,这一点很重要。
“然后呢?”原野司又追问了句。
“然后?”凉宫纱香峭美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疑惑,似乎不太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片刻后才道:“然后就没了。”
“没了?”
“没了。”凉宫纱香蹙起细眉,用一种怀疑的眼神看向他:“你是觉得我应该给他们钱打发他们吗?虽然我很恶心,但为了织月的安全我其实也愿意,只是她在被骗后不让我这么做。”
“……”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就只报警拘几天,没直接对他们进行物理消灭?”
原野司刚确定她没了下文之后就有些疑惑,但现在看来,凉宫纱香是出乎意料的除了报警之外什么都没做。
他的声音落下之后。
将近半分钟都没得到回应。
“怎么了?”原野司放缓了些车速后微微抬起头,看向后视镜里她的脸。
“我就这么像杀人犯吗?”
凉宫纱香面无表情的道。
“不是,之前你在办公室的时候威胁我的时候还挺厉害,各种恐吓,怎么对付这种烂人反而就没有手段了?”
“那能一样吗?杀人和压迫下属孰轻孰重我分得清。”她声音无语的道。
当下属的就应该被枪指着?
下属吃你家大米了?
原野司算是有些明白日本的自杀率为什么居高不下了,对这种在法律范围内疯狂压榨的环境摇了摇头,低声呢喃了句:“下克上真是个好传统。”
“你说什么?”
“没什么。”
“我警告你!开车的时候不准做在办公室里面做的那种事,太危险了!”
“哪种?摸鱼?”
“摸…摸鱼?”凉宫纱香虽然知道这个词的含义,但听见从原野司嘴里说出来却有种别扭感,她隐隐约约感觉有些奇怪,可一时间又没能反应过来。
直到感受到自己的大腿上被一股熟悉的炙热覆盖,并且轻车熟路的向内滑行时,她才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
凉宫纱香瞬间心慌意乱起来,从没想过在这种场合他也能做出这种羞耻的事,急忙拍掉了他的手,绷紧全身的同时还有些中气不足的低声喊了一句:“混蛋!你,你这是干什么!”
虽然嘴上这么软绵绵的喊着。
但凉宫纱香的脑海中就仿佛有着搜索引擎输入了车里两个字,诸多曾经独自在深夜看过的场景便浮现出来。
在车里的话…
好像感觉确实不一样?
就在凉宫纱香觉得他又会像往常一样用他那只可恨的手再次探过来的时候,原野司却收了回去,边单手开着车,边用另一只手摩挲着下巴道:
“按理说像你这种家庭,在这方面应该跟电影里差不多吧?找几个杀手直接做掉不就行了,省的他们跟苍蝇似的碍眼,总不能是黑崎织月还对他们抱有怜悯,亦或者蠢到因为有血缘关系而不好意思,所以就这样拖着。”
艺术向来源于现实。
许多真实发生的事情比幻想的还要精彩,而且比电影里面更加的黑暗。
日本犯罪率是低。
但又不是没有犯罪!
前阵子原野司还在新闻上看到有游客到富士山旅行的时候,站在一处土堆前拍照合影,结果拍完之后才刚一拐弯就发现土堆后面躺着一具尸体。
而且因为利益关系每天死掉的人不计其数,要说凉宫家走到这一步连这种手段都没有,恐怕连鬼都不信。
“你当这是哪里?这是东京!怎么能随随便便杀人?而且谁说我家就认识杀手了?”凉宫纱香突然间心烦了起来,但她也分不清是气他没有以往的那种默契,还是竟然觉得自己会杀人。
“没有杀手?”
“没有。”
“你确定?”
“……”
在原野司刻意的的沉默下,凉宫纱香眼里闪过心虚之色,踌躇了半响后才解释道:“杀一个人付出的代价很大,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而且根本没有所谓的职业杀手,有的也只是因为需要钱而拿命换命的普通人而已。”
“明白了。”原野司深以为然。
“如果真要像你说的进行物理意义上的消灭,其实也不是不行,但他们还有一件更让人恶心的事。”凉宫纱香说这句话时的声音里甚至有着恨意。
“什么事?”
“骨灰。”她吐出两个字。
“…她母亲的?”
“嗯。”
“那几个畜生,尤其是她抚养长大的两个儿子,之前总是用视频的方式扬言要撒掉她母亲的骨灰,以此来要挟她给钱,只要给钱就把骨灰给她。”
“明显的骗局。”原野司听见这件事脸色也阴沉下来,目光平静的评价道:“但明知道是火坑也得往里面跳。”
“她被骗了整整三次。”
“所以后来她就直接跟北海道那边断了联系,就当不知道这件事也不给他们钱了,虽然不孝,但我觉得就算她母亲在世,也不会怪她,也算是一种自欺欺人吧。”凉宫纱香侧过了脸。
“懂了。”原野司面无表情。
人的恶是无下限的。
对于这一点原野司非常清楚。
但只要还有公理心的人,在听说这种事情后都会不约而同的愤怒,他也并非站在黑崎织月的角度,只是为了一个因劳累至死的母亲而感到愤怒。
谈到这种令气氛沉闷的话题。
凉宫纱香也侧过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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