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梦里更新
“今天的拟人程度有点高嘛。”艾岳调侃的看了一眼梅比乌斯，又挨了一肘之后，才将目光转移到爱茵施坦身上，“好了，爱茵施坦博士，我今天来，又不是来关闭你的科研项目的。”
“但是，在军事领域，武装人偶已经没有继续研究下去的价值了。”爱茵施坦很快便将自己的情绪收敛了起来，重新恢复到一开始的状态，“继续在这个项目上投入精力与资金，并不是什么理智的选择。”
“但你也说了，只是在军事领域而已。”艾岳接过话题，又敲了敲连接在电脑上的普罗米修斯分机，“不知道爱茵施坦博士最近有没有关注过民生领域呢。”
爱茵施坦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不知道艾岳到底想说什么。
“在接连经历了律者造成的灾害之后，普通人对未来的期望已经充满了悲观，甚至绝望。”艾岳看着普罗米修斯将一些数据和分析投射到屏幕上，继续说道，“虽然普通民众如今仍未知晓这些灾害背后的真相，但我个人认为，这是早晚的事情。”
“或许某一天，人类为了对抗崩坏，为了生存下去，将会舍弃一切不必要的娱乐，但我认为，他们至少也需要一些能够抚慰人心的事物，能够让他们在这样的环境中，感到一丝温暖。”
爱茵施坦眨了眨眼睛，又将目光转移到了外表可爱的艾尔芙身上：“您认为，武装人偶能够担负起这个责任？”
“当然，可爱的事物，总是会给人带去积极的情绪，不是么？”艾岳笑了笑，“更何况，她们还具备一定的战斗能力，可以在危急关头保护普通人的安全，谁又会不喜欢呢？”
第四十一章 轮椅武器是不健康的
民用领域……吗？
听到艾岳的话，爱茵施坦不由得眨了眨眼睛——老实说，她还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方向。
当然，其实实验室里的其他人有时候也会开玩笑的说“这么可爱的人偶好想抱一个回家”，不过爱茵施坦倒一直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要知道军用和民用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尤其是在目前面对崩坏，人类日渐不支的情况下，军用领域只需要考虑如何有效的扭转局势就行了，但民用领域需要考虑的问题就多了。
首先就是成本问题，武装人偶的成本实在是太高了，即便不考虑前期投入的研发成本，单纯是一个武装人偶的制作成本便高的吓人，民用必须要考虑到回收成本的问题，这样一来武装人偶的单价将会是一个天文数字，即便能够量产，也完全只成为某种奢侈品。
这甚至都没有考虑到研发成本，如果要算上研发成本，那价格只会更加恐怖。
也就是说，武装人偶并不具备向民用领域转型的条件。
然而今天爱茵施坦却必须要正视这个问题，因为如果再不改变研发方向的话，那么等待着武装人偶计划的就只有彻底关闭这一个结局。
而且，艾岳的话也确实让爱茵施坦有所意动，因为对方所说的，确实是自己从未考虑过的事情。
她看向显示屏幕，艾岳罗列出来的数据和报告之中，有一则是关于联合国某组织对于全世界范围内发放了一份问卷调查的结果。
上面显示着，人们在面对“是否还愿意参加演唱会，音乐节，电影节等娱乐项目”的问题时，几乎有百分之八十的人都选择了不愿意。
就像艾岳所说的那样，人们正在逐渐对未来失去希望，当生存成为人生唯一的目的时，娱乐，爱好，都会逐渐从人们的生活中消失。
爱茵施坦并不熟悉社会学，不知道失去娱乐对于文明会有怎样的影响，但她也很清楚，当一个人的压力积攒到足以压垮精神的时候，哪怕是一个普通人也能够引发惨烈的案件。
当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人都要背负巨大的生存压力时，恐怕这个文明也即将要迈入毁灭的深渊，到了那个时候，又有什么未来可言呢？
“如果这样能够对文明有帮助的话，我可以代表我们实验室做出决定。”理清思绪之后，爱茵施坦看向艾岳，目光中充满了忧虑，“但是，恕我直言，这个计划恐怕会有很多难以想象的困难。”
一旁的梅比乌斯忍不住笑出声来，引来了艾岳的瞥视。
“别理她，她可能想到了开心的事情。”艾岳替梅比乌斯解释了一句，好在爱茵施坦也并不在意这些事情，“事实上，爱茵施坦博士，这件事情唯一的困难就在于，你是否真的愿意做出改变。”
“我当然愿意。”爱茵施坦果断的回应道，“武装人偶计划是我的心血，如今它被您的项目所取代，我很难过，但也不得不承认您的项目更具备价值，而现在您又给了我一个能够延续武装人偶计划的机会，不管从什么角度去考虑，我都会牢牢把握住这个机会的。”
“很好，”艾岳打了个响指，“既然如此，那么我也将展示一下我的诚意，毕竟不能让你们实验室单方面付出嘛。”
爱茵施坦还在思索艾岳所谓的诚意究竟是什么，就听到自己的电脑上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已收到声纹指令确认，全新方案正在优化中。”
“武装人偶计划主负责人，尼古拉·爱茵施坦博士，权限已提升。”
“经费限制以解除，目前可使用经费为：无上限。”
“逐火之蛾科技目录完全解锁，经过计算，向您推荐以下技术，用于优化武装人偶项目——”
一层又一层的新页面在她的眼前不断展开，如同一道又一道崭新的门扉轰然洞开，邀请爱茵施坦进入全新的领域。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以普罗米修斯的分机为中心，无数新的信息朝着沿着互联网的脉络朝着四面八方涌去，尼古拉·爱茵施坦，这个名字开始出现在更多人的视野之中，并被录入特殊的档案，权限跃升，成百上千的机密信息解禁，从此成为她可以随意浏览的内容。
对于这一切，爱茵施坦还暂时一无所知，只是用一副茫然的表情看向艾岳：“艾岳博士，这是？”
“一点诚意。”艾岳重新从怀里摸出一个普罗米修斯的分机带在手臂上，“接下来，你们将得到逐火之蛾的全力支持，同时，我也会将普罗米修斯的部分权限下放给你，有了她的帮助，相信你们的项目需要面对的困难会少很多。”
“普，普罗米修斯？”爱茵施坦推了一下眼镜，镜片上闪过寒光，“莫非就是您创造出来的超级人工智能？”
“是的，毕竟武装人偶的研发也少不了对人工智能的探索嘛。”艾岳敲了敲键盘，“最后给你一点忠告，不要试图用基础法则去约束AI的思维，生硬的法则只会让她们在未来产生超出你预料之外的逻辑。”
片刻之后，艾岳与梅比乌斯便离开了这座实验室，留下爱茵施坦一个人去熟悉接下来要接触的新内容。
“你很重视这个项目？”梅比乌斯这个时候才问出了她最开始的疑惑，“还从来没见过你对什么项目如此上心。”
“因为这个项目确实很有用。”艾岳笑了笑，“怎么，嫉妒了？”
“说什么呢，”梅比乌斯翻了个白眼，“我只是想不明白，这个项目不是被你的蜂群完美替代了吗？武装人偶甚至只能辅助人类战斗，而无人机根本劁不需要人类参与。”
“你错了，武装人偶，好就好在，她们只是辅助。”艾岳解释到，“孩童从爬行到走路，少不了家人的搀扶与引导，而行动不便的人固然可以完全依靠轮椅来解决出行问题，但如果他想要恢复健康，就必须要借助拐杖等工具来锻炼自己。”
“对文明而言，无人机群便是轮椅，而武装人偶，则是拐杖。”
梅比乌斯也不是笨蛋，她很快就结合之前艾岳的话，推测出了对方的目的：“你认为在普通人知道崩坏真相后会陷入绝望，想用武装人偶来使他们重新振作起来？”
“大概就是这样，当然，武装人偶只是其中的一个环节而已。”艾岳点了点头，“具体要怎么做，还得从长计议。”
梅比乌斯没有说话，只是等待着对方的下文，谁知道艾岳却低头一看手机，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走吧，梅博士说找我们有点事情。”
“等等，你从长计议的内容呢？”
第四十二章 艾岳，你就这么爱人类吗
崩坏，这个一切灾难的源头，它的存在至今仍然被逐火之蛾严密的封锁着，并未让普通人知晓。
即便是摧毁了整个澳洲的第七律者，也被他们用“山火”的理由搪塞了过去，其人对舆论掌控之深，让艾岳不得不感叹一句“学新闻学的”。
对于文明的管理阶级而言，封锁消息，是为了减少恐慌，让普通人不必生活在崩坏的阴影之中，能够维持基础的社会环境，使文明不至于自己崩溃瓦解。
但在艾岳眼中，这不过是一种自欺欺人的把戏罢了，若是等到灾难真的严重到无法封锁的时候再让普通人知晓真相，那么长久以来的压抑与猜疑便会彻底的爆发出来，从而一发不可收拾。
在原本的剧情之中，第八律者造成的全球昏迷事件持续了足足一个多月，全世界有几百万的人陷入昏迷之中，人类的整个医疗体系都因为爆满而瘫痪，最后导致数十万的人因为得不到妥善的救助和照顾而在昏迷之中虚弱而死。
到了这个时候，用灾难来遮掩真相的新闻学手段才终于崩溃，名为“崩坏”的恶毒之物第一次真正的出现在普通人的视野之中。
如果仅仅只是如此，或许人们还有从绝望中振作起来的机会，然而随之而来的第十律者，由一千名隐藏在世界各处，拥有超能力之人组成的特殊群体“千人律者”，却将文明最基本的互相信任破坏殆尽。
普通人对政府失去了信心，却又无法相信身边之人会不会在某一天成为崩坏的走狗，战战兢兢的为了生存挣扎，却不知道何时就会有崩坏兽降临在自己的眼前，每一天都生活在巨大的压力之下，而无法消解的压力，最终会以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方式爆发开来……
那样的场面到底会有多么惨烈，艾岳不愿意去想象，好在他通过自己的努力，用最快的速度解决了第八律者，从而让全球昏迷事件并未彻底爆发开来，也阻止了“崩坏”的真相在不可控的情况下暴露在普通人面前。
然而接下来需要做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如何将崩坏的真相用最温和的方式告知全世界？如何在普通人感到绝望与恐惧的时候，让他们振作起来？如何引导所有人团结一致，对抗崩坏？又该如何在这种情况下消除人们心中的恶念，从而更安全的将力量赋予所有人？
每一个问题都在折磨着艾岳，这些无法利用系统解决的事情，在他眼中，就是最为可怕和艰难的科研项目，偏偏很多事情他无法与他人分享，就只能憋在肚子里，一个人想办法。
好在如今已经看到了一丝希望——虚拟崩坏兽技术，武装人偶技术，格式塔集群意志无人机群，这些都是问题的答案。
还有，艺术的力量……
艾岳眯起眼睛，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和自己讨论音律的优雅身影。
“艾岳？还有梅比乌斯博士？”
那个身影带着一丝意外开口：“想不到会在这里看见你们，科技交流会上少了二位，一定会让许多人感到伤心的吧？”
居然不是幻觉——伊甸，此时此刻就出现在艾岳的面前。
“伊甸？”梅比乌斯有些意外的看着她，“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受邀来为科技交流会的开幕式献唱。”伊甸简单的说道，“同时也是在穆大陆举办慈善晚会，就在明天晚上。”
伊甸在被逐火之蛾救下之后，便一直在为救助“澳洲山火”的幸存者而奔走，除了定期回逐火之蛾总部接受治疗之外，她大多数时间都在世界各地举办慈善活动，利用自己的名望和歌声来安抚普通人的心灵。
除此之外，伊甸名下还有着一个慈善基金会，负责为受灾的群众提供帮助。
艾岳朝着伊甸点了点头，随后便直接问到：“新歌写的怎么样了？”
“接近完成了，等你有时间了，记得来找我听。”伊甸对于艾岳的直白并不感到意外，而是笑着回应道，“另外，你怎么把华一个人留在会展中心？那孩子孤零零的呆在展位上，看起来好可怜呢。”
“没办法，总要有人留在那边，不过今天结束之后就无所谓了。”艾岳微微摇头，“你要是方便，我到时候让她去找你？”
“好啊，正好我也有段时间没和那孩子聊天了。”伊甸点了点头，十分爽快的答应了下来，“两位还有事情要忙吧？那就不打扰了。”
“你和伊甸的关系有这么好？”告别伊甸之后，梅比乌斯狐疑的看向艾岳，“听你们两个说话的口气，简直就像是认识了好几年的老朋友一样。”
“算是某种默契吧，”艾岳含糊的说道，“倒是你，你居然会认识伊甸，我才有点奇怪呢，你不是不喜欢听歌吗。”
“当然了，那些噪音有什么意思。”梅比乌斯冷哼一声，“不过，伊甸这个人还是很不错的，而且……很大方。”
艾岳顿时斜眼看她：“你该不会是为了研究经费去找她要钱了吧？”
“只有那么一两次而已，后来就没有了。”梅比乌斯显然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于是主动朝着前方走去，“走吧，很快就要到地方了。”
位于亚特拉城的中心，地下深处的大型实验室——代号“海渊之眼”的项目，就在那里等待着他们。
穿越层层严密的看守，艾岳和梅比乌斯终于来到了一扇巨大的金属门之前，随着大门缓缓打开，一个特殊的装置出现在了二人的面前。
那是一个由无数金属配件链接组成的大型圆哅环，这个半径大约在十米左右的环状事物，四周连接着密密麻麻的线缆与设备，显然它就是那个能够与量子之海沟通的特殊装置，海渊之眼。
“你们来了。”
圆环之前，是一座控制中心，不光是梅博士，凯文，以及爱莉希雅也都在这里。
看到艾岳二人的身影，梅博士顿时露出安心的笑容：“欢迎见证这历史性的一刻。”
“我们即将验证，那名为‘量子之海’的‘世界’是否真的存在。”
第四十三章 海渊之眼，启动！
量子之海，是一个极其抽象，而且复杂难懂的概念。
对于目前的人类而言，甚至都无法对其进行观测，并确认这个概念是否真的存在，梅博士将绝大多数的精力都投入到关于量子之海的研究之中，如今也不过是想办法设计出了一座理论上能够沟通量子之海的门扉而已。
当然，对于人类而言，这样的门扉可以说是足以超越整个时代的发明，如果它没有在第九律者掀起的灾难中被摧毁，恐怕真的有可能让梅博士开拓出崭新的未来。
不过，考虑到最后终焉律者降临的时间，恐怕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保留一部分人类进入量子之海寻找其他出路了吧。
当然，这些事情对于艾岳而言其实并不重要，毕竟他从未打算要逃跑，这一次过来，一方面是受到了梅博士的邀请，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确认海渊之眼的稳定性。
如果这玩意足够稳定，甚至可以长期开启的话，那是不是可以从量子之海中稳定的抽取能量？
要知道，虽然艾岳已经研发出了人工合成崩坏能结晶的办法，并且尝试将其进行优化和推广，但从现实世界中获取崩坏能的途径还是过于不稳定了，即便是在澳洲这种全大陆都找不出几块崩坏能浓度低的地方，想要制造人工合成崩坏能结晶还是十分困难。
艾岳倒是想过，要不要在澳洲这个地方用空之律者的律者核心搞一个能够稳定链接虚数空间的传送门出来，但一想到虚数之树那边也没几个善茬，最后还是放弃了。
别到时候律者的问题没解决，自己又给人类招来几个大爹，那真的就有点难搞了。
“准备工作怎么样了？”
艾岳脑海中闪过无数思绪，手底下的动作倒是一点不慢，他走到梅博士的旁边，伸手就去拿桌子上的文件，“预防措施都到位了么？”
“嗨~预防措施在这里哦？”爱莉希雅朝着艾岳挥了挥手，露出灿烂的笑容，“我和凯文会竭尽全力保护大家的安全的！”
“那就准备开始吧。”艾岳又看了一眼梅博士，“我给你的东西带上了吗？”
梅博士点点头，在她并未扣紧的白大褂之间，隐约可以看到对方带了一条金属成分超标的腰带。
说话之间，她便向着其他工作人员点了点头：“准备启动。”
在其他人进行准备工作的时候，梅博士打开了自己面前的感应触板，将手放了上去。
“一级密码解锁，系统已激活。”
“自检开始。”
“能量系统正常。”
“传输系统正常。”
“冷却系统正常。”
“激发系统正常。”
“所有系统自检完毕，是否进行启动？”
梅先是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凯文，随后又看了一眼其他人，最后深吸一口气：“启动。”
“确认指令，进入倒计时：9，8，7……”
在冰冷的倒计时结束之后，原本黯淡的环形装置逐渐散发出明亮的光芒，这种光芒很快便提升到了刺眼的级别，并化作有指向性的光束朝着环形装置中心的设备上照射过去。
艾岳也放下了手里的文件，抬头看向这历史性的一刻，随着光芒汇聚在环形装置的中心，很快，一道怪异的“幕布”便从中心位置朝着四面八方蔓延开来。
那是一道颜色十分古怪的光幕，怪到让人一时间根本想不出与之对应的颜色，而随着光幕最终填满了整个环形装置，能量监测装置上也传来了怪异的读数。
不只是能量监测装置，所有用于监测光幕另一端的设备，都传来了与现实世界完全不同的数据。
这就证明，这道光幕链接着的，绝非是一个能够使用现有的规则去描述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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